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
“看到了。”宋励依然是漫不经心的语气，“知道我现在哪儿吗，徐力这儿，徐力确实条好狗，但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掐断了她电话。
刘柠宁捏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知道徐力在哪儿，早上微博流传的一张新闻图片里，徐力入了镜。
————
乔时看着宋励挂了电话：“你在骗她，为什么？”
这里不是徐力的窝藏点，这边是宋励郊区的一处房子，很隐秘。
宋励捏着手机在掌心转了圈，看向她：“乔时，给你两条路。一，跟我走，我们永远离开这里。二，我送你去徐力那儿，拿你一条命换他一条命。”
乔时两个都没选：“宋励，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宋励不与她多言：“选哪个？”
“我选二。”
宋励死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好！”
上前拉住她，却并没有推她出去，反而将她推坐在了沙发上。
“乔时，陪我坐会儿吧。”他语气很疲惫，与刚才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
很矛盾的男人，乔时发现她读不懂这个男人，她除了就这么坐着陪他，别无他法。
宋励防她防得紧，不仅捆了她手，连双腿也捆住了。
宋励扭头看她，视线从她脸上滑向她被捆缚着的双手双脚，又落回了她脸上，似是考虑了会儿，终是将手伸向她，替她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乔时双手一获得自由，手腕利落一番，下意识就想攻击宋励腋下，但宋励早有防备，很轻易便将她的手挡了下来。
“别逼我再绑着你。”宋励面色不变，“第一次是没有防备，你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放开了她手，也没怎么管她，只弯身拿过遥控，开了电视。
电视只是很无聊地重播着八点档的肥皂剧，客厅很安静，除了电视机里飘出的声音，再无其他。
宋励也自始至终不说话，只与她并排坐着看电视，很安静，甚至是……有些小温馨。
时间就不知不觉在这种诡异的安静里流逝，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宋励扭头看她：“想吃什么？”
乔时正单手支颐撑着沙发，微敛着眼，似睡未睡，听到声音时睁了下眼：“都行。”
宋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乔时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起身，往门口走，试着拧了下门把，没拧开。
宋励倚在厨房门口看她：“别瞎折腾了，没我的指纹解锁，出不去。”
说话间人已朝她走了过来，手掌扣着她肩将人转了回来，抬头时眼角不意瞥到了窗外，倏地一笑，“还挺快。”
☆、122｜122。
屋外，沈遇站在巷口，打量着这一带的房子。
早在一个小时前，他基本锁定了宋励的车，却在追踪到这里后失了踪影。
车子就停在巷外，人是基本能确定在附近的，但这边住宅密集，具体在哪儿不好说。
老七沈桥和沈遇一块儿过来的，一起过来的还有沈遇以前的两个同事。
老七与沈遇并排站着，看着前面房子：“这边距离徐力那儿不远啊。”
沈遇早在地图上观察时便察觉到了，侧头看了他一眼：“徐力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让人盯着呢。”
沈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打量着这几处房子。
房子有新有旧，独门独栋的，不算密集。家家户户都锁着门。
沈遇视线从一道道崭新的大门掠过，最终停在了一栋贴着褐色条砖的屋子上，唯一一个门口装了指纹按键锁的大门。
沈遇沉吟了会儿，朝那栋屋子走了过去。
人未到近前，屋内倏地灯光大亮，装了防盗网的窗前，两道纠缠着的身影由远而近。
窗户的剪影里，是两道激烈纠缠拥吻的身影，高大的男人正紧紧将女人压抵在窗前，一手捧着女人的脸，头朝着女人的唇侧低而下，女人拼命摇着头，像是在躲避，又像在迎合，两人正以着一种很亲密的方式激烈而热情地纠缠着。
从半透明的窗玻璃里，依稀能辨出两人身形和轮廓，熟悉到沈遇手掌瞬间收紧，指甲掐进了肉里。
老七也惊得瞪大了眼，心惊胆战地看向沈遇。
沈遇面色静冷，眼眸死死盯着窗前纠缠的两道身影，没有偏离半分，右手已伸向一边的前同事小林，“把枪给我。”
小林担心地看着他：“你别冲动。”
沈遇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能把门撞开？”
小林：“……可以先上前敲门。”
人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从沈遇身侧经过时，沈遇手臂突然伸向了他，小林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别着的枪已经落入了沈遇手中，他甚至来不及去抢，□□已在沈遇手腕利落地转了个半圈，人已牢牢握住了□□，“啪啪”两声枪响，伴着玻璃碎裂落地的清脆声。
一时间，全场俱籁。
屋里纠缠的两个人也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老七震惊地扭头看向沈遇。
沈遇却像没事人般，收了枪，脚步沉稳地走向窗前。
宋励早在枪声响起时，下意识伸手护住了乔时后脑，将人压靠在了胸前。
反应过来的乔时想推开宋励，她知道沈遇就在身后，就在看着她和宋励。
宋励就一个疯子。刚她想趁他去厨房时逃离，他过来阻止她，瞥了眼窗外后，突然就将她压抵在了门板上，看着她缓缓道，“如果沈遇看到你成了我的女人，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如果连他也不要你了，你再爱他又有什么用？跟着我，不好吗？”
