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蓝笑了笑,被大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公主,你呢?太子殿下永远安康,将来成为天下之母,和驸马坐拥江山的。”
依蓝一脸自信,她们这些人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弦月的愿望吗?
弦月手指着依蓝,大笑出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身旁坐着的白娉婷:“娉婷姐姐,你呢?你最想做什么?”
“代替殿下守护好公主。”
弦月怒了努嘴,摇头,凑到白娉婷跟前,眨了眨眼睛:“等结束了这场战争,娉婷姐姐就回凤国,然后呢,和哥哥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白娉婷低头看着弦月,并没有否认:“公主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弦月重新坐直身子,像是没听到白娉婷的话,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遥望着竹林的方向:“再等两天,如果还没人出来,我们就闯进去。”
夜深,冰凉如水,毕罗江畔,陈若熙所在的营帐外,黑色的身影在门口的位置左右晃动了几圈,坐在床边的陈若熙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营帐的门被掀开,一身着士兵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可那神情和气度却不是普通士兵该有的,来人脱掉顶上的帽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温文儒雅,却又透着几分阴险,样子也有些落魄,不是轩辕昊的军师季允礼是谁?
“你是谁?轩辕世子呢?”
陈若熙一见不是轩辕昊,眉头不由的皱起,说出的话微微的有些尖锐。
“季允礼,是世子的军师。”季允礼彬彬有礼,对于陈若熙的不满,丝毫没有生气。
“我要见的是轩辕昊。”陈若熙坚持,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必须亲自告诉轩辕昊,得到他的保证。
季允礼看了眼皱眉的陈若熙,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白夫人是在开玩笑吗?这可是敌军军营,身为下属,怎么能让殿下以身犯险?此次毕罗江战役,我轩辕军队折伤惨重,要是殿下再出了什么事,我们轩辕还如何能东山再起?”
陈若熙走到桌旁,在季允礼的旁边坐下,“没见到轩辕世子,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季允礼放下茶杯,并不着急,既然陈若熙有心合作,这个时候,他就不担心她临时变卦。
“白夫人,难道你愿意白公子这辈子的心都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将来若是兰国一统天下,白战枫为臣,必定经常和弦月见面,你要让小公子和你一样,忍受被忽略的痛苦吗?”
在来之前,季允礼已经调查清楚,这个女人以往和凤王并没有任何接触,那么唯一的原因就在白战枫身上,听白府的人说,她对白战枫一往情深,可大婚至今,白战枫连她的门都很少进,上次凤王离开白府时,白战枫和她还吵了一架,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一点,她爱白战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白战枫,既然他跑了这一趟,那么就断然没有白跑的道理,就算她现在不想说,她也会逼得她把他想要知道的说出来。
“而且,我这一趟可是冒了风险的,如果这个时候出去被捉住,你觉得我会告诉白公子什么呢?”
陈若熙一惊,手心顿时冒出冷汗,公子本来就不喜欢她,要是这件事情再被他知道的话,就算她怀着白家的骨血,她也会被赶出白家的,她不要,她不要离开公子,不要离开她的孩子。
一时间,陈若熙只觉得心乱的厉害,对,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只要没了凤弦月,只要没了那个女人,公子就能看到她的好了,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了。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陈若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听说轩辕世子也对凤王有意,要是到时候他下不了手,再被凤王知道的话,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季允礼咬唇,“白夫人,这次我们轩辕折损了数十万将士,这样的血海深仇,你觉得我们殿下是那样不顾全大局的人,更何况,殿下志在天下,只要凤王可除,何愁大业不成?白夫人担心这些,简直是在杞人忧天。”
就算殿下真的想要对凤王手下留情,他也势必要将这个绊脚石除掉,兰王对凤王一片情深,她要是落在她手上,或者是出了什么事,他心绪必定大乱,那便是轩辕东山再起的最好时机。
“白夫人,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为了你想要的,现在,你只能和我合作。”
季允礼自信笃定,陈若熙之前必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找上轩辕,对这件事,她必定是极其的渴望,这个时候,只要稍加诱惑,她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说的?这次,他一定要将凤弦月置于死地,想到那个女人,季允礼顿时气的咬牙切齿,还有说不出的惋惜,如果,如果这个女子,这个心思歹毒却智谋无双的女子是他们轩辕的王妃,现在的轩辕,或许已经成为了这天下之主,世子和兰王不相伯仲,可偏偏啊,她偏偏嫁给了兰王。
陈若熙的双手紧紧的捏着掌心的手帕,对,为了她想要得到的,为了得到公子的心,她不能让弦月活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兰国真的得到了天下,公子天天和她见面,永远都不可能忘却的了旧情,可如果她死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就算兰国得到了天下,到时候公子也不用经常和她见面。
“你留下字据,向我保证,若是有朝一日,轩辕得到天下,必要善待我们白楚。”
季允礼笑了笑,如一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陈若熙,“这上边是我们世子的掌印,若是有一天,轩辕得到天下,白夫人就是大功臣,我们必定封赏白家,而且,这件事情,我们也永远不会让白公子知道。”
陈若熙将纸条打开,看着上边的印章,将东西小心的收好,“凤王此次秘密去了莲城的西落村,这是她行走的路线。”
这一次,陈若熙下定决心要置弦月于死地,所有的一切,她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季允礼接过陈若熙手上的纸条,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这样不顾全大局,为了爱情,牺牲一切的女子,难怪白战枫会看不上眼,无论是气度胸襟,还有手段智慧,她连凤王的万千分之一都比不上,难怪白战枫不喜欢,那样的女子,就算是死了,也会活在人的心中,一辈子,谁都替代不了,但是这些,他是不会告诉这个蠢笨的女人的,等到将来,她自然会了解所有的一切,像白战枫那样高傲的男子,除了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向轩辕折服?
