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围观的人里面已经有人认出了秦妙,对那小孩儿说:“眼前就有一位小神医,你还求什么银子,直接求了小神医去给你爷爷治病就是了。”
那小孩儿一听,朝着秦妙看过来,见这位姐姐双目秀丽灵动,不是凡俗之辈,定是众人口中称赞的小神医了,忙膝行过来,口头说:“恳请神医姐姐救我爷爷一命。”
秦妙点头应了:“你快起来,不要再磕头了,我这就随你一起去看一看你爷爷的病。”
小孩儿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神医姐姐请跟我来。”
秦妙跟着那小孩儿出了粮店,心里想着,看来这个下午不会无聊了。
再次来到镇上的这片贫民区的时候,秦妙的心里很有些感慨,所谓寒门出贵子,富贵乡里面的孩子体会不到人家疾苦,只有这贫寒艰苦的环境中的孩子,才能早早的看尽世间百态,尝遍人情冷暖,锻炼出顽强的意志和坚实的脊梁。
“小弟,你叫什么名字?”秦妙一边跟着那小孩儿往贫民区深处走,一边询问那小孩儿的名字。
小孩儿不卑不亢的答:“我叫秋儿。”
“那你姓是什么?”秦妙又问。
“我姓冯。”小男孩儿回答说。
秦妙走的好好的脚步突然顿住,姓冯?冯三娘也行冯。同一个姓就罢了,这孩子两次进粮店两次错把冯三娘当成粮店东家,可见和冯三娘极有缘分。
心里突然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秦妙想着,等会儿见了冯秋的爷爷,问问看,能不能让冯秋认了冯三娘做干娘,如此秋儿有了依靠,冯三娘也有了亲人。
见秦妙顿然停了脚步,冯秋有些焦急的看了过来,他很担心爷爷的病,这位神医姐姐走快点就好了,他怕迟了可能要出事。
秦妙读懂冯秋眼睛里面的焦急,忙加快了脚步,按下认干娘一事,现在给冯秋的爷爷治病才是要紧事。
一路进了一个许多穷苦人混居的大杂院子,大杂院子里面突然来了秦妙这个衣着光鲜的小姑娘,人们纷纷都走了出来看热闹。
冯秋年纪小小,却是坚毅勇敢的将那些围观的大人推开,给秦妙分出一条路来。
秦妙跟着冯秋一直走到破房子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才看到了地上旧的发黑的棉絮下面盖着一个老人,那人奇瘦无比,可以说是皮包骨头了,眼睛紧闭,嘴唇苍白得几乎看不见血色。
冯秋走到那老人身边,跪了下来,低声说:“爷爷,我带了神医姐姐来给你治病,你快醒醒啊。”
瘦骨嶙峋的老人像是没有听到,依旧安静的躺着。
冯秋不由提高了点声音,凑近那安静的老人说:“爷爷,你醒醒啊!”
老人面色平静,依旧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冯秋这些有些害怕了,开始大力的摇晃那瘦骨嶙峋的老人,大声喊着:“爷爷,你醒醒啊!”
老人依旧没有动静。
秦妙已经看出来了,那老人八成已经去了。她走上前去,探了探老人的鼻息,然后有摸了摸老人的脉搏,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老人已经走了……
听见秦妙的叹息声,冯秋顿时趴在老人的身上痛哭不止,一声声的喊着:“爷爷,爷爷……爷爷你不能走,你走了秋儿怎么办……”
若是那老人能留得一口气在,秦妙便能用空间里面的天山雪莲的花瓣来替他续命,无奈这天底下的事都有定数,老人命数已尽,现在他已经咽了气,秦妙就是上好的灵丹妙药也没用了。
眼下能做的只有尽力的安抚冯秋。
她走到冯秋的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对他说:“秋儿,你别难过,每个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是人间常事,况且我刚刚摸你爷爷脉搏的时候他的手还热着,应该刚走不久,这会儿他的魂儿应该还没走远,你这样大哭不止,让他如何能安心的上路投胎?”
