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个屁啊!!!
她搁下茶杯,砰地一声响。
“去吃饭。”语气有点冲,恼羞成怒了。
晏城:“别害羞啊。”
这场本该上升到更高层次的“促膝长谈”到底还是没能长谈成功,被这样一插浑,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他们之间也确确实实是存在问题的。
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是凉了的白口水。
虽然能解渴,但挨不过它没味道。
以另一种平平淡淡的形式存在,连夜都过不了。
它所拥有的矛盾是隐性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磨平了的因为爱情而结合起来的婚姻更岌岌可危,协议上的条条框框又不是刀枪不入的捆仙绳,更比不上情感上的联系。
今天没说清,可能就会在以后的某一天突然大爆发。
粉饰太平也终归不是真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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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店。
在吃地窸窸窣窣各种酸爽的时候,还不忘继续方才在诊所里没聊完的话题,不过不是深奥的婚姻。
而是黄狗撒尿圈地盘。
晏城说是得有来有往,他都在她诊所溜了一圈了,“等洱馆重新开业,我带你去看看我打的天下。”
“………”陈锦瑶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也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好半晌,点点头,顿了几秒,她忽地笑开来,敲敲桌子,“哎,以后我就是洱馆的老板娘了。”
“嗯,老板娘。”
大概半个小时后。
就在他们在谈论下午各自要干嘛,晚上去哪儿吃饭的时候,陈锦瑶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要表述出来的意思很清楚,是让他们小两口晚上回陈家吃顿饭,有提前去拜年的意思,陈父陈母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打算在春节期间去度假。
出行前的一场家宴,说是非出席不可。
“你这通知地也太晚了,好歹提前几天通知啊。”
陈母笑了笑:“度假也是刚决定的。”
“………………………”陈锦瑶无言以对。
她开的是扩音,旁边的晏城听着这一问一答,四仰八叉地靠进椅子里憋笑憋地格外辛苦。
可谁又知道,这居然是场非传统意义上的“鸿门宴”。
第9章 第九步
黑色SUV缓缓驶进别墅区,前照灯照亮了前路,光线所铺洒的地方,总给人以外面温度不低的错觉。
快到陈宅的时候,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始左顾右看,伸长脖子认真地分析了路况后,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将车侧方位停到停车位上,不多时,等车子稳稳停住,再熄了火,车内瞬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前方最近处的路灯的光悄悄爬过前挡风玻璃,在他们脸上打了几道白光。
抬眸时目光刚刚好触及到的,是两栋独立别墅,灯火通明。
解安全带的动作募地一顿,晏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子微眯,视线状若不经意地往副驾驶座上的人身上一扫而过,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什么话在齿间转了转,皱眉衡量思忖了数秒,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后就没再开口,而此时此刻的陈锦瑶还低垂着脑袋,却因为穿地太多太膨胀而导致动作笨拙,认真摸索了好半天,窸窸窣窣的,然而到最后都急躁起来了也没能解开安全带。
晏城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便俯身帮了忙。
“你有点笨啊!”他啧了啧,忍不住嘟囔吐槽了一句。
然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锦瑶非常不客气地锁了他的喉,凶神恶煞,“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求生欲让他闭了嘴。
夫妻俩到达陈家时已经快六点半了。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夜幕被一寸寸地拉下,再印上满天闪烁的繁星。
听到门铃后屁颠颠地来给他们开门的是陈锦琳。
“姐,姐夫。”她热情洋溢地接过他们买的东西,继而抱怨道:“你们来得也太迟了,我都快饿死了。”
“主要是下班后去买了东西。”陈锦瑶扶着晏城弯腰换了鞋,调侃:“也不迟啊,正好赶上吃饭。”
这会儿阿姨从厨房出来,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砂锅的羊肉汤。
浓郁的香味袭来,陈锦琳撇撇嘴无言以对。
姐妹俩平时感情就不错,偶尔互怼一次,转瞬即忘,小时候更是最天然的联盟,到这种时候,姐姐再不仁她也不能不义,她慢吞吞地凑过去,弯着眼笑地神秘兮兮的:“让你们回来你们就真回来了,嗯,反正节哀吧。”
这话不清不楚的,陈锦瑶眯起眼一头雾水。
客厅里亮堂堂的,电视上正放着节目,闹腾腾的
陈锦琳把他们带来的礼品放到茶几上的时候,陈父瞄了一眼,继而起身热情招呼他们入座,“来家里吃顿饭而已,还带什么东西,来来来,过来吃饭。”
“晏城,咱爷俩今天得好好喝几杯啊。”陈父这熟稔的一喊,瞬间就和晏城拉近了距离,和新婿没半点陌生感。
岳父都主动抛出橄榄枝了,晏城也没有不接的道理,他收敛了平日里的小痞,难得的一本正经,“好。”
俨然一副令人万分满意的乖女婿的模样。
话音一落,就被面无表情的陈锦瑶狠狠地踢了一脚。
痛的他下意识地“嘶”出声,扭头瞪他。
陈锦瑶不甘示弱:“好什么好!”
