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便觉得衷心十分难得。在经历过路嬷嬷的背叛后,这种感情,让她更是感慨。
于公公谢恩起身,朝清雾身后远处看了一眼,眸中闪过愤恨。
小李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对于没有后人的他来说,那就跟自家后辈差不多。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视为亲子一般疼爱的小徒弟。可是,最后,背叛了他的,也是那个人。
想到自己多年的疼爱最终化作乌有,像是一个笑话,于公公的笑容有些惨淡,“奴才识人不清,差点害了陛下,万死难辞其咎。”这便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太过小心翼翼而作解释了。
短短时日内,原先有说有笑的一个总管太监,竟是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他佝偻着脊背,继续引路。往前走了两步,身子晃了晃,赶紧停了一瞬,方才继续往前走去。
清雾看着于公公的状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下一刻,这个衷心为主之人,就要倒在地上一般。
片刻后,眼见于公公的步履愈发不妥,她心下暗惊,忙唤来穆海,“于公公的事务,你暂且接下。”又对于公公道:“你去休息一会儿。”
“奴才无妨。奴才还……”
“这是命令!”清雾放冷了声音,不容置疑地说道。
这般状态若再不休息的话,怕是会劳累过头,对身体有碍!
于公公自然知晓清雾是为了他好。只是他没料到,自认为遮掩得够好了,皇后娘娘竟然还能留意到他。
怔了一瞬后,于公公突然跪伏在地,高声喊道:“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娘娘千岁千千岁!”
于公公这突然拔高了声音的一句,让每个宫人的心都提了上去。
所有人都循声望了过来。
于公公在宫中多年,积威甚严,宫人少有不怕他的。
看着以最恭敬的姿态跪倒在地的于公公,他们骤然意识到一件事。
眼前这个身姿柔弱脊背挺直的女孩儿,再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柳大人,而是这天下的皇后娘娘!
与之前那声跟随众人高呼千岁时候不同。此刻众人的心里,忽地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和恭敬。无需旁人去示意,他们尽皆再次叩头,跟随于公公高声喊道:“娘娘千岁千千岁!”
喊声震耳欲聋,直达天际。
逆贼为了寻到清雾借以要挟帝王,将皇后寝宫翻了个底朝天,能砸的能翻的,尽皆破坏殆尽。
反倒是宁馨阁,因为清雾自打大婚后,便没再踏足那里,尚算安好得留了下来。虽然有几间屋子里的器具也被毁了,但里面没有血迹,没有污杂之物,清理过后便可使用。于是清雾便回了宁馨阁暂且歇着。
窦嬷嬷早已等在了那里。原本于公公问过她要不要去迎接清雾,但她思量过后,决定还是先带了人将宁馨阁打扫出来为好,便坚持留了下来,指挥着小宫女们将每个屋子都清理干净。
虽说在命人做事,但她一直在不停地往院门处看。一见到清雾,提了许久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她当场痛哭失声,跌坐到了地上。
清雾看着窦嬷嬷的模样,眼里也泛起了雾气。
看到清雾伤感,窦嬷嬷赶紧止了泪。抹了抹眼睛,高声喊了小宫女们去做事。“一个个的呆站着做甚么!还不快去!”
