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儿,你羞什么?”红唇再度被捂住,男子满脸戏谑。
“唔唔——”望着风妃阅的挣扎,孤夜孑一手按在她肩上,让她动弹不得。紧捂着的声音,暧昧不已。她发丝凌乱,望着他嘴角邪佞的笑意,忽地便明白过来几分,这声音,极像是自己被吻住,而说不出话来。意识到这点,她定下动作,只是喘气瞅着上头的男子。待到恢复几分气力之后,便张嘴向着他的大手狠狠咬一口。
“唔——”孤夜孑始料不及,大掌抽回去,“阅儿,你还是喜欢咬人。”
凤榻下头,君隐出也出不去,密实的床板因为二人的动作而相互挤压,发出几道不协调的吱呀声。这,明明是皇帝对她的宠爱,也是他将风妃阅送进宫的目的。可如今,这一声声,明显不是天籁,剜在心头,竟会觉得刺痛。
望着孤夜孑得意的笑容,她只觉恶劣万分,伸出手去推一下,却见对方纹丝不动。
“啊——”壮硕的身子整个压下来,风妃阅只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胸腔一阵窒闷,她用力咳起来,“好重。”
孤夜孑望着身下的女子,大掌一挥,便将她身上绣着浅水的寝衣撕裂,那布料被扯碎的尖锐声,越发明显地传入君隐耳中,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他双拳紧握,黑夜中,眸子像火般,燃烧了起来。
香肩微露,风妃阅怒意横生,双掌暗运内力,刚要有所动作,便被孤夜孑死死压制,动弹不得,论武功,自己还是及不上他半分。望着她清冷倔强的瞳仁,孤夜孑十指与之纠缠,跨坐在她身上的腿移开,方才的动作并未再继续,却是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葵水来了,怎么没有告诉朕?”
葵水?风妃阅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那不就是……可,她的经期早就过了几天,这皇帝的话,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吧。
翻身躺在她身侧,孤夜孑举起被她咬伤的手,“看,都流血了。”至尊的语气,没有丝毫责怪,却是温柔异常的。
外头板子的声音已经停下,星月当空,又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风妃阅恍神,小脸被孤夜孑不满地拨回去,“这一口可真够重的,咬在那地方,你让朕明日怎么坐上金銮殿早朝?”
自己只不过咬了他手心一下,同坐着早朝有什么关系?她只经历过一次人事,又是在半昏迷中,如今被孤夜孑这样一提,更是没有往别的方向想,“那让御医来给皇上包扎一下便是。”
“哈哈——”男子闻言,止不住大笑出口,揽在她腰上的手适时贴近,声音轻柔,凑到风妃阅耳畔,掠过她敏感的耳垂轻语,“不用了,明日,让阅儿替朕包扎可好?”
不就是手上破了一点,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风妃阅心中虽是这么想,口头上却满满答应,“好!”
