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干脆往后抬起揽住男人的脖子。
磨砂玻璃上划出一道明显的往下拖的掌印。
最后; 掌印下方生成水珠,顺着玻璃面往下滴落后就像开辟了几条新的“羊肠小道”。
………
以上; 是晏城这厮所有忍耐到了临界点后的一个大爆发。
算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陈锦瑶:别着急; 该来的总会来。
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晏城抱着陈锦瑶躺在床上因为心满意足而陷入到无心睡眠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状态中。
昏暗的环境下; 依稀能辩到他那双深色眸子里的奕奕神采。
激情过后他总想抽根烟,都摸到床头的烟盒并拿过来从里面抽出来一根了,指腹轻掐着烟尾,打火机还在两个指尖中转了几下,思忖数秒,烟又被放回了烟盒,接着连着烟盒扔向方才记忆中扔今夜第二个意外拦截器时垃圾桶所在的方位。
“算了,还是先戒烟吧。”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没烟抽,晏城的嘴压根就闲不住,他突然发自内心地感受到自己此时此刻特别有说话谈心的欲望,也不清楚是被摁了哪个开关,总之触发了他企图源源不断唠嗑的话痨属性。
但满腔的话到嘴边,又回过神来,惊觉其实无话可说。
嘛的,早知道就该先干完了再说教的,差点憋坏了,晏城垂了垂眼,视线瞟向自己的大腿,无声地吹了个口哨。
比起晏城无端的亢奋,陈锦瑶自消停后就全程昏昏欲睡。
入睡几乎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她抱着晏城,呼吸绵长,喷出来的热气都洒在晏城裸在外面的胸膛上,安稳乖巧了没多久,大概是察觉到这样抱着睡实在太热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呢喃了一声“热”后,再闭上眼,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万分不留情面地推开了晏城,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蹭蹭被角继续睡。
没有任何防备就被舍弃了的晏城:“?????”
冬天还整晚对他不撒手的,噢,典型的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扔,晏城眯了眯眼,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撇撇嘴,倒向一方,双臂抬起交叉着枕在后脑勺上,望向只有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时,皱着眉认真思忖着一个问题。
说好了要来场热情洋溢的恋爱,可该从何下手啊?
啧!
陈锦瑶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不管晏城半夜脑抽起来又窸窸窣窣地做了什么,他蹑手蹑脚地还怕吵醒她,哪曾想,她已经睡沉到这会儿就是小偷光明正大地进来偷东西她都不会有感觉的地步了。
临近天亮时,陈锦瑶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真实地可怕,就是那种你明明白白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梦的前提下你掐了自己的大腿后能立马感受到痛感的情况,这种真实,让陈锦瑶一度恍惚懵逼。
腿边趴了个小萝卜头,孩童的眼眸清澈见底,眨巴眨巴起来眼睫就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他脸上藏不住事儿,小手捂着嘴:“太奶奶,我和你说个秘密!”
陈锦瑶震惊于“太奶奶”这个称呼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萝卜头神秘兮兮:“太爷爷说………”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还伴随着拐杖敲地时作为警告的咚咚响:“晏伽赫,你再敢多嘴一句试试,太爷爷以后不给你藏小零食了。”
被叫作晏伽赫的小萝卜头立马闭了嘴,一脸“头可破血可流零食不能丢”的严肃表情,“对不起太奶奶,男人之间的约定不能够告诉你,除非你给我更多的零食。”
说完,还吧唧吧唧嘴巴,古灵精怪的。
“………”紧跟着,陈锦瑶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小萝卜头从年老版晏城身后钻出来,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喊着“小六你作弊”时像是要把晏伽赫这个叛徒给拖出去活埋了。
陈锦瑶往后一仰倒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窒息。
然后窒息着,窒息着,她就被吓醒了。
现在是五月中旬,外面的天亮地比较早。
光线从窗户爬进来再奋力透过窗帘,照的一室明亮。
陈锦瑶的涣散迷茫的瞳孔渐渐聚焦起来,心脏突突跳着,有点惊魂未定,这虽然不是噩梦,但是………
她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许复杂。
过了一会儿,陈锦瑶微微侧过身,视线停留在身侧的晏城身上,男人精神了半宿,这会儿倒睡的昏天黑地了,静态的睡颜看起来可要比动态的不可一世顺眼地多,他眼底有一片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闭着时,黑密的眼睫看起来要更长一点,鬼使神差的,陈锦瑶伸出了手,食指和中指捏住其中一小片,没敢太使劲地往外一扯。
于是乎,就这么出乎意料却又自然而然地弄醒了晏城。
陈锦瑶:“………”
“啧,你再动一下试试。”晏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只这一句话,与梦里重叠了好几个字,让陈锦瑶瞬间记起那场景,好不容易才缓和成如浴春风叫醒爱人的表情分分钟收敛起来,她眯起眼,然后神色莫辨地叹了口气。
晏城动态观察力极佳,他单手撑着脑袋,单刀直入:“一大早的,没个早安吻就算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陈锦瑶一怔:“什么表情?”