杜鹃让人烧了热水,伺候着清雾从头到尾地清洗一番。
清雾置备的那些衣物,除去身上穿着的外,已经没有完好的了。幸而霍云霭让人新制的一些未曾送来,留在昭宁宫里,还算得用。
窦嬷嬷看到了清雾安然无恙,忐忑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亲自过去将衣物和新被褥取了,让杜鹃伺候清雾换上衣物,她则去铺被褥。
待到收拾齐整,杜鹃和窦嬷嬷便要服侍清雾去睡。
哪知清雾不肯。
“我在这里看会儿书罢。”清雾揉了揉眼,拿着一本书册走到桌边。坐下后,又朝院门看了一眼。
窦嬷嬷刚才就是这样不住地望着那边、等待着清雾归来。看到清雾的举动,她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娘娘这是担心皇上呢。
想到陛下刚将逆贼尽数擒了便让人去接娘娘,而娘娘一回来就想着见到陛下,窦嬷嬷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眼见杜鹃上前欲劝,窦嬷嬷忙去阻了她,“你去泡杯浓茶来。”她吩咐完杜鹃,又对清雾道:“我去拿些点心来。”
窦嬷嬷生怕清雾前几天没吃好,好生准备了许多新鲜吃食方才回屋。结果推门一看,却见女孩儿手执书卷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窦嬷嬷忙退了出来,掩上门。正犹豫着要不要和杜鹃一起扶了娘娘回屋去睡,便见一个高大身影转过院门处朝着这边行来。
正是霍云霭。
年轻帝王身着玄衣,大跨着步子前行。行止间身上衣物闪着暗光。乍一看去,像是暗纹。仔细去瞧,才能发现竟是点点血迹。
他挟带着满身血气而来,满面肃杀,神色凝重。转眸一扫四周,其中戾气骇得众人心惊肉跳,腿一软尽数跪到了地上。
“雾儿呢?”霍云霭看向窦嬷嬷问道。
“娘娘就在屋里。”窦嬷嬷闻着皇上身上的血腥味,手脚都有些发抖,“刚刚睡下了。”
霍云霭听闻清雾回来了,心下一松。
他有心想要让她安睡,可是,牵挂了好几天的心始终无法平静。立在院子里半晌,终究是无法忍耐,朝着闭合的屋门行去。
只一眼。只看一眼也好。
那可是他的女孩儿,他的新婚小娇妻。
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年轻的帝王努力放轻脚步,走到女孩儿身边。强压住拥她入怀的冲动,手脚绷直不动,只眼神不住往她身上去,肆意地凝视着她。
他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的了。谁料女孩儿动了动,竟是醒了。抬起惺忪睡眼,有些茫然地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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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这里了?”霍云霭轻声问着,左右四顾看了下,拿起旁边的一件薄衫,搭在了她的身上,“趴着睡担心着凉。”
“寝殿已毁,修好还需一些时日。倒不如先在这里歇着。”
清雾刚刚醒来,而且是被吵醒的。声音软软糯糯地下意识答了一句,又含糊着反问道:“不去这里,又去哪里?”
来宁馨阁是于公公和窦嬷嬷商议后的结果。
霍云霭一确认逆贼已经尽数伏诛,就赶紧让人将清雾请出来,生怕女孩儿在那阴冷之处待久了身子受不住。但他需要操劳的事情太多,来不及过问清雾寝宫损毁程度等细节问题,便去了刑牢。
因此,于公公和窦嬷嬷就安排在了这里。
清雾还没完全清醒。将头侧着枕在手臂上,眼睛微眯地望着他。缓了缓,方才神色清明了些。这便坐直了身子,问道:“你还好罢?”
霍云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讲。
幸好她发现了路嬷嬷有问题,让孟梁来通知他,所以他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幸好她毫发无损,能让他看到如以往一般安然无恙的她。这比甚么都重要。
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她的疲倦,满腔话语终究是咽了回去,他只低低应了一声。本想将她拥在怀里,抬臂一看,望见了衣服上的血迹。生怕上面的污痕弄脏了她的衣裳,转而抚了抚她头顶的发。
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
霍云霭滞了一瞬,抬指勾起她的湿发,问道:“你洗过澡了?”
