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走多远,她就捡了满满一背篓的柴,只是别看这一背篓,真正烧上了,一顿饭就给烧没了,想了想,苏佳将背篓放到一个附近最大的最醒目的一颗树下。
她找来了结实的树藤,准备再绑几捆柴火,这边来的人不多,等到傍晚苏天回来了再来拖回去也行,不然等苏天放了学再来慢慢捡,就太晚了,天黑了的山上更危险。
没遇上什么危险的东西,苏佳胆子更大了,一边做记号一边往山里走,慢慢的出现了很粗的已经干透了的树枝,这种木头很经烧,是不错的柴火,苏佳笑眯眯的将柴火绑好。
不过半大个小时,苏佳就绑了三大捆的柴,将这些柴放好,避免万一,又在上面放了些杂草做掩饰,除非走近不然是绝对看不出来这是捆好的柴火。
看没有遗漏的了,苏佳满意一笑的准备回家,只是刚走两步她就听到了一声很小的,像家里养着的那五只母鸡的叫声的声音。
脚下一顿,苏佳蹙眉,凝神屏息,丛林窸窸窣窣声音不断,其中真的夹杂着鸡的叫声。
野鸡,一定是野鸡。
她能听到叫声就证明不是很远,是她还能去的地方。
循着声音,苏佳小心翼翼的前进,野鸡的叫声越来越清晰,终于在走出一百多米后看到了野鸡,问题是鸡在一个坑里,准确的说是在一个陷阱里。
这是一只落在别人陷阱里面的野鸡。
周围没人,苏佳叹着气的蹲在了坑边,无语的望着坑中受了伤的野鸡。
这别人陷阱的野鸡她究竟是拿呢还是不拿,还是拿呢?
思考三秒钟,苏佳决定还是拿吧,她不拿,那设陷阱的人也不知道有了野鸡,万一他今天不来,这鸡不是给黄鼠狼留着了吗?
为了不让黄鼠狼将这鸡糟蹋了,她还是拿回去吧。
这坑不算深,苏佳仔细看了看,确定里面没什么反刺的东西便跳了下去,擒住了野鸡,还挺重的,提起仔细检查一看,这鸡是俩条腿都给折了,怪不得会飞不起来。
上一趟山,不仅捡了这么多的柴,还得了一只肥野鸡,苏佳高兴得很,都在心中想好了等苏天放学回来,她要如何描述她捉到这只鸡的丰功伟业,毕竟和上山一无所获的苏天比起来,她这是大丰收了。
将鸡的嘴壳子绑好,塞进背篓里,苏佳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下山回家。
山里,提着另外一只野鸡回来的王大义惊讶的看着已经空了的陷阱。
俩腿都断了还能飞?
第10章
断了两腿自然是不能飞了。
王大义很快就发现了有人来过的痕迹,虽然做过处理,但手法生疏,顺着这些痕迹,他又很快的找到了那三大捆柴火。
捡柴火的人顺手牵羊了他的鸡,留下了三大捆柴火?
苏佳将柴火背回去后就没事做了,她端了根凳子坐在门前一心琢磨着她要如何挣钱。
很快的,她就绝望了。
作为大秦苏家的嫡长女,苏佳是最为出色的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色倾城,见之忘俗,有京城明珠的美誉。
然而现在,这些什么用都没有。
琴棋书画是资本主义,谁敢提?
容色倾城?虽然这副身子和她原来有几分相似,可没有经过细心的保养,穿着又灰扑扑的,看着也只比一般的姑娘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更何况,就凭她现在无依无靠的,就算她能靠着灵泉恢复容貌她也不敢这么做。
所以,她拿什么去挣钱,苏佳苦笑,她跟原主一比,原主应该要比她能干多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个时代居然买东西还要票,没有票很多东西就没有资格买。
苏佳忍不住的哀嚎了声,她是来了个什么地方啊。
这一打击直到苏天放学回来,苏佳都还没能从巨大的悲伤中恢复过来。
“我在山上捡了柴,我们去抬回来,免得下雨打湿了。”
苏佳有气无力的往山上走,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姐,你咋啦?”
苏佳幽幽的望苏天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走,“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苏天撇嘴,不喜欢苏佳把他当小孩子。
“哎,”,苏佳又叹了口气,从腰缠万贯的人穿越成个穷光蛋,还找不到生财之道,她觉得她现在还能坚强的活着都是靠着对苏天的一腔爱护之意。
苏天看他姐怎么都不会和他说也懒得再问,一面走路,一面找起了山芭菇,然而天不顺人愿,直到走到目的地,他都没发现一朵,而此时,苏佳遭受了一天中的第二次打击。
她,堂堂大秦第一奸妃第一次捡的柴居然被人偷走了。
捡起地上她拔来遮盖柴捆的杂草,苏佳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这应该人倒霉了,喝口水都会塞牙缝。
“回吧。”
“不是,姐,柴呢?”,苏天环顾四周,没规整的柴倒是不少,但捆好了的影都没看到。
“被偷了。”,苏佳言简意赅,她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再好好打算。
跟在苏佳后面,苏天有点不敢置信,“不会吧,我从来没听说那个捡的柴有被偷的。”
“从没被偷?”,苏佳停下,转头神情严肃的望着苏天。
苏天心下惴惴,点头,“对啊,这些柴到处都是,只要愿意捡,哪里用得着偷,坏了名声都划不来。”
一般不会有人偷,那为什么这么凑巧她的被偷了?
