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呆在静悄悄的房间,单云湾一想到他的腿伤就莫明其妙地担忧起来,可喊他进来让他和自己分头睡又实在不合适。
要不,让他和范均程换换?
可以。
她好声好气地叫:“殷朗旭……殷朗旭……”
听到她唤叫,殷朗旭心里一喜。
莫非她改变主意让自己搬回来?
敛起喜色,他故意冷着脸撑拐杖过去,他也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见他还在气头上,单云湾讨好地笑。“我娘说你怕地上的湿气,要不你和范均程换换?”
砰地一声,殷朗旭一肚子怒火地关上她的门房。
他没还大方到让范均程近水楼台先得月。
☆、034钻心的4痛
砰地一声,殷朗旭一肚子怒火地关上她的门房。
他没还大方到让范均程近水楼台先得月。
单云湾隐隐作怒,她也是为他为着想好不好?
他不同意就不同意嘛,他冲她发什么火?
他都不乎自己的健康,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她往里侧一转,又把薄被拉高至肩头。
睡她的觉,懒的管他人的闲事,可是翻来覆去她怎么也不睡着。
她就觉得心堵,甚至有一种若他真不理她,她非发疯不可的那种感觉,于是她使出了杀手锏。“殷朗旭……朗旭……旭哥哥……相公……”
等不到他的回应,她越喊越露骨,就盼着有人吃她这一套。
那唤叫声很小很小,可每一个字都落入殷朗旭的耳朵,兴许从来就没有被人喊过‘相公’,那一声‘相公’莫明其妙的在他的心田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也明知她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是这个语调,可他鬼使神差地举白旗投降了。
“有话快说,免得招人闲话。”
听他冷言冷语地堵自己,又见他的俊脸冷如寒冬,单云湾也不恼,只是冲着得瑟地笑。“你不是不理我吗?”说着,她的眉眼更是笑开了。
殷朗旭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嘴角忍不住地勾勒。“可是想求我回来?”
单云湾杏眼圆睁,摇头晃脑。“不是,要不我们换换?”
他脸色一冷。“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你睡地上吗?”
她表示没关系,殷朗旭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喂喂喂,我还没说完呢,你能不能帮我喊喊大荣,让他去范均程的房里帮我拿点好看的贝壳过来?”
殷朗旭就知道她喊自己没好事的,可又心甘情愿的被她当奴才使唤。
单云湾冲他道谢,虽是有了贝壳却没有钻洞的工具,所幸冷脸的殷朗旭借了她一个小锥子,她埋头钻起洞来,甚至连他几时出去都没有发觉。
﹡
透过营帐的细缝,殷朗旭看到对面屋子的亮光。
想到她的要求,他既欣喜又无奈。
欣喜,只因她直言不讳,也不掩饰对自己的占有欲。
无奈,只因他还有蜜儿,要他365天都睡在她身边?
不可能!
所以他选择了前者,给她一碗‘避子汤’。
他又在想,若之前没有给过蜜儿承诺,那他会如她所愿么?
不会的!
蜜儿在这些年倾尽所能的助他,所以他才有现在的成就,莫说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就冲她是他事业上必不可少的人物,他也不会将她舍弃的。
﹡
子时未。
埋头钻洞的单云湾没有半点的睡意,都怪她的手包扎着纱布,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个蜗牛速度,不过一看到桌上钻好洞的贝壳,她就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蓦然。
她将锥子一丢,猛地捂向胸口。
痛!
真的好痛!
是催命般钻心的痛;是万箭穿心的痛;是没有麻沸散活活被剜心的痛。
她是怎么了?
她是快要死了吗?
☆、035压5他在身下
她是怎么了?
她是快要死了吗?
“好痛,殷朗旭……殷朗旭……”她本能地朝着榻下爬去。
砰!
是她从榻上摔下来的声音。
好痛!
