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他不知道叶太后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的角色,虽然她可能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推波助澜的作用总是有的。
丰逸轩就不明白了,叶太后到底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一定要将他垮台呢,难道她以为五皇子登基就会好好的厚待她么?别做梦了,五皇子可是有生母敏贵妃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生母,一旦五皇子成功,这后宫就再也没有叶太后的话语权了。
不过丰逸轩还是觉得叶太后为人深沉,应该还是有其他的打算,但是他暂时还没有查探到,不过丰逸轩觉得早晚都会查到的。
“不用见了,马上就要祭天了,我可没有时间跟她耗,你去打发她吧。”
“是,主子。”
木僮走出门口,看到叶太后架势不小,身后浩浩荡荡的站了好几个人,看着木僮的眼光十分的不友善。
“参见太后娘娘!”
木僮赶紧行礼,此时他也很明白,太后娘娘来者不善,所以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起来吧,哀家要见皇上。”
“回太后娘娘,皇上他正在休息,下令说不见任何人。”
叶太后眼神忽然冷了下来,瞅着木僮放出十分严肃的眼光,“木僮,你说话之前可要想好了,欺骗哀家也是死罪!”
“木僮不敢!皇上他确实是这么吩咐属下的。”
“一派胡言!下午要祭天,皇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哀家作为太后娘娘难道连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回太后,皇上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近日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吃了药休息了。”
木僮没有正面回答叶太后的问话,只是再一次强调丰逸轩的身体不太好。
叶太后知道木僮可是丰逸轩的心腹之人,她根本就动不得,况且现在她需要明哲保身,不宜与皇帝闹翻。
只是见不到丰逸轩的面目,叶太后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怀疑,皇帝明明已经中毒了,怎么好好的要祭天呢?难道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这些疑问很显然她今日是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了,不过叶太后相信等到祭天的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所以再次严肃的看了一眼木僮,“既然如此,那就让皇帝好好休息吧,哀家改日再来看他。”
“恭送太后娘娘!”
叶太后走远了一些,对着旁边的黄伟年开口,“依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他好好的怎么会要祭天呢?”
“回太后,左右也不过只有半日不到的时间,等到祭天一切都清楚了。”
“嗯,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祭天的时候五皇子参加么?皇宫的皇子公主参加么?”
“回太后,皇上说太冷路滑,体恤五皇子身体虚弱就不用参加,至于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不需要参加,只有文武百官。”
“嗯,等着看看吧。这件事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太后,左右这件事跟咱们也没有关系,只管看着就行了。”
“说的是这个理,不过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掌控了后宫一辈子的叶太后现在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蒙蔽了耳朵一般,什么都看不明白听不明白,当然她也知道这越是看着模糊,到时候爆发出来的时候才会越惊人。
她等着看这祭天到底玩的是什么手段!
未时刚到,文武百官皇宫的正殿之前集合,好几日都没有上朝了,这些大臣们见面免不了要寒暄一把,只是每一个人询问的话语都是一样的。。。。。。
“皇上要祭天?”
“是啊,得到的圣旨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为何要祭天啊?”
“可不是嘛,祭天都是选择在辰时,这都已经未时了,是不是有些晚了?”
“说的就是呢,这里距离祭坛还有一段路程,等到我们到了祭坛,是不是都已经天黑了?”
“是啊,不明白皇上此举是要做什么。”
此时有人看到队伍之中的孟凡林,不由得开口,“丞相大人,这些日子只有你与皇上接触的多一些,皇上此举是要做什么?”
孟凡林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这些一脸好奇的大臣,内心里冷冷的笑,这些人为了明哲保身,明知道皇宫里出事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出头,现在却来打听各种事情,是不是有些晚了?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一部分已经投靠了五皇子,参与了五皇子的集会,早已经不算是皇上的忠臣了。
“皇上自然是要祭拜上苍,祈求大雪赶紧停止,保佑我丰立国度过这次灾难。”
“可是丞相大人,这里距离祭坛有些远啊,等下咱们过去天都黑了吧?”
孟凡林内心冷笑,想要套话?他看起来那么傻么?
于是他一脸平静的摇头,“我也不知道,皇上只是吩咐本官下达圣旨,具体何时本官可不敢随意揣测。”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们这些臣子,随意的揣测圣意,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议论,真的是君子和忠臣所为么?
这样一说,前来打听的大臣们一个一个摸着鼻子离开了,废话,再打听下去就成了揣测圣意了,这样的大帽子可不敢随意戴上啊!
