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李柏一走,粮种又推广不成,这家粮店便成了鸡肋。留下不好经营,卖了又觉着可惜。铁叔一家既然是伤残军人又是李柏父亲的恩人,一家子又都是实诚的人,倒不如送给他们家的好。
李柏听了秦妙的话,很是惊讶:“这怎么行?他们只要能进去做工就好。”
秦妙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其中的原因,还真不好和李柏解释。
李柏这边还想再推辞,恰在这个时候柳婶进了正午收拾桌子准备吃饭了。
秦妙趁机给铁婶说:“婶子,你家的事情我刚才听李大哥说了。粮店里面的三大娘明天要带着儿子去县里,李大哥这边不日也要离开,我家里面又有别的事情要忙,既然你们和李大哥亲厚,那家粮店就送给你们了。回头我将房契交给李大哥,你们到时候千万记得和李大哥交接店里面的生意。”
铁婶一听,顿时就又是欢喜又是无措,两手将腰上的围裙揉了又揉,开口说:“这可怎么使得,我们只想找个地方做工,当真没有想要那家店子。那家店子生意那么好,很值一些银子,我们断不敢去想的。”
秦妙笑着说:“婶子莫要推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说有的事情都是看在李大哥的面子上,你们若是推辞不受,我人小没所谓,倒是李大哥的脸上该挂不住了。”既然决定了要送,那便将这个人情都挂在李柏的脸上,如此,也不枉他这近一年来辛苦帮自己打理粮店了。
铁婶儿听了这话,推辞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了,只拿眼睛看李柏。
李柏知道秦妙这是在为他打算,人家好歹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就只是跟人找个做工的地方未免太薄气。秦妙如此一番好心,看在李柏的眼里,又是欣喜又是激动,转而又想着自己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奔,断不能让秦妙对他的好没有回报。
不过李柏仍旧觉得将整家粮店送出去有些可惜,说到救命恩人,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打起仗来你帮我挡一刀,我替你拦一箭的事情太多了,那些人可都是救命恩人,真要一个个的涌泉报答,那再多的银钱也是不够的。
李柏的眼里,将整间粮店都送给铁家,有些过了。可是人秦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这样安排的。他断不能不领这个情。
于是对着铁婶儿点了点头:“婶儿,你就接了那粮店吧。我不日就要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一家人有这家粮店养家,我也放心了。”
铁婶儿一听,高兴坏了,那么好的一家粮店,一天的进项肯定不少,到时候别提养家了,在这个镇上当个大户都是可以的了!
这心情一高兴,铁婶儿别叫了铁槐,也就是之前给李柏开门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子,出门去打酒,顺便去叫铁大牛,也就是李柏嘴里的铁叔回来招待贵客。
秦妙原是吃过了午饭来的,这会儿在铁家说完了事情,这就要回去粮店和冯三娘商量冯秋拜师傅的事情。
据说朱老先生挑学生的规矩很多,冯秋才五岁多,加上之前贫苦到了现在一个字都不识,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朱老先生挑中,这些事情都要和冯三娘说明白。当然了还有县里面从沈公子手里接手的铺面的事情,这些铺子该要如何经营,也得找冯三娘商量商量。
再加上冯三娘离开粮店之前,大约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和李柏交接。所以这时间就有些紧了。于是秦妙婉拒了铁婶儿留饭的好意,直说是日后有空了再来拜访,让铁婶儿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秦妙要回去,李柏自然是跟着她一起回粮店。既然秦妙吐了口,粮店送给铁家,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处吃一顿饭,也吃不出什么花儿来,没得劳动了铁叔一家忙里忙外。
如此,秦妙和李柏一起离开了铁家,顶着初秋中午的烈阳,朝着太丰粮店走去。
路上,烈阳中带着点点微风,虽然炎热,却没有盛夏时节那样的憋闷。
“李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找你父亲?”秦妙随口问道。
李柏回答说:“原打算将店里面的事情安顿好就走,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粮店既然已经送给了铁叔一家,那如何经营便是铁叔一家做主,他这边自然不必再费心。
李柏这么一想,便想起了冯三娘,冯三娘乃是粮店里面做活的,就是不知道粮店交给了铁叔一家之后,冯三娘是去是留。
提起冯三娘,秦妙想也不想的回答说:“三大娘这边你不必操心,我在县里得了几间铺子,正好让三大娘过去照看。”
李柏不由奇怪:“你如何在县里得了几间铺子?”
