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那,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纳兰天麟淡淡的笑了,从袖中拿出了那张揉皱了的白纸,司徒宝宝当然认得那是谁写的。他的手紧紧的捏着,司徒宝宝有种错觉,仿佛那张纸就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又到了装傻卖萌的时刻了,司徒宝宝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闪耀着泪花,堵着自己粉嫩的小嘴,“喵呜……人家听不懂美人在说什么喵……”
“哦?是吗?”他的笑容更深了。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反问的语气,听的人家心惊肉跳。司徒宝宝的额头上滴下了一行冷汗。
纳兰天麟往前走了几步,司徒宝宝分明可以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带着几分烦躁的心情。
“你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纳兰天麟忍住将这个嘴硬的小女子吊起来的冲动,看着她心虚的表情,就这点胆量,她居然敢让自己这么不安。
司徒宝宝一步一步往后退着,直到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那温热的鼻息如此贴近,暖暖的喷在她的脖颈上。
这是……要让她把持不住的节奏吗?!
司徒宝宝的手不安的抓着墙壁,怎么办,她好想就这样毫无阻拦的扑进美人的怀抱,可是可是……这样她该怎么下台才好?
“没,没啊,该拿走的都拿走了,不该拿走的也拿走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纳兰天麟的笑容有些僵硬,他都要怀疑之前她死活都不肯把玉佩拿出来,那样的骨气是装出来的?
纳兰天麟一咬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司徒宝宝呼吸一紧,小脑袋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东西,可是当初,她可是秉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情离开王府的,能拿走的值钱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
“要不,给个提醒?”
砰地一声,司徒宝宝只觉得自己后背的石壁瞬时碎裂,她浑身一震,美人发怒了发怒了……那带着笑意的双眸泛着危险的寒意,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妩媚好魄力?!
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司徒宝宝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那起伏的胸膛,天知道她隐忍得有多辛苦,美人在前,她怎么能坐怀不乱?
纠结了许久,司徒宝宝打算开口求饶,“那……”
“求饶已经没有用了。”
“……喵呜?!”美人王爷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纳兰天麟负气一声冷哼,“知道怕了?那么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难道他要她承认自己是因为吃醋赌气想要看他着急后悔的模样所以才趁机离开王府的?司徒宝宝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这么说的话,下场会更惨。
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司徒宝宝的脸浮上一层红晕,“美人还是惩罚我吧喵……”
她绝对不是期待美人的惩罚,绝对不是!
“……”纳兰天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只见这小女子弱弱的抬起头来,瞪着无辜明亮的大眼睛,“不要用小黄瓜,用小皮鞭可以吗?”
小黄瓜?她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只见司徒宝宝扭捏的揉着自己的衣摆,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一般。纳兰天麟看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所有的怒气几乎一下子全部熄灭,在前来司徒府的路上,他的脑海中已经闪过千百种惩罚她的方法,定叫她不敢再有离开他身边的心思,可是现在,纳兰天麟突然发现,他拿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没有丝毫的办法。
美人王爷喜欢黄瓜还是小皮鞭呢?司徒宝宝琢磨着,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块月牙白色,身为吃货的司徒宝宝竟是本能的张口咬下,含住了那块冰凉的玉佩,还有纳兰天麟的两根手指。
气氛顿时一僵,纳兰天麟轻皱着眉头,看着那含着自己手指的粉唇,似有一股电流划过心间,他眼中的怒意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是那浓浓的深意。
司徒宝宝缓缓的挪动自己的眼珠,这块不是……他的玉佩吗?!
纳兰天麟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手指上那柔软的温度回过神来,“记起来了?”
司徒宝宝抬起眼来,难道他说自己忘记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佩?
玉佩的口感很冷很硬,而美人的手指很暖很滑。司徒宝宝忍不住吧唧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的手指,两条银丝粘起,纳兰天麟的眼中一沉,司徒宝宝嘿嘿笑了两下,狗腿的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把手指上的口水擦了擦。
“那个……这玉佩是你的……所以我就……”其实当时司徒宝宝的心思是,他当初千方百计想要拿回去,为了让自己狠下决心与他两不相欠,所以就特地留下了这块玉佩,可是后来她就后悔了,没了这块玉佩,美人还会来找她吗?
没有想到,傻人有傻福……哦不,是好人有好报……
她的这副模样,真是叫人不忍心太过严厉。纳兰天麟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为什么突然就这么走了?”
司徒宝宝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一日两人相拥的场景,当下委屈的撇撇嘴,声音微乎其微,“你抱了她……”
纳兰天麟微微皱了皱眉头。
丫的,不要以为一副不明白的表情就可以蒙混过关!司徒宝宝心中叫嚣着,小嘴撅得更高了,“你抱了那朵白莲花……”
“什么白莲花?”纳兰天麟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这这这,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既然他都这么问了,那她只好……司徒宝宝深吸了口气,“你不是无比温柔无比体贴的将那如花抱上了马车,任由她无比花痴无比嚣张的依偎在你怀里,喵呜……还以为我不知道……”
如花?“你是说苏如烟?”
