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千金太难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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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千金太难宠-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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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上夙笙,二人出了厢房。
“神帝伤得这么重,却还有心思风花雪月。”夙笙那双狐狸眸子流光飞转,将夜宫离拉入厢房后,一柄水蓝色的宝剑静静地躺在他手间,锋芒毕露。
“那可多谢妖王好意了。”夜宫离掩住唇边笑意,却还是淡淡地笑了出来。
“不过是看你和本王一条船上罢了。”夙笙挥了袖子离开,省得看那笑容心烦。如若不是为了那件事,他才懒得将神器拿出来呢!
入夜之后,林夕若辗转反侧,可眼前记忆像潮水般清晰地涌来,她抓紧了自己的手,有冷冽的气息自窗口扑来,她凝神一看,竟是一人破窗而入。
“是你?”林夕若愣住,许是没有想到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他,而视线落在他的伤口上,又想到刚入城时夜宫离与她说得那些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门外响起清晰的敲门声,林夕若还没反应过来,那门便被人用脚踹开,灯火,人声顿时嘈杂了一室。
林夕若进城时蒙着黑纱,而此时明晃晃的灯火之下,那张曾经艳绝天下的容颜便这般毫无遮拦地显示在众人面前,她回头,他却是已经躲好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若说来得这人还真是和她颇有渊源,慕容玉儿的兄长,慕容修。也正是脾气暴躁剿灭灵溪山庄一众人等的主将。
她曾在兵营多处地方见到过他,如今他能认出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应该认识你吗?”林夕若看着他:“军爷们许是认错人了,不晓得深夜惊人好梦究竟为何?”
“是,臣等即刻退下!”慕容修抱拳,一时间只想着将这件事赶紧上报给夜宫昊,倒忘了来得初衷,匆匆便带领兵队又离开了。
出门的那一刹那,一个似是副将的兵士犹豫着问他:“可是……”
“走!”
不晓得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眸光复杂,夹杂着多种情绪。
“他……真的死了吗?”林夕若的声音有点干涩,即使夜宫离告诉她已经过了四年光阴,可一切都清晰如昨,天下的版图早已不同,踏着昔年水玉的边界,她只觉得心酸。
他点头。
“那……你们还好吗?”
“自皇上死后,橙妃殉国,你竟不知晓吗?”
盛传无论是凰懿皇后还是俪妃都已入葬,然而他如今看见她,居然还是有那么几分欣喜的,他想他疯了,他早就疯了。
林夕若摇摇头,自她成为俪妃之后,只晓得应付宫妃,倒也不知外面的消息,更何况,夜宫昊从来不让她晓得。
“林家覆灭了,你……在哪儿?”
林家曾经那么辉煌,而覆灭一事也几乎天下轰动。
林夕若垂了眸,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件事。曾永嘉静静地看着她:“我曾答应皇上,要好好照顾你,你怎么也算救了我一命,他们已经发现了你……那么……”
“跟我走吧!”曾永嘉在黑暗里向她伸出手,他明白她已是他此生的牵绊,只是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当年在巫族古庙里他看到了如今的结局,却还是没有下杀手,究竟什么原因,大概他自己知道,却又不知道。
“我恨他,我想杀了他。”黑夜里林夕若的眸子熠熠生辉,闪着暗红色的光芒,这一次她无了顾忌,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而黑夜的转角处,有一个人深深地叹息,看向林夕若的目光悠远而繁杂,她还是那般绝世无双,自己又怎能忍心看着她死?
所谓天劫,也不过早就注定好了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战场相见【大结局(上)】
“皇上,臣愿请战!”
“皇上,臣也愿!”
……
一位又一位武将站出,而高座之上的夜宫昊眸光却深邃,他修长的中指扣着桌面,沉吟着下了决定:“不!朕决定,御驾亲征!”
“皇上,不可啊!”
“好了,退朝!”无顾那些文臣阻拦,夜宫昊离开了前朝,殿外大雪肆虐着,又是一个寒冬。
“皇上是去云妃娘娘那儿吗?”
