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
“酸的是开胃的,怎么会坏了胃口呢。”潘辰想拿回酸梅罐子,试图为自己辩驳。
祁墨州却强势的将罐子放到身后,靠坐在潘辰面前的桌沿上,轻笑一声:“过犹不及。”
潘辰抢不到罐子,只好放弃,决定将嘴里的一颗梅子省着点吃,祁墨州往她面前的桌上看了看,说道:
“你在写什么?怎么回来之后,你比我都忙呢。”
说着就拿起潘辰写的密密麻麻的一张纸在看,潘辰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写,祁墨州看了两行,问道:
“怎么又要改规制吗?之前你定的那个我觉得就挺好,没什么要改的了。”
潘辰盯着祁墨州,似笑非笑道:“这回要改的是后宫妃嫔,今儿我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让我劝你要对后宫姐妹雨露均沾呢。”
祁墨州看了她一眼:“你同意了?准备写章程,想劝我去别人那儿?”
他的目光有点凶狠,仿佛只要潘辰敢点头,他现在就敢抱着她打屁股似的。
潘辰从善如流的一拍桌子:“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我的男人怎么能去别人那里呢。你想去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祁墨州斜眼看着她,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她那小表情,就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忍不住失笑:“你能这么想最好,要是让我听见任何你想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的话,小心你的皮!”
潘辰擦了擦冷汗,赔笑道:“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所以说,真的不是她不愿意帮闫氏,不愿意帮阖宫上下的姐妹,祁墨州本身是这个态度,潘辰就是想帮其他人说道几句他也是不依的,不得不说,身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真的让潘辰感觉到很汗颜,要说他有问题嘛……潘辰切身体会过,不知道多健康,这样看来,也就只有他天生专情这么个说法了。
“那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呀?”祁墨州对潘辰扬了扬手里的纸,看的不是第一张,所以有些云里雾里,潘辰将纸拿过去,将桌上她写好的东西前后整理了一番,然后再递给祁墨州,说道:
“是关于后宫等级的问题。我今儿也和太后提起了,虽然她还没有赞同,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做出来,她看见效果之后,就不会反对了。”潘辰原本是想全部写好了之后,再拿去给祁墨州看,但现在他既然来了,那潘辰干脆抓住机会,和他说道说道自己的心中大计。
“我是想,后宫里的妃子美人会越来越多,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要说都是爱你的,别说我不相信,你肯定也不会相信,所以,大家刚入宫的时候,想法都是一样的,就是获得你的垂青,然后受宠,在宫里站稳脚跟,或升位分,或荣光家族,从前后宫里的女人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一条奋斗途径,就是攻略皇帝,皇帝是她们实现目标的唯一途径,但是现在我想给她们增添几条途径,只要是正经选秀入宫的女子,跟我这种野路子入宫的不一样,该是都有些特长的,若是能让她们按照特长来赚积分,积分够了就可以升级,可以满足愿望等等。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潘辰说完了一大串,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之后,对祁墨州问道,只见祁墨州将她写的东西从头开始看,并没有立刻理她,从桌沿下来,拿着纸张一边踱步一边看,潘辰也不催促,趁着他走开了,又拿起他藏在背后的酸梅罐子打开,偷偷吃了两颗酸梅子。
祁墨州坐到窗台下面的太师椅上,看完了之后,刚要跟潘辰讨论,就看见潘辰在偷吃,放下纸,啧了声,吓得潘辰赶忙将罐子盖好,藏到了身后,然后一边舔嘴唇,一边对祁墨州腆笑了起来,祁墨州无奈走过去,无情的再次没收酸梅罐子,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柜子顶上,祁墨州长手一伸,就能把罐子轻松松的放上去,潘辰走到那柜子下面,将手伸的最高,也只能够到柜子顶下方的花纹,祁墨州好整以暇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潇洒转身,跟潘辰谈论她的突发奇想。
“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但是未免会让人觉得武断,到时候若是没有获得等级的必然要在背后诟病你,还有那些获得等级的,若是特长不同,功用也不同,如何能让人觉得公平呢?这方面还得好好的想想才行。若是你愿意,明日可以找礼部的人一起商量商量,若是有他们从中出力参考的话,应该能完善很多。”
祁墨州的确是认真的看了潘辰的意见的,提出的问题也正是潘辰考虑的地方,不仅仅是祁墨州说出来的这些,更有其他要点需要考虑到,若是能让礼部参与进来,那对潘辰的确是如虎添翼,至少在礼数上周全一点,今后她被骂的也会少一点,要做肯定是要做到最好才行的。
“好,明日还让礼部的那几个女官过来,我和她们详细商讨。”
潘辰在工作方面向来都是很配合,很勤快的,祁墨州见了却又有点不乐意了。
“不用明天那么着急,这事儿说白了,就是替我分担,我还没那么脆弱,不想做的事情,旁人就算怎么劝谏都没用,如今的你,最重要的不是做这些,而是将自己的身子养养好,替我生两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出来。”
祁墨州的话潘辰知道是什么意思,祁墨州正值盛年,登基之后,虽然秀女诸多,但是他入后宫并不勤快,帝王宠幸妃子,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传宗接代,现在祁墨州执政稳妥,国家蓬勃发展,其他并没有什么遗憾,唯独缺乏子嗣这条,纵祁墨州再无视,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如今潘辰怀孕,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给祁墨州解了一点压力,如果她这一胎能一举得男,祁墨州有了长子,那他肩上的压力就会更小一些,那么今后他想宠谁,或者不宠谁,那些史官,言官就没什么说的立场了。
潘辰认真的点点头,抚着肚子对祁墨州道:“嗯,皇上放心吧,我一定努力替你生个儿子出来。”
祁墨州一愣:“为什么非要生儿子,我觉得闺女就挺好,最好生的像你这般。”
潘辰摇头:“不,要生儿子,女儿以后慢慢生,这一胎还是生个儿子好。”
祁墨州看着这样的潘辰,不禁失笑:“你说的这样正经,就好像你能控制他是男还是女一样。”弯下腰身,与潘辰面对面,祁墨州将双手轻轻的搭在潘辰的肩膀上,温柔说道:“不要给自己压力,你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喜欢,正如你所言,咱们慢慢生,有的是时间,是不是?”
