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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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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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先前的两名将士跟在皇帝身后,神色肃穆,耳眸间,只有踢踏杂乱的脚步声,和着狂风袭来,残云焦急涌动。。
  备好的马车略去奢华,黑色沉重的轿市被单手掀开,孤夜孑将风妃阅抱着放进去,女子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他抽身,却不知在何时,自己的一只衣袖被她紧抓在手中不放。五指,紧紧用力,男子尝试几下都没有将那明黄色的袖口拉出来。
  几人不敢靠的太近,只看见皇帝一手托在女子脑后,孤夜孑将指腹在她面颊上轻轻摩挲而过,“阅儿,出去之后,好好的活,我给不了你的,幸福,你要懂得给自己。”
  菱唇,被轻封住,他望着她熟睡的面容,多有不舍,最终还是让自己抽身而出,手指,抓着的劲道不肯松懈,皇帝万般无奈,只得将袖口拉扯下来,“启程。”
  “是,皇上。”先前跟在后头的两名将士领命,一手放下轿帘,孤夜孑脚步退后,一帘之隔,隔住的,却有可能是永生永世。
  “驾——”驶去的马蹄声,催促在耳边,风妃阅靠在里侧,幸福,岂是自己能给得了的?
  孤夜孑站在萧瑟的园中,直到马车驶出皇宫,他依旧是杵立不动。
  须臾后,金銮殿上。
  皇帝一袭龙袍加身,形单影只,他面向金銮宝座,负手而立。三军,曾一度是他的左膀右臂,却不想,本日,自己竟要亲手将他们废去。
  隆隆的声音呼啸而过,车轱辘一道道在绿茵上碾压而过,风妃阅头痛欲裂,她右手轻抬,却发现自己正抓着一只明黄色的袖口。她慌忙正起身子,目光在不大的马车内巡视,黑亮的瞳仁咻然黯下去,她单手紧握,重重击响旁侧。。
  “砰——”
  几声碰撞,风妃阅垂眸望去,视线落在一样熟悉的东西上,将它拿到跟前一看,才清楚是当初大叔送给自己的那把长剑。
  “喂,里头好像有动静。”正在驾车的一名男子冲着边上之人说道。
  “不可能,有这么点时间,药效不会如此之快。”那人声音笃定,专心瞅着四侧。
  风妃阅单手将那把剑握在手中,这,定是孤夜孑让她带着以备防身之用。她猫着身子上前,单手掀开轿帘之时,手中的剑已经脱鞘而出,架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停下来!”
  尖利的剑刀,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划开了男子的皮肉,另一人见状,忙‘吁’的一声,暂时停靠在隐蔽的林荫间。
  风妃阅走出去,手中的动作更下几分。一人跳下马车,剩下的男子只是举着双手,“皇后娘娘饶命……”
  她单手压着剑柄,视线在林木间穿梭,这儿,应该已经出了帝都,“说,我们这是去哪?”
