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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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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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去了申道儒的书房,书童上茶关门出去。
  “能否劳烦先生,今晚就给我二人引荐任阁老?”陆绽很焦虑,“圣上今日只是说了一句,可要是真正定下来,到时候怕是任阁老那边也不好办了。”
  申道儒端茶喝了一口,放下来看着陆绽,道:“现在去找任阁老怕是见不到他的人,你们也知道最近朝中一直在查贪污案,今日你们的会长查案子又带出来另外一个大案子。”
  “这个案子不比贪污案小,今天就关了六位世家的公子。”申道儒道:“明日早朝就能看得出这个案件到底卷起了几尺浪。”
  “任阁老,这会儿家中肯定是人来人往。”申道儒道。
  程公复和陆绽对视,两人神色皆是沉凝。


第389章 十七
  “那申先生认为,什么时候去找任阁老合适呢?”陆绽问道。
  “现在还说不好,但我认为等这个案件查清了,应该就没事了。”申道儒道。
  程公复凝眉,问道:“问一句不得体的话,申先生还是最初的意思吗?”
  申道儒笑了笑,道:“那是自然,老夫不变初衷。”
  “好,那此事就劳烦先生费心了。”程公复起身,道:“先生忙碌了一天,我二人就不叨扰先生了,告辞!”
  申道儒颔首,让书童送两人出去。
  找了一家小的饭馆,两人坐下来吃饭,陆绽低声道:“要是他反悔,怎么办?”
  程公复沉默着,道:“不知道!”
  他们忽然有一种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觉,无论往东还是朝西都不再由他们自主了。
  这一夜,是无数人的不眠夜。
  安国公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着的妹妹,他今年都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他的妹妹自然年纪也不小。
  这会儿哭着,让他想到了儿时他们兄妹打闹的场景,他失手将妹妹弄疼了,她就一直坐在他面前哭,哭到他认错服软,才抽抽噎噎停下来。
  这一招,他的妹妹用了一辈子,就算现在年近古稀,还在和他用这一招。
  “小妹,”安国公道:“不是我不想救季林,而是这个事惹的圣上动了真怒!”
  “你让我现在去求,不但没有用,不定还要搭上我这几十年的脸面。”安国公道:“你别着急,现在案子还在查,最后定了什么结果,我再去求圣上,你看可好。”
  承德侯府秦太夫人挂着眼泪,起了皱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她瞪着安国公,道:“季林自小聪明乖巧,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那孩子不可能杀人的。”
  “他没有杀人,那个什么院子的事,就是件小事,圣上要是重判就是小题大做!”
  “哥,季林可是我们家的世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了我们家可就真的倒了。”秦太夫人道:“,我、我也不活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安国公被哭的头疼,揉着额头道:“该说的我也都和你说了,你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你就算再说,我也没有办法!”
  “你就说,你想让我干什么?”安国公道。
  秦太夫人擦着眼泪看着安国公,嘴巴一张,安国公忽然怒了,沉脸道:“小妹,你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说话做事你得有分寸,得过脑子。”
  “哥,这可是季林,是我的孙子啊。”秦太夫人道。
  安国公起身,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尽量保住他的命,但别的事我不会做的。朝廷又不是秦家的,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回家去吧。”安国公拂袖出去。
  秦太夫人追出去,喊道:“大哥,你、你太偏心了!”
  安国公没有回来。
  秦太夫人靠在门口,嚎啕大哭。
  靖宁侯也正在打量着韩子路,房门关着,他低声问道:“你没有骗我们?”
  “没有!”韩子路道:“不过那个院子我是听说的,但从没有去过。”
  靖宁侯相信儿子,慢腾腾地坐下来,长长松了口气,“此事,还在查证,还没有结束。”
  “圣上说不定会借此发难,对朝中来一次彻底的整盘。”靖宁侯道:“我们不能给你姑母惹麻烦,丢你的姑母的脸。”
  韩子路拱手应是,“父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不会胡闹!”
  “那就好。”靖宁侯问道:“墨兮这次回京城后,是不是和你不再亲近了?”
  韩子路点头,“我约了他两回他都推脱了。墨兮他和以前不同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靖宁侯也没有办法。按道理说桂王和他家应该是最亲热的,可现在弄的,他根本不和他们来往。
  他们连什么原因都猜不到,莫名其妙就这么疏远了。
  “这段时间他帮着西南杜九言办案,等过些日子闲下来我再去请他来家中。”韩子路道。
  “嗯。你是他表哥,理应多担待一些,多开导他,不要让他被人骗了走上了歧途。”靖宁侯道。
  韩子路应是。
  靖宁侯隔壁的安庆伯府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第二日早朝,是许久没遇见过的热闹,平日不上朝的,都来了。
  赵煜在早朝上发了一通的火,责罚了七八户,责令其他人回家去自查。
  大家惶恐不安地回家去。
  吴文钧和任延辉在房间里喝茶,门户关着外面守着人,吴文钧道:“大人,情况果然不出所料,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这件事上了。”
  “此事你办的极好。”任延辉赞赏不已,“不动声色,又将杜九言那小子推出来。那小子实在太猖狂了,本官听见她说话,头皮就抽紧发麻。”
  吴文钧应是,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好在,她输了,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西南的会长了,等这个案子查办清楚,就弄个什么事把她除了!”