潘辰看着祁墨州,乖乖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面对面的腻歪了好一会儿,祁墨州才把潘辰抱到了软榻上,让她靠着软榻休息,自己则拿着潘辰写的东西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潘辰躺在软榻上,看着祁墨州的移动身影,对他说道:
“我今日将这些想法告诉太后知道了,太后说我自私和善妒,我当时就想,就算是被人说自私和善妒,我也要把这事儿做下去才行。”
祁墨州的目光依旧在纸上,对潘辰点点头,说道:
“对太后那儿,无需想太多,你要做什么自己做就是了,不需要她的认同,还是那句话,能给她脸面的地方就给,不能给的地方也不用勉强,心里敬着她就得了,用不着什么都听她的。”
潘辰扑哧一笑,就知道祁墨州的想法和她是一样的,对于太后,祁墨州愿意给她属于她的体面,但是却不愿意让太后过多的插手他的事情,前朝的事情自不必说,后宫的事情,若是有其他人能管起来,其实也可以和闫氏没有什么关系的,祁墨州可以容忍闫氏做太后,享尽荣华富贵,却容不得闫氏指手画脚,干涉他的生活。
“皇上对太后并不恨,是不是?”
照理说闫氏是祁正阳的正妻,祁墨州的母亲是祁正阳的妾侍,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说闫氏小时候虐待过祁墨州,潘辰也不觉得奇怪,但是祁墨州对闫氏并没有太多恨意。
只见祁墨州抬头看了一眼潘辰,点头答道:“嗯,不恨,因为不在乎,跟她不熟。”
作者有话要说: ok啦。
☆、第243章
祁墨州的回答让潘辰差点笑喷了,虽然她从祁墨州平时对闫氏的表现来看就知道,他对闫氏是个什么态度,可是这些话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却又是别样的感觉。
祁墨州抬眼看了看潘辰,见她笑得灿烂,不禁说道:
“有这么好笑吗?”
潘辰从软榻上坐起来,连连点头:“嗯,好笑。你知道吗?这些话我从前怎么都不敢想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祁墨州扬眉,坐到她对面:“不是我说,那会是谁说?”
潘辰直言不讳:“你发病的时候会说。”
祁墨州一愣,盯着潘辰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发病时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确如潘辰所言,他是会口无遮拦说那些话的。
提到祁墨州的次体人格,潘辰不禁有些感叹:“哎,你有没有发觉,自从上回从宫外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发过病了。”
祁墨州点头;“是啊,自从被你那什么催眠了一回,当时的感觉虽然有点不舒服,可是后来想起来,却是觉得精神没那么紧绷了,以往精神紧绷的时候,最容易犯病,但是这段时间感觉还不错,累虽累些,却没有从前那种紧张的感觉了。可见你那个催眠还是有效果的。”
听祁墨州说这些,潘辰不禁笑了:“其实这就是心理问题,不是说我那催眠术有多厉害,是你自己没有从前那么封闭内心了,可能跟你想起来发病时候的情况也有关系,人的身体里有一股力,像你这样的情况,就等于是把一股力分散成了两股,两股分别对抗,哪一股都不愿服输,两相对冲之后,自然而然你的身体就会压力增大,压迫你的神经,让你产生神经虚弱的感觉。”
祁墨州将手里的纸张放下来,看着潘辰,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你说的那什么力……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我懂你说的那种感觉,从前我不知道发病时候的自己是那样的,就算有傅宁告诉我,但也只是片面的形容,当我想起来自己发病时候的情况时,心里似乎就能明白为什么会发病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很多心理问题的产生都是因为主体人格的压抑造成,有的人就像是你似的精神分裂,因为压力太大,或者对某人某事执着的思念,从而造成了病发,有的人遇到压力,则会转化成抑郁症……”
潘辰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说起这些心理上的事情,她可真是滔滔不绝,居然异想天开的跟祁墨州聊起了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的问题,这一切也太违和了,关键是祁墨州不仅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还一副静心聆听的样子。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什么叫做……异域症?是在不同的地方发病的意思吗?”