  “回娘娘,卑职奉皇上之命,将娘娘送出炫朝,越远越好,”底下,那名将士目光望向皇城,“娘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宫内究竟出了何事?”风妃阅沉声同道,她拿着长剑的手禁不住颤抖,指上,那枚红宝石的戒指依旧耀眼,光芒夺目。
  那人闭上嘴,只是盯着风妃阅的手腕瞧。她并没有过多时间给他考虑,皓腕翻转,让男子的脖颈见了血,“说!”。
  下头,另一人艰难的吞咽下口水,神色突然抑制不住,声音悲怆,“娘娘,宫中出事了,炫朝将有大劫。”
  风妃阅如遭雷击,原来,皇帝先前的反常,是早便预料到的,“说下去。”
  “厉王爷派兵谋反,三军已经逼近帝都城下,皇上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了娘娘的安全,故而让属下二人将您送出炫朝。”
  风妃阅站在马车上,身姿凛冽,树影婆娑地打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她心口一阵剧痛。临阵,孤夜孑却还是将她一人抛下,他应该明白,她要的是并肩而战,并非苟且偷生,“下去!”语气犀利,被擒住的男子不敢有任何下动作,风妃阅双目眯向二人,忽然抬起腿来,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极致的撕裂,只见得马儿前蹄张扬,风妃阅一个跃步,急跨上马背。她单手拉住马缰,在背上坐稳后,一剑将后头连接在轿撵上的绳索砍断。
  “娘娘!”二人大惊,急欲上前阻止。
  风妃阅快速取过边上的鞭子,只听得一阵呼啸,硬生生击打在男子身上,她双腿在马肚上一夹,“驾!”形如流星,那二人飞蹿出去几步,却依旧阻止不了她,只看那灰蒙四溢,女子已绝尘而去。
  “驾——驾——”一路上,只有不断挥动马鞭的声音,风妃阅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尽快赶回皇宫。
  炫朝,火光燎原,城门紧闭。三军聚在城下,皇帝居高相望,亮色皎洁的圆盘高挂在其头顶,更显威严之色。
  厉王爷望向上头的男子,昔日手足,如今,却要落得个相残的地步。皇帝眸光阴鸷,视线自众人身上一一抹过,“厉王爷,你这是何意?” 。
    男子并未答话,而是一挥手,身后,只见两名侍卫架着一道暗影而来,砰一声,沉闷的哀呼卡在喉咙口。女子衣衫褴褛,面容尽毁,模样很是吓人。“皇嫂,皇兄就在城楼之上。”厉王爷声音冷峻,朝着地上女子说道。
    她一抬头,孤夜孑才认出她竟是君阅,女子仰面,四目正对上之时,他心中顿生几分怜悯之色。
    厉王爷此言一出,边上的士兵将帅纷纷面面相觑,不知何意。男子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君阅,实在是惨,四肢被挑断经脉,只能半躺着,嘴中用力想要憋出几字,却只听得呜呜的声音,像是小兽哀鸣一般。
    “当日,君家满门抄斩,便是因为皇后的一纸认罪书,我已派人诊治过她的伤,少说也有几年以上,经脉齐断,不可能签字画押。”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皇后?”孤夜孑临危不乱,面露几许嘲讽,“真是笑话,一个废人怎可能是朕的皇后!”
    “皇上心思缜密,当日君皇后不是失踪,而是被软禁了起来……”

    “既然你说她是皇后,有何凭征?”孤夜孑冷声打断,昔日的那些嬷嬷以及丫鬟已经全部被灭了口,就连那个哑奴亦在君阅消失不久后同那地牢一起活埋在了皇宫城下,再加上,君家满门被抄斩,厉王爷又何来凭证一说?
    “万事俱备,皇兄,你却还差了一个人。”男子声音笃定,单手指了指地上的君阅,“当日,喂养皇后的乳娘,她有证据。”
    孤夜孑微微眯起眼睛,他确实没有想到,还有这般变故,“既然说有,那人呢?”
    “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有人将她带过来,那名乳娘是他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定是藏匿在隐蔽的地方,直待时机成熟,“若此人真是皇后,那是不是就说明,当日君家被满门抄斩,乃是含冤所致?” 。
    底下,众将士皆哗然,孤夜孑冷眼相望,性感的薄唇狠戾勾起,“当初,要了君家命的,可是君隐勾结外敌的一封文书,就算没有那认罪书,朕一样也能治他们的罪。厉王爷,你处心积虑,为的,绝不是替君家讨一个公道吧?”他望向下方男子,一手轻挥,“来人,将城门打开。”
    边上,侍卫面色不解,“皇上——”
    厉王爷露出几分犹疑,宁在城楼下的侍卫接令,不得已,只得城门大开。
    沉重的朱漆红色向两边敞开,吱呀一声,伴着些许震耳欲聋的威严,外头众人齐刷刷随之望去,只见里头空旷,并未见人影。皇帝负手而立,俯瞰下方,“城门既然已经打开,还要朕亲自相请么?”
    厉王爷骑在骏马之上,一边的将帅悄然上前,凑在他耳边,“王爷,以防有诈。”
    孤夜孑扬笑,勾起的唇眸蛊惑而危险,明黄色的衣袍在暗夜中哗然起舞,男子狭长的凤目定在厉王爷身上,他伸出一手,直指向他,“朕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命,逼入皇城!”
