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人,若是一下子全没了。”
对于这个问题,凤久澜之前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贪赃枉法之辈太多,若是一下子清除,那整个凤国也会跟着乱的。
“哥哥放心,我不会让凤国乱的。”
凤久澜看着弦月,他就是担心这个问题,弦月要做的事情,他定当全力支持,这些年来,李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朝野之中,盘根错节,他原本想等即位之后,自己亲手解决的,可现在,月儿是准备将他们一下子连根拔起了,李维成是个莽汉,当年李贵妃的事情,他至今耿耿于怀,若是弦月是公主还好,可现在,他一定不会罢手的。
“哥哥担心李维成会对我动手?”
弦月看着点头的凤久澜,嘴角上扬,自信满满,走到窗边,外边阳光明媚,是凤国一贯的好天气,她转过身,周身是金色的阳光,对着凤久澜,笑容是如阳光般的明媚灿烂:“我要的就是他动手。”诚如哥哥心里担心的那般,李家的势力盘根错节,那些贪赃枉法的罪名,李维安随便找个人就能顶过去,但如果是刺杀新君,她要他在劫难逃。
今天在乾仓殿,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不满,谁都知道他是个莽汉,到时候她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月儿。”
凤久澜走到弦月跟前,心里越发的担心:“你这样做,朝中必定会有大臣不满的。”
四岁的月儿为了自己在大殿杀人,朝中的大臣虽然有些赞赏,但是也有不少却觉得这样你的行为太过残忍,若是这次她在对李家动手,就算是有刺杀之名,很多人也会以为她是在记恨旧仇,故意为之。
弦月却不以为然:“我不在乎。”
她握着凤久澜的手:“只要他们对哥哥忠心就够了,再过不久,我就会远嫁兰国,凤国的一切事务就麻烦哥哥了,凤国有哥哥,我才能安心,凤国的那些将领,我都是认识的,相比于哥哥,他们对我更加心悦诚服,到时候,我们两兄妹上下一心,看谁看欺负轻视我们凤国了去。”
她的残暴,更能让他们深刻感觉到哥哥的好,哥哥心慈,战场那个地方只有死亡和血腥,一点也不适合哥哥。
就算知道她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还是会觉得放心不下,在他看来,他的月儿永远是需要他的照顾和保护的:“三天后,护送父皇灵柩的事情就交给哥哥吧。”
弦月摇了摇头,突然挽住凤久澜的手,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巧笑颜兮:“哥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她拉着凤久澜,两人坐在桌上,弦月让白娉婷和云轻痕也一起进来,担心凤久澜放心不下又提出三天不让她去的话来,寻了个机会就转移了话题。
“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皇嫂啊。”
弦月边说,眼神边往白娉婷的身上瞟,她低着头,放在裙摆上的双手拽着衣裳,顿显无措。
凤久澜的视线自始自终没有离开过弦月,并不想说:“将来再说吧。”
白娉婷紧握成拳的手松开,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凤久澜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弦月又继续扯了些别的事情,大多是她在江湖上经历的趣事,凤久澜看着手舞足蹈的她,眉飞色舞,嘻嘻哈哈的,没有一点女王的风范,却洗去了他心底的重重阴霾,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三天后,弦月护送凤玄凌的灵柩从玄武门出发,凤久澜想让羽林军随行保护,却被弦月拒绝,随行的人越少,李维安动手的可能性就越大,那些羽林军就看着好看,不过就是些花架子,如果真的动起手来,那些人不过就是去白白送死而已。
凤久澜站在城墙上,亲眼目送弦月的队伍离开,随身只带了白娉婷一人。
那天,她不过是随口一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已经将那个问题放在了心上,哥哥有皇子不该有的心善,除了对那些伤害她的人,总是对每一个人都抱着善念,他应该是顾念着自己的身体,担心害了那些女人,所以才一直没有纳妃的吧,其实,白娉婷真的很好,为了哥哥,她相信她可以守的了一辈子的寂寞,或许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吧,正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一直保持着这样安全的距离。
这些,弦月也只是猜测,她不会问让凤久澜觉得为难的问题。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弦月岭,翻过这长长的山岭,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达皇陵,时值中午,四周是茂密的丛林,阳光虽然强烈,山林间送来阵阵的凉风,倒不至于太热。
弦月和白娉婷两人骑马走在最前边,弦月先停了下来,白娉婷见弦月停下,也跟着停下,两人抬头,迅速扫了眼头顶茂密的枝叶,山风吹来,那是丛林间不会有的黑色。
那些人见弦月和白娉婷停下,挥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来,弦月勾唇一笑,拍马而起,白娉婷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奏出急厉的声响,整个丛林间,一切似乎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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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妖的毕业论文过了,昨天的表现不好,忐忑了一整天,所以今天写的比较慢,不过幸好,吼吼,就要毕业了,感觉好快
☆、第一百零九章:清除蛀虫
弦月纵身一跃,素白的身影,翩然落在凤玄凌的水晶棺木上,脚尖足点,冷然的看着隐身在树上的黑衣人,这李维安是不是太过自大了,居然选在这青天白日来行刺。
那些黑衣人一部分是朝着弦月的马冲去的,另外一部分向着凤玄凌所在的水晶棺木冲去,见弦月离开了马背,全部奔向了弦月所在的水晶棺木。
从身形上来看,这些黑衣人应该就是凤国人,身轻如燕,轻功十分的好,手中的大刀挥出强劲的力度,带起阵阵的凌厉的强风,原还在马背上的白娉婷凌空一跃,像只灵活的鹤,身形娇小,却又充满了力量,直接挡在弦月的身前,冷冷的与那些黑衣人相对。
那温婉如水的眼眸此刻是一片沉淀的冷凝,英气十足,双手拿着类似于镰刀状的弯刀,折射出银亮的光芒,还有那满身的冰冷,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娉婷姐姐,身手不错啊。”
弦月站在白娉婷的身后,上扬的嘴角,轻松的口吻,像极了朋友间的闲聊,仿佛那些煞气重重的黑衣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们是什么人?”
