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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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七十年代-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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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床尾和

“好了好了; 你们两个都在气头上; 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要不还是先睡一觉,等睡醒了明天再说吧!”杨雪珍把许秋阳的被子枕头摊在床上整理好; “来; 睡觉吧!”
    许秋阳喝了几口水; 来到床前重重地坐了下来,心中还是气不过:“你说他这人是怎么回事啊,这么点儿小忙都不肯帮; 再说我也不是为了自己啊,还不是为了咱们水电站的荣誉啊!”
    杨雪珍听得一头雾水:“话说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吵架啊?”
    “还不就是为了选人跳舞的事,男人那边不是不好选人嘛,挑来挑去还差一个; 我就想让他去参加; 好歹也算帮我个忙吧; 可他倒好; 死活不愿意去。”许秋阳没好气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去啊?”
    “他自己不愿意就算了; 居然还说人家去跳舞的男人娘; 还说什么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跳舞不成体统; 你说他这什么老古板思想啊,关于这舞蹈的设想我都跟彭站长说过的,人家彭站长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在这儿叽叽歪歪啊!”
    “那他也确实有点不对啊,我们家小眼镜知道我要去跟别人跳舞也没说什么呀; 他凭什么说三道四啊!”
    “就是啊,你也知道我有多重视这次表演的,你说他帮我一下有那么难吗?”
    “那要不我跟小眼镜明天去劝劝他?”
    “不用,他爱来不来,我才不稀罕呢,实在不行,降低点要求,肯定能选的上人的。”
    “那不就得了,还气什么呢,早点睡觉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我就是气他这个态度,一晚上黑着个脸,就好像我欠了他八百块钱似的。我跟你说,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可小气了,被他家里宠的,一点小事就不高兴,往常还不是我大度,总是哄着他这才相安无事,可今天这事分明就是他的不对,不给我道歉就算了,还要给我脸色看,这算是怎么回事嘛!”许秋阳本来都已经躺床上了,说着说着又义愤填膺地坐了起来。
    杨雪珍打了个哈欠:“对对对,都是他的错,咱今晚别理他了,快点睡觉吧,不知道怎么了,我最近总是特别容易困。”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居然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微微地打起了小呼噜。
    许秋阳无奈地看着她,这还真的是说睡就睡啊,只好伸长手臂去拉了床头的灯绳,也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可是心头的那口气还是很不顺,今天拒绝她的如果是别人,可能她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这人是罗建刚,她就觉得受不了了,那个辗转反侧啊,就是睡不着。
    那边罗建刚也睡不着,他就想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到这份儿上了呢,想来想去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廖志涛的入眠功夫没有杨雪珍好,他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一会儿就被罗建刚翻身吵醒一次,反复几次之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你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是我的床,你爱睡睡,不睡滚!”
    “讲点道理,你以为我爱睡你的床啊,要不是你家女人去占了我的床,我用得着睡你这里吗?不过话说回来啊,你小子究竟是怎么得罪你家女人了?”
    “我怎么知道,要知道的话怎么还轮得到你小子睡在这儿啊!”谁愿意跟一个臭男人睡一张床上啊,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媳妇多好。
    廖志涛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女人啊,就是喜欢无理取闹。”
    “还爱蹬鼻子上脸。”
    “没错,所以啊,咱们男人有时候也得硬气些,不能什么都让她们说了算,要把夫纲振起来。”小眼镜同志,你真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吗?
    当然不是,廖志涛心里想,这些可都是他的真心话,只不过都是敢想不敢做的而已,要说夫纲,瞧瞧人家二师兄振得多好,简直就是夫唱妇随啊,人家朱朝盛说一句什么,邓淑美就没说过一个“不”字的,现在人家还连孩子都怀上了,人生赢家啊!
    罗建刚大概也跟他想到同一处去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隔壁屋子人家搂着老婆孩子睡得正香呢,哪像他们,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啊!
    第二天早上,许秋阳回家拿牙刷毛巾去洗漱,眼尾也不朝罗建刚身上扫一眼,就像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罗建刚嘴唇微翕,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瞧她这态度,分明就是没有和解的意思,再想想昨晚小眼镜说的话,他这要是主动低头,那以后家里更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了,最后他还是决定要硬气一些,冷她几天再说。
    杨雪珍要是知道她家小眼镜胡言乱语的那些话,居然能产生这么大作用的话,她肯定会打死他的。
    这上班要是忙的话还好说,偏偏这两天罗建刚他们部门都没什么事,检修机器的工作也刚刚完成,现在一切运行顺利,部门的人都闲着没事,有两个凑在一起侃大山,另一个戴眼镜的书呆子抱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在认真啃。
    罗建刚没心思跟他们说话,看书也看不进去,心里面有一块像是被猫爪挠着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时,正在说话的一个小伙子突然嚷嚷着:“差点儿忘了件事,前两天检修的时候去买零件的□□忘记拿出来报销了。”
    “那你赶紧去啊!”另外一个人说。
    先前那人苦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财务科的人可烦人了,报销个几块钱都要填这个单子那个单子的,我最头疼这个了,这本来就不应该是我们的事,本来应该是采购科的人负责的嘛,偏偏那些人推卸责任,说什么不懂怕买错了,非要我们自己去买……”
    这人一直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脚步却迟迟不肯挪动,看起来真的是很不想去干这件麻烦的事。
    罗建刚站了起来:“□□给我,我去帮你报销。”
    那人脸上一喜:“你说真的?”