潘辰看着好学的祁墨州,无奈摇摇手:“不是不是,抑郁症和你这种总是犯病的病情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有点不一样,现在说不清楚,等以后要是遇到了,我再和你详细解说。”
祁墨州点点头,赞同了潘辰的话。
潘辰靠在软枕上,看着不远处的窗牑,祁墨州也收起了好奇宝宝的问题,继续靠在另一边的软枕上看潘辰写的计划书,室内一片静谧,让潘辰产生一种很奇妙的安静感,她从窗牑上收回了目光,看着祁墨州的侧脸,心中纳闷起来,祁墨州的次体人格,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心理疾病从来都是很难根治的,像祁墨州这样自我想通的案例不是没有,但是却是凤毛麟角,很少发生,有些病人是假性痊愈,就是在一定的时间内,通过意识上的假性治疗,骗过了大脑神经,达到了短时间内的精神和解,可是这样的和解并不彻底,有可能只是封藏,可封藏起来的东西,一旦再次被打开,那将会爆发更加恐怖的力量来支配……
祁墨州经过一次催眠之后,就神奇的想起次体人格的记忆,这样的过程,可能会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但这是绝对吗?就连潘辰都没法肯定,祁墨州的次体人格曾经以每个月出现三四回的频率,变成了现在三四个月都没有出现过,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潘辰脑中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祁墨州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软榻里面取了薄毯子盖在潘辰身上,倾身过去,替潘辰将高高的软枕拿掉,换上了更适宜睡觉的枕头,看着她的睡颜,祁墨州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顺着她的腰线抚上了她的腹部,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潘辰在梦中,似乎游离在太空中,周围一切都是空虚的,她走啊走啊,走入了一个入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路面上铺着厚厚的青石板,看着该是新修不久的样子,周围店铺林立,各路货郎叫卖声不绝于耳,潘辰左右看看,觉得这条街有点熟悉,可是却又说出不来哪里熟悉,远远的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围绕在货郎身边,其中一个冷着脸,另一个却满脸的笑容,尽管年代久远,可潘辰还是能认出他们,祁墨州和祁雪州,爱笑的是雪洲,不爱笑的是墨州,雪洲指着糖葫芦对墨州说:
“哥,我想吃。”
祁墨州却是一脸警戒:“别吃了,爹说最近不太平,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不嘛,我要吃。我就在这里等着,哥你回去拿钱来,买了糖葫芦,我们就回家。”
祁雪州这么说了之后,祁墨州就无奈的往回走去。
周围的世界似乎在晃动,出现了波纹,潘辰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守在糖葫芦小贩的祁雪州身前,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他,想要触摸,却发现根本摸不到他的人,周围的景色开始急速消失,潘辰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到了半空,最后一眼,她似乎看见了几个恶汉从旁窜出,将守在糖葫芦小贩旁边的祁雪州捂着口鼻就抱走了,潘辰想大声喊叫,想要提醒周围的人救人,可是她被快速的吸入了空中,离那仿佛海市蜃楼般的街道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想挣扎,想喊叫,可却发现自己手不能动,声音也发不出来。
潘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吓了守在旁边纳鞋底的月落一跳,月落赶忙走过去,看着潘辰满头大汗的样子:“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潘辰喘息着,咽了下口水,这才回过神,将目光落在月落担忧的脸上,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月落抽出帕子在给潘辰擦脸,潘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用手抓了抓盖在身上的被子,确确实实的触感,让她知道自己从梦中醒来了,她刚才做了个关于祁墨州和祁雪州小时候的梦,此时此刻依然梦境清晰,她在梦境里没有想起来那条街是哪里,但是现在回忆一下,就明白了,那是祁墨州带她去的大都那条街,他和祁墨州就坐在那条街中间的一坐茶寮里喝茶,祁墨州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告诉她,那是苏月阁,是他娘曾经经营店铺的地方,就是那条街,潘辰将祁雪州失踪的想法,利用梦境挪入了那条街道上,似真似幻,叫人感到无比的揪心。
月落翻了翻潘辰的衣领,惊讶道:“哎哟,内衫全都湿了,娘娘,咱们得全换掉才行,不然该着凉了。”
扶着潘辰从软榻上站起来,潘辰点点头,让月落去拿衣服,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依旧被先前梦境中的无力感所支配着,她扶着脑袋,让自己快些醒过来,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在那里想着祁墨州次体人格的事情,不过睡了一觉,居然就做了这样一个梦,这梦是想告诉她什么,还是只是她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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