苏佳眉头紧皱,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等她回到院子里,看到那只断了腿,要死不活的野鸡时,电光火石之间,苏佳猛然想到了真相。
这是只有主的鸡!
她拿了有主的鸡,对方就拿了她的柴火。
可他怎么知道那柴火是偷鸡的人捡的呢,不,是拿他鸡的人捡的。
万一是其他人捡的呢?
苏佳心下一紧,对方能肯定那是拿他鸡的人捡的,那就证明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拿他鸡的人是谁。
“姐,怎么有野鸡?”,苏天顺着苏佳的目光也看到了野鸡,兴奋不已,自从他爸爸去世后他们家就再没吃过野鸡了,虽然野鸡肉很柴,味道远远不如家鸡,可那也是肉啊。
他提起鸡一看,发现两条腿都断了,“姐,这野鸡腿咋断了?”
苏佳深吸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一定……要打死都不承认。
反正也没人看见她拿鸡了。
即使这样想,苏佳也觉得心好累,她一个马上都要当太后的人,居然成了偷鸡贼。
压下负面的情绪,苏佳看向苏天,同时也看到了被苏天提得高高的野鸡,以及它那两条断腿。
这鸡腿多半是那人在捉它的时候弄断了的,但这话能说吗?肯定不能说呀!姐姐的形象不容有一丝的污点。
苏佳轻咳了声,淡定道,“我看见它的时候着急之下用树枝打了它的腿,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苏天不疑有他,问道,“那我们是现在杀了还是明天杀?小姑拿来的鸡还没吃完”
“杀了,不杀万一它死了怎么办。”
不杀了万一被人捉脏了怎么办?
苏天想也是,两条腿都断了,饿瘦了也划不来。
说干就干,苏天去烧水杀鸡,半个小时就将鸡打整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鸡毛。
“姐,我拿冷水冰着,明天你在家熬鸡汤。”
“今天就煮了,天气越来越大,放坏了就不好了。”
苏天想说这个天白天温度是有点高了,可晚上还是凉快的,一夜不会有问题,见苏佳不容置疑的表情,他默默的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等苏天开始宰鸡,苏佳想了想,又让他划了一半下来不忙炖。
“一会儿等天黑了,你给大义哥送去,他帮了我们这么多,要好好感谢下人家。”
她绝对不是怕有人来找茬,所以事先找好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这样写最符合我心意*^_^*
第11章
王大义掂了掂手中的半只鸡,哭笑不得,只看这断了的鸡腿就知道这是他上午丟的那只。
上午他下山碰到了住在苏佳边上的王大娘,一闲聊,对方就把苏佳上山的事给抖出来了,本来一个小姑娘,又有他和她爸的交情在,就是真把那只鸡给她也不碍事,但是这种不问自取让他不怎么满意,最后索性就把那三捆柴给拿了。
他想着她只要去打听,很容易就能知道鸡主人是他,不管她会不会来道歉,有这个教训,以后应该都不会做这事了。
但显然,王大义无奈的摇了揺手中的鸡,那女娃肯定不知道她拿的是他的鸡
“大义,谁啊?”,赵芬端着饭碗出来,里面赫然是一只鸡腿。
王大义栓了院门往回走,“苏天,说是苏佳碰巧打着了只野鸡,给我们送半只来。”
“苏佳送的?”,赵芬惊讶,待看到儿子手中的鸡时瞪了瞪王大义,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收下了,苏佳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我们又不差这半只鸡,你给我送回去。”
送回去,两个人就能见到面,说上话,慢慢的,说不定苏佳就有可能成为她儿媳妇。
“收都收了怎么还回去。”,王大义随手将鸡挂在墙上,端起饭碗准备吃饭。
儿子不听话,赵芬气呼呼的看向王代全。
王代全知道老伴儿的目的是什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收都收下了再送回去的确不怎么好,不如这样,大义下次再打到野鸡就送给苏佳补身体。”
赵芬很满意这个方法,赞许的看了眼王代光,转头盯着儿子,“听见了?”
“行!”
知道拿半只鸡来感谢他,证明这孩子内里还是好的,他一个当长辈的,能照应的还是可以照应下,能教的也可以教着。
夜深了,长岩村里的人早早就睡下了,四下里只有青蛙和蛐蛐的叫声响个不停,王大义提着一个瓦罐低着头大步从村中穿过,来到边上的一间泥屋草棚。
这是一间又小又破的泥屋草棚,单单的只有一间,离这儿最近的人家就是苏佳家了,但也有好几百米远。
他先谨慎的望了望周围才敲响了破旧的单门,低声喊了句,“是我。”
不消片刻,屋子里就有了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起床,随后门“吱呀”一声的被打开,王大义一个矮身蹿了进去。
不能点煤油灯,王大义将屋里唯一一扇窗户支起,明亮的月光照进来,屋子里除了王大义还有一对老夫妇。
男的叫徐厚如,六十五岁,经济学教授,女的是林时清,六十三岁,历史学教授。他们是一对夫妇,是从京都被下放来劳动改造的,机缘巧合下,和王大义认识了,后来他更是拜了徐厚如为老师,一面学习也一面照顾着两位老人的生活,不然,这两位两人早都坚持不下去了。
徐厚如关好门问道,“大义怎么来了?”