司徒宝宝突然张开了自己的小爪子乱挥着,脸上写满了不满。“你还这么温柔的叫她的名字!”
“……”此刻的纳兰天麟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抓住了那不安分的小手,原本的怒气烟消云散,低下头来看着那张涨得通红的小脸,“你……就是因为嫉妒?”
“嫉妒?!宝宝会他喵的嫉妒?”司徒宝宝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仿佛听见了什么巨大的玩笑一般不屑的将脸瞥向一旁。
原本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来哄哄自己,可是许久之后,眼前的男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司徒宝宝心中顿时焉了气,“好吧,宝宝就是嫉妒怎么了……”
不想,一声轻笑传来,纳兰天麟竟然露出了一个舒心愉快的笑容,司徒宝宝微微一愣,自己这是被嘲笑了?
他放开了她的手,轻轻一刮那小巧的鼻子,“那是鸦羽扶的,不是我。”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扶着……额……”司徒宝宝回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看见纳兰天麟扶着她。难道说……
男子给了她一个你现在知道了的表情,“那时候,鸦羽在她的身旁,兴许你只看见了我。”
从司徒宝宝当时站着的角度,好像真的有可能把躲在苏如烟另一头的鸦羽给忽略了。难道说自己误会了美人,美人没有出轨没有碰别的女人?
“那……你们也坐了同一辆马车,遥遥相望眉目传情!”
纳兰天麟捏了捏她的鼻子,“什么眉目传情,她和鸦羽坐在驾驶座。”
驾驶座?!司徒宝宝这下是彻底的懵了。
原来,纳兰天麟向来不喜与女子有太多近距离的接触,更别说同坐一辆马车。鸦羽把苏如烟扶上马车的时候,她只能坐在车厢外的驾驶座上,纳兰天麟连一辆另外的马车都没有给她准备。
司徒宝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的脸一下青一下红,原来竟是个乌龙,她误会了她心爱的美人了……
“可素……美人从来都没有说过……说过……”不行,两个人现在的气氛这么好,她不能白白浪费了这种暧昧的机会。
“说过什么?”纳兰天麟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这颗小脑袋瓜子真是够折磨人的,缓缓伸出手去,仿佛懈气一般揉乱了她的长发。
司徒宝宝紧张得不敢去看那张完美的面容,“美人还没有说……说喜欢……喜欢宝宝……”
“……”
喜……欢?纳兰天麟的动作一僵,怀中的女子怯怯的抬起头来,就看见了纳兰天麟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司徒宝宝没有注意到的是,月色下纳兰天麟脸颊上浮起的那两片可疑的红晕。
司徒宝宝有些忍不住了,她紧紧的揪着纳兰天麟的衣襟,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泛着莹莹的流光。
“呐……呐……”轻轻推了推这似乎石化了的男子,司徒宝宝越发的紧张了,“呐呐呐呐呐!”
剧烈的晃荡着男子的身子,可是纳兰天麟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见怀中的小女子眼中竟是浮起了一层水雾,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内心,喜欢她?
纳兰天麟不得不否认,自己似乎……真的……
对于女子,他没有丝毫的经验,更别说司徒宝宝这突如其来的逼供,纳兰天麟微微张了张薄唇,“我……”
“嗯?嗯?!嗯嗯嗯?!”
“三小姐?!你在那里和谁说话呢?!”一个惊讶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那掌灯照亮了这个阴暗的角落,那丫鬟便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后,司徒宝宝露出了那瞪大的双眼。
“啊——你你你,你是谁?!快点放开三小姐!”那丫鬟尖叫着,指着纳兰天麟的背影颤抖着,“来人啊!有刺客!有刺……”
纳兰天麟轻皱着眉头回过身来,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立刻呈现在那丫鬟惊恐的目光中,她的尖叫声嘎然即止。
好……好美的男子……不,已经不能用美来形容了,邪魅妖娆?玉洁冰清?超凡脱俗?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词汇来形容眼前的这名男子,丫鬟噗地一声,两条血柱突然从鼻间喷出,而三小姐的双手正紧紧的抓着那名男子的衣襟。
原本以为是有贼人想要对三小姐意图不轨,可是按照这个架势,难道是三小姐她打算对那仙人般的男子硬来?!一时间,一种正义之气从心中油然而生,那丫鬟大吼一声,“三小姐,放开那美男!”
“……”司徒宝宝的内心此刻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丫的,没有看见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吗?
