够。
“在想什么?”陌辰吏站在她便行,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在想这络城……”风妃阅随口接过去,视线却一瞬不瞬望向前方,散发尾梢,打着细细的露珠,清风细雨,将小脸给湿了一半,“这,真是君家的么?”
孤夜孑走过几步,就看见二人站在城楼上,风妃阅的神态虽有疏离,却并不陌生,一如她所说的那般,对陌辰吏,她信任。
“那是什么?”就在孤夜孑欲走上前之际,忽地听到风妃阅一声惊唤,单手便指向空中。
一点黑色,呈现在众人眼中,速度之快,让下方的士兵均围成一团,守备森严。几步之遥,风妃阅神色大骇,那,不是七袂的轿子么?
“护驾!”不知,谁喊了那么一句,原先休养生息的士兵一一从城内集合,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柔荑冰冰凉的被握入孤夜孑掌中。风妃阅一回头,就看见男子冷漠的俊颜满是严肃,手上的劲道,更加用了几分。
随在他的身后,风妃阅踩着他急促的脚步走下城楼,一路都是被拖在身后。君隐一身甲胄,意气风发,众人的视线尽数落在那顶轿子上。
黑色,悬在半空中,一如那日出现之时,诡异非常。就在,下方人马开始迎战之时,那轿子却陡的下降,像是被巨大的内力推动着,前摆沉下,快如闪电,一下就砸在冰凉的地面上。
两根横梁被撞飞,轿帘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而掀开,外头众人屏息凝神,却见‘通’的一下,竟从里面滚出一具尸体来。
那是一名年约十四、五的女子,身着炫朝宫装,整个身子俯趴在地上,凌乱的发散在两侧,嘴角,鲜血汩汩而下。风妃阅想要一探究竟,却被身前的孤夜孑挡在身后。君隐示意边上的士兵上前,一把掀开轿帘,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这……”风妃阅不顾男子阻拦,总算看清楚了女子的面目,“这不是随在臣妾身侧的丫鬟么?”
此行络城,她就带了玉桥同这丫鬟,“昨夜还是好好的,怎地今个一早……”风妃阅葴口,心跳突然像是漏了好几拍的感觉,这七袂,真是无孔不入。经过昨天一役,络城上下无不戒备森严,他,却能轻易将自己的替身丫鬟虏了去,女子的死,更是带着深一层的警告。
三日期限,一切竟都在他掌控中,谁,也别想逃。
风妃阅睁大双目,全身瑟瑟发抖,她站在原处,一手紧紧拉着孤夜孑的龙袍,“皇上,即刻启程,络城呆不得!”
皇帝岂会不知她的担忧,大掌落在她肩上,只是将她揽入怀中。
如今的他们,犹如困兽,风妃阅双目望着那露台上的铁笼,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被困其中的窘迫,狼烟灭,靠的,只有困在这络城里面的众人。
头枕在孤夜孑肩膀上,女子小脸丝毫不畏惧,她环视四周,高高的城墙外头,天空还是一样阴霾。这,是一条血路,风妃阅懂。七袂若再次来犯,络城断不会坐以待毙,视线落在身侧的陌辰吏身上,对方亦是深有所触,侧目,对着女子温文一笑,让她放心。
五指一收,孤夜孑神色淡漠,看不出什么异样,“拖下去,埋了。”
“是,皇上。”一名侍卫接令,招呼边上的二人将女子拉下去,君隐负手站在一边,面色越发难看。
雨,淅沥沥落下来,湿了风妃阅的衣衫,她仰起小脸,一句话,似是对着自己说,又像,是对边上的孤夜孑说,“生死之战,怕么?”
