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伊心染躲不过去,而是她着实被落樱绝这个动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啧啧,她要真是一个男人,估计的确该头疼了,那地方可真不能少。
没了那东西,还能算是一个男人么?
“你还真是狠心,居然舍得那么对我,要是你真的伤了我,往后你问谁要幸福去啊。”特别咬重了‘幸福’两个字,其中意味就各自去体会吧。
“你…。我要杀了你。”
“别,本公子虽然喜欢美人儿,但更喜欢温柔的美人儿,千万别这么粗鲁,会破坏你在本公子心目中温柔形象的。”
伊心染越是嘴上不饶人,落樱绝的招式就越发的阴狠而凌厉,招招皆是杀招,但凡狂猛剑气袭卷过的地方,无一不是飞沙走石,被削断的树倒了一大片。
虽是如此,伊心染也不是没有真本事的人,她一方面言语激怒落樱绝,一方面快速的闪躲,却又忍着不出招,就是想要落樱绝在极度的愤怒中,使出真正的功夫。
她对乌蓬大陆不了解,但她身边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乌蓬大陆人么,将落樱绝的招式都记下来,至少她能获得一些线索。
继而,找到那个背地里打算对她出手的卑鄙小人,然后还以颜色。
不然都觉着她好欺负,隔三差五就冒出人来找她她也麻烦,那感觉多不爽。
让她不爽的人,她只会让那人比她更不爽。
“你别只会躲。”
“哎,小樱难道还不明白本公子的心么,这不是担心伤着你么。”
恶寒!
对着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伊心染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落了一地。
她自己都这样了,被她调戏的落樱绝就只差没有发疯了,青莲剑在她的手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阴狠。
而南宫承锐早已经傻了,呆了,各种石化,各种凌乱,他被伊心染的言行惊得以一种颇为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倍受摧残的玻璃心,已经是一点一点的练强了,至于伊心染口中再跑出什么惊人之语,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了。
心忖:阿九姑娘真乃神人也,他身为一个堂堂堂大男人都忘尘莫及。
“本姑娘不需要你担心,也不需要你让。”怒吼着,落樱绝只觉委屈得直想掉眼泪。
哪怕年幼时经历各种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艰苦训练,再苦再累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可是…。可是谁能告诉她,老被一个‘男人’调戏算什么事儿。
最可恨的是,她几乎把自己会的本事都使出来了,竟然…。竟然连他的衣服角都没有碰到。这叫她…叫她素来自尊心强的她怎么受得了。
这该死的男人,不但武功好得要命,偏偏嘴巴也厉害得要命,更可恨的是还生了一张好皮囊,仿佛是上天的宠儿一样,但他为什么不学好,非要学那些登徒子,专门调戏良家妇女。
“本公子觉得小樱漂亮又可爱,还就喜欢逗你了。”伊心染眯了眯眼,觉得这丫头性还真是倔,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不肯动用真功夫。
罢了,她倔,她可是比她更倔的人。
反正被调戏的人是她,又不是自己,伊心染没啥心理负担,落樱绝想要耗着,她就陪她耗,看她能坚持到几时。
“你…你混蛋,你…你下流……”
姑娘你是词穷吧,下流这个词你也用得出来,伊心染不淡定了,她又没对她怎么着,不就嘴巴上占了一点儿便宜么,至于骂她下流?
角落里的马车,以及南宫承锐跟车夫,若非有伊心染结的保护屏障,大概差不多也要跟被落樱绝摧过的树林下场一样。
四处尘土飞扬,断根残枝,剑气袭卷了方圆百米范围内所有的一切,伊心染的确变强了,但能被安排派来杀她的落樱绝也不弱。
不拿些看家本事出来,估计落樱绝会死撑着不动用她的本门功夫。
心中拿定了主意,伊心染也收起了登徒浪子的痞样,月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划过几道残影,整个人近身攻向落樱绝。
撇开穿越异世接触到这些奇异的武功,伊心染自已比较钟爱近身搏击,那种贴身的,力量与力量之间的角逐,才是她所喜欢的。
白晳纤细的手,屈握成拳,并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花招,直接攻向落樱绝的脖颈。伊心染最初学习搏击的时候,她大哥伊皇就告诉过她,出招不用讲究好看,但求能攻敌制胜就好。
因此,伊心染太不会用拳头跟人打架,但她若是出手,就必定是招招皆是杀招。
出手的那一瞬间,想的不是如何取胜对方,而是怎么才能在第一时间以最快最有效的攻击方式,直接灭杀对方。
这样的训练方法难免显得暴力与血腥,伊皇几乎以训练或者要求一个杀手的方式,培养了他的亲妹妹,但在伊氏财团那样的背景下,什么绑架,暗杀是经常会遇到的事情。
即便他们有自信能保护好伊心染不受任何的伤害,但他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伊心染的身边,与其派人保护她,倒不如让她吃些苦头,学会防身的功夫,不求她的搏击术强到可以去拿世界冠军,但求她能自保。
看似轻巧弱小的拳头,以雷霆之势砸向落樱绝的脖子,后者本能的往后闪躲,青莲剑在两人几乎是贴身过招之时,压根就毫无用武之地。
凌厉似有千斤重的拳头打到落樱绝的肩头,让她只觉自己的骨头仿佛要碎掉一样,拳风刮过她的脸平颊,活像腊月里的寒刀,割得她的脸生生的疼。
若非她闪避及时,落樱绝不禁怀疑,她的脸会不会被伊心染的拳刮出一道血痕。
“小妞儿,打架的时候走神,下场可是会相当凄惨的哟。”她的拳头出去了,一般就很少有落空的时候,落樱绝的反应速度的确很快,居然让她躲了过去,力道偏了打到她的肩膀。
不过,即便只是打到肩膀,也不会让她太好受,要不就真的以为自己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了。