话音落下时，甚至没给乔时反应的机会，他狠狠掐住了她下巴，朝她强吻下来，她拼了命地扭头想避开，他也拼了命地与她撕扯，扯着她往窗前走，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当着沈遇的面侵犯她。
那一瞬间乔时真感觉到了惊恐和慌乱，她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觉到，男人和女人体力上的差别，在认了真的宋励面前，她完全使不上劲。
如今沈遇的那一发子弹阻止了宋励的疯狂。
她抬起头时，宋励面色很平静，从刚才他欲侵犯她开始，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这样的宋励让她看不懂。
宋励也没有让她看懂的意思，他看了她一眼，很深地一眼，却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抬起头，拉开窗户，视线与窗外的沈遇对上。
沈遇面色沉冷而平静，眸色也极深极沉，右手还紧紧握着枪，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乔时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沈遇眼神的冷意，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莫名感到而来心虚，甚至是，不敢回头看他。
沈遇往低垂着头的乔时看了眼，又转开，落在宋励脸上：“开门！”
宋励嘴角勾了勾，手掌钳住乔时肩膀，将人掰转了个身，让她面对他。
她的衣服因刚才的撕扯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凌乱，从头到脚，整个人无一不给了过来人极大的想象空间。
沈遇手臂青筋滚动，喉结也剧烈地上下滚动着，嘴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也绷得极紧，扣着扳机的食指在一点一滴地收紧，黑漆漆的枪口是对准宋励额头的。
乔时根本没时间去解释，心里一紧张，急急阻止：“沈遇，别开枪！我没事。”
沈遇动也没动：“让开！”
宋励也没动，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像在挑战沈遇的忍耐力。
沈遇指下的扳指还在一点一滴地扣紧，乔时急得不行：“沈遇，你冷静点，真开枪了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沈遇：“你是他劫持的人质，劫持人质是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服防卫杀了劫匪，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音落，又是“砰”的一声利落枪响，惊得乔时下意识捂耳低头，反应过来时急急回头看宋励，宋励没倒下，人依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她突然就松了口气，转身看沈遇。
沈遇面色愈发沉冷，他开枪时右臂被老七挡了下，子弹偏了。
老七也是急得不行，乔时没被绑也没被威胁，在他看来人好好的，他不确定这属不属于被劫持范畴了，生怕沈遇因此摊上大事。
沈遇喉结依然在剧烈地上下滚动着，胸口很胀，很疼，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任何事，乔时都是被迫使的，可是刚才枪声响起后，她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宋励，她本能的反应是看宋励有没有受伤。
☆、123｜123。
看着这样的沈遇，乔时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她想沈遇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他看她的眼神不对，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失望，甚至是决绝。
“沈遇！”她不自觉叫了他一声，手下意识抓住了防盗网。
沈遇看了她一眼，很平静，没有温度的平静。
老七手掌还紧紧握着沈遇手臂，生怕他一个失控再补一枪。
沈遇没动，也没再有任何失控的举动，只是隔着防盗网，平静地看着屋内两人。
老七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是负责盯徐力的人打过来的电话。
他很快接了起来，而后转身看向沈遇，低道：“刘柠宁去了徐力那儿！”
沈遇眸光微闪，抬眸看了乔时一眼，手腕利落一翻，收了枪。
“老七，你在这盯着。我和老六过去看看。”
“小林，你找人把这防盗网拆了。”
转身便走。
老六和老七俱愣在了当场，不救乔时了？
乔时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也愣了，而后是惶恐，他真要这么放弃她了？
“沈遇，你回来！”乔时是真的急了，双手用力地抓着防盗网，她是真怕了沈遇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管，让她一个人面对疯子一样的宋励，害怕再像被绑架那次，一个人惊惶绝望地在山林里逃窜，看不到生机，也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过去根植在脑海中的阴影和恐惧瞬间占据了她整个大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本能地求着沈遇。
沈遇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
乔时不知怎么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沈遇，我要离婚！”