    下方,众人面面相觑,几名将帅面色难看,厉王爷见状,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他单手展开,“皇兄可还记得这份东西?”
    孤夜孑俊目微眯,早有准备,“这是朕当日登基时的圣旨,是从慈安殿颁诏而来。”
    “谁能想到,登基之时的圣旨,竟是假的。”厉王爷声音冷静,皇帝站在城楼上,今日叛变的三军,领头之人均是东西太后身后的势力,看来,是想要他们手足相残,厉王爷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以此为名,这圣旨,只是顺水推舟。
    孤夜孑侧过身子,旖旎的视线扫向下方,他凉薄的唇角撒微上扬,势在必得。旋身,身子挺拔,已然走下了城楼。
    下方,众人不知所措,直待厉王爷一声令下。望着幽怨空寂的敞道,边上将士三番提醒,“王爷,恐防有变。”
    到了今日,退,已无退路,厉王爷握紧手中马鞭,身上,铠甲森亮,他双腿夹起马肚,座下的汗血宝马飞蹿出去,直奔城门。
    身后,众将士齐数跟上,男子率先冲过城楼,几名尾随的将帅手握兵刃,参差前行。
    厉王爷冲入皇宫,眼前,黑蒙一片,他勒住马缰,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剧烈的铁索碰撞之音,马蹄声阻在身后,突然像是间断了一样。他回头望去,只见城门轰然坠下,尾端,削刻尖利的铁锋刺穿几人的身体,连带骑着的骏马皆因冲击过猛而毙命于铁栏下。“啊——”
    哀呼声不断,几名男子被断成两截,玄铁制成的阻隔,带着火烧般的灼烫,根本就不让旁人近身。
    外头,众人急的焦头烂额,厉王爷望着身后为数不多的将士,俊脸微变。
    “王爷,”跟进来的一人上前,四目瞅向四侧,“当心。”
    “攻城!”喧闹的声音,穿过宫闱,势如破竹。外方,传来擂击战鼓的声音,“咚——咚——咚——” 
    厉王爷不敢轻举妄动,凉风袭来,阴暗的氛围带着令人压抑的窒息,几人自发地靠在一起,将男子圈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明亮的火把,突然纷至沓来,将内苑中整片黑暗都照得个剔透,磁磁燃烧的声音,更如催命之符,自林郁葱葱间,火速蹿来。孤夜孑站在不远处,望着城外欲攻进来的将士,他眯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此时显出了如狼般的阴狠,他瞥了厉王爷一眼,瞳仁中,几抹肃杀,悄然涌动,“杀,一个都不留!”
    风妃阅快马加鞭,临近帝都,却忘记了前方的道路。她懊恼万分,只得勒下住马缰,在原在徘徊。
    “快,往北没多久,就能到达帝都了。”一阵声音,伴着马车行走传入女子耳中。
    “都是里头这人,要不是她,我们也不用这么赶,还要接下这掉脑袋的活。”另一人,显然很是不满,连声抱怨。
    “少罗嗦,她要不在,我们都别想活,坏了厉王爷的大事,看不将你斩成几段。”
    “龙哥,这赶夜路的,别说这些,疹的慌。”
    “你也知道害怕……”
    “咳咳——”马车中,传来一阵极为不适的声音,“两位,我身子不好,能不能劳烦,慢着点?”
    风妃阅一听厉王爷几字,双目立刻惊觉的竖起,她悄悄将马骑入一边的林子,一路尾随。
    “吵死了,要不是看着你是前皇后的乳娘份上,老子现在就将你扔下去! ”先前,那名不满的男子大声啐一口,语气凶狠。。
    风妃阅勒着马缰的手紧了又紧,前皇后,说的,莫非是君阅?
