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笑的双肩发颤的弦月,心里却是一头的雾水,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让公主这么开心。
过了好半天,弦月的笑声慢慢的止住,却依旧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蹲在地上没有起身。
“公主,你怎么了?”
白娉婷越过人群,走到弦月跟前,蹲下,拍了拍弦月的肩膀,轻叫了一声:“公主。”
第一声,没反应,她连续又叫了几声,弦月突然抬头,看着白娉婷,凑到她眼前,捂着肚子,继续笑出了声:“娉婷姐姐,肚子笑抽筋了。”
双眸清澈明亮,直直的盯着白娉婷,嘴巴憋气,眼圈却微微的有些红,像是哭过了一般,说不出的可怜委屈,其余的人见她那模样,愣了片刻,也跟着大笑出声。
弦月伸手擦掉眼角的眼泪,捂着肚子又继续笑了几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公主。”
白娉婷脸上也是淡淡的微笑,蹲下身子,轻轻的替弦月揉着肚子。
“大人,这事情应该交给驸马来做才对。”
娇俏的依蓝捂着嘴笑道,其余的人也跟着道是。
“依蓝,你要是不说话还能凑合,开口就是河东狮吼,你的装扮和说话的声音太不协调,逗死我了。”
“公主。”
白娉婷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群爱闹的年轻姑娘,微沉下脸,那些人顿时消声。
“没听到公主说什么吗?一整天没吃饭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还不给公主送上来。”
弦月突然跳了起来,低头看着白娉婷:“娉婷姐姐,我好了。”
转身看相那一群年轻的姑娘们:“今晚不醉不归。”
☆、第两百二十四章
弦月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校场,正中的篝火熊熊燃烧,上边正烘烤着香喷喷的羊腿,浓郁的香气在夜里飘散,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吞口水,篝火正前方的位置,隔开约莫三个台阶的位置,搭建了一张的高台,以弦月和白娉婷坐着的高台为界,其余的人围成一个圆,围火分层坐下。
夜里的凉风吹散白日的疲倦,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下朝气蓬勃,越发的英姿勃发,不再是校场上对峙的对手,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闻着浓郁的肉香,举着杯中的美酒,开怀畅饮,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这样的快乐和惬意是她们最为期待的,可今晚,她们更多的却将目光投注在了弦月的身上。
弦月坐在高台上,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在她的视线掠过,她们的身上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气,瘦弱纤细的肩膀,照样能扛起一整片的天地,她们不会撒娇,也不会做作,或许曾经经历过苦难,却又一颗乐观而又积极的心,对现在的弦月来说,她们的那股坚毅让她觉得放心,仿佛现在她能紧紧拽住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弦月盘腿坐着的案桌上,摆满了刚刚准备好的野味,没有皇宫御厨做的那般精致,甚至有些粗糙,弦月一只手拿着羊腿,另外一只手拿着刚刚才呈上来的烤鸭,一口羊腿,一口烤鸭,手上,大半张脸都是肥油油的,星空下,她对着地下那些人咧嘴微笑,而那些人看着弦月这模样,嗤笑出声,那是不含半分轻蔑讽刺的。
那是她们的公主,她们心目当中独一无二的王,那张脸,和她们一样的年轻,五官精致,眉间的朱砂在火光的映衬下暗自妖娆,谈不上绝色倾城,却自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清亮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所有的星辰都镶嵌其中,比那篝火还要灼目,只要你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几秒,便再不会轻易移开,就算是她的举止粗鲁,你仍然会觉得她无可替代,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们不敢相信,她们的公主竟是这样随和而又让人觉得亲近,是她,给了她们新的生命,十多年的时间,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心头的感激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渐渐冲淡,相反的,像是发酵的美酒,越发的浓郁。
“公主。”
席下的月影高举手中的酒杯,对着弦月:“十多年来,这是公主第一次和我们面对面聚在一起,我希望今后的每一次您都能和我们聚在一起,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誓死和公主共同进退,绝不会让公主受到丁点伤害,月影先干为尽。”
话音放落,月影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对着弦月,晃了晃空空的杯子。
“我们也是一样。”
其余的跟着举杯,洪亮争气的声音仿佛能将这漆黑的夜空撼动。
弦月笑着,放下手中的食物,将桌上的酒杯甩在地上,对身旁的白娉婷道:“拿碗来。”
其余的人见状,也跟着摔掉了桌上的酒杯,白娉婷刚要起身,底下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我去拿碗。”
继她之后,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桌上的酒杯全部换成了粗碗。
弦月双手捧着倒满了酒的大碗,从桌上站了起来:“我姗姗来迟,自罚三碗。”
底下的拍着桌子,欢呼雀跃,白娉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手刚伸到一半,弦月突然转过身:“娉婷姐姐千万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弦月左手端着刚送上来的粗碗,右手拿着酒壶,仰头,连续喝了三倍,却是面不改色,底下的那些人欢呼声越发的大,有些甚至拍手叫好。
“蓝衣希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凤国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
蓝衣的声音和白娉婷一样,清柔如水,整个人也是娇娇弱弱的,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力量,让人的心为之一振。
“好!好!”