“………”没良心,我这不是讨好你爸麽。
陈父平时也没什么小爱好,唯独就爱喝几口小酒。
因为身体缘故,医生都劝他少喝,他就是不听,特别是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他逮着了机会,就和客人把酒言欢。
这大概是他能小酌的最有理有据的时候。
陈锦琳把碗筷添置好,“爸,你最好别喝酒。”
“就是,而且爸,我们等会儿还要回去,晏城得开车。”陈锦瑶叹了口气,跟着附和。
陈父静默数秒,猛地拔高声音:“回去?回去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我明天得上班。”她略无奈,“这边里诊所太远了。”
颇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感觉。
可怕的是挡不住也掩不了,“你又不是不会开车。”
老顽固对他的小爱好偏执到了极点。
你还劝不了,一劝他就对你横眉竖眼的。
小插曲结束后,
饭桌上,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在陈锦琳的挤眉弄眼的暗示下,陈锦瑶也渐渐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比如说,餐桌上的菜,特别是摆在晏城和她面前的,都是比较大补的,再比如说,陈母一个劲儿地给他俩夹菜,还十分殷勤地拾掇晏城喝羊肉汤。
一碗下肚还不够,还要再来一碗。
“妈,这些………”她抿了抿唇,有点难以启齿。
陈母打断了她:“你不是体虚怕冷么,多吃点。”
“………”我是体虚怕冷,可有什么冲我来啊,何必殃及无辜,这关晏城什么事啊。陈锦瑶如鲠在喉,侧过脸悄悄抬了眼看向晏城,却见喝完酒耳根已经泛红的他放下碗,喝羊肉汤喝地一本满足,她垂眸盯了会儿他的肚子,微鼓,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陈锦瑶上半身倾向他,和他咬耳朵:“这玩意儿你别多喝。”
晏城一听,立马就明白了,随即就乐了,又把耳朵给咬回去,还故意在陈锦瑶耳畔吹起,湿热的带着酒气:“你怕了?”
“是是是,我怕你被火烧地原地爆。炸。”她回他。
“啧。”闻言,晏城又恢复了短暂的懒痞,轻笑着耍了流氓:“别怕,不是有你麽。”
陈锦瑶蹙了蹙眉:“??????”
“灭火器。”
“……………………”
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俩说了什么悄悄话。但陈母也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带着点小暧昧的气氛,挺融洽的,有那么些夫妻正经过日子的意思,这让她的提心吊胆放下了不少。
有些想在桌前提点的话,想了想,还是放回了肚子。
最近外面有关他俩和霍家那对的风言风语,让她不禁开始后悔,后悔为了断绝女儿对有妇之夫的妄想,就不断给她安排相亲最后草草把她嫁了,到如今陷入这更尴尬的境地。
设计了这顿“鸿门宴”,或许是有那么几分卑鄙的味道,但初衷还是希望女儿能和女婿好好过日子。
“瑶瑶啊,你俩年纪也差不多了。”但该旁敲侧击的还是要旁敲侧击一下,陈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思忖良久,还是期期艾艾地把话问出了口:“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她思想保守,听着外面有说晏陈两家的婚姻长久不了的时候,就着急地想出点力。
而孩子,是维系婚姻的一条纽带。
这话题转地太突然太生硬,同时也佐证了陈锦琳所说的“节哀”。用了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招数,晏城一急,差点被羊肉给烫到了,扔回到碗里,他忍住了,俏丽的眼尾一勾,想了想,特别坏心眼地就把皮球踢给了陈锦瑶:“我都行,这事儿得看锦瑶,我尊重她的意见。”
对此回答,陈父陈母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齐刷刷地将视线固定到陈锦瑶身上。
“…………………………”刚剜了一口饭进嘴里,陈锦瑶又差点喷了出来,“????????”
一旁的陈锦琳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不掩饰,抿着唇捂着肚子笑到不能自已。
陈母这会儿又觉得自己是忠言逆耳:“瑶瑶,你也不小了。”
餐桌上的氛围都变了,好像没有了一开始的其乐融融。
陈锦瑶在晏城揶揄的视线下,更觉得脸上臊地慌,模模糊糊囫囵吞枣地随便应了几声,就当自己是听进去并且答应了。
她怕自己再不给出点态度来,会被念叨死。
什么过年期间要旅游,提前来拜年,都是套路。
早知道是这种场面,她就是宁死也不会来的。
………
这顿晚饭吃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到最后,陈锦瑶几乎是拉着晏城落荒而逃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可这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啊,离开陈宅前,陈母一把拉过陈锦瑶,将她拉到一旁,问她,“晏城那孩子对你好吧?”