孤夜孑听闻,满意点头,将下巴枕在她头顶,“早些歇息,明日朕让御膳房给你炖些补品。”宠溺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然,风妃阅却是不习惯得想要向后缩去,“臣妾谢皇上。”
孤夜孑收紧手臂,将她桎梏在自己怀里,见挣脱不得,她也就安然枕在他肩上,闭上眼睛。过了许久,直到头顶传来沉稳的呼吸声,风妃阅才慢慢睁开眼睛,精明剔透的眸子,望向身前的男子。
君隐夜入凤潋宫,自然是有人告密。而皇上要搜查的人,也绝不是陌辰吏。凤榻上,孤夜孑所有的反常,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知道那人还在自己宫中。且,是同自己关系非常。只不过,他缺少一个继续搜查下去的理由,故而将一身怒意发在陌辰吏的身上。
思及此,风妃阅禁不住战栗连连,躺在自己身侧的究竟是怎样一名男子,心思,竟会如此缜密难测,就连算计人,都让对方难以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推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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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一章 不会报恩
龙潭虎穴,自己真能闯得过来么?讳深莫测的两宫太后,得势的茗皇贵妃,还有,身侧这位皇帝,自己的夫君。这一刻,风妃阅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寥,何谓夫妻,不该是一生一世,相互扶持么?可他们呢?说不上相互算计,却没有一点夫妻的情谊。今日,若不是陌辰吏中途相救,皇帝,又会将自己怎样?君隐虽是‘她’的大哥,却是臣子的身份,皇帝一旦真要治罪,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就够他们受的了。
风妃阅睁开朦胧的眸子,还是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她深知,只有离得远远的,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一旦所伤,那便是体无完肤。
她小心翼翼转过身,背对着孤夜孑,双手交叠在身前,将自己环起来,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而几乎是同时,身后的男子咻地睁开眼,床架上,一盏荷叶清的纱灯隐射出他眸中的冷静异常。皇室同君家的较量,实则,是在他们二人身上。孤夜孑无时不在想着将君家的势力收为己用,将整个分割为三的江山,一举擒在手中。
他明白,风妃阅只是君家人手上的一颗棋子,一颗,妄想将自己拿住的棋子。
他们二人,如此的相似,就连一个简单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孤夜孑伸出手去,揽在风妃阅腰上,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细想。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总觉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自己的咽喉,喘不上气来。
君隐掸掉膝上粉尘,榻上,只有风妃阅一人紧皱着眉,沉沉睡熟。薄而暖的天蚕丝被将她整个人从头至尾包裹起来,只露出一颗脑袋。他想要上前,步子顿了下,终是大步朝着凤潋宫外走去,孤夜孑定是去了早朝,自己若再不赶过去,怕,又要节外生枝。
风妃阅醒来之时,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一手抚向身侧,被窝里面那一角的位置早就凉透,将身上的锦被掀开,她赤足踩上绵软毛毯。顺着偌大的内殿走上一圈,这才更衣,让外头的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打开殿门,薄雾迅速迷眼,浓密的睫毛凝聚上一层,风妃阅眼眸微阖,只觉沉重。短发上,亦是点上些许水珠,“好大的雾。”
“娘娘,马上就要过冬了。”边上,玉桥将披风环住她双肩,“娘娘这是要去哪?”
“随便走走。”风妃阅说完,便自古踏足,顺着蜿蜒的长廊一路向前走去。
“呜呜……”
“好了,”榻上,陌辰吏整个人趴着,两手枕在下方,不住劝慰边上的林尹,“又没什么大事。”
“还说没有呢,都快被打死了,”林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怨深深,“您说您这好好的,不就是出去送碗药嘛,搞成这样……”
望着喋喋不休的徒弟,陌辰吏无奈轻笑,“这不好好的么?”
“对啊,好好地躺着呢!”丝毫不留情面地驳回,她端过桌上的药丸,“快些把药喝了。”
清一色的板面,阴冷的地方,已经开始结上浓霜,大红的披风画出旖旎,风妃阅双手拢于袖中,眉梢,点上清冷。
“好了,这下总行了吧?”
远远的,传来一阵药味,萦绕在鼻尖,再也挥不去。舒展开的秀眉,再度拢紧,她顺着那股味道,急促而去。
“娘娘——”身后,众人急忙跟上。
陌辰吏刚将药碗放在林尹手上,便看见风妃阅站在殿外,背着光,身后的朝晖,照射得她整张小脸华彩熠熠,说不出的异样美艳。而林尹见状,则是迅速拉下脸,盈盈一拜,“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她并没有马上跨进去,而是站在殿外,端视着屋内。偌大的屋子,除了一张床榻,便是一个巨大的书架,整整占了半边屋子,上面齐整摆放着一摞摞的医书,空气中,隐约可闻一股浓郁的药味。
“谢娘娘。”林尹不甘地退到一边,站了许久,风妃阅才踏进屋子。
榻上的男子,脸色略显苍白,一条锦被盖在腰际。她徐徐上前,站定后方启音道,“昨儿的事,谢谢你。”
陌辰吏只是一笑,其中,意味深长,他朝着边上的林尹使个眼色,“你先下去。”
“师傅——”
“下去。”温润的眸子闪过不容忽视的坚决,林尹见状,只得乖乖退下。
“但是,”风妃阅一瞬不瞬注视陌辰吏的脸色,“我不会报答。”你情我愿,这五十板子,也是你自愿挨的。
听闻,他只是拉开唇角,手肘将身子撑起几分,“臣,不要娘娘的报答。”
“那你要什么?”风妃阅语气不悦,声音禁不住尖锐。
“这是臣,欠你的。”陌辰吏侧身望向风妃阅,牵一发动全身,俊脸疼得紧紧揪起来。
“欠我的?”她大为不解,莫不是,君阅同他有什么纠葛不成?“本宫同陌医师,可有渊源?”