“一副像是你昨晚又梦见了我娶了别人和别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控诉我是渣男的表情。”他一口气说了个完整,说完以后,又隐隐觉得这概括不太对。
几秒后,他彻底确认自己的判断有误,但又真的不知道如何描述时,咳,为时已晚。
陈锦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是做梦了。”
“………”瞬间让晏城恢复了对此次无奖竞猜的信心,他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要坚信,梦是与现实相反的。”
陈锦瑶:“我梦到我们白头偕老了,还有好多曾孙子。”顿了顿,她抬眸,晶晶亮的眼眸紧盯着他,然后,带着笑意调侃他:“噢,梦是与现实相反的,我懂了。”
晏城吃不住这套路:“……………………”懂个屁啊!
好半晌,他忽地展颜一笑:“是啊,相反的。”
陈锦瑶眨眨眼:“???”
“肯定都是穿着公主裙的曾小孙女。”他这样说。
“………”找不出反驳的地方,陈锦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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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有点乱。
陈锦瑶裹着小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那边,打开柜门想找换穿的衣服时,就看到里面明显被动过的痕迹。
她有点懵,不过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就听到晏城的坦白了。
晏城慵懒地倚靠在柜角,“你昨晚。裸。睡的。”
“我怕我再次把持不住所以就想给你找件衣服穿着睡。”他说地一本正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题带了颜色。
“但后来我放弃了。”
“我意识到给你穿衣服我才是傻。”
陈锦瑶抽了抽嘴角:“………”
下一秒,晏城踩着拖鞋走过来,自己还顶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呢,还伸手在陈锦瑶脑袋上搓了搓,拗了个同款乱糟糟发型,他绷着笑,然后,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落话:
“早安啊,女朋友。”
美好的周末从自己丰衣足食开始。
陈锦瑶正在淘米,她习惯于早上喝小米粥,因为可以养胃,除了不爱运动,她在饮食上的健康规律是一一遵守着的。
“喵呜。”督尼跟着晏城团团转。
晏城逗了会儿猫,就准备进厨房帮忙,过程中忽地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下巴,不忘扫视几眼脚边的小畜生:“哎,春天都过了,督尼居然没有发。情。期?”
陈锦瑶眼也不抬:“阉了。”
“你不知道带它去阉割,我差点把自己逼成演员。”
“呵。”晏城轻笑一声,再垂眸看向督尼时眼里就饱含同情了,“可怜了,是只小太监。”
“以后对我好点,你看看你妈妈,你被她骗了还在给她数钱,啧啧啧,蠢啊。”他抬脚轻轻踢了踢督尼。
静默片刻,晏城绕开督尼,径直进入厨房,盯着陈锦瑶的背影看了会儿,走上前,站在一旁:“哎,要不要加点红枣?”
陈锦瑶颤了颤眼睫,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不用。”
“………噢。”
之后,为保证自己尽量不添乱,晏城往后面退了退。
看着陈锦瑶时,他眸子闪了闪。
他说了要追她。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但是,要怎么追?
总感觉怎么做都是别扭的。
晏城抿了抿唇,抬起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好半晌,憋出一句:“老婆,你认真做早饭的样子真好看。”
陈锦瑶:“………”
今天配小米粥的第一道菜,叫爆炒鸡皮疙瘩。
第30章 第三十步
真是每逢周末必是好天气。
坐北朝南的户型; 很是透气; 唯一一点让人觉得有些许糟糕的是,到了下午; 客厅一大半的面积都会被阳光侵占; 陈锦瑶双脚搭在茶几边缘; 望着这些无孔不入的光线,轻蹙了眉; 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倒是还好; 真到了盛夏,可得愁死人了。
“两点半左右我去找柴岳。”晏城从储物间出来,抬眼瞥了下闹钟; 他抱了好几条名贵香烟,啪一下全扔到餐桌上; “把这些好货都送给他。”
晏城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抽烟; 各色各样的都尝过,这东西尝多了就很难停掉,而到现在,他差不多已经上瘾了; 瘾不算大; 每天固定的也要抽上小半包,而眼前的这几款; 是他的钟爱; 不仅贵而且还难买; 晏城懒懒地耷拉着眼,指腹轻轻摩挲着整条烟盒的一角,安静片刻后,他低“嗤”了一声,“便宜他了。”
陈锦瑶伸了个懒腰,斜他一眼:“怎么想起送柴岳了?就算要送,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你不懂。”晏城来回晃了晃,找了个纸袋,将它们一一装好,“我以后不抽了,但我不能否认,现在我也没那么大忍耐力,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闻言,陈锦瑶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晏城居然真的要戒烟?
