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个问题，冥九夜不禁有些头疼，这完成不了王妃的任务比完成不了王爷的还恐怖，万一要是王妃追究起来，那他们可如何是好？
“算了，还是先回去，如果要罚，那就认罚好了。”
“好，走。”说着，赤练便和冥九夜两个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飞鹰赶到公主殿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一片火海和烧得一干二净的公主殿。发了疯似的往里面冲，却被身旁的人拦了下来。
消息传到御书房的时候，颜政放下手中的奏折，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可是公主殿也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这公主殿突然就着了火，等奴才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一旁的太监总管急忙说道。
颜政闭了闭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竟然为了不嫁人宁愿去选择葬身火海，灵儿真是固执。”
“公主不是自戕的。”
“什么？”颜政低下头，看着脚边颓废坐着的飞鹰，目光里带着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守在公主殿门口，刚才有人假扮太监说皇上召见我，我刚离开没多久，公主殿就走水了，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所以公主不是自戕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你跟朕来。”
颜政说着，带着飞鹰回到了御书房。
坐在案桌前，颜政盯着飞鹰，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飞鹰，你可知道害死公主是什么样的罪名么？”
“知道。”
“所以你说的话不能有半句是假的，你明白么？”
“属下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飞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一抹绝杀的意味：“皇上，公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属下想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查清楚？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眉目了？”
“除了摄政王府，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飞鹰双眼猩红，目光里染上了一抹恨意。
他不是凭空猜测的，如今眼下，只有摄政王府才是唯一有企图这么做的，他的身份是封烨的义子，如果他娶了公主，封烨就是皇亲国戚，那么摄政王府就不能随随便便的把封烨怎么样了。
君无欢被封烨折磨成什么样他也是有所听闻的，如今，就凭摄政王的脾气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所以，封烨绝对不能成皇亲国戚，而不能成为的条件只有杀了颜灵儿，这样才说的通。
飞鹰能够想到的颜政自然也能够想得到，只有摄政王府有这样悄无声息潜入皇宫然后放火的可能性，可是这一切不能仅凭猜测就可以。
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上次将军府被灭门的事情就是没有证据的胡乱抓人，才会埋下祸根。
不过摄政王府和封烨斗的越狠，局面于他而言就越有利。
“你的怀疑不无道理，可是你没有证据是不能凭空诬告摄政王府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
“公主都没有了，谈何婚事？”
“封烨必须成为皇亲国戚，这是朕答应母后的，所以，就算灵儿不在了，朕也可以在册封一个公主，皇室虽然女眷甚少，可是从郡主里面挑选一个出来还是可以的。”
“皇上，你当真没有半点伤心么？”飞鹰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很清楚皇室之间的感情很是凉薄，可是那也只是在父子兄弟之间，公主是没有争夺权的，难道自家皇上连亲妹妹也是防着的么？
颜政不会防着颜灵儿，可是却也不会把颜灵儿放在心上，在他的眼里，颜灵儿就是一件和亲的礼物，如果不能嫁给飞鹰，那将来也是作为和亲的工具，并没有什么是值得伤心的。
“人固有一死，既然都已经死了，朕再伤心有什么用呢？要知道朕可是这一国之君，哪里能把感情看的如此重要？”
“可若是死的人是摄政王妃，皇上心里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颜政站起身，猛地拍了拍桌子：“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都开始质疑朕了。”
“属下一直以为皇上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君主，可是现在，属下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
“皇上已经不再是属下记忆里的那个皇上了。”飞鹰沉痛的说道，眼中忽然就蓄满了泪水。
他与别的侍卫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从小就和颜政一块儿长大，这情意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可是他现在才发现，当初他一心辅佐，一心想要保护的君主已经不再是小的时候的皇子了。
如今的皇子已经长大成人，成了真正的猛虎，伤人连刀都不需要，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
面对飞鹰的指责，颜政冷哼一声，丝毫都不放在心上。
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若是真的让飞鹰觉得有了变化，那也只能说明是以前的飞鹰不懂他，从来都没有看透他。
第227章 放封烨离开
之前的他羽翼未丰，所以他一直都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现在的他有了封烨手中的兵权，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呢？