霍云霭的眼里满是血丝。原本清亮的双眸,此刻幽深暗黑如深潭。只是,望向她时,那一抹遮掩不去的温和,是一点也没改变的。
清雾看得心疼,轻点了下头,抬指描摹着他清冷的眉眼。而后顺势拉过他的大掌,用指尖勾着把玩他修长的指,说道:“那是自然。过了那么些天,若是再不洗一洗,怕是真的要脏透了。”
她抬手放手间,洗澡时沾上的花瓣清香就这么从衣襟袖口散了出来,直冲他的面前,让他防不胜防。
深深呼吸着那淡雅馨香,即便是心性坚定如他,此刻也不禁有些心神恍惚。看她疑惑地望过来,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有听清她在说甚么。缓了口气,努力放平声音问道:“你刚刚说甚么?”
发觉声音有些黯哑,他忙轻咳了声稍作遮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仍有些脏污,忙一把抽了过来,拧眉道:“脏。”又四顾看了看,在屋中寻找了个盛着水的盆。
刚才窦嬷嬷端着点心,想必这水本是备了给清雾净手用的,霍云霭便探手仔细洗净,又擦了把脸。一侧首,发现清雾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正拿着干净的丝帕在一旁静静等着他。
他不过愣了一瞬的功夫,她已经走上前来,踮起脚,伸手将他面上的水珠一点点擦去。
丝帕极薄。这般相触,似是没有障碍一般,便能感受到女孩儿柔软的肌肤。
刚才那淡淡的香气,离得更近了。带着女孩儿独有的身体馨香,撩得他血气上涌,胀痛不已。
霍云霭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至身侧,一手探到她的腰后紧紧搂住,俯身低头吻了过去。
清雾没有防备,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火热的吻突然而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力度,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她无力承受,只能软着身子靠他的臂膀来支撑。
许久后,她呼吸不畅,呜咽着后退。他松开了唇上的桎梏,却并不放开她,转而往她颈侧吮去。大手探入衣衫慢慢揉捏。
清雾哪受得住这样的撩拨?身子又酥又麻,微微颤着,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你别。别。”她轻声喊着,手脚没有丝毫力气地去推他。
他近似低喃地轻笑:“雾儿,你我已是夫妻。”
已是夫妻,做甚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清雾即便此刻脑中无法思考,也明白了他这话隐含的意思。一瞬间全身都泛起了羞窘的粉色,更是战栗不已。
她这羞到顶点的模样,更是让他爱极。忍不住探出手去,好生爱怜。
少年的手因着连天的奋战,又磨出了些茧子,较之以前更是粗糙了些。落在肌肤上,更是麻痒难耐。
女孩儿无力承受,娇喘连连,最终哽咽出声。
霍云霭胀痛得快要疯了。咬着她的耳垂,含糊着说道:“浴房里可还有水?”
水?什么水?
清雾脑中一片空白,缓了会儿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沐浴的水。
“厨里应该有热水。放进来,也就有了。”她有些字句不清地说道。
话音刚落,少年的唇已然远离,全身骤然被松开。
空气侵入办敞的衣衫。她被这骤然而来的凉意激得一阵瑟缩,尚来不及反应过来,身子骤然一空,竟是已经被他抱离地面。
清雾生怕跌下去,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揽住他的脖颈。侧头一看,见是朝浴房行去,有些明白过来,脸上血色慢慢褪去,开始现出惨白。
“你、你要做甚么?”
见他不回答,迈出的步子更是急切了些,她更加紧张了。却也不挣扎,只是睁着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若是平常时候,看到她这副模样,他都会好生安抚她,哄她开心,让她不要害怕,有他在。
可此时此刻,明知等下她会痛得要死,但他却无法如以往般做出退让。
……终归是要疼那么一回的。这没法避免。
晚痛不如早痛。
霍云霭努力让自己别开眼,不去看她那惊惧的样子。一手搂着她,一手敲了敲那注水的管子。
杜鹃正在库房里忙碌。听到小宫女的禀报声,说是屋里要水,也和小宫女一样有些奇怪。娘娘不是刚洗浴完么,怎地还敲管子?究竟是要水,还是敲错了?
不管是不是敲错了。既然主子敲了,那就放水过去!