他的这个举动出现的契机未免也太巧合了,再配合上她昨晚说的话,陈锦瑶不自在地别过脸,微微垂下眼,眼睫轻轻覆盖着,遮挡住瞳仁里因为带有想法而闪烁的光。
有人说,夫妻之间,除了早有一致想法并且共同约定过的丁克家族外,剩余的基本都会或顺其自然或意外地在某个时间段共同孕育出一个独属于他们俩的小生命,然后组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真正的血脉相承的家庭。
不同的人在看待问题上会站在不同的角度,思想不统一,百家争鸣海纳百川才能促成多元社会。
就陈锦瑶而言,她现在并不怎么排斥生儿育女的事儿,昨晚偶然间提起这事时,她也没有把话给完全说死。
毕竟,她和晏城的年龄已经摆在这儿了。
再加上到现在结婚也半年多了,就算他俩心大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到时候,两家家长也会各种暗示的。
不过,她也确实是没有想到,晏城的行动力会这么惊人。
陈锦瑶眯起眼,敲着装枇杷的碗划重点:“你这阵仗,搞得我好像也应该抓紧时间备孕了?”
“你不用。”晏城义正言辞地说,他视线直射过来,眉头是舒展开来的,顿了顿,才肃着脸像是要举头三尺有神明般地发誓,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在我的烟瘾彻底断干净之前,我们不考虑怀孕的事。”
沉吟数秒,一本正经地表示,“这会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他垮了肩,看起来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啧,这话太过偏颇,应该说至少,对速成是完完全全没有信心的。
“………”唷,这倒是挺出乎意料的,陈锦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想理性地唠嗑提醒一句:概率性的影响多多少少会有,但没必要草木皆兵。
她吃了个枇杷,鼓起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吃完后才扬了扬唇似笑非笑地反问他:“要是戒不掉呢?”
“不可能。”男人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反驳她,“为我闺女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别说戒这种东西了。”
陈锦瑶弯了弯眼,有点想笑,忍了忍,敛了敛神,夸张地往后一仰,瞪大眼故作惊讶:“闺女?”
“嗯。”晏城神态自若,可这短短的一个字却莫名其妙地带上了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即便如此,陈锦瑶还是反驳了,“你怎么不说是儿子?”
“………………………”
两厢对比,他皱着眉看起来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
陈锦瑶有所了解,点点头得出结论:“看来做爸爸的都比较喜欢女儿?”
“对。”晏城没否认,“闺女贴心。”
陈锦瑶:“我爸也是这个思想,我妈说有了俩闺女他就乐开了花,可现在我妈在考虑陈家的继承问题。”毕竟陈家家大业大,就算重男轻女的思想早已没有,可在继承上就是一道坎,她和陈锦琳的兴趣都不在这儿。
“我妈说想让锦琳招婿。”上次通电话说到这事时,陈母态度坚决,所以对锦琳未来一半的要求自然也高。
陡然提起的话题,似乎没有要落幕的意思。
晏城瞥了眼时间,干脆坐到陈锦瑶旁边,凝视她数秒,利索地抢过她手上的枇杷,垂眸认认真真地替她剥皮:“这事儿我们不用考虑,诊所和洱馆有什么好继承的。”
“………”陈锦瑶一愣,觉得言之有理。
沉默了片刻。
直到晏城把剥了皮的枇杷送到她嘴边,她咬过去后,在把核吐出来前募地抬眼:“我想让闺女有个哥哥。”
“但现在觉得,生儿生女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下一秒,晏城的目光开启了在风中凌乱的模式。
谈话就此结束,是在陈锦瑶“你要去送就快点去送别磨磨蹭蹭的这些谈了也不能有决定的事儿不谈也好”的催促下,晏城起身,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诶呀我为什么要送货上门”后,他低眉以一种带你出去兜兜风的语气问她:“老婆,你要去吗?”
陈锦瑶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
晏城一脸疑惑:“???????”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她单刀直入地控诉他。
“咳。”闻言,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过脸红着耳根道:“我下次注意点。”
陈锦瑶挑了挑眉,没有再搭腔,但看表情,是不信他的。
“…………………”噢,这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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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岳是在做金融的。
在投资行的领导者,别看他平时不着调,可在自己的行业领域他有着精准的判断力,他所做的风险投资,十有八。九都是稳赚不赔的,说地再夸张点,在帝都,金融界的人都清楚柴岳就是投资行业的金字招牌。
晏城戒烟是真的,送烟也是真的,但细究起来,他还是存了一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心思。
他想搞投资,出钱,让柴岳打理,然后利滚利。
晏城并不打算在柴岳家多待,把目的简洁明确地提出来后,他就准备离开了,现在三点多,应组织上陈锦瑶的要求,他回去路上还得先去趟超市,买点菜。
柴岳当然答应,不过好奇心使然,他扬了眉,故作惊讶道:“洱馆倒闭了?”
“以前我找你你还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晏城一个冷漠眼扫过去,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话,只道:“谁会嫌钱多。”
洱馆盈利特别高。
有些时候,他们这群朋友都感概着说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