感情，是成功路上的牵绊，他是不会需要这个东西的。
况且，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已经得不到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全毁了算了。
“朕有朕想要守护的东西，有的时候牺牲是必要的，无论如何，明天的婚事照常举行。”
“可是公主刚刚才遇害，明日皇上还要我成亲，我怎么做得到？”飞鹰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颜政想要发火，可是想到飞鹰的脾性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只好把怒火暂时压制下来。
“你放心，朕不会让灵儿白死的，等明日的婚事完成，你便可以着手调查灵儿被害的事情了，不然，这件事情你永远不得插手。”
“皇上，你这是威胁么？”
“朕从不威胁别人，选择权在你。”
飞鹰的一颗心彻底的凉了下来，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看清楚的，眼前的这个人只有利欲熏心。
只是他看清楚的实在是太晚了，以至于害死了心上人的命。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非要指婚，那么颜灵儿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的，不过他也有错，若是他的态度可以强硬一点，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属下知道了，明日一定会奉旨成亲。”
“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颜政笑着，嘴角浮现一丝算计的笑容。
飞鹰没有再说什么，失魂落魄的从御书房中退了出来，以前的那个飞鹰已经跟着公主死了，现如今的飞鹰眼中只有报仇，他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与法，以慰公主的在天之灵。
……
赤练和冥九夜两个人回到王府，刚想要把任务失败的事情告诉自家王妃，可是却被告知王妃遇刺，此时刚刚歇下，不便见人。
良辰美景守在门外，看着赤练和冥九夜着急的模样，试探的询问道：“要不我们进去知会王妃一声？”
“那麻烦姑娘了。”
“不必了，王妃既然已经歇下了，那就好好的歇着，我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冥九夜忽然拉住赤练，阻止了良辰美景的通报。
赤练不解的看着冥九夜，眼中充满了疑惑，正想要询问，却被冥九夜拉到了一旁去。
“你还嫌王妃的糟心事不够啊，等到明日王妃醒来，婚事举办不成，王妃自然就知道了，何须我们汇报。”
“可是我们这样算不算……”
“不算。”冥九夜直接打断了赤练的话：“眼下王妃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谁在乎啊，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明日你和我再来跟王妃汇报情况便是。”
“你说的也对，王妃如今的确是不该在烦心了。”
“既然你也赞同，那我们还是先回去。”
“好。”
冥九夜拉着赤练商量一通后，然后跟良辰美景告辞，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兰亭苑。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景，美景一头雾水：“姐姐，你觉不觉得今夜的九夜有点儿奇怪？”
“他们冥衣卫向来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美景嘟囔道。
良辰拍了拍美景的肩膀，示意美景放松：“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紧张一点也是好的，可是你别忘了，我们只是王妃的丫鬟，没有什么比王妃的身体重要，守好王妃才是我们的本职所在。”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多想了。”
“好了，别说了，好好守夜。”
“是。”
……
公主殿走水的事情虽然很快就被封锁了消息，但还是传到了太后宫中，封烨的手已经算是废了，可是好歹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如今拿剑的手废了，封烨这个大将军如同废人一个，再也没有什么用了。
站在门口，看着发白的天际，赵清然微微叹了叹气。
眼下天就要亮了，也不知道公主殿走水以后，她的好皇儿该怎么处理将军府的婚事。
正想着，忽然感到背后一暖，转过头，原来是被人披上了一件披风。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你都没有休息，我怎么睡得着呢。”封烨说着，脸上带着丝丝伤感之意：“外臣不得进入后宫，我住在后宫的消息虽然被人封锁了，可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要是传出去的话，怕是会对你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你的意思呢？”
“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当然是回到将军府了，没有我的话，婚事怎么能算数呢？”说着，封烨便朝着赵清然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我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留在太后娘娘的身边只会给太后娘娘造成麻烦，所以今日一别，以后就再也别见了，免得徒添烦恼。”
“好。”
赵清然干脆利索的答应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犹豫，这干脆的回答让封烨的心里再次的疼了疼。
他早该知道，他心之所向之人心里从未有过他。
“臣告辞了。”
“慢走。”赵清然淡淡的回答道，脸上丝毫看不见任何不舍的表情。
直到封烨真的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赵清然脸上的才有两行清泪划过，她这辈子欠封烨的太多了，以后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在拉着封烨下水了。
如今放走封烨也是为了封烨好，这后宫之中尽是虎猫豺狼，就连她的儿子都不曾真的信任过她，这样的她是许诺不了封烨一个未来的。
“师兄，走好。”赵清然说完，便要转身进宫。
