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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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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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希望她走神,然而,走神的她却也有种格外的/媚/惑。那双清澈的眸中蒙着一层水雾,樱果般的红唇微有些肿,唇畔狼籍着几痕他留下的红印,细柔的吐息此时正拂过他的手指。
    孟渊喉头滚动。心尖上毛茸茸地起了一层颤栗。宛若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挑动着。
    他深吸了口气,蓦地俯身,再度封住了那樱果般米分润的唇瓣。
    这一次的孟渊比上一次更激烈、更强势。像是要摧毁什么一般将她抵在墙上,不容她有任何反抗。而他的唇更是一路向下,由秀气的下巴到柔软的颈项,碾过大片樱米分的肌肤。最后落在她的耳畔。
    傅珺的大脑再度一片空白。
    “不许走神。”他浊重炙热的吐息喷在她的耳边,含住她耳珠的唇更是烫得吓人。“再走神,我就再这样。直到你不走神为止。”
    他的呼吸极不稳定,低沉的声线有些嘶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随着热气喷洒在傅珺的耳边。
    傅珺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孟渊将头埋在她的颈项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无限流连地放开了她。向后退了两步。
    他不能再揽着她了。
    再揽着她,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他明明是想要告诉她一切有他。让她放心的,却未想刚才一时间情难自禁,居然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不过,这样也很好。孟渊忍不住唇角有些上翘。
    她没有拒绝他,方才还一直抓着他的衣襟。只要一想到她无力地偎在他怀里,白嫩柔软的手抓在他的衣襟上,他的心里便有种莫大的欢喜。
    那种被人依靠的感觉,以及能够完全拥有一个人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比战场上杀敌、酒桌上豪饮更让人神清气爽。
    他凝眸望着她。
    那一刻,他的心头鼓涨着万般柔情。
    “我知道他……陛下想要做什么。”孟渊说道。箫鼓般的声线带着几许低回、几许温柔。
    傅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隔开了几步的距离,她终于可以正视他了,而她的理智也终于全线回归。
    “你怎么知道的?”她立刻抓住了孟渊话语中的漏洞。
    刘筠向她表白时,梅苑内外肯定是清场了的。孟渊怎么会知晓此事?
    “梅苑并非铁桶。只要我想,我总能知道。”孟渊淡淡一笑。
    尤其是你的事,我没有一件不知道的。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傅珺一时间倒没了言语。
    说来也是。孟渊身边能人无数,想要探听些消息自然是容易的。不像她,一个深宅贵女,想做点什么真是千难万难。而略略动作大些,便会被人察觉。
    孟渊想必亦是因此而知晓她的计划的吧。
    不过,事情谈开了,傅珺反倒没了顾忌。她抬起眸子直视孟渊,问道:“那你待如何?”
    孟渊的长眉微微一挑。
    很冷静的态度,似是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那个于他而言意义重大的吻,于她而言,却像是并未曾造成任何影响。她仍旧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便连望着他的眸子,亦是清澈得如同山间流泉,湛然无波。
    孟渊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快便平伏,冷静与理智却似与生俱来。那是他熟悉的她。而这样的她,他亦欢喜。
    “我娶你。”孟渊望着她的眼睛,语声低沉。
    傅珺愣住了。
    “就算方才不曾……那样,我也已经打算好要娶你了。今日约你来,便是要说此事。”孟渊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眸光拢在她的身上:“你其实不必逃跑,我娶了你,别人便再不能对你如何。你放心便是。”
    傅珺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惊得张开了嘴。
    她是震惊的。
    然而,在心底深处,这个答案似又在意料之中。
    此刻,孟渊那双淬冰般的眸子便定定地凝在她的脸上,细碎的光华如同微月,辉映出一丝温暖。
    “我是外室子,身份配不上你,所以这些天来我一直在为此忙碌,没顾得上来看你,让你白白担惊受怕,是我的不是。”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望向傅珺的眼神越见温柔:“如今诸事已妥,我的生母已入族谱,不日便有五军营提督的调令下发,我官至世袭千户,又是国公府三子,更是皇亲国戚。虽是庶出,与侯府庶房的嫡女却也堪堪相配。”
    他低沉的话语声若远山斜阳下清越的箫鼓,飒飒如风,掠过傅珺的耳畔,在略显空阔的房间里来回盘旋,缭绕不息。

☆、第574章

傅珺定定地看着孟渊。在这个瞬间,她似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这样静静的凝望着他。
    孟渊亦在看她,神色温柔,冰眸中光华细碎,丝丝点点落在她的身上:“我虚长你六岁,今年二十有一。我手头有亡母所遗田产铺子,又有这些年来的积蓄,身家虽不算富,却也绝不会让你过苦日子。嫁予我之后,你仍可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不会教你受半分委屈。我如今孤身一人,家中无妾室、无通房。且往后我也不打算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幽深的眸子凝在傅珺的脸上:“有你一人足矣。”
    傅珺仍旧望着他的眼睛,怔怔而不能语。
    两辈子加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求婚。而这通有如个人简历般的告白,不知为何,竟让她的心跳极为不稳。
    所有的冷静都是表像。只有傅珺自己知道,在这片平静的海洋下,正喷发出足以毁灭她所有理性的岩浆。
    良久后,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为何?”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似是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你是不是想要……帮我的忙?”
