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元诤蹙着眉头一脸不欢迎自己的模样,苏九便不高兴了,转身走到屏风后面,站到了他的面前,小手拉上他宽大的衣袖,晶亮的杏眼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本公主知道你很生气,温衍昨天晚上点了本公主的穴道,本公主没有武功你也知道……”
苏九的声音越说越小,只因裴元诤的眸光像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地凌迟她的心。
她最讨厌裴元诤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了,很渗人,很可怕!
“九儿,告诉元诤,温衍强迫了你几次?”裴元诤凌厉的眸光里带着狠绝的杀意,让苏九觉得自己的头皮麻麻的,脖子凉凉的,心肝颤颤的。
裴元诤生气了,果然比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要可怕,他光用眼神就可以让你手脚发软,对他心生敬畏。
“本公主不记得了……”
苏九心虚地低下头避开他凌厉的目光,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昨晚温衍像只永不餍足的野兽一样,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做那种事的时候谁会去记数,裴元诤的问题也太变态了!
“九儿,真的不记得了吗?”裴元诤问话的声音很轻,可他凌厉的眼神可不是那么一回事,修长的指尖硬挑起苏九的下巴,强硬地让她直视自己漆黑的墨眸。
是温衍让九儿太快乐吗?
“裴元诤,你会记得你和本公主做那事的时候自己泄了几次吗?”
苏九被问得不耐烦,干脆后退了一步,脱离了裴元诤的钳制,没好气地问他。
干嘛那么在意她和温衍做了几次,做一次也是做,做十次也是做,有什么区别!
裴元诤被苏九问得哑口无言,俊脸一会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十分的好看。
看来九儿真想气死他!
沉了沉气息,裴元诤径自把里衣脱了,露出里面最光滑如玉的胸膛。
“九儿,过来帮元诤穿衣,元诤的手还没好透呢!”
裴元诤不说,苏九快忘了这事呢。
抿抿唇,苏九看着裴元诤胸口那个粉白色的疤痕,心里的愧疚又涌了出来。
她也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可老天爷就爱捉弄她啊,她也办法。
将干净的衣服从屏风上取了下来,苏九踮起脚尖给裴元诤穿衣服,神情很认真。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帮一个男人穿衣服呢,这种感觉怪怪的!
裴元诤低头睨着苏九的小手在他身上来回穿梭着,认真的小脸偶尔会贴在他的胸口,这种温馨的气氛,奇异地压住了他心中的火气和怒气,让他的一颗心不再燥郁,渐渐有平静下来的迹象。
苏九有些笨拙地替裴元诤系好了腰间的玉带,然后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歪头看了看,觉得还行。
“九儿,你在看什么?”裴元诤抿唇轻笑,伸手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清雅的墨眸不再那么凌厉,而是变得无比的和煦。
“在看你!”苏九放下摸自己下巴的小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不用去河堤上监工了,本公主已经让温衍去了,直到河堤修完,他才可以回来。”
苏九的这话又让裴元诤心中的气顺了不少,清雅的墨眸随即眯了眯,伸出一只大手很快把苏九拉回了怀里。
“九儿,你这是将功赎罪吗?”
对,就该让温衍离九儿远远的,最好在河堤上发生什么意外,死了更好!
裴元诤在心里如此恶毒地想着,面上却不露一点声色,拥紧了苏九,对着她的耳朵吹热气。
“你认为算就算,不算本公主也没什么好说的!”
苏九把裴元诤的俊脸推得离自己远了点,掏掏那只被裴元诤吹痒的耳朵,无所谓地开口道。
她做也做了,道歉也道歉了,如果裴元诤还要生气,她真没办法了!
“九儿,元诤想洗澡,你和我一起洗吧!”修长的手指再次捏住了苏九尖尖的下巴,唇角翘起,清雅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魅惑人。
“你要洗澡,干嘛要本公主给你穿衣服!”苏九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冷声逼问他。
既然要洗澡,叫她穿衣服不是多此一举吗?
“元诤这不是不知道九儿你已经让侯爷去监工了吗?”裴元诤清雅一笑,飞扬的眼尾藏着无尽的奸诈之意。
他的确在九儿给他穿衣服前不知道她已让温衍去了,不然他也不会来回折腾九儿。
“你……”苏九恨得咬牙,晶亮的杏眼里迅速燃烧起怒火来。
裴元诤啊裴元诤,你不奸诈狡猾会死吗?
“元诤怎么了?”裴元诤用十分无辜的眼神看着苏九,薄唇上扬的弧度更翘。
“哼,本公主才没那个闲工夫陪你洗澡呢,你要洗自己洗去!”苏九一把推开了黏过来的裴元诤,讥讽地冷哼完后,立即大步走出了裴元诤的房间。
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不要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心里龌龊的想法!
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累死了,没空陪你玩!
含笑睨着苏九大步离开的娇俏身影,裴元诤清雅墨眸中的温柔笑意慢慢隐去,俊脸上重新布满了阴沉之色。
看来他对温衍太过仁慈了,才让他对九儿下了手!