此时还有官员陆陆续续的到达这里,大雪飘飘洒洒,落在身上,很快就化了,接着又是一朵飘下,雪虽小了不少,可看这势头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停了。
“这该死的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一个精瘦的官员,迈着方步慢慢的走着,调皮的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上,冷得他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咒骂出声。
都说京官好,可有谁知天子脚下京官的苦,别的不说就说这早朝,皇上勤政是好事,可天天上朝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再加上这大雪天的,在家里窝着多舒服,可他们呢一个圣旨就得巴巴的前来,在这冰天雪地里走着。没办法,大雪太大了,马车都不能前行,所有的人都是步行前来的。
“谁说不是呢,这都下了七八日了,还真是奇了,这雪怎么也不肯停,再这么下去别说百姓了,就是我们也得冻死、饿死了。”与之相邻的一官员,听到这话也走上前,两人走到一块边说边往前走。
这个时候;大家聚在一起,除了说大雪就是说大雪,这个最保险。至于说其他的,还是被说了,揣测圣意可不是不敢的。
“唉,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这么大,哪里有瑞雪的痕迹呀。”
发生这声感慨的是一位年纪大的官员,平时很少说话,这不好几日都没有上朝,也不免多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在这样下去家里的粮食也不够吃喽!”
说到雪灾,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边走一边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联络联络感情,因为皇上还没有到,又不是正式的上朝,所以大家都显得特别的随意。
终于又有一个官员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孟凡林,跟旁边的一位官员开口,“这皇上怎么会忽然想要祭天呢?”
这位官员是一位御史,平时没事就喜欢各种的弹劾,再加上这次他明显觉得皇上的做法实在是有失体统。
祭天?皇上好好的祭什么天,而且这么突然,一点风声也没有透出来,皇上这是想干什么??胡闹,太胡闹了!
这是治国,不是小孩子的游戏,皇上岂可胡来?
老御史本身就已经被五皇子拉拢的差不多,得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着弹劾的折子要怎么写,要引用哪些圣人之言。可是他也知道无论有再多的不满,前提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的话没有了命,还谈什么其他的圣人之言啊!
如今祭天仪式都摆出来了,他就是再不满也不会当面说,以免对神明不敬。他琢磨着待祭天结束后,再上折子,请皇上下次不要这么胡来。
“说的就是啊,皇上此举确实让人看不懂。”
旁边的官员也是个大胆的,自然也是属于五皇子一派的人,说起话来毫无压力。
“且等着看着吧,皇上总是得给出一个说法不是么?”
老御史很是不客气的开口,听到此言的孟凡林忍不住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不过没有吭声。
说法?想要皇上给出一个说法?那好啊,等到皇上将他们勾结五皇子的罪证都摆放出来的时候,看他们一个一个的还要什么说法!
真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为了那一己之私,竟然置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与灾难之中,竟然踩着别人的鲜血和生命上位,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廉耻在这里高谈阔论,还摆出一副圣人之言的代言者,真真是可笑之极!
正在说着说着,远远的看到仪仗队过来,紧接着就是高声的唱和“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全部都跪在了地上,准确的说是跪在了厚厚的雪地里。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的不同,哪怕此时地上是坑,有刀子或者是有火盆,都是要老老实实的下跪,以示对皇帝的尊重和忠诚。
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想要高高在上,也许就是为了俯仰众人的那一个感觉吧。
“众卿平身!”
丰逸轩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这在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帝王,发觉他好像有些消瘦了,脸上也要比以前的苍白了一些。可是一身明黄的帝王之服还是将他衬托的气势超群,镇压众人。
知情者也就是五皇子一派的人看着如此健康的帝王,不由得暗暗嘀咕,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皇上中毒还有遇刺,已经命不久矣了么?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了众人的面前了么?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一时之间,这群人纷纷低着头互相递着眼色,可是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今日他们本来以为会见到一个奄奄一息被人搀扶着的帝王,或者说根本见不到皇上本人,而是由他身边的心腹之人代替呢。
可是现在皇上如此健康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说话中气十足,虽然脸上有些苍白,可是身姿挺拔,风姿卓越,依然是那个风采出众、卓尔不凡的帝王啊!
