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手绢包着的是桂花,他用桂花泡水给她洗头,这心思……真是有心了。
“这香味,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温崇正高兴的点头,双手悄悄的往身后藏。宋暖一下子就发现了,立刻拉住他的手。
只见手背上有几道伤口,不深,但刮破了皮,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瞧着也有些触目惊心。
温崇正连忙解释:“天黑,我摘花时,被树枝刮了几下。没事的,只是刮破了点布,一点都不痛。”
宋暖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温崇正也看着她,究竟着。
他想看清楚她是不是生气了?
“暖暖。”
“你知道这个告诉你一个什么样的道理吗?”宋暖抽出手绢,沾湿,拉他到桌前坐下,站在他面前帮他清理伤口。
温崇正紧盯着她。
没生气吧?没生气吧?没生气吧?
“伤的是手背,怎么还哑了呢?”宋暖转身去取了药粉,细心的一点一点洒在伤口上,“虽然不深,但也不能当是什么事都没有。今晚这手不能沾水了,明天就能结痂。”
“没哑!我没哑!只是没想到暖暖说的道理是什么?”
宋暖瞥了他一眼,道:“道理就是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啊哈哈哈!”说着,她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温崇正看着她不说话。
宋暖尴尬了,笑声戛然而止,“这笑话太冷了?”
温崇正摇摇头,“这桂花是咱们院子里的,不是野花。”
呃? 这个更冷啊!
宋暖莫名的尴尬,“好吧!我果然说了一个冷笑话。”
“不是笑话!”温崇正一脸严肃,“暖暖,你说的我懂。”
“嗯,你可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呢?”宋暖点头,“不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真是想幽默一下。”
“嗯。” 心塞不已。
他知道,她心里现在对他只是朋友之谊,挂名夫妇之谊,她对他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他不想知道这些!
知道了,心会塞!
温崇正看着她还拿布将他手包了起来,有些着急了,“这样子,我……我……我今晚怎么办?”
宋暖包好后,打了个结,看着他,问:“什么怎么办?你要做什么?”
“我我我……”温崇正凝噎。
一个晚上,漫漫长。
他要做什么呢?
他要洗脸,他要洗手,他要洗澡,他还要……好吧,那事儿好像手包着也能行。
“二嫂。”
“哦,来了。”
外面,温月如在喊人了,宋暖连忙出去,“月如,怎么了?”
“二嫂,你来看看,现在是不是需要火小一点?”温月如以前也常煎药,可她不知自己的方法有没有错?想想还是问一下,妥当一些。
“好!”宋暖用面包着陶壶盖,揭开检查,“月如,你做得真好。现在真要改小火了。”
“那行!二嫂进去洗头吧,这里有我守着。”温月如松了一口气。
不久前,温崇正跟她说了,宋暖要洗头,让她帮忙守着药炉子。
宋暖点头,“那行!辛苦了。”
“不辛苦!”
宋暖洗头,温崇正看书,房里偶尔会有水声。那水滴在水面上,就像是一个个石头丢进了温崇正的心湖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洗好了,真是舒服。”
宋暖用干布包着头发,一脸舒坦,笑得眉眼弯弯。
几缕头发贴在她的脖颈上,水珠顺势而下,如涓涓细流途经山川。温崇正手中的书滑下,嚯的一下起身,捂着鼻子,低头暴走。
去!
难道他真是肾虚?又流鼻血。
第089章 你怎么欺负人家了
“阿正……”宋暖见他突然低头暴走,有些莫名。回神唤他时,他已经拉开房门,“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哦,好。”
宋暖坐下来擦头发,忍不住嘀咕:“这家伙又怎么了?”
外面,温月如见他急步出去,便问:“二哥,你上哪去?”
“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说话间,温崇正已经出了院门。他一口气走到河边,鼻血已经不流了,他洗干净,整理一番。
他在河边站了一会,一脸苦恼。
这……是不是最近他练心法,身子好了些,所以面对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他也想这想那了?
三年啊,天天钻一个被窝,他可怎么忍?
这是要自虐啊。
许久,温崇正转身往回走,不能出来太久了,不然宋暖会着急,或许还会出来找人。
突然,有一双手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正试图用胸前的团团磨蹭他的身子。
温崇正伸手扣住那双手,用力扯开,冷声斥喝:“温月娥,你能不能要点脸,这里是哪,而我又是你的谁?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老温家还要脸呢。”
刚扯开的手,又迅速的抱过来。
温月娥带着哭腔,道:“二哥,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呢?我从小就盼着长大,盼着可以嫁给你。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可自从娶了宋暖后,你为什么就变得这么绝情呢?”