“这次她随身只带了两百多人,要是这次,轩辕世子还让她跑掉的话,那么到最后,轩辕就只能想兰国俯首称臣了。”
陈若熙冷笑了一声,她根本就不在意做什么功臣,她只是想要保住公子的东西,白家还有白家几百年留下来的一切。
“莲城,那可是南方的小城,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如何能度过毕罗江,抵达莲城呢?”道路只有一条,必须度过毕罗江。
“这个是我爷爷的令牌,你们应该会有用的,至于其他,那就看你们自己了,要是轩辕世子这么点本事都没有,那也没有资格坐拥江山了。”
季允礼笑着从陈若熙的手上接过东西,躬了躬身,“那就多谢白夫人了相助了。”
他将东西放进怀中,重新戴着帽子,走了出去,刚到门口营帐突然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白战枫。
“公子。”
陈若熙的心猛然一惊,整个人因为惊恐,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公子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他和那个季允礼的话,他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那个季允礼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陈若熙勉强撑着身子走了出去,掀开营帐,极力想要压制住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如果这一切,被公子发现的话,那她所有的一切,就都完蛋了,不单单是她自己,还会拖累整个陈家。
“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柔柔的道了声,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
白战枫看了看陈若熙,橘黄的灯光下,脸色微微的有些泛白,那双冷傲的双眸除了往昔熟悉的温柔,还有惶恐,白战枫看了跪在地上的士兵一眼,走了进去,陈若熙看了眼地上的季允礼,松了口气,放下帷幕,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刚那个是爷爷的贴身侍卫,他最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想让我回去陪陪他。”
电光火石间,陈若熙很快编造了合理的理由。
“公子,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本来想瞒他这件事情的,又怕公子误会。”
陈若熙盯着白战枫,星眸如水,楚楚可怜。
“既然陈首辅身子不好,想让你回去陪他,那你就回去好好陪陪他。”
白战枫的眸光不复方才的冰冷,虽然现在,陈若熙怀了他的孩子,可彼此都清楚,那孩子是怎么来的?他承诺过给她的,他已经给了他,至于感情,他只有一颗心,那颗心已经死了,就算现在还活着,那也不属于陈若熙。
一开始的话,他对陈若熙有着浓浓的愧疚,而现在,她对的所作所为则在不停的消耗着他不多的耐性,她明明知道他对弦月的感情,还三番五次去找她,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白战枫要的是一个进退守礼的女子,他不能控制她的感情,同样的,他也不希望有人来干涉他的。
“而且你现在有了身孕,江边的潮气重,呆在这边对孩子不好。”
陈若熙听他提起孩子,脸上微微一喜,走到他的身边,“公子,这次我真的知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这么久没回白府,我只是担心,所以才会找弦月姑娘的,最后一次,公子,就算为了孩子,你不要和我计较了。”
她在这边已经呆了好几天了,就算是在军营,想见他一面还是很难,就算是见了面,他也不和她说话,她知道,他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因为她找了凤弦月,因为她告诉了她,她怀孕的这件事情,她有错吗?她没有错,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更何况,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庭,这当然是最后一次,因为西罗村就是凤弦月的葬身之所。
“那公子呢?公子要和我一起回去吗?”陈若熙拥住白战枫,仰头,看着他,一脸的期待,“爷爷也很想见见你呢。”
白战枫掰开陈若熙环住他的手,脸上的神情僵硬,没有丝毫的柔情,“弦月不在在,我要在这边镇守,明天我让白棋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还有军务要处理。”
白战枫说完,淡淡的看了陈若熙一眼,转身离开。
“公子。”陈若熙看着白战枫离去的背影,追了上去,可白战枫却连头也不回,她紧咬着唇,一贯温柔的杏眸闪烁着得意而又阴狠的光。
凤弦月,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霸占着公子的心不肯放手,西罗村,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第两百二十一章:大结局(上)
直到第三天晚上,竹林里边还是没人出来。
弦月挑选了绿珠、依蓝、芽儿陪同,这三人,绿珠的身手最好,依蓝反应最快,芽儿身形娇小,最为迅速敏捷,白娉婷说什么都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弦月,弦月拗不过,只能带上她,其余两百余人,一部分守在原地,另外的守在无回谷。