薄雾,顺着大开的屋门飘散进来,每一个角落,都不遗漏。整个屋子像是置身于万丈云端,凸显地站在中央的女子,越发淡漠。
“对,是我欠你的。”陌辰吏再度重复,这夫妻缠一旦服下,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将它控制住。名为‘缠’,顾名思义,要想处之,必定要忍受锥心噬骨之痛。而如今,那药性已然深入五脏六腑,向着心脉而去。自己,却压根找不到将它根除的法子。现今虽是无大碍,可这人心难测,夫妻缠留在体内,无异于埋下一个致命的隐患。
风妃阅听闻不再言语,她不是君阅,有些事还是装傻充愣的好。
二人各怀心思,直到自己踏出屋子之时,她才惊醒反应,自己怎会,无端被一股药味吸引至此?想要四处走走的心也淡了,早早便回了凤潋宫。
是夜。丫鬟掌灯,驱尽外头的凉夜。阖上殿门,风妃阅习惯了一人,她靠坐在贵妃榻上,不困,只是眯眼。
孤夜孑进来之时,就看见她一副慵懒之姿,宽大的寝衣,半边拖在地上,而风妃阅却浑然不知,直到那脚步声越渐靠近,才警惕睁眼。
“皇上,”看清楚来人,她神色一松,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是朕扰了皇后清梦?”孤夜孑拉着她的手,在软塌上坐下,一手将她略有凌乱的发丝抚顺。
“不是,臣妾只是休息会,并未入睡。”被抓着的手,任由孤夜孑放在掌中,风妃阅眸中犹有倦意,酸涩的瞳仁难受,只得伸出另一手去轻揉。
“别动!”孤夜孑拉下她的柔荑,望着她微红的眼睛,慢慢凑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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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三十二章 正面交锋
近在咫尺,这尊王的气息,不得不说是冷冽异常。薄唇紧抿,气息微吐在眼睛上,她试着眨几下,倒是好多了。
“皇后,昨晚没睡好?”漫不经心将手收回,孤夜孑似笑非笑,嘴角勾起。
“只是这天,容易困顿罢了。”风妃阅倚在旁侧,同他保持相宜的距离。
孤夜孑侧目斜睨,只见她,单手撑于脑袋下,菱唇微阖,晶莹剔透的眸子定于一处,自然是别样风情,美艳不可言。凑上几分,嗅着女子沁人体香,脸上似有沉醉。
“皇上,皇后娘娘。”偏的,有人不识相前来打扰。
“何事?”孤夜孑满心不悦,正坐起身。
“回皇上,寝房那边使唤奴才过来问一声,皇上今晚是要招寝哪位娘娘?”太监手上拖着盘子,站在外侧不敢抬头。
“进来。”孤夜孑撸起袖口,单手抚顺。
“是,皇上。”亦步亦趋,年幼的小太监不过一十五六,双眼只是瞅着地面不敢抬起。双膝磕在地面上,将手中盘子恭敬递到孤夜孑面前,任他翻牌。
一块块制作精巧的纯色金牌,赫然呈现在风妃阅眼前,尾段,无一例外挂着上好流苏,宫灯光照,泛出层层冷光。
这就是翻牌制度,后宫佳丽三千,皇帝做不到雨露均施。
孤夜孑望着那些合起的金牌,随意伸出手,指尖刚触及边缘,就缩了回来。他身子朝风妃阅靠近,大掌亲昵执起她落在身侧的柔荑,“皇后,你来。”
“臣妾不敢!”她老实作答,手心握起。
“朕让你翻,你便翻!”孤夜孑眼底微愠,抓起她的手放在托盘中。
掌心一凉,坚硬的金属质地磕的手有点疼,“那臣妾便随意翻了。”她望着琳琅满目的牌子,将手放在第一块上头,翻过来。只见上头,烫刻一行小字,她虽是对炫朝文字懂得不多,然,这些还是能认识的。
凤潋宫,皇后!