罪红颜 第六十二章 催眠同欢(加V通告)
男子阴冷着脸,眉宇中央,聚着一道深深的愁思,边上的君隐双拳紧攥,骄傲如他,却还是单膝曲下,磕在地面之上,“臣,深有失职。”
孤夜孑垂目,睬了一眼,带着风妃阅转身离去,“君将帅,陌医师,随朕来议事厅。”
议事厅并不大,四四方方一间屋子,周边挂满军事地图。地上铺设的均是狩猎而来的雪狼皮,四个篝盆内燃着碳焰,气暖融融。
孤夜孑跨上首座,桌子中央摆着黄沙堆置而成的络城地形图,上面,插着形色不一的旗帜。君隐带着几名副将,个个神色倦怠,显然已经研究了一晚上。风妃阅坐在男子身侧,这布阵打战,她压根不懂,只能看着几人眉头紧锁着商议。
上次的毒雾,因事先没有防备,才让对方乘虚而入,时间紧迫,陌辰吏并没有久留,先一步退出议事厅。
商议的结果,以一敌百,自然没有把握,只能循着原先的计划,连日开始备战。
走出厅去,绵绵细雨袭上心头,孤夜孑走在前,风妃阅跟在后,行至城楼高端,男子顿住脚步,负手而立,“阅儿——”
风妃阅轻轻应答,走到他边上,侧目,盯着他,“嗯?”
“朕同样问你,生死之战,怕不怕?”他一身孤傲,孑然而立,出色的五官,拢起浓郁淡漠。
“怕!”风妃阅丝毫不加以掩饰,若不是因为怕,她就不会成为君隐手中的傀儡,被迫,送入皇宫,成为这尊王的后。一步不由己,步步……皆是受困于人。
“朕,也没有把握说不怕,”孤夜孑站上城楼,举目而望,四方黄土,均是他炫朝天下,“朕的希望,便是一统天下!”
一语,犹如惊醒梦中人,风妃阅望着男子的侧脸,却见他唇角一勾,轻轻将自己纳入怀中。“朕是王,你是后,这天下,就是我们二人的。”修长五指,拨入她简短的发丝,柔顺向后梳去,她微微阖上眼睛,天下如此之大,他的野心,竟是如此明显。
下方,众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风妃阅望着暗黑的天际,抬起头来,“皇上,您是否想过,要想一统天下,率先,便要做好亡国的打算!”
她一语掷地有声,目光如炬迎上身前男子。
“朕知道!”孤夜孑傲然,正对万里河山,“有人,天生为王,亦有人,天生便要掀起血雨腥风,将这江山,一举踩在自己脚下!”他琥珀色眸子,闪动兴奋,那种显现出来的嗜杀,亦是风妃阅头次见到。她知道,孤夜孑就是这后一种人。
稍站片刻,没有久留,男子便牵着她的手,走下城楼。
“皇上,皇后娘娘——”身后,一道孱弱的声音传来,孤夜孑松开手,转身望去。
“你怎么过来了!”眼见施婕妤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神色苍白,弱不禁风站在风雨里。
“皇上,臣妾已经无碍,”施婕妤淡淡一笑,平添几分病西子的美态,眼睛微拉开,望向一侧的风妃阅,“臣妾,只是想当面谢谢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风妃阅眼见孤夜孑将手搭在施婕妤肩上,女子本身没有力气,也就顺势相靠。她樱唇笑启,不急不缓说道,“施婕妤不必客气,好好调养身子,这络城动荡难安,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为好。”
“娘娘说的是。”施婕妤脸色暗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懂,为什么风妃阅对自己总是不冷不淡的。
“朕先送你回去休息。”孤夜孑将她拦腰抱起,一旁的丫鬟忙上前将斗篷遮住女子整个身子,生怕感染上风寒。
“回去后,好好照顾施婕妤,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男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迈去。
“是,皇上。”那丫鬟战战兢兢作答,跟在后头,小跑而上。
对于七袂,他们不得不防!