第142章 新地主
冯秋到底是个孩子,听了秦妙的这番话后,哭声便收了不少,啜泣着问秦妙:“我爷爷当真已经走了,赶去投胎了吗?”
秦妙不想他伤心难过,便点头说:“是呀,你爷爷这辈子的轮回已经结束。死了到了地府,便能开始下一次的投胎,说不定下次他就能投生到好人家,一辈子幸福安康不用再吃苦。这是好事对不对?你莫要再哭了,来,把眼泪擦了,笑一个。”
冯秋拿袖子抹了眼泪,可是却笑不出来。不过听了神医姐姐的这番话后,心里面的悲伤顿时就减轻了不少。如果爷爷真的能在死后投胎去一个好人家,那确实比活在这个破旧贫穷的大杂院里面要好得多。
秦妙又捡着好听的话安抚了一会儿冯秋,见他情绪稳定了,这才留了他在这里守着他爷爷的遗体,自己快速返回粮店,叫了自家大哥和李柏来帮着料理老爷爷的后事。
原本以为会有些无聊的下午,因着冯秋的出现,变得忙碌不堪。又是买寿衣又是买棺材,收敛了之后在那个大杂院子里停了一晚,第二天选了个吉时,在镇子外面的一片墓地里面安葬。
当然,这里面的事情也有不少。爷孙俩住着的这个大杂院里面一众男女老少说是院子里死了人太晦气,说什么也不让棺材停在院子里。
后来还是秦妙出面,花钱在院子里置办了好几桌酒席,既安抚了大杂院里面那些嫌棺材晦气的人,又借着这几桌酒席给冯秋的爷爷办了一场白喜事。
待到冯秋的爷爷入土为安了之后,已经快到第二天的中午。
说起来,秦家兄妹在镇上也住了两三天了,家里面的田地还等着播种,秦少贤买的稻种得赶紧送回家去。于是办完了冯秋爷爷的丧事,将冯秋安顿在了太丰粮店里面之后,秦家兄妹四个就雇了马车,回村了。
黄昏时分,兄妹四个终于回村了。
进了自家的院子,见娘正在厨房里面造饭,爹不在家,听娘说是出去砍柴了。
本没想到孩子们会在今天晚上回来,这会儿李氏做的饭只是两人份,忙重新生火,准备再加几样菜。
秦妙媛二话没说就挽了袖子帮着择菜洗菜,秦妙也想帮忙来着,可是向来不怎么做家务的她和秦妙媛一对比,顿时就显得笨手笨脚,最后被李氏赶出了厨房,让她去堂屋收拾饭桌去。
秦妙拿着抹布来到堂屋的时候,大哥和二哥已经不见了踪影,肯定是出出去帮爹砍柴了。只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不是砍柴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背着柴回家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几样家常小菜端上了餐桌,爹和两个哥哥也背着柴回家来,洗过手脸之后一家人这就围在一处,开始吃晚饭。
小户人家一般情况下不讲究什么食不言,一家人围在一处边吃饭边聊天是常有的事。大部分时候,是女人们聊着一些八卦,男人吃着饭当听众。
不过今天秦家的男人们倒是说得热闹,因为他们出去砍柴的时候遇上了一件顶顶新鲜的事情。
“咱家隔壁那个恶婆娘今天跑去狗蛋家里闹事了。动静可闹得不小,听说白天的时候两家纠结了不少人差点打起来。”秦少廉起的头。因为二狗不在了,所以现在二狗家变成了狗蛋家。
“是么?”秦妙一听就来了兴趣,“那恶婆娘又在闹腾什么?”
