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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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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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病?”
  “就是年轻的时候亏着身子了,现在夜里睡不着,吃了东西就吐。大夫说了,要是放在有钱人家,吃个半年的好药补一补就过去了。”崔巧说着红了眼睛,“可、可我们吃不起。”
  “好药的话,多少钱一副要吃多久呢?”杜九言问道。
  “大夫说九两银子一副,用的最好的人参最好的配药,连着吃三个月就肯定没事。”崔巧说着苦笑了一下,“让杜先生您笑话了。”
  九两银子一副药,要吃三个月,那要四百多两银子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只能兴叹了。
  “你去找大夫来,让大夫再给你婆母瞧瞧。药费我帮你出了。”杜九言道。
  崔巧一愣,“要很多钱的,使不得……使不得。”
  “去吧。先听听大夫怎么说。”杜九言道。
  崔巧犹豫着看着杜九言,“这……这怎么好意思,我……”
  “没事。我帮你看着摊子,你早去早回。”杜九言说着,拿着凳子坐下来。
  崔巧擦了擦手,将围裙接下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带了一位提着药箱的老大夫过来,对方一看到杜九言,就激动地道:“真的是杜先生!我还以为崔娘子是骗老夫的呢。”
  “是我。您先给崔娘子的婆母看病,诊断一下她现在的病情。”
  老大夫应是,大家一起去了崔巧的家中。
  家里是个紧凑的四合院,正院加耳房一共六间,堂屋里都是老旧的家具,崔氏的婆母王氏住在东面的厢房里,房间里是一股浓浓的药味。
  杜九言进去,就看到老太太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脸色蜡黄,枯瘦虚弱。
  老大夫诊脉,回头和杜九言说了一串关于病情的描述,给了结论,“也不是大病,就是年轻的时候亏的厉害,现在年纪大了,这些亏的病就一起出来了。”
  “这就跟漏雨的屋顶,这里一个洞那边一个坑,没什么好地方了。”
  杜九言颔首,“能修补好吗?”
  “想全部修补好,可要费不少银子。老夫就算便宜点算一算,这一副药少不得七八两银子。两天一副药至少连吃三个月。”
  “三个月后呢?”杜九言问道。
  “三个月后老夫能保证她能下地走动干个家务,做个饭。但要想生龙活虎,老夫也不敢打包票。”
  “按老夫说,就普通药吊着命,哪天去了大家都轻松。要不然这么多钱花她身上,这儿孙怎么办,背一身的债,下半辈子也不要活了。”老大夫叹了口气。
  崔巧在一边擦着眼泪。
  “您正常开药吧,多少钱回头去和我结账。”杜九言道。
  老大夫也是一愣,很暧昧地看了一眼崔巧和杜九言,顿了顿点头道:“有杜先生出面,那老夫这就开方子。”又和崔巧道:“你一会儿去医馆取药回来,我再教你怎么煎。”
  崔巧应是送老大夫出去。
  杜九言就坐在崔巧婆母的床边,打量着她的房间。
  王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杜九言问道:“是胡饮回来了吗?”
  “我不是,他还没有回来。”杜九言道。
  王氏道:“您是杜先生?”
  “是,我是杜九言。”
  王氏挣扎想要坐起来,又躺了回去,“巧儿和我说了。我一条老命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您挣钱也不容易,真的,不需要花钱,我也就早死几天晚死几天而已了。”
  杜九言道:“性命的贵重和年纪没有关系,您好好吃药。”
  王氏低声哭着。


第549章 很有收获(三)
  崔巧送杜九言出去,低声道:“药费太贵了,我……这个人情我们夫妻两个还不起。”崔巧垂着头瑟缩着不知道说什么,她儿子从房里睡的迷迷糊糊出来,穿着单薄的衣服喊着,“娘。”
  “宝儿,”崔巧上前去将儿子抱着,站在房门口,“杜先生您等下,我给小宝穿衣服。”
  杜九言摆手,“你忙你的,我回去做事了。”
  说着就出去了。
  “杜先生,”崔巧喊了一声,见杜九言没有留,她低头看着儿子,轻声道:“小宝,我们遇到好人了。”
  杜九言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不近正好能看到烧饼摊的地方靠墙立着,漫无目的。
  一会儿崔巧出来接着做事。等吃完饭的时候,有不少人过来买烧饼。
  她很会聊天。来来往往都是老客,她都能聊几句,也不怯场,落落大方。
  “就知道你在这里。”桂王从一边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崔巧,“有问题?”
  杜九言道:“不知道。我花了个大价钱,在等她的问题出现。”
  “你干什么了?”桂王打量着她,杜九言和他说了下午的事,桂王撇嘴,“请我吃顿饭抠搜搜的,到这里花钱倒是毫不吝啬。”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着他,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绣暗纹的长衫,立领上用银色的丝线滚着薄薄的边,还有秀气挺拔兰花。这颜色暗,衬托的他皮肤瓷白,五官精致,越发透着一股贵公子的金贵来。仿佛他就应该立在高处,受人仰视不敢亵渎。
  “新衣服啊,”杜九言赞美道:“不错!”