    “少废话,不拿来就算了。”
    “给给给!”那人连忙把□□塞到罗建刚手中,“那就辛苦你了啊!”
    罗建刚接过□□看了一眼,确实是前几天买的一套零件,他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去到财务科自然知道怎么办,也就不用再问他了,直接转身出去。
    本来从他们维修部到财务科,是用不着经过党政办公室的,可罗建刚偏偏绕了一个大弯,从这边的楼梯下去,再从那边的楼梯上来,正好从党政办公室的窗户外边经过。
    罗建刚刻意放慢了脚步,虽然目不斜视,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点也不漏地往屋里瞟去,一双耳朵更是竖得高高的,不漏掉屋里的一丝声音。
    许秋阳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声音甜美悦耳:“不用担心,你照着我说的去练就好了,大伙儿都是一样的,跳得不好也没关系,志在参与嘛!”
    那男人用带点儿兴奋的语气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怕献丑了,许主任,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尽量做到最好的。”
    “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了!那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下班以后就到大礼堂排练两个小时,没问题吧?”许秋阳高兴地说。
    “当然没问题,反正平时下了班也没事做,排练多久都行!”
    “好,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了,那下午就等你过来了啊,辛苦了!”许秋阳言笑晏晏。
    罗建刚听到她已经找到人参加表演,本来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罗建刚接下来又找了好几次借口,在党政办公室的外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可心里面那种猫抓一样的感觉不但没有减轻一些,反而更加严重了。
    维修部的同事看见罗建刚坐立不安的模样,提出现在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开始练军体拳。
    另外两个同事立刻响应:“对对对,多练习一下,争取到时候表现好一些,据说前三名可以到供电局表演呢!”
    “在咱们水电站表演还不够啊?你小子还想着去供电局表演?”
    “那当然,供电局里年轻姑娘多啊,说不定咱们表演得好,就跟哪个姑娘看对眼了呢!”
    “咱们水电站的姑娘还不够你挑的?”
    “那哪儿一样啊,咱这儿的姑娘都是农村出来的,跟县城里的姑娘没得比,人家那谈吐、那举止,一看就不一样。”
    “问题是人家县城姑娘能看得上你吗?说得好像你自己就不是农村出来的一样。”
    “我农村出来又怎么了?我现在也是领工资吃公家饭的,不比别人差。”
    “我看你呀还是省省吧,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模样,咱水电站有姑娘能看上你就不错了,再说了,你也别说咱们这儿没好的,别人不说,就说咱们建刚媳妇儿吧,论长相、论才学,哪一点比那些县城姑娘差了?”
    “谁能跟他比呀,他可是先下手为强,一早就把咱们水电站最漂亮的一朵花儿给摘了。说真的,我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让我天天给她倒尿盆我都愿意!”
    “少废话了,这拳你们还练不练了?”罗建刚黑着脸说。
    “当然要练了。”大伙儿把办公室里的桌椅都挪到边上去,空出中间的位置练拳,这拳是罗建刚以前在别的地方学来了,由他来负责教会其他人。
    罗建刚说,光是学个架势没用,打拳最重要的是要有气势,而这气势只有在实战中锻炼出来。
    说着,罗建刚一边撸袖子一边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很快,办公室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和男人的呼喊声,听起来这个学习气氛还是挺热烈的啊!
    一个多小时以后,下班的铃声响起,罗建刚拉开办公室的门,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好好活动了一下手脚,不但人变得精神了,连心境都开阔了许多啊!
    此时,办公室内,三个狼狈不堪的男人趴成一团,其中一个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你们说他真的是在教咱们打拳吗?”
    另一个接口道:“该不会是咱们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他了,他这是公报私仇来了吧?”