秦少廉回答说:“我打听过了,据说是因为地主家的地契,前段时间大家的传言是那地契是二狗救妙妙的时候拿到手的,后来直接传成那地契是二狗拿命换来的,因此柳婶家拿着地契,大家都没有异议。偏咱家隔壁的那个恶婆娘非要说她大儿子也是那天晚上在地主家没了的,说那地契也是她儿子拿命换得。”
秦妙听了,顿时就明白了,隔壁的泼妇这是无理扯三分,眼红柳氏手里的那一摞地契,想要抢过来据为己有。
之前之所以一直没闹开,大约是因为找不见她大儿子的尸身,事情隔了这许久,随着各种传言的流传,大约也猜到她家的大儿子凶多吉少,八成已经没了。这才本性毕露,很是贪婪的惦记上柳氏手里的地契,闹上门去了。
这个时候大哥秦少贤开口道:“那张氏摆明了不占理,今天她可是闹得不轻,唐栓叔已经叫了他家的叔伯兄弟,我从他家经过的时候,听到柳婶的声音说这次非得好好的让那张氏知道厉害,看看这唐家庄里面以后谁说了算。”
秦家隔壁的泼妇便是从唐家庄的邻村,张村嫁过来的。秦少贤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又随了秦峰,是个沾着些书生气的文雅人,自然是骂不来恶婆娘之类的话,便称那泼妇为张氏。
聊到这里,秦峰也忍不住了,评论说:“唐栓家现在今非昔比,手里捏着地契,那便是地主了。张氏居然就这么闹上门,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吃瘪。”
本来秦妙还想找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隔壁的泼妇,那泼妇三番两次的欺负人,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可没想到自己还没着手教训她呢,她居然已经开始自己作死了。
爹说的没错,柳氏家已经今非昔比,捏着地契,俨然已经是新地主。平日里唐栓家就是柳氏当家,柳氏虽然性子和善大方,可当家拿主意的气魄绝对不输男人。现在她做了地主婆,那气魄只会更加的强势。而二狗的死是柳氏心头的伤疤,那泼妇如今闹上了门去不仅挑战了柳氏的脸面,还揭了柳氏的伤疤。
柳氏既然说了让那泼妇知道这唐家庄日后谁说了算,便表明不会善罢甘休。将泼妇一家赶出唐家庄都是轻的。
秦妙忽然就感觉心情大好,坐山观虎斗的感觉真是不错,不费吹灰之力,隔壁的恶邻就被人惩治了。也许,到时候她可以偷偷的补刀,最好让那泼妇一家从此远远的离开唐家庄,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家人眼前恶心人。
第143章 头风病
如此聊着天,说着话,一顿饭就这么吃过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氏点了两盏油灯,一盏放在堂屋里,一盏提到厨房。
四姐是个勤劳的姑娘,这会儿又完了袖子帮李氏刷完洗锅。
堂屋里面爹和两个哥哥正在对着油灯准备粮种。选了一些麦种,又选了些稻种,如果明天天气好,这就要下地播种了。这个时节种稻子还好说,种麦子就完全不是时候,可是自家的麦种好啊,早春二月里就能抽穗成熟,那么阳春三月里面播种下地应该没什么吧?
不管是厨房里还是堂屋里,秦妙都帮不上忙。枯坐在一边怪无聊的,便早早的打水洗了,这就准备睡觉去。
刚在床上躺好,秦妙就听到空间里面灵鼠在吱吱吱的叫唤。
“吱什么吱,说人话。”秦妙用精神力和空间里面的灵鼠交流。
灵鼠将鼠语切换成人话:“主人,我刚刚无意中听到你家隔壁的那一户人家在密谋,说是不怕那柳氏嚣张,今天晚上就一把火将柳氏一家人活活烧死,那地契,她家拿不到,柳氏家业别想要!”
啥?秦妙一个激灵从她的小草床上坐了起来:“你可听清楚了?”
灵鼠不悦了:“主人,好歹我是你空间里面灵兽,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的能耐?”
秦妙着急了,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穿鞋,如果那泼妇当真要放火,只能等天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放,而古人多半睡得早,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万一那泼妇家已经开始行动了呢?