一想到那个折腾了她一夜的男人,她的泪水就像绝堤的洪水。
殷朗旭……殷朗旭……
听到屋里传来唤叫和声响,殷朗旭赶快撑着拐杖进去。
只见她神情痛楚,煞白小脸泪如雨下,他心里一痛。“湾儿……湾儿哪儿不适?”
“胸口痛……殷朗旭……抱我!抱我!”单云湾朝着他伸手,痛的大汗淋漓。
她不是矫情的女孩,可她真希望他抱抱她,安慰她几句。
痛,她的胸口真的好痛,痛的她快要晕过去了!
他脸色一白。“胸口痛?”
可是他昨晚压伤的?又或是他揉伤的?
不敢再往下想,他身子一俯下就将她搂抱入怀,她额头的汗水以及她身上的湿黏又让他心如刀割,是真的痛,也是从未有过的心慌。
“来人!传大夫!传大夫!”
吼叫划破深夜的宁静,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嗓音在颤动。
她咬紧唇瓣,低声呻淫。“唔……殷朗旭,我是不是要死了?”
疼痛吞噬了她的理智,她拉着他的大手覆盖上自己的胸口。
“不会的,不会的,湾儿不会有事的,湾儿会好起来的。”
触及到她胸口的柔软他又慌又急,生怕自己的触碰再让她雪上加霜,可被她使劲地拖着,他只能涨红脸的替她揉抚,轻轻的,就像对待易碎的稀世之宝。
“爷!薛一已经先去传胡大夫了!”
五位黑衣人从屋顶飞跃而下,一进屋就垂目单膝跪在地上。
殷朗旭暴跳如雷地吼:“孙二不是早就去请大夫了吗?为何至今未回,你们最好在天亮之前让我看见医术过的去的大夫,否则谁也别想看到明日的太阳。”
“是!”众人异口同声。
王三和杨四对视一眼,就胆战心惊地退着出去。
他们追随殷朗旭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性。看来殷朗旭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动真格了。
“唔……痛……”这样的揉抚并没有消除她的疼痛,她呜咽着攀附上他健壮的肩头,又本能地昂首朝着他的嘴唇靠近,一触及到他的嘴唇就如同止痛药入口。
殷朗旭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她一攀附上他的身子他就不由地往后一倾,随之他整个人都被她压在身下,又被她毫无章法地亲吻他面红耳赤。“湾儿!”
地上重叠式的两人落入屋内垂眸的人的眼里,他们尴尬的连眼球都不敢转。
这个小女子实在是色胆包天,她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占有欲不说;还没进门就直唤爷为‘相公’,现在又把爷强压在身下,这样主动又貌美的女子也难怪爷会心动。
殷朗旭的吼叫自然惊动了范家的人。
范均程一开门就被王三和杨四抓去带路,在他们的口中,他得知单云湾犯病,他甚至连自己家何时多了几个人都没来的及思考,就心急如焚地打着火把出去。
☆、036狼的绿光的
范家两老借着月光,急如星火地赶来。
看到跪在门口的三个黑衣蒙面人,连大娘吓地尖叫。
“老伯请,大娘请!”何六做出请的姿势。
两老拍拍胸口,他们还以为撞鬼了呢!
只是,这三个人是几时来他们家的?
“湾儿别这样!”听到脚步声,殷朗旭尴尬地躲避,不是厌恶她的触碰,而是为她的名节考虑,抱起她放在榻上,他又无意识地捂向自己的胸口。
“大娘,老伯,湾儿身子不适!”他轻描淡写,只因她胸口的疼痛拜他所赐。
“湾儿是怎么了呀?”往榻上一坐她就伸手到单云湾的额头,体温没有升高,可单云湾涣散的双眸让她心痛至极,见她手捂胸口。“湾儿可是胸口痛?”