“我不会认输的。”
“但愿。”
你来我往交手七八招之后,落樱绝的反应明显慢了下来,青莲剑在她的手中成了摆设,贴身之战是她完全无法适应的战斗方式,以至于交手不过几招,她就落了下风。
伊心染也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手与脚配合得天衣无缝,干净利落的招式,每一招都攻向落樱绝身体最脆弱的部分,比起身为杀手的落樱绝,她,反倒更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
之前尚有意收敛的杀气,此刻彻底的展露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距离伊心染最近的落樱绝,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冷峻慑人的杀气,犹如一把尖刀,直插向她的心口。
想躲,躲不开。
想逃,逃不掉。
杀气带给落樱绝很大的压力,她一边要费神抵抗杀气带给她的影响,另一方面又拆挡伊心染的攻击,当真是恨不得能多长一双手,多长一双脚。
她很清楚,这样的近身之战,她根本无法在伊心染的身上讨到丝毫的便宜,她必须想办法拉开她跟伊心染之间的距离,否则她很快就会被绝对的压制。
本就不打算让落樱绝有机会拉开距离的伊心染,察觉到她的想法之后,就越发不可能让她拉开距离,是以,两道身影缠得更紧,越发的难以分开。
这场对战中,伊心染完全没有用内力,而落樱绝不是不想用,而是她刚刚运起内力就会被伊心染有意或无意的冲散,更何况如此近的距离,就算使出来了,力道也减半了。
十成都伤不了伊心染,五成都不到的力量,还有说的必要么?
“结束了。”别以为她就只有拳头厉害,她的腿功也是一流的。
右手握拳攻向落樱绝的胸口,她侧身躲闪,左手顺势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左脚顶住她的膝盖,做出一个过肩摔的动作,她柔软的身体往后曲起,出手攻向伊心染的腰腹,迫使伊心染不得不放弃对她的攻击,从而选择自保,但她显然不知道伊心染其实也是个女的,比起身体的柔软程度丝毫都不会逊色于她。
如落樱绝所愿,伊心染放弃了摔她的动作,却以一个扫堂腿攻她的下盘,旋即以极快的速度凌空跃起,修长的双腿仿如一把剪刀架在落樱绝的脖子上,身体跟着旋转。
如果她要杀落樱绝,那么后者必死无疑。
身体不受控制的被甩飞出去,但打得正起劲的伊心染哪舍得放过她,于是抓住她的腿,接二连三的就是一通狠揍。
不过,她的拳头落到落樱绝的身上,的确会让后者觉得很痛,痛得只觉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但又算计着力道,避免让她受内伤。
狼狈倒飞出去的落樱绝,除了一张美丽动人的脸颊没有伤痕之外,其他地方都挂了彩,见了红,可见两人战斗之激烈。
单膝跪在地上,殷红的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头上的步摇不知何时已经滑落,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凝聚着。
她,不是输不起的人。
但是,自她跟随师尊学艺以来,与人对战从未输得如此凄惨。
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她要用自己真正的力量,跟伊心染一决高下,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哪怕输,她也要输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再不认真一点,你就将跟你的主子阴阳相隔两地了。”
力量的悄然凝聚是肉眼不可见的一种状态,感受到空气细微波动的时候,伊心染就认定了一个事实。
她灵魂穿越异世,果然不像她自己最初以为的那样,是莫名其妙而来的,她的到来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别人精心设计好的局。
落樱绝之前一直不肯动用的力量,直到被她逼到绝境,方才展露出来。这股力量与封印在她身体里的力量,虽然有所差异,但却百分之百出自同宗。
也就是说,她们的力量同出一脉,只有各自修习方法的差异。
这个认知让伊心染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冰冷,森冷的寒意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涌动,渐渐汇聚成为一条龙形的风暴。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疯狂肆虐的风暴将伊心染跟落樱绝环绕其中,而风暴中心的情景,饶是被伊心染护住的南宫承锐都看不清楚。
不是他不想看,只是狂风太大,无形的将保护屏障周围都封闭了起来,里面两重天。即便如此,南宫承锐仍是被四处涌动着的威压,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毫无半点血色。
假如这场对战开始之前,不是有伊心染将他丢进屏障里面,他会死的吧,南宫承锐如是想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苦涩。
他与她,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奢望其他更多的东西。
难道,这便是阿九的家族血脉之力,那她的家族该是怎样的强大,怪不得会隐世。
这般强悍的实力,什么大陆前十名的世家大族,放到阿九的家族面前,真的就什么也不是吧。
可笑为了争夺第一家族的头衔,各大世家明争暗斗不断,其实真正强大的家族,压根就不屑争夺这些虚的。
“我不会输的。”这种力量,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动用的,但是伊心染有让她动用这种力量的资格。
因为,伊心染她本身就是这种力量的拥有者,她用这种力量与她对战,并不算欺负人。
“我们战斗吧!”