苏公公上前询问,见夜宫昊冷然的神色,忙请了銮驾:“起驾——烟霞宫——”
是了,只是不晓得皇上冷落如妃多时,怎又会想到去看她?苏公公虽然疑惑,却也没失了做奴才的规矩。
帝隐忍四年,雷霆手腕,拔除钱御史一党,为当年的林宰相翻了案,只是这无限风光之后,谁又晓得这位年轻帝王竟是在暗夜里怀念着另一个人,一个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人。
“朕自己进去。”在烟霞宫远处,夜宫昊便叫人停了銮驾,缓缓步入殿内。
烟霞宫里极其荒凉,不复当年钱如初承妃位时的意气风发。
“臣妾见过皇上。”钱如行了一礼,却不是很恭敬。
虽然没有昔年那些华丽的首饰,可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已精心打扮过。
“你叫朕来究竟什么事?”
“皇上连看臣妾一眼都不愿了吗?”自从那一日之后,夜羽仙日日夜夜控制着她,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够暂时恢复神识,可是纵然清醒又能怎样?
“外界都传皇上您宠极了臣妾,纵然臣妾父亲犯下滔天大错,您却还是没有废除臣妾的妃位,可是也不过是将臣妾软禁在这儿,承受这一世的宫墙寂寞,不是吗?”
“臣妾听闻皇上要御驾亲征了,是真的吗?”
“那又与你何干?后宫事务,朕自会交代给云妃,不劳你操心了。”
“为了她,是不是?”钱如紧张地看着他:“你绝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钱如拽住他要离开的衣角:“你会死的,你绝不能去!”
从来林夕若和夜宫昊之间,只能活下一个,她不想他死,如是而已,只是现在即使天下人的话他都信,却唯独不肯信她,只是因为,他恨她。
夜宫昊冷静,挣脱了她紧抓着衣角的手,毫无留恋地离开了烟霞宫,一如当日他离开林夕若般决绝。
钱如坐在地上,目光迷茫,难道……难道她真的错了吗?有大滴泪珠自眼角滑落,她不晓得为什么,大概只是因为已经明白,无论过去现在,无论她如何的手段,那人都不会爱她,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嫌弃。
※※※
夜宫昊袖手站在朦胧的月光下,漆黑的夜色衬得他更加落寞,他似是在等一个人。
许久月光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那是一张与他极其相似的面容。
“皇兄——”夜宫离似笑非笑。
“她……还好吗?”
“还好。”夜宫离看着他,目光复杂:“九死一生,不过,她还是闯过来了。”
“她就在军营,是吗?”
“皇兄找臣弟来仅仅是为了问这些吗?”夜宫离并没有回答他,即使他再怎么恨他,也无法改变林夕若深爱着他的事实,可是无论如何他和她都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而自己也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夜宫离眼帘垂下又抬起,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皇兄明日会见到她的。”
“如此,甚好。”夜宫昊勾起神秘莫测的笑容,极为优雅地转身,踏尘而去,他的背影,萧瑟而落寞,都埋葬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
夜宫离在大雪之中极稳地走着,本是要回自己的帐篷休息,可不知为何却又绕到了林夕若的帐篷前。
而踌躇许久,却又没有进去。
“有事吗?”待林夕若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已是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雪。
“明日,你要出战吗?”
林夕若骨骼极好,虽是先前十几年都荒废在闺阁里,可毕竟是仙骨与常人不同,在悬崖下的四年里,夜宫离和夙笙一起给她重新编排了记忆,如今的林夕若今非昔比,对付寻常高手已是绰绰有余,只是……偏偏明天那人是夜宫昊。
“那是自然。”林夕若的双手抚过锋利的剑锋,模样极为认真:“爹娘死的时候,我曾发誓,定要亲手杀了他!”