她一直都想不通。
为什么二哥会变得这么快,这么狠心。
不久前,她听到他出了院门,便悄悄跟了出来。刚才看着他站在河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都揪着痛。
温崇正扯开她的手,转身退后几步,眸中冷光乍现,“温月娥,你怎么想的与我无关,但我从未对你有情,又何有绝情一说?如果你能安分守己,那名义上咱们还是兄妹,现在这样,哼!咱们连这兄妹二字都可以抹去了。”
温月娥上前几步,伸手抓去。
温崇正灵敏的退开。
“不要再做自取其辱的事情,要做,对象也不会是我。滚!”
“二哥……”
“……”温崇正转身大步离开。
温月娥追上去,伸手去拉她,温崇正用力一甩,“啊……”温月娥被甩到一旁的水沟里。
温崇正淡淡的瞥了一眼,见水沟已经干涸了,便继续大步离开。
温月娥本还想在水沟里装个死,让温崇正来拉她,她再往他身上蹭些泥巴,这样一起回去,宋暖一定会气死的。
可温崇正走了。
他走了!
他就那样无情的走了!
理都不理她!
温月娥从水沟里爬起来,迥然已是一个泥人儿。她紧攥着拳头,崩溃的呐喊:“啊啊啊……”
一定是宋暖那贱人在二哥面前说了自己的什么坏话,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二哥不会这样对自己。
呜呜呜……
温崇正回到家时,药已经煎好,温月如也回房去了。
他推门进屋,宋暖正背对着他在倒药汁,“阿正,回来了?正好,药也好了,等一下你就喝了吧。”
“好!”
“你是怎么了?”宋暖放下陶壶,转身朝他看去。
温崇正看着她,愣在原地。
这……头发剪了?
“暖暖,你前面的头发剪了?”
“嗯,这额头上不是有一个疤吗?一时半会也消不掉,而我这些日子都要去酒楼,形象太差了,那样不太好。”
“不会差啊。”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你这是看习惯了。”宋暖低笑一声,他这么说话,她心里竟甜丝丝的,“你想啊,如果有客人吃了我做的菜,想要看看做出美味的大厨是谁?结果我往他面前一站,他一瞧,啊喂,原来是一个面带伤疤的丑罗刹啊。这不就给我做的美食拉低分数了吗?”
“那是他没眼光。”
“你有眼光,行了吧?”宋暖伸手拂了下修剪好的刘海,问:“你觉得我剪的这个刘海怎么样?还行吗?这个在我们那里就叫空气刘海,不过,为了遮伤疤,我这是加厚型的。嘿嘿!”
温崇正手捏着下巴,偏着脑袋打量着她,“好看,不过,是不是长了一点?我觉得还能往上剪一点,齐眉的长度,应该会更好。”
宋暖蹙眉,“你没骗我?”
温崇正摇头。
宋暖又问:“我能相信你的审美吗?”
“可以不相信,但是,我看上你了,这个审美,你也要否定吗?”温崇正前半句还是玩笑话,后半句就说得无比认真了。
他的眼神也跟着倏地一变,深邃明亮。
宋暖微微红了脸,“那行,你来帮我剪,剪坏了,我给你修个光头。”
“乐意为娘子效劳。”
“贫嘴!”
“没啊,心里话。”
“阿正,你这么会撩妹,当真以前没有撩过谁?”宋暖表示不相信,这技术应该也需要实践来累积吧。
温崇正不解,接过她递过来的剪刀,不耻下问:“撩妹?什么意思?”
“就是……”
“啊啊啊……”外面温月娥的尖叫声打断了宋暖的话。
接紧着是温老大夫妇惊慌的声音。
“哎哟……月娥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一身是泥的回来?我的闺女啊,你出去怎么不叫上娘?娘可以给你打火把照明啊。”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温老大无措的看着泥人儿温月娥,“月娥啊,你快先回屋,我去厨房给你提热水,你赶紧洗洗吧。”
“娘……呜呜呜……”温月娥嚎啕大哭。
“闺女啊,别哭,别哭!你快别哭了,你这样哭,娘都要心碎了。”李氏不停的安抚,想要抱抱她,可她一身臭泥。
李氏打开房门,“快进屋吧。”
温月娥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的看向温崇正的房门。
李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到刚不久前温崇正也出去了,再看到现在这样的温月娥。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不会是那样的吧?
难道是被病死鬼欺负了?
不不不!
不能是那样的。
李氏心一急,也顾不上温月娥身上脏不脏了,用力将她扯了进去。砰!李氏关上门,低声质问:“你说,你和病死鬼一前一后的从外面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呜呜呜……”温月娥只哭不语。
那边,温崇正像个没事人一样帮宋暖修刘海。
宋暖看着他,问:“你在外面怎么欺负人家了?”