  就怕她再来京城又惹出个什么事情来。
  实在让人头疼。
  “她和桂王爷,都是……”吴文钧不好意思说搅屎棍三个字,但是他真是觉得。
  桂王天不怕地不怕,杜九言则是个愣头青。
  桂王弄不掉,杜九言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
  程公复和陆绽坐在茶馆里,四面都在讨论昨天的大案子,有人道:“最后在御书房里,还是杜先生辩讼的,这个案子,最后还是西南在收尾。”
  “收尾有什么用,西南输了啊。昨天圣上都将她会长的职位削去了。以后西南就是燕京的了。”
  “这还没有最后呢吧,圣旨还没有下啊。”
  “两件大案子都还没有结果,圣上金口说一句就行了。今天早上我吃早饭,听到燕京的两个讼师都在讨论申道儒在挑选西南的会长了。”
  “杜先生也怪冤的!”
  “她也磊落,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输了就是输了,够爷们!”
  众人跟着应是。
  程公复和陆绽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他们起身,直奔燕京。
  申道儒不在,程公复道:“我就在查房等他回来。”
  “这是早上,”书童没好气地道:“我们会长肯定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们要想等就等吧,我是不会管你们的。”
  书童说着就走了。
  程公复和陆绽坐在茶水房里,就听到外面讼师和学生们一拨一拨地经过,都很高兴,“虽然我们看不上西南,但是他现场成为我们下属的讼行,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资格强行和我们攀比了。”
  “就那样一个讼行,他们内部还斗的乱七八糟。”
  “我听说了,他们有两位大先生来求咱们会长,让会长赢了杜九言,保他们做会长。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这么笨,是不是在小地方待久了,人会变傻?”
  “那肯定了,哪能见到什么世面。”
  说话的几个笑了起来,“他们也不想想,有杜九言在,西南还是西南。杜九言不在,西南还叫西南?他当他们都有能耐呢,真是可笑。”
  程公复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就像是被人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发懵之后,脑子里嗡嗡地响着。
  他带着陆绽飞快离开了西南,边走边道:“任阁老每天中午都会回家休息,我们在他家门口等。”
  两个人站在任府的巷子里。
  中午的时候,任延辉果然和门客一起不急不慢地回来,两人迎上去报了来路,道:“……西南传世近两百年,是祖师爷一手扶持的,现在断不能就这样被别的讼行吞并啊。”
  “这会成为讼师一业的灾难,是朝廷的损失啊。”
  任延辉看着两个人,问道:“当时的赌约你们既应了,就应该愿赌服输。现在再来求情,是不是迟了?”
  “那是杜九言的赌约。”陆绽脱口道:“她不是西南人,她根本没有将西南放在眼里,西南死活和她毫无关系啊。”
  任延辉看着两个人,一笑,道:“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付怀瑾出事的时候,圣上就要合并了,是杜九言求的钱侍郎和太后娘娘,才保住的。”
  “她现在把输掉了,也没什么吧。”任延辉道:“行了,你们二人去吧,老夫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多言了。”
  说着,带着门口进去,门关上。,
  门客问道:“大人,这两个人急功近利,或许能用一用呢?”
  “没什么地方可用得上的,招惹了就是个祸害。”任延辉不屑用,杜九言输了比试丢了职位,现在又得罪了那么多人。
  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门客应是。
  ……
  府衙内,杜九言和齐代青对面喝茶,申道儒站在门外和单德全说话。
  她随意翻着手中的卷宗,叹气道:“这一次涉及的三个案件都不容易啊,大人辛苦了。”
  “在其位谋其职,本官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齐代青笑盈盈地道。
  杜九言笑了笑,道:“刘秀才的案子得亏碰到了申先生,不然一家子的案子恐怕再过多少年都难查明了。”
  “张三通此人,阴险狡诈手段狠辣,再死一百次都不冤枉他。”齐代青道。
  杜九言深以为然,色眯眯地道:“说起来,刘秀才夫人到底有漂亮啊,和牢中关着的十六位女子比起,谁跟好看。”
  “诶,人死为大怎可……”齐代青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顺着杜九言的话后,他脑子就跳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
  刘秀才的夫人……姚氏……那些女人……都是美貌的少妇。
  陆朝是替人顶罪,那、那张三通呢?