“哐啷”，子弹划破玻璃的尖锐声钻入耳中，夹着骨肉被撕裂的刺耳声。
乔时下意识捂耳侧头避开，而后抬头，沈遇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头，正手握着枪，目光沉敛地看着这边。
乔时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没时间等她反应，肩上一道沉沉的力道压来，抓住了她，而后拖着她踉踉跄跄地往厨房躲，身后传来子弹擦过桌椅的声音，乔时整个大脑都是空的，人没完全从刚才的骤变中缓过神来，只能被动地任由宋励拖着她躲，直至躲入了深长的地窖，人才稍稍回神，看向宋励。
宋励左肩受了伤，子弹穿肉而过，鲜血正直往外冒。
屋外的子弹声已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防盗网被狠踹拆卸的声音。
宋励嘲弄地笑了下：“果然还是不够狠！”
乔时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牙根一咬，右腿冷不丁狠狠抬起，扫向他，中途还是被宋励眼疾手快地挡了下来。
“即使受了伤，我能力还是在你之上的，别白费劲了。”
音落时，宋励已再次掐住了她手臂：“走！”
强拽着她往里走，地窖尽头，是一道通往外面的门。
沈遇让人拆了防盗门，翻窗入屋，循着血迹找两人的踪迹，没想到他的地窖尽头另外开了道门，门已被他从外面反锁了。
沈遇一脚狠狠踹在了门板上。
一道进来的老七忍不住哼笑了声：“还真是狡兔三窟。”
沈遇：“走！”
转身往地窖外走，人一到外面，也不耽搁片刻，径自往巷外走。
宋励停在那儿的车子果然已经不见，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沈遇长吐了口气，指尖捏着眉心，敛着眸子，也不知所想。
老七担心看向他：“五哥？”
沈遇抬眸：“去徐力那儿。”
老六下意识看向他：“那嫂子呢？”
沈遇没回，人已拉开车门上了车，老七和老六也一块儿上了车。
车子在一个漂亮的打转后，迅速朝不远处的徐力处驶去。
中途老七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盯着徐力那边的人打过来的。
“宋励也过来了。”
老七面色一动：“盯紧！”
挂了电话，扭头看向沈遇：“宋励也去了徐力那边。”
沈遇淡淡“嗯”了声，看着似并无意外。
两边离得近，从这边过去也就十多分钟车程。
☆、124｜124。
路上，看着徐力的人给老七打了电话，宋励果然也去了那边，直接去了徐力家，刘柠宁还在周围徘徊，没上去。
沈遇拧眉想了想，面色一紧，摸出手机，扔给副驾上的老七：“给宋励打电话。”
老七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给宋励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声便被掐断了。
沈遇：“继续打。”
老七不解：“找宋励干嘛啊？还能指望他主动放了嫂子吗？”
“我怀疑，他想拿乔时当饵！”沈遇加快了车速，“继续打，能拖他一分是一分。”
老七点点头，继续拨，依然没人接，打到烦时，宋励干脆拉了黑名单，将手机扔一边去了。
乔时看着他扔了手机，两人已在徐力这儿。
从地窖出来宋励便拽着她上了车，一路奔这边来。
徐力就一人在家，正吃着泡面，看到敲门进来的宋励时也愣了愣，到底是跟了宋励多年的人，二话不说便把人让了进来。
宋励拽着乔时往沙发上一扔：“把人捆起来！”
沙发边就有绳子，乔时在徐力靠近时反身踹了他一脚，瞅准机会就想往窗外跑，但有宋励在，她永远快不过他，他一个翻身便将她紧紧压制在了沙发上。
“老实点。”宋励抵在她耳边低低道，扯过绳子，将她双手捆到了身后，连带捆了双脚。
乔时挣不脱，她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挣了几下便放弃了，任由他将她推靠在沙发一角。
她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反抗变得凌乱。
宋励一点点地替她将头发捋顺，看着她：“乔时，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就吃点苦呗，看你命够不够大了。”
说话间人已坐正，脱了身上西装，一手撕开了衬衫，就着肩上伤口打了个结，一路没处理，伤口已失了不少血，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徐力担心看他：“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宋励没抬头：“没必要。”
徐力瞥了眼他肩上的伤口，脸上发了狠：“谁干的？”
宋励没回他，包扎完后抬头往屋里扫了眼：“有人来过吗？”
徐力茫然地摇摇头，迟疑地看了眼一边的乔时：“宋哥，她……”
问话被宋励的手机铃声打断，沈遇打过来的。
宋励拿起扫了眼，掐断，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他直接掐断，如此反复几次，宋励直接拖黑名单，将手机扔一边。
乔时看不到手机屏幕，不知道谁打过来的，看他将手机扔下，静默了会儿，又拿起。
这次是给刘柠宁打电话的，乔时听得出来。
电话一接通，宋励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既然人都来了，不上来喝杯茶？”
刘柠宁声音有些冷：“你监视我？”
宋励轻笑：“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还需要我监视？”
话完时突然“嘶”地抽了口冷气，听着像受伤不轻，刘柠宁声音不觉跟着抽紧：“你怎么了？”
“吃了沈遇一记子弹。”
刘柠宁冷笑：“又是因为乔时？”
宋励沉默了会儿：“是！”
刘柠宁撂了他电话。
宋励手指摩挲着手机，抬头往门外看了眼，没两分钟，门外响起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