那温暖的怀抱突然抽离,纳兰天麟看着那由远及近的强光,犹豫的看了司徒宝宝一眼,最后微微张了张唇,“我……”
你什么?快说快说啊!
司徒宝宝的双眼简直就要掉下来了,一阵阴风拂过,没有想到眨眼间纳兰天麟居然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逃一般的消失在司徒宝宝的视线之中。
“……”
见那仙人一般的男子逃出了三小姐的魔爪,丫鬟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当下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想,似有一股强大的怨念从角落里汹涌而来,丫鬟顿时一惊,脚底一股寒气慢慢爬上了她的脊背。
司徒宝宝披散着长发,微微低着头露出了那对无比哀怨的眼睛,仿佛看一眼就会陷入深深的诅咒一般,她缓缓的对着丫鬟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咬牙切齿咯咯作响,“……你……还我……美人……”
“刺客在哪里?刺客在哪里?!”
当侍卫们赶到的时候,这偏院只剩下地上躺着一个呈大字型的诡异丫鬟,四肢不住的抽搐着。她的表情惊恐无比,两个乌黑的眼眶仿佛被人狠狠的揍过一般,模样甚是吓人。
月色之下,俊逸的身影独坐在屋顶上,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高挂着皎洁的明月。
“王爷呢?”
空荡荡的屋子,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云鹤却是没有看见纳兰天麟的身影。
“鸦羽,王爷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那张娃娃脸少有的露出了一种矛盾的神情,“嗯,回来了。”
“那王爷人呢?”
鸦羽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某处的屋顶。
凉风习习,纳兰天麟斜靠着身子,任由清风渐渐吹散他脸颊上的温热。回想起司徒宝宝那张认真委屈的小脸,“你……喜欢宝宝吗……”
她的声音久久的缭绕在纳兰天麟的耳边,俊美的男子忽的坐起身来,伸出手去捂着自己的胸口,这种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方才他竟是落荒而逃了。
是的,彻底的逃了。他怕自己要是再呆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糗态。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唯独面对她的时候,才变得这般不像自己。
月色照耀在这一片屋瓦上,纳兰天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圆月,都好像看见司徒宝宝那可爱的面庞。
他的手渐渐抚上自己的眼遮住了视线,却好像是要隐藏自己此刻的表情一般,嘴角扬起了一丝无奈的浅笑。
“宝宝……我……”
……
而另一头。
司徒宝宝的屋子里难得还亮着烛光,那认真的小女子额头上绑着白色的头带,写着泡妞加油四个血字,正刷刷刷的翻着医书,若是让司徒宝宝在现代的教授导师看见了,一定会觉得非常的欣慰,因为这二货天才少女终于开窍了!
只听一声哀嚎,“啊——为什么没有能让美男表白的药方啊啊啊——”
若是让司徒宝宝在现代的教授导师听见了,一定会生生喷出一口老血,原来是他们自己想多了。
这一夜,司徒府里时不时会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却是没有人敢踏出屋门察看,生怕被什么恶鬼给拖了去,特别是在那名丫鬟被袭击之后,下人们之间便开始流传着各种鬼魅之说。
三日之后。
济世堂对面的茶馆,一张疲惫的小脸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店小二的眼前。
“呦,公子,喝茶还是寻人呀?”
“寻人,可有人定了那间与济世堂对面的雅间?”司徒宝宝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天知道这几日她苦心研究着药方,可是依旧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公子,稍等片刻……公子好运气啊,那间雅间至今还空置着呢。”
“……”是自己来早了?还是对方压根就不记得了?她的土豪金啊……
安静的厢房里,店小二热情的倒着茶水,一般来茶馆里喝茶的平民百姓不会点什么雅间,所以对于司徒宝宝这样的贵客,店小二便当成了财神爷来对待。
“不知公子要点些什么茶?上好的铁观音还是碧螺春呢?”
“最便宜的那种。”
什么?!店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要铁观音还是碧螺春呢?”
“最便宜的那种。”司徒宝宝再次重复了一遍。
店小二脸上奉承的笑容当即收敛,原来是个穷小子啊!没银子还点什么雅间?!“那要什么小菜呢。”
这语气这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一碟花生米。”
“……”店小二那鄙夷的目光仿佛要在司徒宝宝的背上烧出一个洞来,他不耐烦拍了拍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轻轻冷哼了一声,便阴阳怪气的喊道,“最便宜的茶一壶,花生米一碟……”
司徒宝宝全然没有在意多方如此起伏的心理变化,她坐在窗边张望着,等着她的土豪金朋友从天而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徒宝宝的花生米已经吃完了一半,可依旧没有见到那人的影子。
“公子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吧?”门口,店小二不耐烦的提醒道。
司徒宝宝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他会来的,她肯定。
这时,隔壁的厢房却传来了一丝细微的熟悉的声音。
“天麟,你不是护送那首富之女回羿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天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