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丫的!
苏九气结,一巴掌拍开了裴元诤放在她脸上的大手,冷笑地哼了一声。
“本公主最近很冷落温衍呢,不如今晚就让他给本公主侍寝吧!”
晶亮的杏眼里有桀骜不驯的冷光,隐隐透着一丝赌气的成分。
她这回算是明白了,裴元诤压根就不想脱光了给她画,拿话一直在敷衍她!
“九儿!”伸手牢牢抱住要转身快速离去的苏九,裴元诤无奈地贴在她的耳朵边长长叹息了一声。
“二驸马最近军务繁忙,恐怕没时间给九儿侍寝,元诤愿毛遂自荐,为九儿侍寝。”
呸,谁要他侍寝!
苏九恼怒地呸了一声,立即从裴元诤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裴元诤,本公主可以去军营里找二驸马,他肯定很高兴见到本公主!”
侧着头冷笑地睨着脸色已经不好的裴元诤,苏九得意地挑衅道。
他不就是仗着她宠他,才敢对她这么傲娇吗?
“九儿,你不就是想让元诤净身给你画吗?”一抹暗色的冷光从裴元诤清雅的眸中一闪而过,沉默了几许后,轻笑再次溢出嘴角。
伸出大手轻轻握住了苏九的小手,裴元诤半垂着眼眸,清雅的声音里溢满了深深的无奈。
“元诤……答应你,回你的房里画吧。”
他怎么能让九儿去找温衍,然后让温衍给九儿侍寝。
“裴元诤,你既然说了出来,就不能反悔了!”得意地眯了眯晶亮的杏眼,苏九得逞地反握住裴元诤的大手,兴高采烈地把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里。
裴元诤就是犯贱,不逼他,他根本不会同意!
准备好了画板,苏九环胸大大咧咧地看着站在原地衣着完整的裴元诤,目光充满了不耐烦的兴味。
“快脱呀,你的身体本公主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
哎,裴元诤这个别扭的小人,要他主动脱光还真是难!
裴元诤的大手放在衣襟处,在苏九热切期许的眼神中迟迟没有下手。
“九儿,你转过身去!”羞涩地垂了眼眸,裴元诤的声音听上去有丝暗哑。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放肆大胆地看一个男子的身体,九儿却是乐在其中,不光看了别的男子的身体,如今又要看他的。
“裴元诤,你怎么这么麻烦!”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苏九不甘愿地转过身去翻白眼。
其实她更愿意冲过去亲手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的,但这样裴元诤一定会反悔不给她画了。
宰相大人啊,的确爱摆臭架子!
身后很久后才响起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苏九继续翻白眼。
裴元诤,你的动作还可以再慢点!
“九儿,好了。”
一炷香后,裴元诤万分羞涩的声音低低地响起,苏九马上转过头去,用一种非常专业的目光审视着裴元诤脱光后的身体。
如玉的身体似上天最鬼斧神工的杰作,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没有半点的瑕疵,宽厚的肩膀,性感的胸膛,劲瘦的迷人腰线,还有那双修长的双腿,无一处不精致。
如瀑的黑发披散了下来,巧妙地遮住了下半身最引人遐想的地方,裴元诤羞涩地垂着头,如玉的脖颈暴露在亮光里,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清雅的俊脸上一片绯红,靡丽诱人得很。
裴元诤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莲羞答答地站在那儿,美得如一幅隽永的水墨画,清新怡人却春色无边。
苏九在画画的时候看着男人的身体是绝对不会起什么歪念头的,可看着裴元诤羞涩的模样,她不争气地脸红了,鼻子也热热的,身体里更是有一股渴望的冲动,冲过去把裴元诤压倒了好好蹂躏。
不得不说,裴元诤这个样子很引人犯罪,那些狼女看见了,肯定又会鼻血淌一地了。
苏九拍了拍自己滚烫的小脸,努力屏蔽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集中精神拿起画笔画了起来。
“裴元诤,不要动。”一边画,苏九一边提醒他要维持现在这个姿势。
哎,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啊,谁来灭了他吧!
裴元诤很听话地维持了现有的那个姿势,羞涩地抿唇偷瞄苏九认真画他的样子,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一个时辰后,苏九画好了,转过画板让裴元诤看看她画得怎么样。
裴元诤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走过去认真看了一眼,轻笑。
“九儿画得真好。”
他的神态举止皆被九儿抓得很准画在了纸上,栩栩如生。
“废话,本公主当然知道自己画得好了,不用你赞美!”喜滋滋地抽下画板上的画纸,苏九便要收起来。
“九儿,能把这画送给元诤吗?”温暖的大手及时握住了苏九的小手,裴元诤轻笑地要求道。
“你是怕本公主把这画公布于众?”歪着头,苏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裴元诤是个心思缜密的小人,他不信任她,这张画无疑成了在外人眼里最完美的他的一个弱点,他怕有朝一日自己会拿这画出来威胁他,才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回去。
毕竟温衍的画可是他的前车之鉴啊!