这群人不由得心中忐忑,胆子小的人甚至都开始双腿打哆嗦了,脸上更是难掩的慌张之色。更有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显得格外的明显。
丰逸轩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站在高台之上就是好,站得高看得远,可以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朝着一边的木僮递个眼色,木僮十分淡定的拿出一份圣旨,朝着众人念了起来。圣旨的内容是大雪成灾,皇帝特率领文武百官前往祭坛祈福,祈祷大雪马上停止,,带给丰立国风调雨顺。
顺便说明的是,丰立国的祭坛都两个,一个实在宫外,那个是正式的祭坛,平时过年的第一天才会进行祭拜。而在皇宫内也有一个祭坛,相对小一些,方便平时的祈福之用。只是祭坛的位置虽然也在皇宫内,但是距离他们现在站立的位置距离也不远。
圣旨念完,丰逸轩又开口讲话,“朕近日身体不适,几日未朝,各位爱卿也应该知道如今的局势。灾民再次拥入,可是却不得门而入,这是朕的疏忽。为此,朕特意进行祭天祈求上苍降罪与朕一人,不要迁怒朕的子民们,同时祈祷我丰立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群臣不敢吭声,个别胆子大的尤其是五皇子一派的人偷偷的扭头,与一旁距离最近的人传递眼色。
“哎,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个官员压着嗓子开口询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不是说已经快要。。。。。。这不是好好的么?”
“难不成是回光。。。。。。”
“不好说,不过要小心。”
两个人飞快的传递着消息,声音很低,再加上又是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讲完了话,丰逸轩宣布所有的人前往祭坛祈福,然后自己率先走了出去,也没有乘坐任何的轿撵。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祭坛走去,虽说祭坛也在宫里,可却与上站在站立的地方截然相反,这一段路走下去,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官员一个个累得直喘气,尤其是刚才那个叫嚣的让皇上给出说法的老御史脸色更加的难看。
唉……一个好的身体,是当官的根本,当官是个体力活,没有健康的身体,还真没有办法在官场上混。
老御史累的气喘如牛,大汗淋漓,额头的头发全部都湿漉漉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不满。
皇上这是要惩罚他们这些臣子们的么?如果要在祭坛祭天,那就直接让人在祭坛不远处集合不就行了么,为何要选择在这南辕北辙的地方,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御史想要发牢骚,可是他不敢,因为作为帝王的丰逸轩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
一个帝王带头走路,不乘坐轿撵,他这个当臣子的能说什么呢?就算是皇上乘坐轿撵,让他走路,他也得走,谁让他是臣子,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嘛!这就是权利,这就是地位!
好在……在老御史快要到达极限时,祭坛到了。
在礼官唱和之中,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是的,皇上都跪下,这个时候谁还能站着,这个时候站着不是准备找死嘛!
祭天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如果按规则来,;从早到晚都做不完。所以每次提到祭天,所有的官员都是一阵后怕。不能吃不能喝,还得一直跪着,身体还不能有任何的弯曲,通常祭天结束都要有好几位官员生病告假的。没办法,实在是太考验一个人的身体素质了,不过身为帝王也是要带头跪着的,所以这些大臣即使有怨言也不敢吭声,他们还能金贵过皇上不成?
由于这一次的祭天是事发突然,准备的十分仓促,好多祭祀用的器具都没有准备齐全。丰逸轩便下令一切从简,美其名曰节约开支,一切为了雪灾。
再怎么简单,也折腾了众位大臣大半个时辰。从未时末一直快到申时三刻,众位大臣才在丰逸轩的带领下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皇上站在祭祀台上,开始宣读祭祀祈福,并且还下了一道罪己诏,将这次雪灾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件事是丰逸轩临时加上的,其实诏书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字迹。他也是看到那个老御史一脸的算计,还有不少的御史都是一脸的不赞同,这才临时灵机一动想出来这样的方法。?所谓的罪己看似是给老天请罪,实则是告诉在场的大臣,今天这事朕都自己怪自己了,你们就不要再上折子说朕不守礼法了。
等下祈福成功,大雪停止,那就说明上天已经原谅了他,那他之前所有的做法都可以被忽视,不会被追究了。
看着不远处的沙漏一点一滴的走到了申时三刻,丰逸轩再次跪了下来,“苍天呀,你若有什么不满,要责罚就责罚朕吧,不要责罚朕的子民,朕愿一力承担上天的怒火,只求你放过朕的子民。。。。。。”
最后一个字落下;正好是申时三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而只有亲眼所见,才知道这一刻是多么的伟大,才知道这一刻有多么神奇。
就如同预先安排好的一般,当皇上跪倒在地,悲壮的为万民请求上天宽恕;,请求上天放过无辜百姓时,雪……?停了!
就在皇上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没有任何预兆,那飘在天空的雪花突然消失了,天空也渐渐的明朗了。
神了!简直是神了!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声,全场的人都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就好像做梦一般。雪停了,在皇上祭祀结束时,飘飘洒洒的雪花突然停了下来。
天啊,这是真的吗?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呢?皇上他是真的真命天子,得到上苍的庇佑,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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