白娉婷没有转身,冷声问向那些黑衣人,那些护送凤玄凌的军队也跟着冲了上来,举着手中的长枪,将那些黑衣人围在正中间,对峙的两方,都还没有动手。
“大人说了,谁要是能取下她的人头,赏万两黄金。”
领头的黑衣人手指着弦月,大喝了一声。
弦月摇了摇头,上扬的嘴角是最冰冷而又残忍的嘲讽:“难道我就值万两黄金吗?”
那些黑衣人才不管弦月值不值那么多,那万两黄金对弦月来说是小意思,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却是巨大的财富,可以让他们不用每日过着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完全能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杀。”
叫杀声冲破云霄,杀气冲天,那些黑衣人向着弦月冲了上去,那些外围的军队也跟着迅速冲到弦月的跟前,极力的将她护在正中,这是他们的王,是上苍赐给他们凤国的凤女,她会像第一代凤王那样,守护着整个凤国,凤国的百姓,那是他们的家人。
那冰冷而又坚定的眸光,是嗜血而又残忍的杀意,这些人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为了金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那些普通的将士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个个陆续倒下,每死二十个护卫,才有一个黑衣人倒下。
依照凤国惯例,护送王上的王室宗女手上是不能沾上血腥的,白娉婷挡在弦月的身前,手中的弯刀不停的收割着那些黑衣人的生命,快狠准的动作,和人前那个温婉娴静的白大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不停的有鲜血溅在她的衣裳还有脸上,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不停的在那些黑衣人对弦月构成威胁之前,让他们和阎王报道。
白娉婷的动作快,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弦月这次随身带着的护卫不多,白娉婷被黑衣人挡住了去路,而弦月的身边出现了更多的黑衣人。
白娉婷转过身,沾上鲜血的睫毛颤了颤,拼了命的想要冲到弦月跟前去,却被她制止:“顾好自己。”
素白的身影,像是深海的漩涡,不停的旋转,带起刮人的烈风,直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手上不能沾上血腥,那是谁规定的,谁要是敢伤她,胆敢要她的命,她绝对会彻底将他们了解。
一纵到半空,弦月倒转着身子,仰头的瞬间,只觉得那手变幻的动作比白娉婷手中的镰刀还要快,朝着自己的脑袋,急转而下,那薄薄的一片指甲,像是能刺穿世间最为坚硬的东西,透明的白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的颈项,轻轻一划,那黑衣人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懊恼的,后悔的,世人都说凤国的羲和公主身手武功一绝,他们却认为不过是个奶娃娃,能有多厉害,他们死了,因为自己对对手的轻视。
其余的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顿时拉起了心中的警铃,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彼此默契了的对视了一眼,几个人上前冲着弦月而去,而另外一些人却朝着那水晶棺,他们以为弦月从一开始就落在这水晶棺上,必定是为了保护好凤王的遗体,如果能挟持到凤王的遗体,必定就能让他们乖乖就范。
他们的动作很快,而他们的身后,却有更快更锋利的东西,借着这肃肃的风力,正对着他们脊梁骨,飞射而去。
“啊!”
“啊!”