吩咐完小宫女后,杜鹃知晓陛下还没离去,没敢去打扰清雾,而是跑去问窦嬷嬷。
窦嬷嬷听了这话,心下一凛。再一思量,恍然大悟,忙让杜鹃吩咐厨里多准备些热水。
“越多越好。”窦嬷嬷道:“务必里头随时要,就能随时添了水过去。”
“可是……”杜鹃犹有些不明白,“可是姑娘平时用不了那么多水啊。”
窦嬷嬷看她这样愚钝,有些恼了,气得点着她的额恼道:“陛下在里面!”
“啊?那、那……”杜鹃这才稍稍想明白了些。她虽未经人事,但是有宫里的嬷嬷专程教过她,主子往后近身伺候陛下的一些事情。听闻后,她先是有些慌乱,继而拔腿就跑。
“我去准备东西去!”
窦嬷嬷听着里面的响动,暗叹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怕是准备甚么都晚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尚还没有中断,清雾身上衣衫已经被尽数撕去。明明已经洗过一回了,这次却又被迫着要同洗一遭。
清雾刚才就知晓了将要发生甚么,想寻了借口跑出去,霍云霭却非要她留下来帮他。
她不肯,少年就勾着唇角笑问道:“听说你让于公公去歇着了?既是如此,那还有谁能来帮我。”
他不让年轻宫女近身,身边统共就那么几个近身伺候的。小李子和路嬷嬷又被捉了起来,仔细想想,好像是没剩下甚么人。
“要不,我让窦嬷嬷来?”清雾缩在池子边角,看着池中央的赤。裸少年,颤声问道。
“可以。”
见霍云霭同意了,清雾刚松了口气,就听他低声道:“若你想让她亲眼看着我要你的话,就让她进来。”
清雾哪里料到平日里一本正经高高在上的帝王,说起这种浑话来脱口而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顿时羞恼了,别开脸不去理他。但是,到底没再坚持着非要别人来了。而是拿起了丝巾,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背后,往他的背上撩着水。
耳边哗啦啦的洗澡声又急又快。
清雾不敢去看他,只一下下地往他背上送水。
感觉仅仅才过去很短很短的时间,身边人忽地住了手,腾地下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横抱而起。连擦拭也顾不得了,直接抱了她大跨着步子急急去到床边。
“别!还没擦!湿!凉!”
清雾惊叫着去推霍云霭。
少年却不搭理她,不管不顾地将她往床上一抛,而后俯下。身子,欺身而至。
“这点水算不得甚么。至于凉……”
年轻的帝王剑拔弩张地紧贴着她,含着她的耳垂,轻笑道:“等下就也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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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霭这话看似是在安慰,可清雾怎会听不出他其中隐含的意思?她紧张地连连后退。却只挪动了稍许,就被人一把扣住腰侧,再也挪动不得分毫。
肌肤相贴,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都在微微发颤。
清雾知道那事会很疼。但更让她害怕的,却是抵在她身上的巨物。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惊惧得眼泪都要涌上来了。
“这时候就怕成这样,等下怎么才好?”霍云霭轻声低喃着,吻着她的眉端眼角,顺势而下,划过她的脸侧,来到她的唇畔,“莫怕。没有那么可怕。”
他轻柔地吻着她,手在她的身上流连轻抚。
女孩儿原本怕到极致,在他的温柔对待下,渐渐地,身体不再紧绷得僵硬,一点点放松下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沉浸在这和煦温暖之中时,突然,猝不及防下,身体骤然被撑开。
疼到极致的感觉瞬间将她撕裂,让她叫着痛哭出声。想要去踢他让他离开,牵扯到痛处,登时哭得更惨烈了些。
初时少年还能强行忍耐着让她缓上一缓。待她哭声渐歇,他早已绷到了极致,半点儿也等待不得,大力驰骋起来。
清雾只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疼痛也是他给的,欢愉也是他给的。在这迷乱之中,所有情绪都被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