秦妙的眼里,早就将李柏当成自己人,这会儿也不瞒他,将如何认识沈公子,又如何给他治病得了几间铺子的事情给李柏说了。
第215章 少年心事
这回去县里,要先从沈公子手下将铺子先接过来,不管那几间铺子开还是不开,接过来之后,便需要人照看着。想来想去,还是冯三娘住在县里照看着铺子比较妥当。万一冯秋能入得了朱老先生的眼睛,那冯三娘住在县里正好可以照顾冯秋。
秦妙这边一面走路,一面想着县里面的铺子。
李柏这边却是有些吃味了,他这边还想着挣了好前程来找她提亲,她这边居然有认识了个沈公子。想那沈公子身为巨富沈天的独生子,定然比他这毫无出身的小子要强的多。
不是李柏不相信自己,实在是秦妙这丫头太优秀了。不经意间便能引人注目。
这一刻,李柏终于能体会二狗为什么要连死都要算计上。现在轮到他李柏不能放心的走了,就这样离开,他是真的不放心。该要想个什么方法才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席位置?
不经意的李柏朝着怀里某处按了一按。那里有他雕刻的木偶,因为每天一有空就忍不住拿出来雕刻一会儿,现在那个木偶竟是快要雕刻完了。之前他是打算将这个刻成她的模样的木偶随身携带,想念的时候看上一眼。
现在么,李柏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在离开镇上之前向秦妙表白。他怕在他离开之后她遇上了比他更优秀的少年,那他这辈子岂不要饮憾终身?
两人一起顶着初秋正午的烈阳往粮店走。彼此没有再说话。李柏的心里琢磨着关于告白的事情。
秦妙则想着既是粮店给了铁家,那么今天晚上她便不用去那座三进宅子里面补库存了。回想着曾经半夜三更穿着夜行衣去那座宅子里面补足库存的情形,想着现在将粮店拱手让了出去,心里面一时间很有些不舍。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靠着空间里面的粮库做生意,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
俗话说有舍有得,得了县里的铺子,这镇上如同鸡肋的粮店也没必要紧抓着不放。而且富可敌国的沈家,赚得万贯家财,到头来,生活并没有多么的逍遥自在,反倒是遭到了上位者的猜忌。一个不留神就要家破人亡。如此,生意不必多,手里捏着几家铺子,一家人过得幸福和了就够了。
秦妙和李柏一路上各自想着心事,回到粮店。
回到粮店,喝了杯茶,秦妙和大哥秦少贤说了铁家的情况,又提了一下将粮店送给铁家的事情,解释说:“大哥,粮店里面的生意,之前是李大哥在打理,可是现在李大哥要走了。咱们家的人是没工夫来料理的,况且粮种的事情咱们家已经被朝廷看在了眼里,再继续开粮店,没得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倒不如让出去的干净。”
“李大哥之前打理粮店替咱们赚下了两万余两的银子,现在李大哥要走了,又专程开口托我关照铁叔一家,所以我便做主将粮店送给了铁叔一家。大哥,这件事情,你觉着如何?”
秦少贤正带着冯秋给马儿喂草料,听了秦妙的话后微微一笑:“妙妙,这家粮店本就是你得来的,如何处置,自然也该是你说了算。家里面,爹估计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你心里不必顾虑太多。”
有这么些明白讲理的家人,实乃一件幸事。秦妙听了大哥的话后,心里松快了许多。这就去找冯三娘说朱老先生的事情了。
叫了冯三娘到后院,说了县里面铺子的事情,冯三娘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左右她已经认准了秦妙,秦妙说什么,她便做什么,秦妙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冯三娘跟着她是真真切切的赚到了钱的。况且,年纪这东西,今年看着小,过上几年不就长大了么。
有的年轻人可以身居高位,有的人到老了也还在最底层挣扎,傻子才以年岁来衡量人。
说完了县里铺子的事情,又提了下朱老先生。
像朱老先生这样的旷世大儒,就算是有容公子的举荐信,也不见得就能顺利入了朱老先生的门。所以冯秋拜师这事,得有个思想准备。
冯三娘听了秦妙的这些话,便回应说:“容公子留给你家的举荐信你肯拿出来给秋儿用,我已经感激不尽,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入了朱老先生的门,还是看秋儿的造化吧。实在不行,在县里另找其他的教书先生就是了。”
县里比镇上大,镇上要找个教书先生可真是难,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教不教得好还另说,而县里就不一样了,总是比镇上的教书先生要多一些,到时候也能好好的挑一挑。
冯三娘这里比较好说话,秦妙没费多少时间就把事情说定了。
这会儿时辰还早,午时刚过去没多久。李柏忙着店里的事情,过不了几****就要带着奶奶离开这里,现在再做着以往常做的事情,心里竟很有些不舍。
冯三娘和冯秋上楼回屋收拾行李了,如果这回去县里常住,那么这行李可有得收拾了。
秦妙将镇上的那座三进宅子的钥匙给了大哥。让大哥帮着冯三娘将那些带不走的东西搬到那座宅子里面去。这家粮店已经给了别人,房子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要搬走的。就像她刚接手这家粮店时,之前的容公子手下的那个管事将这个店子所有的房间整理清楚一个道理。
店铺还是这个店铺,只是不到一年的一年,已经换了两次主人。
人事变迁,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进行。
想起容公子的铺子,便想起了回春堂,因为回春堂也是容公子手里的产业。想起回春堂,便想起了回春堂里面的那个伙计。想起来那个伙计,秦妙的心里就膈应的不行。那么一个小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镇上。不然以后不知道还要坏多少的事情。
这么一想,秦妙便做了个决定,既然粮店让了出去,何不将回春堂给买了?镇上离村里比较近,总得在镇上有间铺子心里才踏实。
第216章 报仇
那回春堂也是容公子的产业,去年年底容公子来镇上查账的时候,好像提到过,这个镇上的铺子都要卖掉。只是不知道,目前为止,回春堂有没有换东家。
想来容公子今年开春之后便去了京城做官了,所以这镇上的铺子即便要卖,也只能是他手下的管事出面卖掉,或者干脆放在中人那里,让中人帮着卖掉。
眼看着时辰还早,午时刚过去没多久。这大半天的时间,对于秦妙来说都是空闲。于是她便出了粮店,去找镇上的那个中人了。
说起来,镇上的那个中人,秦妙之前买那座三进宅子的时候就找过他。
那个中人呢,对于秦妙也是印象深刻,因为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银票,独自出面买宅子,也够稀奇了。因为稀奇,所以就印象深刻,因为印象深刻,所以这天秦妙又来找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秦妙。
直笑着打趣:“小丫头,莫不是你爹娘又让你来买宅子?”