  桂王从她眼睛里看到了迷恋,他洋洋得意,抚了抚衣襟,道:“不是衣服不错,是我的人不错。”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杜九言颔首,“确实如此。”
  “不过,徒有其表!”杜九言冷哼了一声。
  桂王撇嘴,“喜欢就喜欢,遮遮掩掩,不痛快。”穿着就是为了让你夸的,夸都夸了,还非要损他才高兴。
  小气。
  “看多久了,你确定今天会有收获?”桂王问道。
  “一个时辰吧。我倒不希望我能有收获。”杜九言漫不经心地道:“我希望,烧饼这个线索,在这里就断掉。”
  桂王凑过来,蹭了蹭,“你的同情心,也分点给我吧。”
  “你哪里需要我同情?”杜九言看着他。
  “我冷!”桂王道。
  他为了穿的好看点,在这二月天里就换了春装了。白天还好,晚上站在巷子口四面窜风,冷!
  “你的意思是,让我脱件衣服给你穿?”
  桂王摇头,凑过来抱着她,“这样就暖和了。”
  “松开!”杜九言道:“没看到来来往往都是人,我们现在正监视别人,你是怕崔巧不知道是吧。”
  桂王哼了一声,“今日一吻还没有给我,给我就松开。”
  “什么吻,没有的事。”杜九言道。
  桂王道:“我说过的,每日一吻!”
  “不亲,就不松!”说着,紧紧抱着她,蹭着她脸。
  杜九言居然有种被小狗蹭的错觉,她避让开道:“您这么大高个儿,撅下来累不累?”
  “你也知道我很辛苦的,谁让你这么矮。”桂王道:“下次出门我给你背个凳子,这样我想抱你的时候就方便了。”
  杜九言啪叽踩他的脚。
  桂王忍着痛放开,“回去再亲。”
  “收摊了。”桂王道:“你今天是不会有收获的。”
  杜九言摇头,“你看,有人来了。”
  话落,从另外一头的巷子里,来了一位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锦缎的长袍,身材微胖,生的还算清秀斯文,他停在崔巧的摊子前,丢了两文钱。
  崔巧给他包了三块烧饼,男子拿着烧饼看了她一眼,就顺着巷子朝杜九言这边走过来。
  他捧着烧饼并不吃,也没有回头看,路过杜九言这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巧则开始收拾摊子。
  “走,”杜九言拉着桂王的袖子,“接着跟。”
  桂王道:“人买了三块烧饼,有什么问题吗?”
  “直觉,”杜九言道:“我看了一个时辰,来买烧饼的都是熟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和崔巧说话。”
  “只有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我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她解释了,桂王觉得也有道理,拉着她穿过人群,不远不近地跟着男子。
  男子将烧饼随手给了路边一个乞丐,不急不慢地进了路边一个饭馆里。
  杜九言和桂王也进去吃了个晚饭。
  等吃过饭,男子出来又原道折返去了琵琶巷。
  巷子里几户人家都已经关门,整个巷子黑漆漆的,男子靠墙等了一会儿,一闪进了旁边一户空着的院子。
  杜九言和桂王在巷子边等了一会儿,等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崔巧家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她从里面进来,四周看看也推门进了那个院子。
  杜九言和桂王对视一眼,两人动作一致,爬上了墙头。
  就看到暗淡的月光下,男人站在院子里,崔巧正低着头在说话,“……这一次衙门派杜先生来查那个案子了。”
  “杜先生?杜九言?”男子问道。
  崔巧应是,“是,他一连两天都来了,昨天买了烧饼,今天还帮我婆母请了大夫,说要给我婆母治病,四百两的药费,他出。”
  “他帮你出钱,怀疑你?”男子问道。
  崔巧摇头,“应该没有。他只是觉得我不容易,想要帮我。”
  “帮你?”男子道:“男人帮女人什么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
  “我看,他就是见你好看,对你图谋不轨。这种人向来道貌岸然。”
  桂王瞪杜九言,无声道:“道貌岸然。”
  杜九言看的津津有味。
  “不是,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你不要乱说。”崔巧道:“还、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宝儿逐渐长大懂事了,他要是知道了,以后会怎么看我。”
  男子一把抱住她,“你让我不要来找你?两年的来往你说断就断?”
  “还是你现在找到了杜九言,所以就来嫌弃我了?”男子道:“你休想,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崔巧摇着头,“不、不是。杜先生不是这种人。”
  “而且,他那么优秀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你不要乱说。”崔巧道。
  男子一把将她推到墙上靠着,上下其手地去脱她的衣服,崔巧不敢喊,只能小声求饶,“求你了,放过我吧。”
  “不可能。”攥着她的腰身,贴着墙……
  杜九言看着目瞪口呆,尴尬地砸了砸嘴,用手捂住了桂王的眼睛,“少儿不宜。”
  “我怎么不宜了,我是有经验的。”桂王拍开她的手,“这姿势七十二式上面有的。”
  “以后我们也切磋。”
  杜九言还真仔细看了一下,难度系数挺高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在办案。”
  “劳逸结合,”桂王遗憾地道:“这就结束了。”
  杜九言捂着眼睛,哭笑不得。
  男子松开崔巧迅速整理衣服,“我告诉你,你不要做梦了,我是不会和你断掉的。”
  “你是我的女人。你要敢再动别的心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人。”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吊钱出来丢在地上,“不就缺钱吗,成天就想着钱。”
  “女人一想钱,就会犯贱!”