第090章 片刻旖旎
“谁欺负她了?她自己脑子有病不治,走路不看路,这也怪我了?”提及温月娥,温崇正就气极。
他拿着剪刀,退后三步,低头审视着她,好一会儿,他才站回她面前,三两下就把刘海修剪好。
“好了。”他放下剪刀,拿过一旁的镜子,“你看看。”
宋暖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不错!你不用被我剪光头了。不过,阿正啊,你是不是避重就轻了?你还没说,你在外面怎么欺负温月娥了?”
温崇正放下镜子,低头看着她,含笑问:“那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宋暖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也就能心中有数。如果李氏她们找上门来,我不至于太被动。”
心凉了!
温崇正觉得自己是在求虐,没事问这个干啥?
撩妹吗?这分明是自虐!
不过,宋暖说的有道理,这事她该知道。省得温月娥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影响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他把温月娥抱他,又被他甩进小沟里的事,全说了。
宋暖嫌弃的看着他的衣服,“换了吧!怪不得自你进来后,这屋里的气味就不太好,原来是狐狸味啊。以前谁说我狐狸精的?现在你知道谁才是了?”
闻言,温崇正哭笑不得。
这语气像是在吃醋,可他已经不想再问一次了。
省得自虐!
“一直都知道,我家娘子可般清纯可爱,又怎么会是狐狸精呢?”
“清纯可爱,不像赞誉,倒像是在骂人,我可不是那样的小白兔。”
“暖暖,我的手不方便,是不是可以请你帮我把这身沾了味道的衣服换下来?”温崇正张开手。
宋暖瞪了他一眼,“让你先别沾水,但并没断了手,怎么就不能换衣服了?你快换吧,换完就把药喝了。明天还要去镇上,我们都要早点休息。”
“好!”
宋暖出去了。
温崇正找了衣服,想了下,干脆又去打水,左手抹身。
宋暖站在桂花树下,花香扑鼻,她想到温崇正放在洗头水里的花包,心情不禁好了起来,嘴角微翘。
那小子挺细心的。
“宋二丫。”温月娥披着一头湿发朝宋暖走来,她看着宋暖嘴角的笑,心里更是恨到不行。
宋暖掀了掀眼皮,瞥了她一眼。
胸前,一马平川。
后面,两川全平。
脸上,颧骨太高,嘴巴太大,鼻梁太平,眉毛太淡,眼睛有点吊三角。嗯!一副尖酸刻薄福薄禄浅不好生养的模样。
这副尊容,还想勾引别人家的汉子,谁给她的勇气?
梁家小姐姐吗?
“哎哟,这怎么突然有一股泥腥味?”宋暖皱眉,夸张的嗅了嗅,又道:“哎哟哟,我错了!这不是泥腥味,这分明就是黄鼠狼的味道。”
说她是狐狸都太夸赞她了。
温月娥现在这样子,就与那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并不多。
“宋二丫!”
“叫魂呢,如果只会这三个字,麻烦你滚开。”宋暖突然厉声一喝,面色冰冷,“我有没有说过,没有宋二丫这个人了?再在我耳边乱嚎,我不介意明早到河边说说今晚在河边发生的事。”
早上,村里妇人都在河边洗衣服,可以说,那里是八卦发源地。
“你你你……你知道了?”
“你以为阿正会瞒着我?”宋暖勾唇笑了,“他怕我误会,一回来就向我坦白了。我说温月娥,你还要脸皮吗?一个久病的男人,你也想生剥活吞了,你是不是饥渴得不得了啊?”
温月娥的脸,瞬间苍白,嘴唇翕翕,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一下子就打败了对手,宋暖觉得太不得劲了。
她伸手从树上摘下一朵桂花,绕过温月娥,直接回房了。
“哈哈哈!”
温月初站在窗前哈哈大笑,刚才宋暖和温月娥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她隔着窗冲着树下的温月娥,道:“当真不要脸了。还说这老温家的脸面是我丢的,瞧瞧你们大房,那一个不是黑心黑肺,脸皮比城墙厚?”
温月娥冲上去。
“温月初,我要与你拼了!”
砰!窗户关上,温月娥一头撞上去,险些没把鼻子撞得更平。
她捂着鼻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你是想把祖母吵醒了,然后告诉她,你勾引温崇正这事?”隔着窗传来温月初鄙夷的声音。
温月娥连忙捂紧嘴,哭着回屋了。
温月初低哼一声,“真是没用!丢人现眼。”
李氏在屋里洗澡,她为了侍候温月娥,自己也弄得一身是泥,便让温老大提水进屋给她。
温老大一听她要洗澡,便躁动起来,在她洗到一半就扯她出来,按在桶边,让她背着自己趴着。
一番大汗淋漓。
李氏身上全是水,滑不溜秋的,温老大一时有种回到年轻时的错感,老牛耕田更是得劲。
两人哼哼嗤嗤的,哪还听得到外面的动静。
温老大的隔壁就是温崇正的房间,李氏叫起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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