秦妙摇头说:“这次不是买宅子,这次想买一家铺子。”
“哦?这铺子可是比宅子要贵。你的银子带够了没?”中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秦妙的手里,银子自然是不缺的,先不说空间里金库里面堆得快要到房顶的那一箱一箱的金银了,从卢员外和地主家里打劫来的银票就有好几摞,另外灵鼠拉的金便,随便拿一些出来就是成色极纯的金子,况且那小畜生吃肥了一大圈之后拉出来的金便比以前的分量更重了……
于是对那中人说:“银子肯定是有的,就怕我要买的铺子你这里没有。”
中人一听,顿时乐了:“嗨,你这小丫头,我在这镇上做中人可有些年头了,信誉好,手脚干净,只要是买卖房产铺子的,第一个想到了绝对是我。今天你倒是说说看,你想买哪间铺子,我倒是要看我手里有还是没有。”
秦妙直接说了:“我想买回春堂,你这里可有?”
中人一听,拍了下大腿:“还别说,我这里还就有回春堂。去年年底有人将回春堂放在我这里,让帮着找买家。今年春天,一个外地的商人过来看了一次,后来因为药材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就不了了之了。眼下那回春堂正等着买家转手呢。”
秦妙想着,对于容公子那样的大人物来说,镇上的铺子还真不算什么,去年年底粮店交给她的时候,之前的管事便跟着容公子去了县里。想必这镇上的铺子容公子也懒得费心,直接丢到中人这里有的。
想当初容公子很是干脆的将粮店送给了自己,自己当时高兴得什么似的。风水轮流转,没成想,不到一年,自己便像当初的容公子那样将粮店送给了别人。眼下家里已经通过粮店赚得了两万多两的银子,并且县里面还有了铺子,所以将粮店送了出去,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也不知道当初容公子将粮店送给她这个小丫头时是个什么心情,想必不过是觉得小事一桩吧?
心里面如此感慨着,嘴上却是对中人说:“不知道回春堂在你这里是个什么价钱,也不必去店里看了,你说出价钱,我这就给你银子。”
“上次买宅子我就看出来了,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难得的爽利人。”买宅子和铺子这样的大事,居然都不带讲价的,“明码实价,三百五十两银子,你若给银子,今天就能把房契之类的东西都给你。”
三百五十两啊,秦妙觉得这中人确实是个将信誉的,她家在唐家庄盖的新院子,前前后后的花销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两近三百两银子,不想回春堂这么一家镇上的老字号,居然才三百五十两银子。价格确实诚信。
于是装作去兑换银钱,从中人这里走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伸手进衣袖,其实是从空间里面拿出两大锭金子来。这些金子,其实是当初打劫的卢员外家里地下室里面的金山银山里面的金子。金锭表面光溜溜的,任何记号都没有,这才放心的拿出来用。
回到中人这里,将两锭金子交到了中人。中人掂了掂金锭子,开口说:“一锭金子合二百两银子,两锭金子,我还要找你五十两银子。你先等着,我这就去取银子。”
秦妙拦住他:“大叔不必忙了。我这里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这五十两银子权当作你的辛苦费。”
中人好奇:“小丫头,说说看,你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什么样的事情,竟然值五十两银子的辛苦费,中人是真的好奇了,要知道卖掉这间铺子,作为中人,也只能从中抽十来两银子的抽成。
秦妙回答说:“不瞒大叔,那回春堂的伙计,曾背后唆使人加害过我,我和他之间很有一番过节,奈何我人小力微,不能拿他怎样,现在恳请大叔你帮忙将那伙计赶出小塘镇。随便什么法子都好,事情不管成还是不成,这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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