“娘,我不想死……殷朗旭……”不满他把自己放在榻上,她抓上他的大手就想往他身上靠拢,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眩晕又是接踵而至,她害怕自己眼睛这么一闭就与他阴阳相隔,于是她又尽全力地睁开双眸。
“莫胡说,莫胡说,我的孩子会好好的!”这一声娘立即让连大娘泪流满面。
“湾儿别怕,湾儿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看懂她的用意,殷朗旭马上将她搂入怀,他心口一颤,因为他在她的眼里看到属于狼的绿光。
她痛,他身同感觉!
“湾儿!”连大娘也发现她眼眸的绿光。
看到殷朗旭脸色泛白,吴七关切道:“爷的脸色不对,爷可是身子不适?”
殷朗旭本能的往她的后颈一点,她昏睡在他的怀里,她的眼泪和呜咽声停止,他胸口的疼痛才微微地消退。
他本想让连大娘帮她更衣的,可一想她身上的斑斑驳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在睡梦中的胡大夫被薛一拎来了范家。
胡大夫年轻的时候曾在樟安县的淮西医馆做记伙,由于他机灵所以学了一些本领,按理说一般的病痛是难不到他的,可他此刻真的毫无头绪。
“老朽无能,老朽除了诊出云姑娘的体寒和宫寒,并没有发现其它的疾病。”
单云湾蹙眉呓语。“殷朗旭……殷朗旭……”
她痛苦的模样,又让他心里一痛,他冷脸大吼:“滚!马上给我再派人出去!!!”
他本以为是被他压伤,可看她眼里的绿光,他不这么认为了。
吴七等人战战兢兢道:“是!”
胡大夫老脸通红地退着下去。
所幸半途中,吴七就遇上了孙二等人,孙二带着魏大夫披星戴月的往渔村赶。
魏大夫是樟安县的名医,可号着单云湾脉博他不由地汗流浃背。
她的体内有余毒在作怪,可他又无法确诊是哪一种毒?
“我夫人得的是疑难杂症?”
见他迟迟不公布病症,殷朗旭又慌又乱,他就怕她得的是不治之症,情急之下就把她伤口不愈合,以及昨晚的媚毒和她病发的症状一一的相告。
魏大夫拆开她手上的纱布,她的伤口已有愈合的迹象。
☆、037毒发3身亡
魏大夫拆开她手上的纱布,她的伤口已有愈合的迹象。
病发时胸口疼痛,眼眸泛绿光?他从来就接触过这样的病例,他战战兢兢道:“所幸点了尊夫人的睡穴,要不然这样痛下去只怕五脏六腑会受损,尊夫人体内有余毒,但是是哪一种毒魏某暂时无法确诊,不过不会危及性命。”
殷朗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你替我夫人解了毒,我不会亏待你的!”
连大娘心里一喜,只因殷朗旭称单云湾为‘夫人’,这门亲事总算跑不了。
魏大夫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是是是,尊夫人体内的寒气过重,必须得好生调理,以后还得尽量不要沾水,否则……”其实他没有多大的把握,但他不敢明言。
连大娘也听懂了魏大夫的话。“那就麻烦魏大夫了!”
﹡
翌日,单云湾一睁眼就看到二富和三贵守在她的榻边,她的脚下还坐着钻贝壳洞的华妹和连大娘,她喉咙一哽,眼眶立即就湿润了。
这一家子虽不是她的至亲,但在鬼门徘徊两趟的她真切地体会到至亲的温暖。
“小姑姑醒来了……”
“湾儿!”
“我不要小姑姑生病!我不要小姑姑生病!”范三贵小嘴一扁,豆大的泪水就掉下来。
“别哭,小姑姑以后再也不生病了!”单云湾一手拉上范二富,一手擦拭着范三贵的眼泪,她的眼泪也一下就涌出来。“娘!”
“呃,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连大娘热泪盈眶。
“湾儿,湾儿可还觉得哪儿不适?”殷朗旭撑着拐杖过来,看到她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润,他心里一喜,孩子们赶快让位,他又把她搀扶起来。
“三贵,你们快帮奶奶去煎药。”连大娘的话一落,孩子们就跟着出去了。
殷朗旭很感激那个明事理的连大娘给他和单云湾留了空间。
“我没事。”看到他嘴唇的红肿,点点滴滴的记忆涌入单云湾的脑海。
是她的杰作?