    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个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说你们能不能先起来,快压死我了。”
    “唉哟!”“唉哟!”另外两个人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又费尽力气把最后一个也拉了起来:“要不咱们这节目还是取消了吧,再这么下去,我看还没开始表演呢,咱们就得残了。”
    罗建刚从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变好了许多,他决定了,回去以后就向媳妇儿道歉,老这么憋着实在太不是事儿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丢点儿脸也没有什么,只要晚上还能让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睡觉,让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兴致勃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罗建刚连自己要说些什么都打好腹稿了,其实许秋阳这人心软,只要说两句好听的就能哄回来。
    谁知道回到家看到的却是铁将军把门,许秋阳还没回来呢,罗建刚有点儿不习惯,往常许秋阳都回来得比他早,他回到家,家门都是开着的,一回来就能看到她安安静静收拾屋子的身影,心里面就感觉特别妥帖。
    有时候他加班回来得晚了,她已经去饭堂把饭菜打回来,放在电炉上热着,他一到家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想到这里,罗建刚又懊恼起来,这么好的媳妇儿,自己昨天晚上是抽的哪门子筋,竟然要跟她置气呢?
    罗建刚自己开了门,在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等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从今天开始,许秋阳就要每天都给那些人排练了,没那么早回家。
    突然就意兴阑珊起来,无所事事地转了一圈,然后学着许秋阳平时的样子,开始打扫起家里的卫生来,拿一块抹布把家里的家具统统擦一遍,再把地扫了,垃圾倒掉。
    然后去锅炉房打了两壶热水回来,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收回来叠好放进柜子里了,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微黑了,罗建刚站在门口,朝大礼堂那边望过去,怎么排练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想到他们一群人有说有笑地排练的样子,很有可能许秋阳还会手把手地教他们,罗建刚的心里又冒起了一丝酸溜溜的滋味。
    这时忽然看见廖志涛匆匆忙忙地从那边回来,随口问道:“上哪儿去啊?这么着急?”
    廖志涛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就回了屋里,一边走一边说:“刚刚看她们排练去了,雪珍怕饭堂的饭菜卖完了,叫我赶紧回来先打饭,哦,对了,你吃了吗?”
    罗建刚也没吃饭,他都差点儿忘了这茬了,这会儿想了想,也回屋里拿了两个人的饭缸出来,准备去打饭。
    到了饭堂才发现,他果然是来得太晚,剩下只有一个炒芹菜了,许秋阳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平时也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的,但罗建刚跟她相处久了,当然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不喜欢吃芹菜,每次吃脸上都会带着迫不得已的为难神色。
    今天排练了一下午本来就很饿了,罗建刚不想让她再勉强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便没有打她那份饭,而是进了厨房跟周师傅打了声招呼,让周师傅待会帮忙开个小灶,家里还有一些从县城家里拿回来的腊肉、菜干和鸡蛋,他想让周师傅帮忙给许秋阳做点好吃的菜。
    周师傅跟他们关系一向不错,帮这点小忙当然不成问题,罗建刚问过廖志涛了,后者说他们排练那儿还没那么快结束呢,起码还得大半个小时。
    罗建刚回家去把食材拿来交给了周师傅,算了算时间,决定自己先赶紧扒几口饭,等许秋阳她们回来也刚好差不多能吃上了。
    安排好了这些,罗建刚心情舒畅,免不了就跟旁边吃饭的人多说了几句,正好说了一些好笑的事儿,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罗建刚抬头望了一眼饭堂门口,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许秋阳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罗建刚面前,看了看他吃了一半的饭,还有旁边她的空空如也的饭缸,然后冷漠地把自己的饭缸拿了起来,往打饭的窗口走去。
    罗建刚猛地站起来,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事实证明,他就是没有帮她打饭,如果现在追上去再说什么打算请周师傅开小灶的事,跟狡辩又有什么两样?
    许秋阳打了饭回来,发现菜都已经凉了,而且还是自己最讨厌吃的芹菜,忽然就觉得一阵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今天跟罗建刚闹脾气,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上班的时候也是一直努力忍着才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可是罗建刚这个家伙,今天明明看见他路过她办公室窗外好几次,可是却连眼尾都不朝里面扫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下了班排练的时候,人家廖志涛可是一下班就过来了的,虽然他并没有参加排练,但端茶递水擦汗,一直都跑前跑后地在杨雪珍身边献殷勤,人家随便学个舞蹈动作,还没做得十分到位呢,他就在下面用力拍掌叫好。
    看见时间不早了,怕饭堂的饭菜卖完,又赶紧跑回去打饭,打好了热水等杨雪珍回去洗澡。
    她也没想着罗建刚会过来看她排练,可是就算两人吵架了,但他吃饭的时候起码也应该想到要帮她打一份吧,明知道太晚的话饭菜会卖完的,可他倒好,不但不帮她打饭,还自个儿吃得那么开心,看来他是根本就没把两人之间的冷战当一回事儿啊!
    许秋阳越想就越伤心,也顾不得是在饭堂里了,把饭堂一推,趴在桌面上就哭了起来。
    罗建刚那个心疼啊,飞快地几步跨了过去,在别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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