    孟渊先是一怔,旋即一股怒意便窜了上来,然而再下个瞬间,那怒意复又自行消散,他的心里竟浮起几分好笑。
    若真要帮忙,替她弄个路引、送她去往别处,这皆是帮忙,他何必饶上自己去?可笑这位聪明绝顶的傅四姑娘,在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却成了个傻子,问出来的问题直是匪夷所思。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淬冰般的眸中蕴着流光:“你说我帮忙?你可见过有人这么帮忙的?你说一个给我听听。”
    傅珺想了一想,蓦地一笑。
    她真是问了个傻问题。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孟渊是否已经将所有问题皆已想清。
    “这样做,后果恐极严重,你不怕么?”她复又问道,神色十分凝重。
    孟渊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袖:“有何可怕?”他反问。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那悦耳的声线中却带着几分杀意,“我早说过。一切有我。你不用怕。”
    傅珺怔了怔,心头蓦地窜上一股热流,眼角边竟有了泪意。
    “可我却是怕的。”她说道。清澈的眸子停上他的脸庞,“我怕你会后悔。此事绝非小事,万一往后为我所累,你可能会恨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眸中划过些未名的情绪,然语声却格外坚定:“我不想如此。”
    孟渊看了傅珺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这算不算好事?她怕他恨她,这就表明,他的态度她至少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
    莫名地,他觉出一丝淡淡的甜意。像小时候吮过的泡桐花蜜,不多,就那么一点。却能叫人甜到心里去。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蓦地大步向前。伸指又向她额上轻轻一弹。
    “傻阿珺。”他的声音又低又柔,像大提琴流动出的乐韵,让她的心也跟着那韵律轻轻晃动起来。
    “我心悦你。”他低语道,俯下了身子去看她的眼睛,冰眸之中,星光璀璨。
    有风自窗外拂了进来,滟滟地,似携了一缕花香。
    傅珺长久地凝视着他。
    或许是带着岁月历史的沉积,也或许是眼前这玄衫箭袖的男子,有着令人失神的俊美,于是,这简简单单的四字,便像是有了一种镌刻的味道。
    是镌刻在时光里不朽的诗句,是在天空与河流下辗转不息的誓言,古老而又悠远,自千年前的异时空穿越而来,响起在傅珺的耳畔。
    她蓦地便有了一种错觉。
    她与他像是站在时空的两岸,她的身后是钢筋水泥的高楼,是宽阔的柏油路与飞驰的汽车;而他的身后却是小桥流水的旧时庭院,是黛瓦朱檐、柳絮轻烟。
    她始终都是有些恍惚的,时常弄不清自己是谁,来自何处。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对她说:“我心悦你”。
    不是随意说出的四字,而是以婚姻、以承诺,对她道出了这样的告白。
    傅珺的心跳得很平稳。
    只是,这平稳的心跳却又极重,每一下都带出沉沉回音。
    “我……”她说道,声音有些发涩,根本接不下后面的话。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她做不到千金一诺。
    她没有这种千钧在上、一诺掷出的勇气。她太冷静了,冷静到了令她羞愧的地步。就在刚才,她还在一直权衡考量,思索着此事的可行度,计算着彼此得失,却完全忽略了他的心意。
    “我……”她再度张了张口,嗓子眼却有些发干。
    如此深重的情意,那些随意的话语又如何以对?
    “我心悦你。”孟渊忽然又是一笑,看着她的眸中漾着温柔的暖光,“被你累及,我甘之如饴。”他如是说道。
    温柔的语气,语意却是不容置疑。他将她拉到近前,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变得迷乱起来。
    “是真的么?”她喃喃地问,轻而飘的语声含着些许不确定,宛若窗外拂来的微风。
    看着她有些惘然的双眸,他的语声沉若洞箫:“自然是真。”他说道,复又将她的下巴抬高,那张冰雪般的俊颜在她的眼前渐渐放大,“此乃一劳永逸之法,可绝一切后患。然,若你不愿,我亦弄到了路引,安排好了路线,到时我与你同行。无论你想去哪里,我总会陪着你。”言至最后,他语声渐低,宛若耳语。
    她下意识地问他:“那你的前程,还有……家人,你统统都不要了么?”