  男子说着啐了一口,开门走了。
  崔巧整理好衣服,想要离开,又回头将钱捡起来,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一会儿,等平复了一会儿,她才揣着钱失魂落魄地回家去了。
  杜九言和桂王看着对方。
  “走吧。”杜九言道:“我要去看看那位半夜偷情,砸一吊钱还讽刺女人的男人是个什么玩意。”
  “这世上,实在没有好男人啊。”杜九言道。
  桂王三两步追上去,解释道:“对,这世上除了我以外,没有好男人。”
  杜九言不想和他扯皮,越扯越来劲。
  那个男人穿街走巷,一会儿停在一户不大的院子前面,敲了门等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来给他开门,带着埋怨的语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不是说今天要早点的吗。”
  “和几个兄弟吃饭谈点事,孩子都睡了?”男人一边进门一边说话。
  “嗯。说等你回来扎纸鸢,等不着哭了一通就睡了。”女人道。、
  “怎么什么事都让我做,这种小事你做就行了。你一天天在家里都做什么了”男子埋怨道:“我在外面做买卖,一天累死累活的,回来还要做这些事。”
  “要你有什么用。”
  女子咕哝了两句,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一会儿就熄灯歇了。
  “今天结束。”杜九言负着手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是收获的一天。”
  桂王道:“你拿二十两的讼师,却贴了四百两出去,什么感觉?”
  “那可不一定,”杜九言道:“案子没走到最后,是亏是挣可说不准。”


第550章 意外误伤(一)
  “胆子康复了,又回来了?”杜九言在王府内院碰见了茅道士。
  茅道士揉了揉鼻子,咕哝道:“好男不跟女斗!”
  “你听到了没有?”杜九言看着桂王,“在你和他分享了我的秘密后,他就跑去嘲笑我了,被我打了一顿后出去躲了几天,现在胆子长好了回来了,出口就是这样的话。”
  “好男不跟女斗?”杜九言冷笑一声,“谁给你台词,让你这么横?”
  茅道士僵着跛子道:“贫道不和你说了,贫道回去睡觉。”
  “王爷,揍他!”杜九言道。
  桂王点头,“好!”
  话落,上去摁着茅道士一顿揍,茅道士苦哈哈地蹲在地上看着两个人,“贫道招谁惹谁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真是辛苦。”
  杜九言道:“要是我的秘密传扬出去了,我就立刻帮你羽化升仙。”
  她说着走了,桂王踢了踢茅道士的鞋子,低声道:“你是吃饱了撑得,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你这是找揍。”
  “我吵不过打不过,多没面子。”茅道士咕哝道:“说句话给自己台阶下也不行吗。”
  桂王道:“我都没有台阶,你要什么台阶。想死就说一声,我们成全你。”
  “暂时不想升仙,”茅道士说着,揉着刚才被踢疼的屁股,“王爷,听说你们又接案子了?死者是个道士?”
  桂王摆手,“死者没有脑袋,九言推断对方可能是个道士或者和尚。”
  “那肯定不会是道士,我们修道之人,都是老实本分的。”
  桂王鄙夷地道:“这话你去和圆真大师说去。”
  “说就说,贫道也不怕他。”
  桂王不和他多说,“别妨碍我,我还有大事没有办。”
  “这么晚了什么大事?”茅道士心头转了转,顿时想到了什么,一脸猥琐地凑上来,“啊哈,王爷您不会是……睡一起了?”
  桂王去追杜九言,茅道士跟着桂王。
  “想的美,手都不给牵。”桂王说着,又停下来信心十足,“不过,离这天不远了。”
  说着,跑过去追杜九言。
  刚跑了几步,就看到杜九言的院子前面,站着一个人。
  “九言睡了。”跛子抱着剑,像一尊门神,面无表情,“王爷也早点休息吧。”
  桂王道:“想打架?来!”
  一人一句话,话音没有落,两个人就动手了。
  拳脚宛若幻影,飞沙走石摧枯拉朽,连墙头的草都被折断,颤巍巍地掉在地上。
  “爹啊,”小萝卜站在门口,“打起来了。”
  杜九言开了门,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披着一件外套,手里还抓这帕子,显然刚才是在沐浴。
  “瓦肆缺表演者,”杜九言将衣服穿好,三两步跑过来,吼道:“明天我买票,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桂王和跛子都停下来,墙头的砖也咯噔一声,塌下来一角。
  “沐浴?”桂王打量着杜九言,她湿漉漉的头发黏在白嫩的面颊上,脖子修长,锁骨在衣领里若隐若现,横眉竖眼地瞪着他们,少了白天里的冷峻和吊儿郎当,此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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