风妃阅站在原处,直到身上湿透,这才一步一个脚印回到自己的屋子。一日间,络城上下无不诚惶诚恐,个个都如那紧绷的弦,只差随手一拨。
她并未让丫鬟随身伺候,而是吩咐她们不要随意走动,必要时,几人结伴而行。早早将她们挥退,风妃阅望着空寂无人的屋子,自顾上了榻。身侧,那柄随身携带的软剑被她藏于枕头下,满身戒备,两眼怎么都阖不起来。
视线,落在那盏泛着暗暗烛火的宫灯上,她眼睛一涩,似有困意。若有若无的风声,让她再度警戒而起,反复几下,眼皮也觉越来越重。
一股灼热,慢慢喷射在女子的小腿上,微凉的指腹,顺着白皙的肌肤一寸寸爬上来。有点氧,又有点酥麻。风妃阅双目紧闭,樱唇轻启,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身上的寝衣,像是被挑开,双腿,也被慢慢分开,她如置身于深渊,怎么都爬不起来,又像是逐渐沉迷,在沦陷下去。
气息,暧昧而乖张,落在风妃阅的每一寸肌肤上,抚上来的大掌,滑腻而温暖,顺着膝盖一路向上。她曲起双膝,腿想要并拢,却被男子的两手撑住,分得更开。腰部,一股沉重的力压上来,“嗯……”女子呻吟出口,额上,泛出层层细密的香汗。
男子并没有动,两手优雅而细致的去解她的寝衣,滑腻的脖颈,还有一道微红的伤痕,那是拽下链子时,所留下的。舌尖,落在那道伤口上,大掌也从她衣服下摆,钻了进去。男子的指,带着蛊惑,将她每一寸肌肤燃烧起来,风妃阅痛苦极了,她咬着头,汗水顺着颊际滑落,喉咙口,发出一种类似于小猫呢喃的声音,“唔——唔——”
腿,被搁在两侧,她双手紧揪着身下的锦被,十指,用劲全身力道,狠狠将那被子揪在掌心里头。
空虚……难耐!
将她的发拨向脑后,男子细碎而急迫的吻,一个个落在她脸上,唇上,手上的动作也克制不住粗暴起来。风妃阅睡梦中,犹在挣扎,她想要避开,却被他紧攫住下巴,动弹不得。檀口被舌撬开,她只能被动的承受每一个掠夺,醒不过来……
孤夜孑见施婕妤好不容易睡着,这才让她躺在榻上,将锦被提过她双肩,便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灯火通明,站岗的侍卫谁都不敢松懈,顶着寒风,萧瑟站在黑夜中。
他毫无目的向前走去,两手背在身后,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光亮可鉴的地面上,随着细雨,被一一融入青石板的缝隙间。水渍,沾在龙靴上,溅起层层涟漪。孤夜孑不知不觉,便来到风妃阅的门口,他静默站在外头,冷酷的俊颜,逐渐缓和下来。
“嗯——”
一道声音,透过严实的狭缝,传了出来。
“啊——”更为高亢的音线,被拉成暧昧的谐音,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情欲的沙哑,卑微的承欢,似是隐忍,又像是带着渴望释放的激情。
“啊——”
孤夜孑两手紧攥,额上青筋崩开,狼王般的眸子,突地泛出诡异之色,薄唇,抿成残酷的一线,嘴角,嚼起嗜杀血腥。
“砰——”他两手放在殿门上,一掌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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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心 0 6 3生死之战
惑君心 063生死之战
屋内,暖意横生,孤夜孑大步跨入,一身寒意被尽数遣退,迷蒙的纱幔挡住男子视线,隐隐,还传出一室旖旎。大掌咻地握住,‘咔——’一声,白色,顺着床架整个倾倒下来,他怒目相向,却在看见眼前的一幕后,呆怔在了原地。
榻上,却只有风妃阅一人,寝衣被分在两侧,神情痛苦而迷离,嘴里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双腿微微屈起,牙下的锦被早已凌乱不堪。秀眉,紧紧皱起,神情似在不断挣扎,想要醒来,却压根控制不住。
孤夜孑忙弯下腰,两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上半身提起,“阅儿,阅儿——”
女子,却是充耳不闻,脑袋摩掌着他的手,脸色酡红,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潮媚,“嗯,嗯……”贝齿咬着唇,整个身子突然痉挛,“啊——”
孤夜孑紧握的手,咻然握起,五指用力掐入女子肩周,“给朕醒过来!”