“一切小心。”
千言万语都不过化为这一句,天色微暗,虽然平静,却夹杂着风雨欲来的阴沉,他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如今他不过一缕残魄,这一切他又怎能够左右,只希望,明天一切都还来得及。
※※※
自水玉灭国后,一些幸存的效忠于水玉皇室的兵士隐藏在天下各处,后来听闻逍遥王越狱,便纷纷揭竿而起,朝廷虽是派了兵队镇压,可那些人如同鱼入大海,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力量极为分散,后来竟不了了之。
此次出击已是谋划许久,而那些积蓄力量的兵队也集中在了一起,在京城外出其不意地将潼关拿下,一时京城如同网中的鱼,为了安抚人心,夜宫昊也是亲自出战。
“逍遥王,曾将军——”林夕若未着盔甲,也未拿兵器,她一袭红衣,暗红色的眸色衬得她更加妩媚。
不晓得为什么,从昨日起,便隐隐有些预感,就好像……这身体再不属于自己了。
兵士们先前虽对逍遥王和曾永嘉封一女子为先锋颇为不满,可论起实力,却是不比林夕若,倒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夙笙倚在旁边看着她,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一柄长剑便飞入林夕若手中,那剑身雕刻着精细的花纹,镶着红金色的边,杀气极重,林夕若眸光又闪了一下,重归于寂静。
“你!”夜宫离自是将夙笙此番动作行径皆收于眼底,见他竟施加妖力,干涉人间,颇有警告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不牢神帝操心。”夙笙密音入耳,颇为挑衅地看着他:“神帝若是怕这怕那,干脆就回那九重天好了!”
“你知道我从来不在意所谓天规天谴,本王肆意惯了,不比你们这些在九重天的神仙,如若是你和司空也这般,也未免太懦弱了!”
夙笙一副“我就是要插手”的神情,和夜宫离之间倒是火药味极其浓重。
林夕若并没有管他们之间的不对劲,长袖一挥,便从帐篷中飞身上马,轻盈如画中仙。
策马飞奔出无人阻拦的城门,她在离着那人不远处停了缰绳。
“若儿——”那容颜依旧,夜宫昊看着她,神情实为复杂。
“琉璃皇糊涂了,凰懿皇后五年前便死了,而俪妃也死在四年前那场大火里。”林夕若眸中的恨意汹涌地翻滚着:“琉璃皇莫不是认错人了?”



第一百二十章:神魔之战【大结局(下)】
一时间夜宫昊眸光复杂,神思恍惚,就连林夕若御剑刺来格挡的动作也慢了半分。
刀光剑影在寂静的天地间作响,天色愈发昏暗,衬得林夕若那双血眸愈发清晰,飞沙走石在他和她的身边卷起,似是卷起那堆令人心痛的回忆。
“皇后可是怨朕搅了好梦?”
“臣妾不敢。”
……
“你定不能负我,若是你负了我,我必叫你此生不得安宁!”
“此生负尽天下不负你!”
……
“午时三刻,斩!”
“夜宫昊,此生,你不死,我不休!”
那剑也算极有灵气,在她指尖飞快地流转着,而也不及夜宫昊身经百战,眼看剑无法回鞘,他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那剑锋便从林夕若的耳边划过,未曾伤及一分。
“姐姐——姐姐——”小若的声音响起,天色愈发昏暗,沉闷得可怕,林夕若眼中的血色似是浓得要滴下来,她御剑,顺着呼呼的风声送入那人的心脉。
他跌落于马下,纵然狼狈,那令人不可忽视的尊贵气息却没有消减半分,他抬头看她,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脆弱,一挑眉却是依旧笑得邪魅。
那剑又生生地在他身前停住。
林夕若愣愣地看着他,似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容易,可心里犹如流水般的难过却又掩盖了那汹涌的恨意,她许是没有那么恨他。
“若儿。”他将她揽进怀里,低低地唤了一声,脸上竟是得意的笑。
她本想推开他去,可那一剑刺破了他的心脉,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衣袍落在地上,晕开一朵绝美的花,说罢了,她还是不忍心。
他抓紧她的手,不让她挣脱:“若儿你知不知道,其实所谓皇位天下,我只是不甘心而已,父皇负了母妃,我曾以为那个冰冷的皇位会是我的余生的全部,可是我输了。”
“如果重新选择,我定然覆了天下,也只要你一人。”夜宫昊抚上林夕若的面容:“若儿,这一世终是我负了你。若有来世,我再不会松开你的手。”
他的手在她脸上滑落,那温度将她灼伤,天色更暗了,飞沙走石在他和她之间掠起,千军万马似是凝固了,而天地之间所有人都被挡在外面,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看着那人在她怀里慢慢无了声息,他身上的血与她的红衣融合在一起,她眼眶干涩,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小姐!”