“战。”
两人在风暴中心交起手来,倒也不担心别人发现她们在此对战,因为除了她们自己之外,风暴外的人不会觉得有人能在这样狂暴的飓风中存活。
顶多只会觉得,怎么毫无预兆的,这里就狂起了龙卷风。
力量与力量的对抗,造成的冲击波一次强过一次,虽经由风暴的阻挡已经减少了一大半的威力,但还是将外面这片树林,几乎彻底的摧毁。
“你服还是不服?”
风暴骤停,漫天飘落的残叶纷纷扬扬,一阵风扬起,是道不尽的苍凉与寂寥。
纤细却似有千斤的手掐在落樱绝雪白的玉颈之上,声音冷若冰霜,只要她手下稍稍用些力,一条年轻的生命就将葬送在她的手上。
落樱绝姣美的脸蛋上,清晰可见三四道划痕,血已干涸凝固,衬着她惨白的脸颊,竟是异常的惹人怜惜。
她倔强的仰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伊心染,嘴角的鲜血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但她就是固执的不移开目光。
内心里的震荡无人能知晓,这场交战她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是超常发挥,可最终她还是败了,败在伊心染手下。
虽然她的攻击也伤了伊心染,可比起她自己受的伤,伊心染受的那些伤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半个时辰,她们在风暴中对打了半个时辰,数百招如云似烟,又快如闪电,招招皆是动了杀念的,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
如果不是她被伊心染掐住了脖子,这场对战还会持续得更久。伊心染果然很强,她的存在的确会威胁到师尊,难道师尊从那时候起,就一定要杀掉她。
换成是她,也不会给自己的敌人成长的机会,一定会在她壮大之前除掉她,永绝后患。
可是落樱绝想不明白,既然师尊想要伊心染死,那为什么不在伊心染强大之前就杀了她,非得等到她变强了才出手。
这个时候的伊心染,又岂是几年前,甚至是十年前那么容易对付的。
以她的眼力,自然瞧得出伊心染尚未满二十,几年前,十年前她才多大,为何师尊……
“女人,我发现你很喜欢走神。”话落,伊心染松开了手,像是丢掉什么脏东西。
她要找的是幕后那拿她当棋子摆弄的人,她会让那人知道,敢拿她当棋子摆弄,那就要做好沦为棋子的准备。
纵使上天入地下黄泉,她都不可能放过他。
不将他剥皮抽筋,生煎油炸,难消她心头之恨。
“你…。你不杀我。”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几声,落樱绝显然搞不明白伊心染在想什么。
对于一个要取她性命的人,她难道不该杀了她吗?为什么要留下她,她就不怕……
“我为什么要杀你。”伊心染对落樱绝背后的人比较感兴趣,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一根筋到底的,她认定了她的主人,就不可能轻易背叛。
不管她怎么折磨她,还是一剑痛快的杀了她,既然都无法得到她想要的消息,那她又何必白费那功夫。虽说这女人难搞定了一点,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让她叛变的。
只是需要花费那么些时间,伊心染弯了弯嘴角,一丝邪恶划过她的眸底。
胆敢算计她,就得做好承担她怒火的准备。
“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是吗?”
“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你。”师尊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伊心染不杀她是她的事情,可她是不会放过伊心染的。
这便是她的命。
“等你杀得了我的再说吧。”
“你…。”落樱绝气急,现在的她的确不是伊心染的对手,旋即下心中的不甘与烦闷,恶狠狠的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等着。”
知道说不过伊心染,落樱绝索性闭上嘴巴,也没做什么防备,要是伊心染真想杀她,她也活不到现在,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不等落樱绝平复自己翻江倒海的内息,奇异的幽蓝色能量波又环绕在伊心染的身上,惊得落樱绝失声道:“你想干什么?”
“干些我想干的事。”
黄泉剑那么好的剑,她当然是要留在自己身边了,拿来砍柴什么的很方便。
毕竟,她现在可是穷人,时常都要露宿荒野,柴火什么的是必不可缺。
“黄泉剑,收。”
师尊的剑她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