  齐代青浑身发冷看向杜九言,想通过她的面色,看出她在想什么。
  “大人怎么了?”杜九言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想到要紧的事了?”


第390章 十八
  “我有点事,”齐代青稳住心思,含笑道:“杜先生坐会儿。”
  杜九言点头,看着齐代青急匆匆地拉着单德全走了。
  申道儒进来,奇怪道:“齐大人是有要紧事?”
  “不知道啊,突然说有事,然后就走了。”杜九言问道:“申先生有收获吗?”
  申道儒看杜九言很头疼,这小子,大家一起做事的时候,她不说动脑筋,就是脚趾头都不愿动。
  从早上来了以后,就一份份的看卷宗,喝茶,吃点心。
  问她意见和想法,她是一问三不知。
  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他都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一句,现在不是西南会长了,就一点不着急,不想再次出头吗?
  “眼见快中午了,我要回家睡会儿了。”杜九言打了哈欠,“这一天天好累啊!”
  说着要走。
  “圣上命你我查案,你就这么回家?”申道儒自认休养忍耐都不错,可现在也被她气着了。
  杜九言笑呵呵的,嬉皮笑脸地道:“能者多劳啊先生,我现在又不是西南会长了,又输了比试,我正自暴自弃呢。”
  “先生多担待,等我睡一觉说不定就有精神,能重新出发了。”她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代青从门口进来,看着杜九言走掉的背影,奇怪道:“杜先生去做什么了?”
  “说她自暴自弃要回家睡觉。”申道儒道:“大人,这案子不能拖,时间越长越难查。”
  他也不想查,还不知道那浑水底下能扯出什么怪物。
  真是头疼。
  “你坐!”齐代青让申道儒坐下来,左右看看没有人,低声道:“刘秀才一家被张三通杀的案子,你亲自查的?”
  申道儒一怔,“是,我亲自查的,认证物证时间线都对得上。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刚才,”齐代青正要说话,单德全冲了进来,喊道:“大人,张三通方才要自尽!”
  申道儒和齐代青脸色大变。
  “死了?”齐代青问道。
  单德全摇头,“幸好大人您让我去找他问几句话,我看到了截住了。”他也是一身冷汗。
  死囚还没有执刑就死了,虽说都是个死,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失职。
  不查就是小事,可要上头查起来,那可就大事。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齐代青交代道:“派专人看管他。”
  要不是杜九言那句话,他又怎么会想起来让单德全去问张三通,更不可能碰到张三通自杀的事。
  “他可说了,为什么自杀?”申道儒隐隐感觉不太妙。
  单德全道:“舌头受伤了,说不出话来。而且,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根本不想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齐代青看着申道儒道:“申先生,我刚才问你,这个案子是不是你亲自查证的。”
  申道儒点头。
  “实际上,我刚才想到一个疑点。张三通事先根本不承认杀人的事,为何见过他的朋友后,他承认了?”
  申道儒道:“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大人既然这么问了,是不是大人发现问题了?”
  “是!”齐代青道:“因为这个案子,和陆朝杀高攀夫妻的案子,如出一辙。”
  申道儒暗暗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凝眉,“大人,这是您的猜想,还是有证据?”
  “我刚才翻了案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疑问。”齐代青道:“第一,张三通家中那几个房间是谁住的?”
  “第二,张三通说他做私盐,那么到底是哪些人?”
  “第三,来找他说话的朋友从衙门离开后就音讯全无,当时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张三通为何见到他就改变了主意?”
  “申先生,这些问题在这个案子里,都没有答案!”
  申道儒眉头微蹙,他不觉得齐代青一连四问有用,但是他刚才说的,这个案子和陆朝的案件很相似,这一点他认同的。
  现在回忆,这个案子在他找到杀人现场后,一切都很顺利。
  张三通两次后就招认了,他们也顺利找到了那把刀!
  “我去看看他。”申道儒往外走,齐代青和单德全也跟在他后面,三个人到临时关押张三通的房间。
  房间里守着三个差役,张三通被捆住了手,因为咬舌,他的嘴里上了药无法张开和说话。
  “张三通。”申道儒看着他,“你为何要自寻短见?”
  按理这样的穷凶极恶之辈,不到死前是不会幡然悔悟的,更不可能自己结束生命。
  张三通睁开眼睛看着申道儒,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上次你朋友来见你,他人去哪里了?”申道儒也禁不住紧张起来,如果这个案子错了,那将会是他此生唯一错误的案件。
  “你不说可以,我们会找到他,找到你的那些朋友。”申道儒道:“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三通根本不理他,仿佛睡着了一样。
  申道儒气的离开,站在门口,齐代青问道:“这个案子,要不要重新查证?”
  “我们现在就是在重新查季世子的所有案子,如果刘秀才一家的死真的和季林有关,那么重新翻出来,也顺理成章。”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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