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是爱新觉罗的大清,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他就不会主动削减手中的权利。他还只是个亲王尚且如此,做了几十年皇帝的老爷子会如何想,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的问题根本不是老爷子不清楚大清的危机——他或许心里比自己还清楚呢——而是哪怕清楚,但在老爷子有生之年里,绝不可能放弃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回忆至此,四爷打住自己的思维,不再想让自己灰心的事,转而翻看起手中的资料
然而翻开第一页,就是八爷又在何处安插了自己的人,兵工厂的研究经费又被谁谁谁想方设法弄走一笔……想到那个可能的未来,四爷不由头疼不已——人力有时而穷,从前不信这句话,如今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这样的朝廷,面对如今还在蒸蒸日上,越发强大的新华国,真的有一战之力吗?真的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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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苦恼不提,江画这边,到的确如四爷所想,越来越好。
有江画主掌大方向,华国经过三年沉淀,专注于民生与基础发展,比起刚建国那会儿,国力真可谓翻了两番不止。
人人能吃饱饭不算什么,百姓们只要是勤劳肯干的,如今每天都能吃上肉,隔三差五也能扯几匹布制新衣。
最近政府甚至开始推广义务教育——三年制义务教育,学杂费全免,但凡上学的孩子,每天中午一顿饭政府全包。
虽然有些家里还是不太情愿自家半个劳力没了,但是想到不过三年,自家孩子就能识文断字,将来工作政府也包分配……细细算下来,这可是大好事!
政策一出,各大小学校都挤满了来报道的家长孩子——谁也不是傻子,中国自古以来劳动人民的小狡猾就在这时充分体现:但凡家里有孩子的,从路都走不稳的幼儿,到看起来二十多家长硬要说刚满十八还算未成年的“青少年”,统统塞进学校。
无奈之下,江画只得从新分了学年——九到十五岁才能报名上“小学”,小学毕业后义务教育完成,若想继续学习,还有三到五年的中等教育——学费还是给免了,但是书本费用等该给还得给。当然,若家里困难,学校也提供助学贷款。
至于高等教育……华国目前只有一所大学:嘉陵军校。每年定时开启招生考试,但凡有本事考上的,不但学校不收一分钱,每月还有津贴可拿。
不过如今的嘉陵军校已经不是以前四处捡人的破学校了,要考上可不简单——语文数学必考,另外根据未来的就业倾向,还要考三到五门专业课:什么化学,地理,历史,物理,外语等等等等……
总之军校被江画打造成了一个高级人才储备基地,但凡能考上军校的,都是大才。更不用说军校毕业生了,都还没毕业呢,每人都已经收到好几个部门的招聘信了。
在这样大发展的情况下,短短三年,江画就能非常自豪地表示:华国再次站到世界之巅!
这边厢华国发展地热火朝天,北方也有地下工作者们前赴后继地做宣传拉人口,一切欣欣向荣之际,一个爆炸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康熙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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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革命先驱四福晋
掌握大清朝六十年的康熙皇帝离世,对如今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清廷来说,无异于一场大地震。
不管他到后来是否已经老糊涂,但是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清廷的强心剂。现在这个强心剂没了,大清上下,包括康熙那些对他颇有怨言的儿子们,一时也感到彷徨起来。
唯独刚继位的四爷没有。
父亲去世,不管他如今与老爷子的父子之情还剩几何,他心中也不是不悲痛的,可是现实不会给他悲痛的时间。
南方嘉匪这几年越发强大,他的危机感本就一日盛过一日,如今老爷子驾崩,朝廷不稳——正是宣战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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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突然驾崩,雍亲王继位为帝,而他一直主张改革,对我等又是深恶痛绝——诸位,”江画站在地图前,环视参与会议的众人,当年稚嫩的小伙子子小姑娘们,如今个个都是一方大佬,此时听江画的口风,面上都带了跃跃欲试之色,唯独最早跟随江画的黄叶等五人表情很有些复杂,江画只当没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字一顿道:“如今北方清廷不稳,值此良机,正该挥兵直上,解放北方,统一全国!”
话音刚落,所有人皆站起来,几个急性子迫不及待道:“总统,我等愿往!”
“后勤部早已准备好一切物资,随时可以出发!”
“情报部门也做好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就可在北方掀起群众运动,配合我军!”
江画见众人情绪高昂,也不再拖延,笑道:“好,三日后出兵——这次,我来带军。”
……
战前会议开完,各部门负责人都急急离开去做准备,唯独江画最初的班底,绿芜五人留下。
“画姐……”绿芜被王全一推,瞪了他一眼,还是磨磨蹭蹭上前,含含糊糊唤了她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了。或许是当年被江画吓到的后遗症,这些年哪怕与江画都姐妹相称了,她还是不敢在江画面前大小声。
倒是江画了然一笑:“怎么,你们担心我会手软?”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江画摇摇头,沉默片刻后,刘言站出来说道:“如今那个谁当上皇帝了……您……在理法上也算大清皇后吧?真要……?”