    “要这些作甚?”他低低地说道,胸腔震动出共鸣,“若没有你,我挣那些前程有何用?”说到此处,他的眸中有了一丝霜雪的痕迹,“至于我的那些家人……自我生母逝后,我早已是孤家寡人。”
    他的神情有瞬间的冷寂,然而再下一秒,他便又去看她的眼睛,深深地,似是要看进她的心底里去。
    “总归都是累及于我,你真不愿再考虑一下那一劳永逸之法了么?”他的脸上重又浮起了笑,唇角微勾,星眸灿然。明明是玩笑般的语气,却让傅珺感觉到了每个字的分量。
    “我……”傅珺说不下去的,她的喉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股又酸又软的水意,渐渐自喉头漫向心尖。
    他叹了一声,又将她拉近了一些:“死遁、逃跑、失踪,这些我都能帮你做到。且你若不在我眼前,我总不放心。故,我只能守在你身边了。若侥天之幸,我便娶了你。若不然,便一世守着你罢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浅浅一啄。

☆、第575章

傅珺忘记了挣扎。
    她像是沉在了透明而温暖的水里,又像是被一种让人悸动的力量包裹了起来。
    “我以前从不重身份。”孟渊再度开了口,大提琴般的声线流动在温暖的空气中,使人微醺,“只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总不能因为我便委屈了你。我二哥不日便将升任五军营把总,嫡母这才松了口,改了我的外室子身份。不过,若是我跑了,国公府怕也要乱,我嫡母与二哥只怕会气死。这也颇合我意。”
    越往下说,他的语气便越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态度十分淡漠,似是说着不相关的人与事。而这般絮絮言语,亦非他平素少言的模样。
    可偏偏地,傅珺就听了进去,且还为了他语中未尽之意,而心疼、而难过。
    她想,她终究还是动心的。
    记得前世便有一个理论:讨厌一个人,便从讨厌那人的身体开始;反之,喜欢一人,亦从接受其身体开始。因为身体才是本能,是最直接的反应。而所有附加的外在因素,却是人为所致。
    那一瞬间,傅珺的心忽然一片温软。
    她何必还要跟自己较劲?或者跟他较劲?
    情之一字,在哪个时代都是冒险。
    她明明已经为了他而柔软,而心跳,而悸动,却非要以现代人高高在上的态度,去俯视他对她的承诺。她凭什么?就因为她有一个从现代而来的灵魂,所以她的人格便比旁人伟大,她的感情便比旁人高贵?
    那一刻,傅珺几乎是唾弃自己的。
    正因为她来自于现代,她便更应该懂得尊重的意义,也更应该知晓平等的价值。
    这样的一个男子,能够在这样的时刻挺身而出,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她与他所拥有的一切之间,毫不犹豫地便选择了她。
    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而她,只需以诚意回应,便即足够。
    那么,她的心又是如何想的?除了那一分心动。她是否亦如他一般,心悦于他?
    这念头一起,傅珺便有些许混乱。
    动心与心悦,这中间的模糊界限,她并不能保证一定分得清。她只知道她现在全部的心跳。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她看着孟渊的眼睛。
    他的眼睛澈若寒星、光华耀眼,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脸,微红的、柔软的、带着青春的娇嫩与柔情。有那么一瞬,傅珺觉得,他眼中映出的不仅是她的脸,亦是她的心。
    她忽然有些想要笑,然而那笑意漫上眼眶,却又含着些许微酸。
    像是春天的藤蔓缠绕着花枝,又像是细雨打湿了手里的棉花糖,细微、轻缓、安宁、寂静。然而空气里却又响起细细的“噼啪”声,迸出一丝丝微甜的气息。
    至少在这一刻,她想,她必须正视自己的内心。
    傅珺的眸中,渐渐漾起了一痕浅笑。
    “一劳永逸,甚好。”她望着他道,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惶惑,亦在这句话之后散了个干净。
    他待她以诚,她亦应不负本心。这是她答复他的首要因素。
    两情相悦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难的,她很幸运地碰上了一个。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亦不存在道德上的困惑、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对立。她与孟渊的婚姻合乎情,顺乎理,亦与她前世所遵循的一切不相违背。在异时空的古代。这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此外,这桩婚事能够让她避开进宫的安排,逃开紧紧缠在她身上的既定命运。仅从现实角度来看,纵观整个大汉朝,孟渊大概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娶她、敢娶她且娶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人。
    毕竟他是刘筠的小舅子,就算刘筠是皇帝。也总不至于和小舅子抢女人。
    如此一来,她与孟渊的婚姻,竟是一椿天作之合的绝好姻缘。
    思及此,傅珺忍不住又是浅浅一笑。
    孟渊此时倒像是有些怔住了。
    他的手指还搁在傅珺的下巴上,她细滑的肌肤便在他的指间辗转,而她清冽的眼波亦辗转在他的脸上。
    他忽然就有种不堪承受的感觉。虽然,她只说了几个字。
    滟滟的风又拂了过来。那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变得格外怡人,而他的心里更是一点点地漫上了欢喜。
    她应下他了!
    他的脸上不自觉地便有了笑容,且笑容还在渐渐扩大。
    他突然意识到他此刻动作的不妥,连忙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复低低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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