做父母的,再怎么样,心还是偏向自己孩子的。
“好着呢,您别操心。”陈锦瑶点点头。
顿了顿,又说:“日子呢,我自己会过,也会过地很好,妈,像今天这种,你让我很尴尬啊。”
“有什么好尬尴的。”陈母不以为然,“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我就怕你……”后半句话骤然停住。
“怕我什么?怕我又因为霍祁东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妈,你就没有相信过我,高中时的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你看看你,还是这副表情,不信我的表情。”
“反正以后别这样了,我和晏城会好好过日子的,你们这样一弄,我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陈锦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眉头微蹙,“算了不说了,都九点了,就先走了。”
陈母:“行吧,反正你说对你好我就先信着,对了,羊肉汤我给你装好了,你带走,煲一煲就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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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绝了,以前催婚现在催生,太可怕了。”从陈宅出来,陈锦瑶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晏城走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眼底闪过浅浅淡淡的笑意。
她得出结论:“他们就是想利用一切办法稳固咱俩的婚姻。”
月色朦胧,路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安静了一会儿,陈锦瑶仰头看向他,晃了晃手,似笑非笑地问:“哎,你热吗?”
“热。”晏城很实诚。
“放心放心,回家洗个澡就好了。”
男人扬了扬唇角,“我看不行。”
“………”
快到停车位时,他们碰上了霍祁东。
都这么晚了,他还在路上晃,牵着他家的金毛。
这种相遇着实有点尴尬,晏城反应迅速,当即装醉,整个人倒在陈锦瑶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脖颈里蹭了蹭。
黑夜里,霍祁东眼一眯,“瑶瑶,好久不见啊。”
听语气,还有一种老友重逢的亲昵感。
“………”陈锦瑶不怎么热络地点了点头,回了句“好久不见”,然后,就借着故意醉酒的晏城结束了这场久别重逢。
霍祁东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看向车子离开的方向。
半个多小时后,他俩回到了家。
车刚停稳,副驾驶座上的‘醉鬼’就窸窸窣窣起来,半眯着眼,抬手捏起她的发梢,漫不经心道:“瑶瑶?”
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愣了愣。
晏城薄唇微动,刻薄起来:“真难听。”
“………”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安安静静了片刻。
陈锦瑶催促他赶紧下车。
因为莫名其妙的静谧在狭窄且黑暗的只有孤男寡女空间里容易产生其他“化学反应”。
两人视线相撞,似乎有着噼里啪啦的响声。
也几乎是在她反应过来推他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晏城突然抽了什么风,一手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他怀里带,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亲了上去。
被撬开的牙关,全都充斥着他的气息,带着淡淡酒味的,却又充满攻击性的气息,就仿佛要把她拆入腹中。
第10章 第十步
大概是因为有酒精的刺激。
刺激到让这一切都发生地太过理所当然。
封闭狭小的空间内,依稀能够听见让周围温度不断攀升的喘。息声,或轻或重,或急或缓,昏暗的环境下再配合着快要锣鼓喧天的心跳声,已经足够让两具年轻的身体心猿意马。
陈锦瑶涨红着脸,大脑整个放空。
她现在完全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动弹不了,而晏城贪婪地攻城掠地,陈锦瑶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正将她团团围住,活像是要把她给吞噬掉似的。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晏城似是有所察觉,眼睫颤了颤,眸子微睁,睁开一道缝,继而又闭上紧随其后勾着她的舌不放,搁在她后脑勺的大掌还稍稍使了点劲儿。
等到退无可退,陈锦瑶也干脆地闭上了眼。整个过程,她从奋力反抗到无力妥协再到全力反攻。
男女之间啊,干柴烈火下最容易说不清道不明了。
………
大约十分钟后。
被冲动神经霸占住的大脑渐渐恢复理智。
男人的手臂缠绕在她腰间,空间太小,这种俯过来的姿势并不舒服,两个人的脸就只拉开一点点的距离,鼻尖碰着鼻尖,气息也皆未平稳下来,一个脸红一个耳赤,眼神黏黏糊糊地胶着在一块,似乎是下一秒又能无休止地纠缠到一起一样。
然而,并没有。
相反的,在心跳如雷下对视了数秒后,本该乘胜追击的暧昧气氛却莫名其妙地一轰而散了,后知后觉的羞赧齐齐爬上心头,晏城喉结上下滚了滚,陈锦瑶垂眸盯着看了会儿后眨了眨眼,然后,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两人立马就跟被拉到极致的弹簧一样蹭一下地就反弹开了。
“………”
“…………………………”
原本灼热的空气温度骤降为负。
两人各自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视线盯着几乎一片漆黑的窗外,悄悄地吸气呼气呼气吸气。
要淡定要淡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一定要淡定,而且大家还是合法的成年夫妻关系。
但老实讲,这种瞬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