“九儿,你多想了。”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裴元诤抿唇轻轻道,“元诤想把这画藏起来,只给九儿一个人看,如若被别的女子看到,九儿不是要吃醋了吗?”
“你!”苏九被噎得无话可说,气得对裴元诤磨了磨牙,任由他的大手从自己的小手里把画抽了过去。
吃醋你个头,我才不会吃醋好不好!
最美的东西就该让很多人欣赏,而不是藏起来让其蒙上厚厚的灰尘。
她还想办个人画展呢!
“不要生气了,九儿。”裴元诤把画纸卷成了筒状,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里,这才摸着苏九气呼呼的小脸给她顺毛。
“元诤是九儿一个人的,其他的女子若是将这画看了去,不是给九儿徒增烦恼吗?”
“哼!”苏九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继而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地道。
“是呀,你宰相大人多受欢迎呀,琉璃国未出阁的小姐都把你当成了梦中情人,如果让她们看见了这画,必然夜夜做和你一起翻云覆雨的春梦,你的确该好好藏起这幅画,不要去祸害了那些单纯无知的小姐!”
裴元诤这个祸水祸害女人的本领可不是一般的大,这画万一流出去了,她相信京城里所有的女人都想扒光他的衣服蹂躏他。
这画面太可怕了!
“九儿,痛……”裴元诤哀怨地轻喃,双手却自动自发地揽上了苏九的肩膀。
“活该,不痛怎么让你长记性!”苏九哼哼道,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些。
“别在这里跟本公主磨蹭了,本公主有事情要交给你办。”
他的手又不规矩了,看来又想白日宣淫,得赶快打发他出去,不然自己的腰不断也半残啊。
“哦?”闻言,那只渐渐靠近苏九胸部的手停了下来,裴元诤微微眯起清雅的墨眸,疑惑地扬眉。
“你今日见过季青书了吧?你觉得昨天夜里他被人救了出去还会主动回来吗?”苏九恼怒地拍开了那只有渐渐下移趋势的大手,冷哼道。
“你给本公主正经点,本公主在跟你说正事!”
他脑子里就不能不想这事吗?
“昨夜元诤是见过有人把他救出了公主府,而且他与王家二小姐的感情很好,一旦出了公主府,便不可能再回来,如今这个季青书,定然是有人假扮的。”
轻轻抿唇一笑,裴元诤抬眼与苏九含笑对视。
“九儿是在怀疑王家有什么异动吗?”
王子龙易容成季青书的模样混进公主府,他岂能不知,可他不明白的是,九儿留着他的性命做什么。
“王家暂时没有什么异动,只不过王娉婷为了救季青书,对本公主耍了个雕虫小技的手段而已!”
苏九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阴阴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那……九儿准备如何处置这个假冒的季青书呢?”清雅的墨眸里蓦然闪过一抹寒光,裴元诤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好几度。
“如何处置就要看你的意思了,裴元诤。”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苏九蹦到裴元诤的面前,扬起明艳的小脸,半撒娇半胁迫地开口道。
“你去跟王娉婷说你愿意帮助他们私奔,并给他们安排好一切,本公主呢,要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私奔路线,而这个路线只能有你指定给她!”
到时候王胜浦知道王娉婷和季青书私奔一定会勃然大怒,也一定会派人追杀他们,追到之后直接把季青书杀了给贺俊一个交代,她可以趁此机会掉包回来,让王胜浦把自己的亲儿子杀了,逼得他狗急跳墙来对付她,这样一来,王家便再也没有了活路。
王娉婷在这个计划中有点不受控制,出了点小意外,逼得她不得不中途改变计划,用更狠的招来对付王家。
“九儿如此谋算,是否有了更好的办法对付王府?”清雅的墨眸眯得很细,裴元诤俊脸上的表情很凝肃,带着淡淡的试探。
“本公主不会告诉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你只要按照本公主的吩咐去做就行!”双手蓦然勾住了裴元诤的脖子,苏九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眯眼狡诈地笑道。
“如果这事你办得好,本公主主动脱光了衣服任你为所欲为怎么样?”
没错,她对裴元诤在使美人计,虽然自己不知道对他有几分管用,但目前来说,他对她的身体有着很浓重的兴趣,美人计比任何计策都管用。
“莫要反悔,九儿!”低头压上苏九嘟起的小嘴,裴元诤闭上了双眼,任由长长的睫毛轻颤,柔柔地吻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的开心。
苏九早预料到裴元诤会来这么一招,翻了翻白眼后,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两人激烈地纠缠在了一起,屋里的温度渐渐上升,靡丽了夏日的午后……
德顺楼天字第一号的包间里,裴元诤安静地举着茶杯喝着茶,清雅的目光只专注在茶杯里褐色的茶水,并没有往对面坐着的王娉婷望去。
“宰相大人,您找奴婢出来有什么事吗?”王娉婷咬唇许久,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宰相大人和她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以前在府里不小心撞见他和姐姐在一起,他也只是礼貌地叫她一声王二小姐。
“本相今日找你出来不过是想跟你说说季公子的事情。”轻轻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裴元诤终于抬起了清雅的眼眸,和善地望着她。
“季公子在公主府犯了事,被公主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如今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条性命。”
裴元诤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娉婷的神色。
“他……伤得很严重吗?”王娉婷迟疑了半晌,表情凝重地问出了口,但神情中不带一丝的慌张。
“挺严重的,不过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季公子的伤呢?”淡淡一笑,裴元诤垂眸笑得更和善,“季公子伤得如此重,二小姐果真不在意吗?”