温衍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屋子,准备去河堤上监工。
这时候裴元诤也从屋子里出来,不冷不热地看了温衍一眼,然后叫住了他,冷声对他开口说道。
“你去李大人那跟他要一百万两银子修筑被冲垮的河堤!”
“这事不是你去最合适吗,裴元诤?”温衍斜睨了裴元诤一眼,讥讽地冷笑道。
“论口才,你可比本侯爷厉害多了,本侯爷还要去河堤上监工呢,你自己去吧!”
说完,温衍不悦地哼了哼,很快大步离开了。
他才不上裴元诤的当呢,那个李大人比贺俊还抠门,跟他要银子,免了!
裴元诤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他不会去白白送死!
裴元诤目送温衍大步离开的暗红色黑影,藏在白色衣袖中的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哼,本相总会有办法弄死你的,温衍!
另一方面,赵家已经在筹备赵小姐的婚礼了,一切都按照江南大户人家的规矩来办,贺俊又是那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有很多人想参加他的婚礼。
婚礼的请柬发出去很多,其中也有给苏九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贺俊杀人了
请柬送到了苏九的手中,她随便看了一眼后,便扔在一旁不感兴趣了。
不管是贺俊给她送的,还是那个赵小姐给她送的,她都没兴趣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不就是一颗南海夜明珠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九哼哼完,直接把那大红的请柬丢到了犄角旮旯里,从此不见天日。
温衍被苏九派去河堤上监工了,不把河堤修好,他没办法回驿馆,因此他催促人手加紧办事,好早日完工回驿馆。
裴元诤呢,倒是安静得很,自从那天克制不了自己的怒气摔了茶壶后,他最近总是笑脸迎人,似乎又做回人前和善,人后虚伪的宰相大人了。
但苏九知道,裴元诤心里的气还没消呢,他越是笑脸迎人,表明他心里的阴暗面越多,这个卑鄙小人完全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自己不得不防啊。
裴元诤依然每天出去查案,苏九见他一副大忙人的样子,也不去自讨苦吃,更乐得自娱自乐。
没过几天的功夫,贺俊和赵小姐的婚礼便热热闹闹地举行了。
这天是个好天气,赵家门外宾客迎门,几乎全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跑过来恭贺贺俊成亲,这其中的巴结之意相当的明显。
裴元诤也受邀去参加了婚礼,观礼时的他笑意盈盈,将宰相的风雅气度发挥到了极致,让人人称颂他为琉璃国的第一宰相。
那裴元诤为什么不带苏九一起来观礼呢?
原因是这样的,裴元诤想带苏九一块来观礼,好让某女对贺俊彻底死了心,可苏九就是不愿意来,裴元诤拿她也没办法。
也好,九儿若是来了,指不定一不高兴就搞砸了贺俊的婚礼,到时候他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贺俊今天穿了一身大红的喜袍,显得格外的喜庆,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之情,依旧冷漠无情。
他在人群里搜寻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苏九的神情,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失落。
她为何不来参加他的婚礼?
呵,他在期待什么呢,明明说好两人以后没什么关系了,他为何还要放不下!
眯了眯好看的凤眼,贺俊把眼底的愁绪赶走,意气风发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贺公子,恭喜你了,人财两得!”裴元诤也含笑地走过来恭喜贺俊,不过这话听在贺俊的耳朵里,怎么听都是讽刺。
裴相不费吹灰之力把他赶离了公主府,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多谢裴相今天能赏光参加在下的婚礼。”贺俊客气地朝他拱手,场面话说得十分的漂亮。
“一会多喝几杯喜酒,别浪费了裴相你送的礼金!”
礼尚往来,他也会!
“自然,本相会替九儿多喝几杯贺公子的喜酒!”裴元诤清雅的墨眸含着无比亲切的笑容,但话里却句句带了刺。
把贺俊这个大麻烦赶走后,剩下的温衍便好对付多了!
闻言,贺俊的脸色莫名一僵,但很快又笑了出来。
“那……裴相请自便吧!”
他既已退出了公主府的竞争,便不想与这个卑鄙的宰相有过多的纠缠,自古民不与官斗,他还要做生意呢!
裴元诤朝贺俊拱了拱手后,没再说什么,而是自行走开了。
贺俊一旦成了亲,他便再没有和九儿亲近的机会,那他也不用为难他了!
等宾客到得差不多了,婚礼立刻举行。
一对新人在大堂内三拜之后结成了连理,新娘子被喜娘扶着送进了新房,贺俊则是留下来招待满堂的宾客。
赵老爷对贺俊这个乘龙快婿十分的满意加得意,做了全国首富的老丈人,日后巴结他,和他做生意的人会络绎不绝地送上门来。
裴元诤和江南的几个官员坐在了一桌,说说笑笑,喝着喜酒,也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贺俊客客气气地过来敬酒,裴元诤也客客气气地站起了身,回敬了他一杯,还对他说了一句。
“虽然贺公子已经有了一对龙凤胎子女了,但本相还是祝福你和赵小姐早生贵子!”