弦月拍着桌子,连道了两声好,向着她举起手中的碗:“凤国有我,有你们,看谁敢欺负。”
“绿珠没那么多的宏图伟计,只希望能永远跟在公主的身边,谁要是欺负伤害公主,那就是和我过不去,无论是谁,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和那个人同归于尽。”
“芽儿希望公主笑口常开,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遇上那些烦心的事情。”
那声音,还是极为稚嫩的,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兔牙,娇小的个子,看起来也十分天真。
底下,每一个人都向弦月敬酒,而弦月一个也不推诿,也不知喝了多少,脑袋晕乎乎的,有些难受,可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甚至是越来越清醒,那些让她难的事情,每一件就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心间,形成一团乱麻,编织成了一个打不开的死结,那些无法对人言明的痛苦,就像是碗里的酒,只能硬生生的吞进肚子。
“能让公主倾心相许的男子必定是这世间难有的好男儿,值得公主托付一生的,依蓝祝公主和驸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下边是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现月考按着依蓝,一身粉衣,娇俏可人,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和那装扮极其不协调的尖锐刺耳。
弦月端着酒壶,直接站了起来,许是喝了太多的缘故,整个身子来回晃动几圈,白娉婷惊呼了一声公主,却被弦月用手制止:“我没事。”
熏染着醉意的眼眸越发的明亮,莹莹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看着依蓝,轻笑了几声:“我也祝依蓝能早日找到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男子。”
弦月仰头,抬高酒壶,湖中的酒如泉水一般落进她张开的口中,有些洒在她的脸上,她几乎是机械的坐着吞咽的动作,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连成一片,而眼角的位置,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拍手叫好,而依蓝也不甘示弱,弯身掠过桌上你的酒壶,学着弦月的模样痛饮。
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像是踩在棉絮上,头重脚轻的,身子左右摇晃了几次,直到壶中的酒饮尽,弦月晃了晃脑袋,打了个酒嗝,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直接瘫坐在原来的位置。
而底下,依蓝还是保持着仰头的动作,杯中的酒灌进口中,她喝的极快,弦月看着那道模模糊糊的粉色身影,视线随着她一同晃动起来。
依蓝豪爽,可论酒量,毕竟不是弦月的对手,这一壶下来,人已经醉了八分,刚喝完,直接就倒在地上,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哈哈。”
“哈哈。”
弦月指着趴在桌上的依蓝,拍着桌子,大笑出声:“酒量那么差还想和我拼。”
白娉婷看着弦月,眉头微微皱起,凑到她耳畔:“公主,你醉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弦月直接甩开白娉婷,转头愤愤的看着她:“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还不想睡觉。”
弦月喝了不少,但是那些酒对她来说,还不足以喝醉,只是心情低落沮丧,酒量打了折扣。
“依蓝,依蓝才醉了,你,还有你,扶她下去休息。”
她手指着坐在依蓝左右两边的人道。
坐在依蓝旁边的两个人刚扶起依蓝的手,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使劲的甩开她们:“我好好的,你们扶我干嘛。”
那两个人知她醉了,哭笑不得,显然每月这样一次的聚会,这样的情况并无意外。
“你喝醉了,公主让我们扶你去休息。”
“星月,放屁。”
依蓝笑着大喝道,指着星月,笑出了声,那傻笑声也沾染上了醉意:“星月,你才喝醉了呢,上次你喝醉了酒,看着谁就冲过去亲她,我清醒着呢。”
“依蓝。”
星月恼火,上次要不是她和绿珠几个一起罐自己,她会喝醉吗?
“星月,依蓝已经喝醉了,你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直接带她回去。”
绿珠幸灾乐祸。
“对,带我回去。”
依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边说边将手送到星月手上:“对,快送我回去。”
边说边将整个身体吊在星月手上,转过头,一双迷蒙的醉眼看着幸灾乐祸的绿珠,傻傻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得意:“回去把绿珠头藏在枕头底下的杨梅干全吃了。”
绿珠脸色大变,本能的看向弦月,冲上前去,捂住了依蓝的嘴巴,小时候,她家门前有一颗很大的杨梅树,每到了端午前后,就会长出很多杨梅,母亲会将她晾干,做成浆果,她喜欢吃酸,但更重要的是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可依照规定,她们是不能私藏这些东西的。
“杨梅干吗?”