不行,得赶紧去柳婶家说一声才好。
秦妙快速穿了衣服鞋子,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李氏已经忙完了厨房的活,正做着针线,见秦妙火烧眉毛似得跑了出去,忙追出门来问:“妙妙,你去哪儿?”
话还没问完,秦妙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一口气跑到柳氏家的院门外,见周围静悄悄的,火还没有烧起来,心里便放松不少,看来那恶婆娘还没有开始行动。
砰砰砰敲了院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狗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成了地主的缘故,现在的狗蛋收拾的干净齐整不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泥孩子了。
“妙妙姐,这么晚了,有事?”狗蛋没猜到秦妙会突然来访,屋里面娘因为白天的事情闹得头疼,晚饭都没吃就睡了。爹晚饭之后去了大伯家,到现在还没回来……
秦妙知道现在天晚了,还来人家家里敲门不合适,可是那些话不说出来,只怕今天晚上要出大事,于是对狗蛋说:“我想见一下柳婶,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她休息的。”
狗蛋让了秦妙进屋来,然后进去里屋叫他娘了。
秦妙坐在堂屋里等着,看着屋里的摆设,不自主的就想起来当初自己和娘一起来柳婶家串门时的情景,那时候娘和柳婶的关系还很好,那时候,二狗哥还活着……
哎……现在呢,娘很少来柳婶这里做针线了,言语之间对柳婶也没有了往日的亲厚。而柳婶因着二狗的缘故,对于她这个小丫头也没了以前那样的喜爱。两家若真能淡了关系不相往来倒好了,偏柳氏人前人后把她这个小丫头当成她家的媳妇来看。如此,两家的关系显得很是微妙。
秦妙正坐在堂屋里感叹着人情世情的时候,柳氏头上扎着条巾子,身上胡乱披了件衣裳从里屋走了出来,显然是刚刚从床上起身。
秦妙见了柳氏忙站起身见礼。
柳氏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朝着秦妙摆了摆手:“妙妙不用客气,坐着吧。”
秦妙坐回之前的位置,心想着,以前来串门的时候几时这样客气的和柳婶见礼过。现在不成了,到底是欠着她家一条人命。嘴上却很是客气的问:“柳婶,可是头不舒服?”
柳氏面色有些痛苦的说:“可不是,自从二狗出了事之后,我就落了这头风病。不能动气,不能忧郁,不然这头啊就钻心的疼。”
提起二狗,秦妙顿时就没话说了。谁让二狗是为了救她才死的?
柳氏揉了一阵额头,感觉好些了,这才问秦妙:“妙妙你这么晚来,有事?”
秦妙顿时回神,瞧她,光顾着感慨往事,倒把正经事情给忘了。忙说:“柳婶,是这样的,我今天晚上在我家院子的围墙边找东西,无意中听到我家隔壁的那个张氏在和她家男人商量,准备来你家放火,烧了你家的房子,说是那地契她家拿不到,你家也别想拿。”
“我估摸着他们要是想放火,不得天黑了人看不见的时候放?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于是就等不得,直接来了你家,将这事告知婶子你。”
柳氏一听这话,顿时惊住,也不揉额头了,一把按住秦妙的手:“妙妙,这事可是真的?”
秦妙严肃地点头:“真的,我亲耳听到的。婶子,我什么时候拿假话哄过你?”当然上次解释侠盗事件是个例外。
柳氏这下紧张起来,低声骂道:“那个张氏,真的是狠毒,白天在我这里没讨到好处,晚上居然敢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若不是妙妙你提前告知我,只怕我那一觉睡下去,恐活不到明天去。”
秦妙顺着柳氏的话说:“谁说不是,张氏为人很是贪婪恶毒,当初我们家就没少被她欺压。”
啪的一声,柳氏很是恼火的一巴掌拍在椅子旁的案桌上,一字一句的说:“这次要不把那张氏给除了,难消我心头之气。”
秦妙立刻表示赞成:“的确如此,张氏的事情不处理好,只怕日后婶子家就是做了地主,也会有人不服气。”
自古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作为地主,就得心狠手辣,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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