昨晚,她突然胸口痛。
她当着他随从的面强行将他压在身下,又在他的嘴唇上找安慰?
那迷香出自他随从的手,目的就是不让他人打扰他和她的欢爱?
前几日的那条菜花蛇是他的随从杀的?
还有那些铜钱也是为了引走众人准备的?
可平日怎么不见他们的行踪呢?
“想起自己昨晚干的好事了?”见她羞红脸颊,殷朗旭的唇角勾勒起来。
“我……”她当时的意识像是糊涂的,又像是出自本能的。
事实上她在他的身上也确实找到止痛的良方,她到底怎么啦?
殷朗旭让她靠上自己健壮的肩头。“湾儿从前中过毒?”
单云湾摇头。“不知道!”
她胸口疼痛是毒发所至?
难不成这个身子的前主就是毒发身亡的?
可能性很大,因为她占去她身体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
得知单云湾醒来,魏大夫匆匆过来,他明知她失忆,可就是不死心地问:“殷夫人身上有余毒,殷夫人可知自己的爹娘是谁?”
听他喊自己殷夫人,单云湾羞答答地望了殷朗旭一眼。作了一翻衡量,她把海葬生还的事坦言相告,当然,她隐瞒了自己魂穿和船上的陪葬物品。
殷朗旭闻言,怒火中烧。“就不曾见过这般粗心的爹娘,连自己的闺女还活着就把她葬了,待本、待本公子解除湾儿的毒,本公子非把那两老办了不可!”
单云湾有她的义务和任务,至于前主的亲生爹娘……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其实他们待我不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早说过我是老伯的亲闺女,那边就别找了!免得我多一个麻烦事。”
殷朗旭没有强求,她高尚的品质和朴实的善良正深深地打动着他。
一眼就能确认她出自名门贵族,可她为了报答范家的恩情,放弃原本就属于她的荣华富贵,这样的女子是值得敬佩的,也是人间少有的。
☆、038范家来客
连二妹等人徒步两个时辰,翻山越岭才来到七彩渔村。
刚到范家门口,连二妹的孙子小狗子就扯开嗓门喊:“大姨婆……二富哥哥,三贵哥哥……”
没有等到回应。
“大姐出去忙活了吧?”
“几个孙子也出去玩了?”
听到外头的唤叫,连大娘快步地走去,见是自己娘家人来访,她惊喜不已。
“嫂子,二妹,三妹,月花,二丫,小狗子,真是你们啊,快进来歇着,哎呀,你们能够来我就高兴了你们还给我带啥东西呀?”
“大姨婆,这地瓜是大舅婆种的,这鸡蛋是小姨婆借来的,这大南瓜是小舅婆种的,这只鸡是奶奶花银两买来的,我们在路上还摘了好多野菜呢!”
七岁的小狗子像是献宝似的一样一样地搬出来。
“你们都不富裕,你们还带给我做什么呀?”
虽然范家现在不愁吃,可娘家人的这份心意,让连大娘感激涕零。
“还不是嫂子听说姐夫给均程捡了一个媳妇……我们不说这事了,多一个闺女也挺好。”得知这事,她们姑嫂就合计着送些吃的过来,毕竟到时总要摆上小几桌的,没想在村口,她们又听说单云湾不肯嫁给范均程,反被殷朗旭睡了的事。
事经数日,连大娘早就淡了这个媳妇梦了。“那是,闺女可比媳妇好,那孩子是自个找的姑爷,那姑爷的为人不错,姐两老就指望他们养老送终了。”
“可不是么,闺女贴女。”其实那有人指望闺女养老送终的,可范家穷的叮当响,人家姑娘不肯嫁也是情有可原的,又怕连大娘伤心,只好顺她的意思说下去。
连二妹道:“大姐,我这一趟来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