“不……我……”裴元诤话里的弦外之音让王娉婷紧张不已,双手在桌子底下用力绞着帕子,温婉的小脸上渐渐被逼出了冷汗。
对面坐着的并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的宰相,手段计谋皆是有的,她不可以在他的面前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破绽来。
“我自是着急青书的伤势,奈何我没有办法把他从公主府里救出来。”强行压下心中那份对裴元诤的畏惧,王娉婷垂低了头,很难过地小声开口道。
闻言,裴元诤轻笑了一声,薄唇弯起,墨眸里的光亮渐渐消失。
“王二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相昨日派裴青来跟你通风报信,你已然让王公子把季公子救出了公主府,现今季公子仍留在王府,而王公子却不见了,这其中的事情,二小姐不跟本相好好解释一下吗?”
裴元诤的声音不高,但透着宰相的威严,字字句句都让王娉婷心惊胆战,额头的冷汗苍白了她那张温婉的小脸。
“宰相大人……”发白的粉唇嗫嚅着,王娉婷从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娇小的身躯也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着。
昨日之事果然是宰相大人一手安排的,只是他为何这般好心地帮助他们?
“二小姐,本相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和季公子可怜,想帮你们一把。”
这话裴元诤说得极为的黯然,连王娉婷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忧伤,蓦然想到了宰相大人和她姐姐不是也被九公主活活拆散了吗?
宰相大人也许真的是同情她和青书而帮助他们,那她……是否要把实情告诉他呢?
王娉婷在犹豫,犹豫自己该不该相信裴元诤。
“本相与你姐姐今生是无缘了,但本相希望你和季公子有个好结局。”无奈地叹息一声,裴元诤重新拿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后继续往下说。
“据闻你娘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的头牌花魁,仰慕她的人不仅有世家子弟,还有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有一个叫鬼面千的,很擅长易容,为了讨得你娘的欢心,他把易容术倾囊相授于你娘,你娘学会了易容术,王大人却不知你娘有这么一段过往,而你却知道得很清楚。”
“宰相大人,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娉婷越发的慌乱,几乎要坐不住了,温婉小脸变得比以前更加的苍白,手里的帕子差一点就要被她绞碎了。
“二小姐莫要再装糊涂了。”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叩着茶杯,裴元诤清雅的声音暖如朝阳,却叫王娉婷寒到了心里。
“你把王公子易容成季公子的模样诱骗他进了公主府,而后你又把季公子易容成王公子的模样,留在了王府,你以为这样便安全了吗?以王大人的精明,时间一长,他不会对季公子假扮的王公子产生怀疑吗?”
随后,包间里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中,只有王娉婷惊喘的呼吸声微微响起。
裴元诤也不着急,悠闲自在地一个人喝着茶,静等王娉婷的答案。
很久后,王娉婷抬起了惨白的小脸,一脸哀求地对裴元诤跪了下来,晦暗的双眼里全是绝望的泪水。
“宰相大人,求求您,帮帮奴婢和青书吧。”
她和贺公子大婚在即,即使把青书易容成子龙的样子留在了王府,也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也没办法违背爹的意思悔婚,为今之计,知道一切的宰相大人才能帮助他们!
“本相很想帮你们,但二小姐你不肯对本相说实话,本相又如何帮你们呢?”倾身把王娉婷从地上扶了起来,裴元诤无奈地更加叹息道。
“本相是公主的驸马,自然见不得季公子留在公主府,另外本相也不希望你们像本相和你姐姐那样劳燕分飞。”
“奴婢……奴婢不喜欢子龙对奴婢动手动脚的,若不是爹派人看着他,他早就把奴婢给侮辱了……奴婢借此机会,是想让他死在九公主的手里。”王娉婷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总算对裴元诤说出了实话。
原来……
微微垂下眼睑,忽明忽暗的冷光在裴元诤清雅的墨眸里闪烁,嘴角随即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二小姐想让王公子代替季公子死,本相自然会帮你解决一切的障碍。”柔和地对王娉婷笑了笑,裴元诤接下来对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宰相大人,这样可行吗?”王娉婷听后,刚恢复点血色的温婉小脸再度变成了一片惨白。
要她和青书私奔,可能吗?
“倘若你再留下来,那必然要嫁给贺俊了,到时候季公子该怎么办。”抿唇又是轻轻一笑,裴元诤不紧不慢地说道。
“本相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等你们安顿好后,本相会跟你娘说明一切,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