一回头，桂嬷嬷站在那里表情哀痛，不知道的还以为桂嬷嬷才是那个不舍封烨离开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太后娘娘，您为何非要赶走将军呢？将军的心思太后娘娘难道还不懂么？”
“正是因为哀家一清二楚，所以才要放他离开，以后你就懂哀家此举的用意了。”
赵清然说着，没有再去理会桂嬷嬷，直接走进了大殿中。
情深至此，不一定非要相守相知，有的时候相忘于江湖也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当初封烨可以为了她，尽数把兵权交由她保管，如今，她照样也可以为了封烨，放封烨离开。
只要封烨好好的活下去，那比什么都重要。
第228章 颜洛（上）
赵清然想到了一切，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君无欢，只要君无欢还在，封烨就不可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但是封烨，就连她赵清然也断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公主殿走水的事情瞒住了所有的人，没有公布于天下，可是君无欢还是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为了让婚礼举行的顺利，颜政干脆重新封了一位郡主为公主嫁给飞鹰。
朝中大臣虽然知晓，可是却也不敢声张，毕竟这是皇上的意思，谁敢反驳？
对于飞鹰而言，娶不了颜灵儿娶谁都是一样的，如今的他只想要尽快完成婚礼，然后为颜灵儿讨个公道。
君无欢一早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传来赤练和冥九夜两个人前来问话，可是冥九夜半天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光是听着，就惹得君无欢心里一阵接一阵的烦躁。
“我就是传你过来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至于这般遮遮掩掩不说实话么？”
“属下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实话实说。”
“我们昨天去的晚了，公主已经……”冥九夜说到这里偷偷地瞄了一眼赤练，希望赤练可以替他解围，可是赤练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没有想要替他辩解的意思。
君无欢皱了皱眉，偏过头看向赤练：“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鹰侍卫一直守在公主殿外，我们没有机会进去，等我把飞鹰侍卫引开的时候，公主已经自戕了，我们迟了一步。”
“那公主殿走水是怎么回事？”
“火是九夜放的，他应该最清楚这个细节。”说着，赤练又把问题抛给了冥九夜。
冥九夜这边还没有轻松两分钟，就再一次的接收到了君无欢审视的目光，莫名的就心虚了起来。
“回王妃的话，是公主要求的，她不想留下什么，所以就……”
“那从一开始公主为何不选择放火烧死自己呢？”
“她说……太疼了。”冥九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知道这话没有什么可信度，一个人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疼呢，可是偏偏公主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原话转达。
这没有可信度的话在君无欢的耳朵里听起来，却很像颜灵儿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只是颜灵儿这次也太心急了，如果可以等一等的话，她必然会施以援手。
罢了罢了，颜灵儿那么喜欢君无难，如此一来，两人说不定能在黄泉相遇呢，这也算是完成了颜灵儿的一桩心愿。
“颜政果然是没有人性的，自己的妹妹刚刚死，他居然还是主张了这一桩婚事。”
“王妃，我觉得这不是此时应该担心的。”赤练忽然插嘴道。
君无欢回过神来，示意赤练继续说下去。
赤练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思绪理清楚了，这才慎重开口：“王妃，属下在引开飞鹰侍卫的时候被他看见了脸，他必然会觉得公主自戕的事情不是意外，如果追查下来，难免会查到摄政王府，到时候……”
“该来总会来的，他若是想不通，那就让他查。”
“万一他要是针对王府怎么办？”
“不要紧的，他暂时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君无欢活动了一下手腕，手指摆弄着赤星戒。
“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赵清然和封烨，等把这两个老东西除掉以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是，王妃。”
冥九夜和赤练两个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以后就离开了兰亭苑，君无欢坐在房间里，取下自己脸上的面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脸如今已经不能见人了，可是这还不是最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的，她当初听到贞九儿说的很清楚，使用了九渡以后伴随着的后遗症还有不能生育，每个月的初七还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
她可以不在意容貌，可是如果她真的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伤害了她的阿司可怎么办？
这样的结果是她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阿欢。”门外传来颜司的声音。
君无欢急忙戴好面纱起身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就看到了颜司手里还捧着一把鲜花。
君无欢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颜司很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拿花的动作实在是扭捏的很，还不如手里拿个兵器的好。
“本王今日去了一趟将军府，听人说，女孩子都喜欢花花草草的，本王与你这么久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