风妃阅蹙着眉头,神情被迫而无助,小嘴微开,大口大口喘气。她盲目挣扎,一下竟将孤夜孑推开一步,身子缩成一团,嘴中呢喃起来。
那一个名字,他没有听清楚,孤夜孑再度将她拉向自己,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才察觉出几分异样,将她放回床榻后,转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步履匆匆,衣袂飞绝,走出屋子将大门掩上。
雨势已停,孤夜孑跃上城楼,果见半空中,悬着一顶黑色轿子。
下方巡逻的侍卫并未发觉,就着透出半边脸的月色,那轿子显得越发诡异。屋顶上,一抹身影正对孤夜孑,男子墨发垂在身侧,黑色长袍被惨淡弯月吞噬,只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像来。
孤夜孑飞身落至屋顶,脚下,秦砖汉瓦承载着突来的重量,男子轻功极好,身轻如燕。七袂望着十步开外的皇帝,一手抚上下巴,另一手横在胸前,邪肆魅惑的唇角,缓慢拉开,凤目中,隐含笑意,“皇帝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本尊还是照样上。”
语气,轻佻中带着几分衅意,孤夜孑又岂会不懂,五指慢慢收拢,顺着手腕的方向用力,他,亦是冷酷勾唇,下巴未抬,一如遗世独立的孑然。迈步上前,孤夜孑凑近七袂的耳边,低沉出声:“朕的女人很滑,很销魂,只可惜你喂不饱她!”
那张倾城的容颜,慢慢聚集寒意,那是面子上的挂不住,“当今炫朝之后,骨子里可是媚的很!”
孤夜孑咻然绷紧俊颜,他望着男子一身清然,心里蓦地定下来几分,“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春秋之梦。”
七袂正眼望去,同他四目相接,眼中的挑衅逐渐转为冷笑,想不到,竟被他一语识透,“梦又怎样,她不是照样很享受?”
“七袂,收起你那些下三流的手段,有真本事就让朕看看!” 孤夜孑字字冷嗤,一手放在腰上,抽出一柄玄铁宝剑。那剑,通体泛着寒光,一道狠戾,将整个夜空都划亮。七袂漾起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右手伸出宽袖,修长五指上,长出尖利指套。
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失色,黑色的轿帘被震得啪啪作响。狂风席卷而来,掀起满地尘埃,将天空朦胧个原色失尽。
二人不再相峙,均运足内力冲上前去,每一次打斗,都欲置对方于死地,长剑刷地划过,七袂一个闪身,五指握住尖端,意欲收拢。孤夜孑旋身,将那剑巧妙自他手中抽出,其间,火花四射。
妖冶的眸子泛出深邃,孤夜孑迎刃而上,“可惜你的催眠,对朕起不了作用。”
习惯了行军御驾,他的武功自然是卓越非凡,从最初的旗鼓相当,逐渐,七袂便转为下方,二人缠斗,身子早已跃在半空中。金属碰撞的打斗声,一下引来无数侍卫。
“皇上——”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就连君隐都站了出来。
孤夜孑来不及望下方一眼,有人想要上去帮忙,却被君隐适时拦住,“守好每一个络城进口,其余的人,分散至城楼上,以免敌方趁虚而入。”
“是,将帅!”侍卫们一一散开,仅留几名副将在君隐身侧。
“君将帅,为什么不让属下上去帮助皇上?”一位胆大的副将焦虑地望着上方,不解问出口。
“皇上,用不着我们!”君隐笃定的双手环胸,晶亮的甲胄,在月色下泛着意味深长的冷光。
那两名副将面面相觑,只得垂首站在一边,半句话不敢说。
琉璃瓦的屋顶,些时已成了二人的战场,一身内力齐聚在手上,分出去的力,双龙互搏,悬在空中的身子一下落回屋顶。只听得‘砰’一下炸响,脚下生风,一摞摞的红色瓦砾被震飞出去,城下众人纷纷退步。看着那瓦被砸成碎片,迸射出的余力,一角打在那士兵牙上,‘哧’的,战衣被划开,身子竟被瞬间弹了出去,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