弦月看着惊惶的绿珠,笑出了声:“绿珠你送依蓝回去,别让她把你的东西偷吃光了,给我留点。”
绿珠看着弦月,又瞧了眼她旁边坐着的静默不语的白娉婷,松了口气“我送依蓝回去,过会就将东西给公主送来。”
说完,拽着依蓝不由分说的就走,依蓝挣扎,却不是她的对手,委屈的看着弦月:“公主,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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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断更了两天,小妖不是在外边,而是生病了,前天发烧,晚上半晌最后一次聚会,被班长灌酒,喝醉了,整个人难受的厉害,昨天也很不舒服,然后坐车,所以没更新,今天是父亲节,大家记得打电话问候父亲哦,他们为了我们,真的很辛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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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醉了
弦月侧过身,刚好与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白娉婷视线相对,她的一只端着酒的手曲起,熏染着浓浓醉意的眸微微眯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发丝略有些凌乱,遮挡住半张脸,越显慵懒:“娉婷姐姐,他朝回到凤国,我祝你得偿所愿。”
她笑着朝白娉婷举了举杯中的酒,嘴角上扬,挑了挑眉:“那一天不会太远。”
白娉婷见弦月一脸认真,却只把她当成醉话,公主现在是兰国的世子妃,在来之前,她就答应了殿下和爷爷,随时跟在公主的身边,公主心系在世子身上,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兰国。
白娉婷举起酒杯,弦月笑着,用自己的碗上去碰了碰,酒水洒了白娉婷一手,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的包容,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娉婷希望公主能一辈子幸福快乐。”
殿下最大的幸福就是公主的快乐,所以她也是一样,照顾好公主殿下,若是他朝真有一日回到凤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让公主殿下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太子殿下的跟前。
弦月转过身,已经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碗中的酒,苦涩的味道在唇腔间游荡,她一遍遍的回味着白娉婷说过的话。
幸福?快乐?她还会有吗?她还能有吗?一个是自己最亲最在意的人,而对另外一个人的爱不知不觉间已经渗透了骨髓,她该怎么抉择?无论怎么抉择,到最后,都注定了三个人不会开心。
弦月心头大痛,只觉的胸口的那个位置,洞口越破越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席卷进去,就算是知道那样做三个人都不会开心,那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第二条路给她走。
她恨柳心悠,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想掉眼泪,眼角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她伸出左手,自然而然的擦掉,深吸一口气,将碗啪的放在桌上,重新倒满酒,起身对着底下所有的人道:“下面这杯酒我敬你们。”
“公主。”
白娉婷扯了扯弦月的衣裳,她知道,弦月已经醉了,就算是早就知道她千杯不醉的传闻,可她现在十分肯定,弦月喝醉了,总有种感觉,晚上她一直在灌酒,灌自己。
弦月转过身,打了个酒嗝,清亮的眼神微微的有些迷茫:“公主已经醉了。”
这边还没说完,底下就有人抗议了:“公主,你偏心!”
弦月转身看着叫嚣的芽儿,星空下,燃烧的篝火旁,她的脸一片一片的通红,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那双水望望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只无辜的小兔子,撅着嘴,控诉着弦月的不明所以的偏心。
“刚才依蓝姐姐敬酒,你喝了一壶,现在敬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只喝一碗,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白娉婷一看芽儿那模样,就知道她是喝醉了,这些人当中,她年纪是最小的,不过才十三岁,个子也没长开,看起来就像个十岁不到的小孩,沾酒必醉,平日里其余的人念她年纪小,都会管着些,今日这一个个因为弦月的到来,心里早就沸腾,真如她说的那般,不醉不归了。
“那你说怎么办?”
弦月的话音未落,下边的芽儿已经有样学样,干脆利落的砸掉了手中的碗,指着旁边的酒罐子:“用这个喝。”
边说边从桌边离开,一只手端着酒缸,豪气的放在桌上:“公主,用这个喝。”
弦月大笑着,也取过一旁放着的酒罐子,白娉婷不放心,要去抢,却被弦月利落的躲过:“那就用这个,不醉不归。”
美酒香醇,自然不能和皇宫之中的佳酿相提并论,弦月端着酒缸,那口子是很大的,与其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想用那香醇的酒水将自己彻底灌醉,让心底的痛麻木,如果不能的话,那就让自己清醒起来,正视那缺了口的疼痛。
选择吧,早晚都要下定决心,将那流血的伤口彻底割开,将里边的脓水彻底放出来,长出新的肉,或许还是会痛,至少还能够活下去。
浓烈的酒水,钻进口鼻,第一次觉得这味道竟然是这么的呛人,辛辣的让人想要落泪,鼻子酸酸的,那么多的赶上一下子随着酒气全部冲上脑袋,晕晕沉沉的,裂开般的疼痛,那喷溅的酒水,还有底下的欢呼声,一点点慢慢变的遥远起来,隐藏着的啜泣声却越来越清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啪!”弦月直接扔掉手中的酒罐子,身子左右不停的摇晃,白娉婷惊叫了一声,跟着起身上前扶住了她。
“娉婷姐姐。”
弦月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