“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弦月岭,惊起了丛林间的飞鸟和百兽,黑色的身影一个个倒下,每一箭,刺中的都是相同的位置,而每一个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扑到了过去,水晶棺木的方向,跪趴的姿势,忏悔的动作,瞪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围在弦月身边的那些人,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倒下,这下,心里终于是害怕的,对他们来说,钱是重要,为了钱,有些时候,他们确实是可以不要命的,但是如果知道那个钱自己一定没命享的话,当然还是命更重要了。
白娉婷已经解决了身边的人,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后退,两只眼睛看着四周,寻找可以突围的安全点,四周一片的安静,空气中那淡淡的香草味被血腥味掩盖,不过这样的气息,弦月似乎已经习惯,却还是不喜欢,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笑了一声:“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随意的一声问候,差点让那些人吓破了胆,出了那么多次任务,他们几乎没有失过手,而这次,几乎是全军覆没,可他们的目标却安然无恙,甚至还在含笑观看着他们的挣扎。
草丛间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风吹动叶子发出的声响,不一会,弦月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群人,手中拿着弓,背上担着箭,跪在了弦月的身后:“公主殿下。”
声音洪亮整齐,气势十足,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说不出的精神,那一双双坚定的眼眸,说不出的忠诚,清一色的女子。
“是谁派你们来的?”
白娉婷手指着那些黑衣人,再次问道。
弦月转过身,对着跪在的几个人道:“父皇的遗体呢?”
“已经安全送到弦月山上,由月影守着。”
身后的那群人听了,脸色变得灰败起来,她已经事先将凤王的遗体送上弦月山上,他们的视线不由转移到水晶棺上,那那里边装着的是什么。
弦月转过身,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发,仿佛是在嘲讽着他们的自不量力:“娉婷,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给我留活口。”
“你们——”
弦月随手指了几个人:“随我一起将水晶棺木送上弦月山。”
“你们——”
弦月另外指了几个人:“记下那些死去将士的名字,将他们葬了,将那些受伤的人送回疗伤。”
那些护卫死的死,那些伤了的,倒在地上,根本就不能再继续赶路,毕竟也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是。”
一路上,风平浪静,两天后,弦月领着的一群人到达了弦月山,山顶上,是一大片平地,枝繁叶茂,青草葱郁,富有生机,环境清幽,一看便知是风水宝地。
“公主。”
月影见弦月到了,笑着迎了上去,笑着道了声:“公主,你来了。”态度却是十分恭敬的。
“凤王就在前边。”
弦月点了点头,身后运着水晶棺的人紧跟在她的身后,凤玄凌躺在冰冷的木棺上,明艳的阳光下,那张苍老而又瘦弱的脸是十分瘦削的,比起临死前的时候,现在反年轻了许多,就算是在这样的木棺之中,也没有丝毫的腐烂之状,弦月低头,轻点了点他的嘴唇,凤玄凌的口中含着的是一块透明的玉佩,小小的,只是拇指一半的大小。
“你们在一旁等着。”
弦月将凤玄凌从木棺抱到水晶棺木之中,蹲下身子,神情平静,淡淡的笑容,让看的人也能感觉到他的平静。
其实,凤玄凌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很小的时候,她仰头看着他,如果碰上他在微笑的时候,她总会想,将来哥哥一定也会是这样样子的,哥哥抱着她的时候,偶尔会提起父皇的事情,总说他没有以前那么干净了,笑容也变少了,女为悦己者容,男的也是一样的吧,母妃过世,父皇再怎么好看,别的女人再怎么喜欢他,他死去的心都不会再活起来的,那些宫女太监照顾的再好,自己如果不注意细节,还是没有用的吧,从他死前担心母妃会嫌弃他苍老的容颜,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
“父皇,母妃是真心爱你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不会嫌弃你。”
这些话,其实她当时有在心里想过,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千年的玳瑁,有驻容养颜的作用,凤玄凌下葬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任何犹豫的给了他,虽然他没有给自己父亲该有关心和疼爱,但是对于这个人,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弦月将棺木合上,让身后随行的人将凤玄凌送进了皇陵,凤国的皇陵和楚国的皇陵不一样,不同于楚国皇陵的常年幽闭黑暗,这个地方,晴天的时候,阳光的光线会从外边射进来,但是下雨的时候,雨水却不会渗进来,这样的巧夺天工,也不知当时的人是如何设计出来的。
皇陵很大,有阳光穿透了进来,不至于会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比起外边,还是有些昏暗,再加上这个地方陈列的都是历朝历代凤国的君主还有功高的大臣,心里总会生出些不一样的情绪来,让人心潮澎湃,因为先人那么大的牺牲和努力,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好这个地方。
那些人依照弦月的吩咐,将凤玄凌的灵柩放在先王后的旁边,便躬身退下,整个皇陵,就只有弦月一个活人。
弦月站在皇陵前,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那个温婉娴静,让凤玄凌情迷一生,懊恼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她静静的躺在同样从深海挖掘打造的水晶棺木之中,十多年的时间,她的容颜没有半点的变化,和记忆中哥哥描述的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依旧那么年轻,白里透红的肌肤,手脚都还是温热的,可事实上,她关于她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哥哥的口中,长长的睫毛,眼睛闭气,越发给人一种娴静感,嫣红的唇,漂亮的让人心动,和自己近乎相似的脸,眉间一模一样的朱砂,可她却从不觉得自己是漂亮的。
“母妃,弦月来看你了。”
弦月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