    马车内,女子不敢再吱声,外头的二人一扬鞭,快速朝着帝都而去。风记阅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这人既然是皇后的乳娘,厉王爷这般着急将她入宫中,定是,为了揭穿自己先前的身份。她凝目,抬起的视线中,已然泄露几许杀机。
    策马向前,须臾后,便超出几人,他们还未来的及看清风妃阅的面容,便见她绝尘而去。
    前方的路,很是陡峭,除了两边茂盛的树林外,前面的路便缩成了羊肠小道,再向前而去,便是一座陡峭的悬崖,而这,是去帝都的必经之路。
    风妃阅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正好,边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能挡住前来的视线,她将马拴在不远处后,蹲身等候。
    不久,先前的那辆马车便赶了过来,男子手上的力道放柔几分,车轱辘也稍稍慢下来,“这个地方,要特别当心。”
    风妃阅屏息,眼见着马车越来越近,她后背靠在坚硬的石壁上,呼出的气息,带着紧张的急促。
    一,二,三——
    在马儿从过她身前之际,女子突地凝聚起内力,手中,是一块已掌大的石块,她紧握起后,瞅准时机,手臂甩出,只听得啪一声,正中砸在那骏马的眼睛上。
    “吁——”嘶鸣声破入云霄,马上男子及时反应,双手用力勒住马缰。
    “怎么回事,” 另一人焦急想要起身,“快,马车失去控制了!” 。
    那骏马受痛,任凭二人使了多大的劲均没有拉住,马车中,想要掀开轿帘的女子来不及探出个脑袋,便见那马一路疾奔,竟是朝着悬崖而去。
    “吁——吁——”二人来不及作何反应,风妃阅下意识将手臂挡在眼前,只听得砰一声,连车带人,已经整个栽了下去。
    连续不断的碰撞,持续了好久才停歇,散架的混乱过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死寂。风妃阅站起身,大步来到悬崖边上,她神色并无异样,低眉瞅一眼,坚毅的嘴角抿起后,牵起边上的马儿一路朝着帝都而去。
    心中,并无不安,她甩起长鞭,飞扬的身形,英姿飒爽。如果,真有下地狱一说的话,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上天堂。
    皇宫外,厮杀成一片,皇帝调来的禁军及时将那叛军阻在宫门外,宫内,更是战火连天,杀戮不断。
    “孤夜孑!”正在厮杀之际,却听得上方传来一道声音,皇帝咻地冷下脸去,举目望去,果见独步天涯的人已赶来,数不清的黑衣死士聚在廊檐,身负累累明月。
    带头的,依旧是那名在络城同他结怨的男子,他面露仇恨,恨不能就地将他碎成千万段。
    皇帝一声冷哼,抽出边上侍卫手中的长剑,左门主目光充血,单手轻挥,黑衣死士逐步逼近,势要将他置于死地,为七袂报仇。
    风妃阅马不停蹄,好不容易赶至帝都后,飞身朝着皇宫而去。
    前方,通明的火把照射的眼睛都睁不开,鼻翼间,还有烧灼的焦味,一切,皆同死亡划上关系。风妃阅从马背上跃下,她猫起身子,朝着另一处宫门而去。。
    地上,有一根攻入皇宫之人留下的长绳,她顺势攀附上去,双腿在地上接力,噌地翻过高墙,潜了进去。
    左门主的目标,仍旧还是孤夜孑,他不断逼近,不断缠斗,眼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孤夜孑致死。
    长廊尽头,西太后不顾安危,硬要丫鬟将她馋扶出朱,这一天,她等了多少年?
    “太后,这儿危险,奴婢送您回去吧。”丫鬟望着她的侧脸,担忧说道,近段日子,西太后的身子似乎一日不如一日,面色差的吓人。
    “不……”她无力的挥下手,虽是一袭锦衣,却掩盖不住那日渐削弱的神色,话语间,已然是奄奄一息之态,“本宫要亲眼看着,这一天……我……”
    “太后,太后。”丫鬟见她身子摇晃,忙的搀扶住她。
    她一手将丫鬟推开,步子几经趔趄,最后,虚弱地靠在铜柱上,“本宫好的很,本宫是天命所归,哈哈——” 
    那丫鬟望着女子几近疯狂的神色,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后,沉稳的脚步声款款而来,西太后喘息着望去,只见皇太后双手拢于宽袖中,她神色镇定,双目,自始至终落在女子身上。
    “奴婢参见皇太后。”丫鬟弓腰行礼,她目不斜视,单手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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