江画轻笑一声:“当年我们举旗造反时,可没想过我在理法上还是雍亲王福晋,眼下就要与清廷决战,难道胤禛当了皇帝,就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会不会,”这次说话的是乌元,“可是这次咱们可要跟那谁直接对上了……”他咂么咂么嘴,表情有些奇异,“回头想想,还真有些不自在。”
江画摇头失笑:“那最不自在的也该是我,好了,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去把自己的事做好——”
江画指指乌元:“尤其是你,这回你自己带军抄清廷后路,没人看着,你可别办砸了!”
乌元立正行了一个军礼:“请首长放心!”
几人再次对视,这回却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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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从长江沿岸烧起,有群众基础,有强大后勤保障,有训练严苛的强军,有更新换代的武器……
没有败的理由。
不过半年多,大半个北方就被嘉陵军收入囊中,整个直隶地区更是早早被下,唯独京城,还处在重兵包围之中——
“报——皇上,八百里加急——盛京被破,我八旗军损失惨重——”
自嘉陵军过江以来,大清每战皆败,才打了不过三个月,就打没了各地官员的胆气。又有嘉陵军宣传的光复华夏等口号在,加上他们“优待战俘”的传统,到得后来,许多城池都是嘉军一到,便自发开城迎接,官员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做带路党,仿佛嘉军是众望所归一般。
与风光无限的江画相对,刚登基就被人连连打击的四爷,自然过得很不好。
他以为他已经很重视嘉陵军了,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他们。这样恐怖的收买人心的能力,这样强大的凝聚力,还有这样可怕的武器——半年里还没打进京城,只不过是嘉军不想,而非他们不能罢了。
而他这个皇帝,此时此刻就连外面的消息,也不过是嘉军有意透给他的,否则这处于重兵围困之中的京城,别说八百里加急了,就连只耗子也跑不进来。
摸了把脸,四爷取过加急文书看了一遍,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一声:“苏培盛……联系城外华国总统江画……我……投降……”
刚刚登基时以为自己能在夹缝中平衡,以为自己的能力怎么说也可以让大清坚持下去,以为……
这么多以为,这么多努力,也敌不过华国的长木仓短火包。如今八旗儿郎已被打的七零八落,没有几个了——而汉军?临阵投降的汉军比比皆是,不肯投降的也抗不过嘉军一轮齐射……
大清……已经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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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亡国之君是什么体验呢?
四爷坐在庭院里,远远望着重檐中露出的树枝,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眼里却透出些许迷茫。
投降那日,他以为那就是他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刻,可直到见到一手打造出华夏国的大总统江画,他才发现,原来还能更屈辱——谁能想到,最终掀翻大清统治的,会是他的“福晋”?
他不是蠢的,一瞬就反应过来,这个“福晋”,恐怕早就不是曾经的乌拉那拉氏了,早在弘晖夭折之后,真正的福晋就随之而去——换来了这个灭亡大清的罪魁祸首。
反倒是什么华国财政部长,医疗部长——包括耀武扬威的乌元帅,刘元帅……也都不过是他以前的下人罢了。
回想着自己当日的震惊,四爷自嘲一笑。本来待投降之后就自我了断的,最后也不知为何,居然就这么苟且偷生下来。如今每日里种种花养养鸟,带带孩子,跟佟秀玉吵吵架,似乎过得也不错。
可惜这辈子,是离不开这雍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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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统一已经三年了,华国仍处于高速发展期,可是最近京里却流传起小道消息:大总统有意退下来,要选下任总统了!
三年前京城被围,但是最后前清末帝主动开城投降,所以京城百姓倒是没受什么损失,如今华国也将京城作为首都,所以京中百姓们只觉得日子越过越好,于是这八卦事业自然就蒸蒸日上起来,各种小道消息四处流传:什么大总统原来是死了的四福晋,什么四爷——大家说起末帝都这么称呼——如今跟大总统有一腿,什么北大招生不招旗人,有的是真的,大多却还是假消息,但老百姓就爱听个热闹,所以尽管江画大力打击谣言——她跟四爷现在可没有一腿——却还是屡禁不止。
民间政治家们一碟花生米一杯小酒,三五成群坐一起挥斥方遒,这次得了“准确消息”,更是开始担心起国家未来了。
“不能啊!说什么明主,都是骗骗我等百姓的,谁当上皇帝——哦哦,当上总统,还肯下台的!”
“嘿,你还别说,这次总统还真要下台了!我小舅子的同学的大姨夫,就在京城市政府上班,这次的事,稳!”
“哎哟喂!别不是政变吧?!要我说,这娘们就是不行,她不当事儿啊!肯定弹压不住手底下那些元帅,看样子要被推翻啦!”