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们也必须闯一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以宫少华的性格,在得到消息后,肯定会马上赶过来的,她已经让人飞鸽告诉了兰裔轩,这件事情,如果要阻拦的话,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一行五人翻过竹林的巨石,竹林内,地势平坦,软软的松土,踩在上边,像是踩在沙滩上,除了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寒梅,和一般的竹林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都跟着,别走散了。”
白娉婷站在弦月的左后侧,其余的人也紧跟着,走了片刻,并没有遇到任的危险,饶是如此,几个人也不敢放松戒备,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们比谁都清楚,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林子很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还是没看到尽头,越往前走,视野也越来越开阔,再向前走约莫三里路,潺潺的溪流出现在眼前,玎玲的水声,清脆悦耳,迎面的凉风吹来,带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紧绷的神经忍不住放松下来。
“公主,有水。”
芽儿指着前方的溪流,阳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隐约可以瞧见被打磨光滑的石头,还有嬉戏的游鱼。
“身上都是汗,我去洗把脸。”
依蓝笑着挽起袖子,跑到了河边。
白娉婷看了弦月一眼,从怀中取出水壶:“公主,我去取水。”
就只有绿珠站在弦月身后,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像是黑夜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未知的危险。
芽儿直接就下了水,白娉婷与依蓝两人同时蹲下,看着水面,日光反射,直入眼底。
白娉婷拿着水壶的手顿住,而另外两人也像是魔症了一般。
芽儿伸手抚向水面,大大的眼睛在一瞬间盈满热泪:“娘,是你吗?”
她静静的看着湖面,嘴角是淡淡的笑容,突然像个小孩般大哭出声:“爹娘,对不起,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们就不会被洪水冲走了,还有哥哥,他根本就不是和我走散了,那是我骗自己的,他是因为我生病去偷钱被人活活打死的,我是罪人,是罪人。”
说到最后,芽儿已经泣不成声,绿珠顿时发觉了不对劲,刚要过去,就被弦月拦住:“在这边呆着,我过去看看。”
“公主。”
绿珠面露担忧,弦月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应该是迷幻之术。”
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能利用水施展这**之术,就算是柳心悠也未必能做到,弦月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敬佩。
相比于芽儿失声痛哭的疯狂,此刻默默垂泪的依蓝和平日里男人婆的形象极为不符,转念一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她,她的骨子里就是个柔弱的小女人。
“父亲,大夫人教训母亲,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算是醉酒,可事后既然你纳了母亲为妾,不就该护着她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笑,甚至都不看我一眼吗?父亲,母亲是喜欢你的,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看着她哭,我会心疼。”
弦月从来不知道,平日里天真可爱的芽儿原来一直活在自责当中,笑脸迎人的依蓝会有这样的遭遇,或许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心里都藏着各种常人不明白的酸甜苦辣,却又勇敢而又坚强的微笑着,弦月觉得心疼,心疼芽儿,心疼依蓝,心疼她们每一个人。
走到湖畔的弦月向前探了探身子,看着湖面,并没有任何异常,蹲下身子,捡起茶壶,刚想着如何将她们唤醒,白娉婷却突然开了口。
同样是抚摸着湖面,她的动作却是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仿佛那潺潺的细流是她的情人。
“殿下。”
她的声音就和她的动作一般,极尽温柔,一直拧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嘴角上扬,含情美目,春水荡漾,尽是喜悦:“你真的要娶我为妃吗?一辈子就只有我一个太子妃?”
她惊呼出声,下一刻,双手捂住嘴,一脸惊喜,不敢置信的看着湖面,弦月知道,在她眼里,那波荡的水纹,映衬着的必定是那张如梨花般干净温暖的笑容。
这就是她的心愿吗?成为哥哥的王妃?唯一的王妃吗?
“殿下,代替你在公主的身边照顾,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会用生命保护她的安全。她很优秀,很聪慧,也坚强,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兰国的王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