“恭喜娘娘,”跪在地上的太监连忙道喜,娓娓退出大殿。
“朕就知道,皇后会让朕留在凤潋宫。”孤夜孑勾唇一笑,言语中,听不出是正经还是玩笑。
这,明明是靠着手气,怎地就变成她情愿了,“皇上,这是臣妾的运气罢了,”风妃阅神色无谓,语气更是可有可无。
“哦?”一声轻疑,孤夜孑已起身落座于靠近窗子的桌前,上头,正温着酒,随着火炉的呲呲燃烧,酒香四溢。
风妃阅不得已,只得跟着坐到他边上,提起那酒,将桌上的酒樽斟满。
孤夜孑端起冒着热气腾腾的酒杯,凑到薄唇跟前,只是紧贴,却并未启唇咽下。深邃得几近透明的眸子,牢牢锁住风妃阅。
“怎么了,皇上?”她美目露出几许疑惑不解,“可是酒烫了?”
“不是,”孤夜孑放下酒樽,眼中有深意,“是朕的心烫了。”
小手刚要缩回去,便被他紧圈在手中,孤夜孑将柔荑带至唇畔,在她纤细的手指上轻啄,“阅儿——”
她柳眉微挑,猜不出这皇帝是何用意。“皇上的心,也会烫么?”
来到炫朝,她对这尊王自然是有所了解。边国连年纷战,百姓流离失所,狼烟起,杀戮肆虐,这一切,都是由她身边的皇帝一手造成。这般残狠暴戾,能将利箭毫不犹豫射入无辜百姓心房的男子,他的心,真的会烫么?
“朕从皇后的眼中,瞧见了另一个朕,”孤夜孑将风妃阅的手抵上自己下巴,“我们,都是自私的,朕也希望,忙完了一天朝事,能有个人,温好了酒,天天等着朕。”这句话,她却丝毫听不出里面的虚假,男子荒漠的言语,那般真实,仿若从云端飘入她耳中,虚拟,却是掷地有声。
风妃阅被抓着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她望向那盏高挂起的宫灯,恍惚出神。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自己的心何曾同今日这般?孤夜孑的一句话,让她扪声自问,她要求的,也同他一样,那时候简简单单,只想放学回家,有一口热饭吃。
俊目斜睨,只见她神情呆滞,孤夜孑嘴角不经意扯开,感觉到身侧灼热的视线,风妃阅收神,回眸相望。他,嘴角的笑,早就悄然隐下,女子嫣然,执起酒壶,想要将酒樽斟满,却发现他滴酒未沾,只得放回远处。“皇上若真想喝上暖酒,这后宫嫔妃众多,哪个不是趋之若鹜。”
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软弱,被再度藏起来,孤夜孑找不到分毫。经不住的,便有几分懊恼,大掌咻地擒住她精致下巴,“皇后,就这么希望将朕推向别的女人?”
琥珀色的眸子,确确实实有了愠怒,风妃阅两手放在膝上,同他正视,“臣妾不敢。”
“不敢?哼,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孤夜孑冷嗤,她眼中的镇定自若,让他声调拔高几分。
风妃阅箴默,无意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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