“嗨嗨嗨,我知道怎么回事儿,是那位——”说话的大老爷们还是半边脑袋秃瓢,他神神秘秘指了指原本的雍王府方向,“那位串联了好些人,现在要复辟!”
“不会吧!”
“不可能!你小子别想这美事儿了,你们旗人——”一个红脸汉子满脸不屑,伸手比了个手势“是这个,没戏!”
走在路上,能听到大街小巷上随时都有人指点江山,尤其对最近江画有意“禅位”的事,各种指点猜测层出不穷。
江画面带笑容与绿走在街上,虽然脸上有一条疤,却莫名让人看出些慈祥来了。
她听着街头巷尾的插科打诨,眼睛都快笑眯成一条逢:“我都四十多的人了,按年纪算,孙子都该能打酱油了,怎么还不能休息了?”
绿芜难得能跟江画出来走走,听到百姓们各种不靠谱的言论,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如今听江画调侃,不免有些气恼被江画听到这些不敬的话:“都是刘言,叫他好好整治下这些胡说八道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我看他就是皮痒了!”
“哈哈,”江画伸指点点绿芜额头,“你可别再给他加工作了,他每天上班忙的要死,回来还要带孩子,你却在家里当大爷——哎呀,当年那个害羞的绿芜怎么就不见了呢?”
绿芜脸一红,强做若无其事状,“我、我也很忙啊!带孩子是他要带的,我可没有、没有摊在桌上等他伺候……”
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占理,绿芜顿了顿,强行扭转话题:“画姐,您真要退下来啊?您还年轻,现在退下来,太早了——”
江画盯着绿芜笑眯眯不说话,绿芜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好半晌,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那个,退下来以后,您有什么打算不?咳……就是、就是……要不要再……再嫁、不,娶!再娶一个?”
“您看吧,您现在年纪也不大,”她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不能害怕不能害怕,这是为了画姐好,如此这般催眠自己一番后,方继续说,“还是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小年轻陪着,那什么孩子热炕头,总好过将来您老了,自己孤身一人……”
“好啊。”
“您不愿意也是应该的,我知道当年的事您很难走出来……什么?!”绿芜瞪大眼,愣愣看着江画。
江画挑挑嘴角,“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我,我就去找一个吧……说起来,我跟胤禛老夫老妻了,现在他在我眼皮底下,将来肯定听话又安分,不如我去找他复婚吧。”
“不行!”绿芜大惊,语无伦次道:“不是啊,他、他怎么行呢?不行的!主子,您可醒醒吧,您不是见都不愿见他吗?!”
见江画不为所动,绿芜一急就说吐噜嘴,“跟小黄比起来他差远了!小黄现在还不肯成家,他可喜欢……”
发现自己说漏嘴,绿芜渐渐没了声,蔫蔫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江画,眼里竟渐渐含了一包泪,“您诈我……”
“哈哈哈,”江画抹抹不存在的眼泪,笑道,“对不住啊小绿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骗——”
绿芜委委屈屈看着江画,“那您……是怎么想法?”
江画想了想,神秘一笑,没有说话。
追女孩子——虽然是四十几的女孩子,不亲身上阵就想追到,哪有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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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就算完结啦。最后两段算是番外吧,四爷其实很不甘心的,也真的搞过串联,不过没用。只能跟佟秀玉一辈子软禁雍王府,自我麻醉了。至于那个小黄——嗯,虽然我家女主不是皇帝了,但是她还是有皇帝思维——大概就是既然有小年轻送上门来,自然要笑纳了神马的……
下个故事我要写个现代的!明天请假一天想想大纲,后天开始下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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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恶毒女配从良记
“啪——”
一叠纸张被摔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惊醒了正浑浑噩噩接受记忆的江画。
“十九年前苏家夫妇换子的经过都在文件里了,”耳边是陌生的男声,低沉磁性却又带着冷淡,“齐嘉芙,你跟苏家夫妇接触的前因后果,我也一并查清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画闻声抬眼,面无表情扫视一圈客厅里的人:原身父母齐家夫妇,原身大哥齐嘉蔚,原身未婚夫周煜,还有原身极力陷害的苏宁菲。
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记忆,江画知道自己这下倒霉了。
齐家父母和原身大哥齐嘉蔚都看了那份文件,此时紧盯着她,面色复杂,却还是带着少许希冀,希望她能告诉他们否定的答案。
而在来之前就知晓一切的苏宁菲面带仇恨,见她眼神转过来,想起以往她凭借家世欺压自己的行为,毫不犹豫狠瞪她一眼。
江画沉默着组织语言,考虑着自己是该一口认下还是想法抵赖,周煜却不耐烦起来,以为她还想狡辩,冷冷补充道:“还有你最近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而做的龌蹉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齐嘉芙,你还想怎么狡辩?”
江画听了,想了想,无奈发现自己确实没法为原主狡辩,只得叹了口气。原本坐直的身体一歪,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哦。”
周煜闻言脸色发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