一人疾奔的步伐在她身边停下,她抬头,那人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落,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碧云侧过脸去,似是不愿意让她看到。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碧云忽然跪在她身前,嚎啕大哭:“可是小姐,丞相和夫人没有死!”
“爹爹?娘亲?”林夕若像失了神一般,她静静地看着碧云脸上有大滴泪珠滚落:“小姐,当年……当年是奸人陷害,皇上,皇上一直未曾忘却小姐……”
她站起身,身形踉跄,却是还没有走到碧云面前,一口鲜血便吐在地上,开出妖娆的花朵,那双被血色氤氲的眸子又重新黯淡下去。
“小姐!小姐……”
碧云的声音被风沙扭曲,渐渐在耳边消逝。林夕若不可抑制地倒在地上,如潮水般的记忆像她涌来。
千年前,水城中……那些复杂的记忆纠缠在一起,天上忽然风云变幻。
而飞沙外面,夜宫昊看着夙笙,彼此都露出一个苦笑:“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四道光芒从天际划过,千军万马不复存在,再看梦若,却是红衣黑发,面容冰冷,一如天山上万年化不开的冰雪,司空则白色锦服,面容亦是冷得可怕。
夙笙打量着一身正装的夜宫离,不,准确来说是云徽:“神帝。”
人间的湮灭,也见证了神格的回归。
可是那天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一道黑色的雾气缠绕在天地之间,倏忽化为了人形。
却是在夜羽仙身体里复苏的殃翎魔尊。
“真是一出好戏呢!”殃翎魔尊的笑声听着很刺耳:“只是如今本尊只需动动手指,便能叫你们毫无反抗之力……云徽,这是你欠我的!你害我差点魂飞魄散,今日我便要将从前的一起讨回来!”
“天地之大,却也容不得你放肆!”梦若没有顾夙笙的阻拦,御风而上。
比起夙笙的惊讶,云徽和司空神情依旧淡然,只是二人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许久,夙笙才讪讪道:“她竟如此不同,竟能够……抵挡魔尊的锁魂印。”
一柄长琴在她手中浮现,正是那柄七弦瑶琴,却无端断了二弦。
“你何苦与我作对?”殃翎魔尊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一挥袖便将她的凌厉攻击挡在身外:“若是你能归顺于本尊,本尊绝对会给你不低于在神界的地位!”
“做梦!”昏暗的风沙将梦若的发丝卷起,在空中撕扯着。
“你这样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司空负你伤你,你该恨他入骨,却为何还要站在他的一边!”之前对梦若颇为忌惮的殃翎魔尊如今看起来尤为随意,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大功将成前的得意。
“梦若既为神界帝女,又怎能计较个人恩怨?”梦若一时神格回归,大敌当前,却也没有思及,而殃翎魔尊却是隐隐地再告诉她,一切,都和千年前的不同了。
人世一场,她又怎能将前尘尽忘。一时间,眸光复杂。
“既是你不归顺于本尊,那么……”殃翎魔尊将手中黑色雾气拍出,梦若心下一惊,那瑶琴又幻化为一柄长剑,险险地挡住攻击。
司空神色微变,似是要上前,却又被云徽拉住,他神色淡然:“你我皆法力全失,你是想让她分心吗?”
“你说怎么办!”夙笙亦是一脸焦急,狭长的狐狸眸子里尽是担忧。
云徽没有答话,却是袖中有流光飞出,加入了天空中的混战里。夙笙当即会意,水蓝色的长剑也如流星划过长空,盘旋在梦若指尖。
三大神器具现世,殃翎魔尊目光轻蔑,微离了半寸,而神色却在下一刻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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