说完,裴元诤别有深意地看了贺俊一眼,然后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了。
“多谢裴相!”贺俊抿唇冷冷一笑,也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去下一桌敬酒了。
裴元诤随后坐了下来,继续和大人们谈天说地,到婚宴差不多散席的时候才回到了驿馆。
“裴元诤,你今天去参加贺俊的婚宴很高兴吗?”
见裴元诤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苏九立即上前扶住他,没好气地瞪他。
是贺俊结婚,又不是他结婚,喝那么多的酒干嘛?
难道喝醉了又想对她无节操地撒酒疯吗?
苏九随即想起裴元诤无节操的蠢萌样,明艳的小脸立即就黑了。
如果裴元诤还敢跟她撒酒疯,她一定废了他!
“贺俊让元诤多喝几杯喜酒,不要浪费了元诤送他的礼金。”裴元诤被苏九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清雅的墨眸里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九儿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苏九随即也坐了下来,更加没好气地白了裴元诤一眼。
“裴青,你去厨房叫他们弄碗醒酒汤来,本公主怕你们家大人发酒疯,到时候你会看傻眼的!”
接着,苏九指挥裴青去办事。
裴青摸摸鼻子,很快应了下来,走了下去。
大人千杯不醉,怎么会发酒疯呢,公主是否弄错了?
裴元诤睨着苏九的侧脸,大手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轻轻地笑道。
“九儿,你喜欢元诤吗?”
九儿应是喜欢他的,但还没有喜欢的彻底。
“裴元诤,你为什么喝醉酒后总喜欢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苏九转过头来,半眯着晶亮的杏眼,伸出手指用力戳着他的脑门,拔高的声音里已经有咬牙切齿的成分了。
喝醉酒的裴元诤,真是……
“元诤不懂九儿的心……”裴元诤蓦然低下头去,用另一只大手去摸苏九的胸口,沮丧无比地喃喃自语道。
“你喜欢贺俊,喜欢温衍,就是不喜欢元诤……”
天啊,那个没节操的货又卷土重来了!
苏九恼火地用力拍掉裴元诤那只在自己胸口吃豆腐的大手,立马站起来拍桌子冲他怒喝。
“裴元诤,你给本公主清醒一点!”
她真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孽,这辈子才会遇到裴元诤这个货!
“九儿……”裴元诤摇摇晃晃也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斜眼睨着苏九发怒的娇俏模样,扯唇轻轻一笑,唇角勾得异常的漂亮。
“元诤没有喝醉呢,不信你闻闻,九儿。”
说着,裴元诤便将劲瘦的身躯有意倒向了苏九,翘起的眼角处,藏着无尽奸诈的笑意。
假装喝醉了能多亲近九儿,何乐而不为呢!~
“裴元诤,你丫的给本公主起来,你快把本公主压得喘不过气了!”
苏九一点准备也没有,被裴元诤这么一扑,脚下一个打结,华丽丽地扑街了。
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苏九给裴元诤当了垫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感觉,真该死的痛彻心扉!
苏九惨叫了一声,用力推搡着压在她身上的裴元诤,可赖在她身上的男人,怎么也不肯起来!
谁来把这个货直接拍死得了,她已经受不了他了!
“九儿,很痛吗?元诤给你揉揉好不好?”裴元诤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忍痛含泪的苏九,用大手胡乱地在她饱满的胸口乱揉着。
“裴元诤,你!”
被裴元诤无辜的眼神看着,又被他的大手在胸口乱摸一气,苏九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要吃她的豆腐!
这货又对她撒酒疯,简直太可恶!
“九儿,元诤口渴了……”揉了好大一会儿,裴元诤用十分委屈的眼神看着苏九,然后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裴元诤,你该死的住手啊!”苏九立即手忙脚乱把被裴元诤扯开的衣襟往自己的怀里拽,十分痛恨地对他大吼道。
他委屈个什么劲啊,她比他还委屈呢!
“九儿,元诤想喝你的奶。”裴元诤皱着清雅的眉头,十分不满地同苏九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喝你个头,裴元诤你变态啊!”
听到这句话的苏九,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就地一滚,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便弯腰朝裴元诤的后颈重重地一砸。
裴元诤,你丫的给本公主去死吧!
裴元诤还来不及闷哼了一声,半起的身子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九儿,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
这是裴元诤昏迷过去的一刹那,残留在脑中的唯一想法。
裴青此时端着醒酒汤走进来,见自家大人面朝地地趴在那儿,而苏九手里又拿着举高的茶壶,吓得赶紧把醒酒汤放在了桌子上,赶忙跑过去把他们家大人扶了起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抬头对苏九无尽埋怨道。
“公主,您怎么把大人打晕了?”
夫妻两个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弄得这么暴力!
“你家大人想要非礼本公主!”苏九将手中举高的茶杯重重地放回了桌子上,一脸冷笑地对不知情的裴青哼道。
“你也别替你家大人感到委屈了,这是他咎由自取的!”
裴青知道什么啊,他们家大人就是个分分钟都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