“打到了野鸡,给你们送点鸡汤。”,打开了窗户,王大义熟门熟路的从一个破柜子里拿出两个缺了口的碗,将瓦罐中煨了一下午,鸡肉都烂在汤里了的野鸡汤倒在碗里,巴掌大的泥屋草棚瞬间充满了浓郁的鸡汤香味。
“那我可有口福了。”,徐厚如是闻着鸡汤,当即大笑。
“你什么时候没口福了,”,林时清笑嗔丈夫。
鸡汤什么都不放都香得很,更何况是这样的年代,好在王大义平时经常送些好东西来给两位老人吃,不然就这年代多数人那不沾油水的肠胃,突然喝到这样的浓鸡汤说不定还得拉肚子。
王大义没急着走,坐下和两位两人闲聊了会,又陪着徐厚如小酌一杯后他才收拾了碗筷,提着空了的瓦罐快速离开。
待王大义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了,徐厚如才关了门,与妻子炫耀,“怎么样,我可是收了个好徒弟吧。”
当初收王大义为徒的时候林时清不同意,一方面是他们是属于“臭老九”那类的,怕连累他,另一方面是书都没有拿什么教学生,再说她也累了,只想余生和丈夫两个好好的。
后来徐厚如实在喜欢王大义,王大义又经常给他们送东西,而他们两个除了一脑袋的知识外什么都没有,最后也是本着报答王大义的想法才收下了他为徒。
林时清笑,“你能不能换个说法,大义来次你就要说一次。”
“换什么换,不换。”,徐厚如酒量不好,一小杯就有了醉态,倒在床上,嘴里唠唠叨叨的,“血脉至亲都不比这个徒弟,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换。”
林时清摇摇头,笑着躺在丈夫边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人这一生啊,说不清。
苏佳见苏天空着手回来了,满意的点点头。
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时候,单打独斗都是不成的,可老苏家的人靠不上,他们两姐弟在长岩村无依无靠的,一直这么下去,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所以她才想着要趁热打铁维护好与王大义的关系,以后万一有麻烦到人家的地方,才不至于开不了口,未雨绸缪方能有备无患。
第二天,苏佳担心碰到鸡主人就没再上山捡柴。
早上吃了饭,旁边的王小秀过来找她一起做衣服,不过说是做衣服,实际上是她想跟着苏佳学绣花。
苏佳瞪圆了眼,惊讶,“不是不能穿绣花衣裳吗?”,别说绣花了,她来了后看到的人穿的不是青的,就是黑的,要不然就是灰的,总之一点亮色都没有。
王小秀脸红了红,低声道,“现在是不能穿,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穿了。”,顿了顿,她为自己辩解着,“上次我去赶集就看到有人穿了漂亮衣裳,还是红的呢,也都没人管。”
苏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里教起了王小秀绣花,可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事。
作为一名奸妃,政';治敏感度必不可少,苏佳瞬间捕捉到了王小秀话中的重点,再联想几年前那种连一点点亮色都不能穿的情形,很明显,世道在慢慢的变化。
苏佳没有恐慌,只有兴奋。
就像盛极必衰,衰久必盛的道理一样,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根本不利于整个社会的发展,出现新的局面势在必行,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一个局面苏佳猜不到,但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苏佳,你的手真的太巧了!”,王小秀看看苏佳手中精美得仿佛散发着香气的兰花,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四不像,顿时一阵气馁,“怪不得我外婆说绣花不容易,还真是不容易。”
苏佳笑,她前世受教于多位大师级的绣娘,各种绣法是信手捻来,加之在深宫中的十几年,她没事就绣东西来打发时间,这绣技说句出神入画也不为过。
“你这已经不错了,比我第一次绣得好多了。”,苏佳不是在安慰王小秀,就第一次绣来说,王小秀已经算是有天赋了。
低头看着手中的兰花,苏佳又出了神,若真是局面好转,她靠这一手绣技也能活得很好,只是这绣东西太费心神了,她并没有做这一行的打算。
“哎,”,王小秀唉声叹气,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到有人朝她们走来,“苏佳,段开华来了。”
苏佳正为找不到生财之道而着急发慌,不耐烦的抬头,一个高瘦白净的男人停在她们面前。
“苏佳,我们谈谈。”
第12章
段开华这些日子不太好过。
他没出去挣公分在家里白吃白喝,他大嫂本来就看他不惯,家里又因为他的事赔出了一百元,他大嫂就更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在家里摔摔打打的,闹得个不可开交。
昨天晚上他妈特意找了他让他来跟苏佳缓和缓和关系,如果苏佳嫁回了他们家,那那一百元不就跟着回来了吗,还多一个能干会挣钱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