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长老是多年好友,感情又很是深厚,虽说这抽签谁先谁后都不会计较那么许多,但谁先抽了总觉得心中不安,与其让三位继续纠结下去,在下认为俗话说得好,长幼有序,不如以年龄的长幼来决定抽签的顺序,如此也……”
大家都是聪明人,司仪说话也很会拿捏,聪明的点到即止,又让人听得清楚明白。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咱们就按长幼顺序来抽签,也别让大家等太久。”
“我同意。”
“我也没意见。”
三大长老意见达成一致,其中年龄以医药堂的端木长老排第一,武学堂的拓跋长老排第二,驯兽堂的西门长老则是排第三。
决定好了由谁先一步抽签,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项比赛的顺序便有了答案。
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端木,拓跋,西门三位长老递到手里的号码牌,司仪低垂着眸子吐出一口浊气,提在胸口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主位之上,东方雾耳观六路,眼看八方,居高临下的他很容易掌控现场几乎每一个人的动静。
台上抽签出现的小插曲,他尽收眼底却是未曾出声打断,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相信他们不会让他失望。
医药堂,驯兽堂,武学堂,所有人都以为三大学院只是建立起来分离三大殿势力的,虽然直隶于东方氏王族,但并非是东方氏王族的势力。
一旦血月城发生政变,是完全有可能争取到三大学院支持的。
不为别的,只因三大学院在某些事情的处理方面,甚至是某些态度方面都表现得模棱两可,处处留有余地,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没有人知道,其实三大学院乃是东方雾的祖父亲手秘密建立起来的势力,是只听命于东方氏王族,只效力于东方氏王族的势力,他们不可能会叛变。
也就是说,三大学院对外的一切行为与举止,皆是东方雾所默许的。
自从东方雾接手三大学院,秘密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与创新,行动之隐密,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与猜忌。
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莫不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三大学院也不甘寂寞,也拥有称霸的野心,因此,他们倒是从未怀疑过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纵三大学院。
这一点,就是那些人轻视东方雾的地方。
“抽签结果既然出来了,就由你来宣布三项比赛的比赛顺序。”东方雾白晳的手指轻轻抚触着茶杯的边沿,杯中澄黄色的茶水泛起涟漪,加深了他嘴角的一抹轻笑。
那抹笑,极淡,也消散得极快,却还是没能逃过两双眼两眼的关注。
一双当然是来自夜绝尘,另外一双则是来自乌拉司瀚。
“好戏似乎要开锣了。”夜绝尘意有所指的道,幽深似海晦暗难明的黑眸,在望进伊心染眸子里时,瞬间变得温柔似水,清澈得如一汪清泉,一望到底,没有丝毫的杂质。
“我很期待。”
俏皮的眨了眨眼,伊心染粉唇轻勾,踏入血月城她就知道她已然身在局中,想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如今,他们尚未踏足内域,就已经是各种麻烦缠身,不难想象往后还有怎样的困难艰险在等待他们。
然而,不管前路如何艰险,她都不会也不可能后退。
“我也很期待。”
紧紧牵握着她的手,夜绝尘无比坚定的道,他一定可以做到的,不让任何人分开他跟伊心染。
天若与他斗,他与天战,不惜毁天灭地。
“少主。”
“什么事?”思绪被突然打断,乌拉司瀚难得沉下了脸,水晶般的墨瞳斗然折射出一抹凌厉的杀气,与他周身散发着的祥和气息截然不同。
“请少主恕罪。”
知晓场合不对,白浩浑身紧崩,后背立马就被冷汗所浸透,却是咬牙隐忍着没有下跪请罚。
要是他这个时候跪下去,铁定会引起旁人的注目,少主只会越发的生气。
“说。”
“族中有新的消息传来,请少主过目。”
“呈上来。”
“是。”
快速扫过纸上的两行小字,乌拉司瀚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越发的灿烂明媚,但也越发的让人汗毛直竖,觉得份外的危险。
旁的人也许只感觉到周围的气温仿佛是降低了几分,唯有近身伺候他,并且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从乌拉司瀚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代表着他怒了,是真的怒了。
好,真是好得好。
是他看起来很好说话还是怎的,竟然有人胆敢违逆他的意思,实是没有把他这个少主放在眼里。
有种,真够有种的。
乌拉司瀚虽不常过问族中之事,但他作为乌拉家族的少主,少有人胆敢背着他行事,甚至是插手他的事情,要知道他最为讨厌别人管他的事。
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他似乎是没有必要再留着他们了,省得他们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忘了谁才是乌拉家族真正的主子。
有他乌拉司瀚在一天,谁也甭想爬到他的头上,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现在我宣布刚才的抽签结果。”
三位长老代表各自的学院抽签,抽出的号码就代表他们所代表的一项比赛的出场顺序,抽取出号码交给司仪之后,便是依次走下了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观看比赛,并且担任评委。
司仪拿着三块颜色不一样的号码牌走到台中央,扬声道:“接下来将要举行的第一项比赛是——武技。”
所谓武技,就是众家武学,达到七星以及七星以上,则拥有了进入内域的资格。
“武技比赛之后,进行的第二项比赛是医毒,最后一场比赛则是驯兽之术。”
中气十足的厚实嗓音绵延不绝,注入七八分内力之后,更是回声不断,响彻九天。
“城主,由您来宣布第一项武技比赛开始吧。”
东方雾颔首,轻掀衣袍从椅子上站起身,朗声道:“本城主宣布武技比赛现在开始,请参赛选手上台。”
“吼——”
……
南国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夜绝尘一行人离开夜国,进入血月城不到一个月时间,萧国发生叛变,萧国皇室派兵大肆围剿,整个萧国大部分地方都陷入兵荒马乱之中。
夜,苍两国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似是黎明前的暴风雨,平静得令人恐惧。
而南国,也是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战争之中。
【V200章】 进阶之战六
更新时间:2014…8…20 23:35:03 本章字数:5652
“江太医,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寝殿内室灯火通明,浓郁的中药气息充斥在鼻翼间,有种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厚重感。
绫罗软榻上,许皇后面色惨白的躺着,宫女太监围了一层又一层,隐隐有低泣声传出来。
几个太医轮流替许皇后把脉诊治,但却个个都是神色凝重,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以江太医为首,都是许皇后在太医院的心腹,平日里每天都替换着为许皇后请平安脉,丝毫不敢忤逆许皇后的半点心思。
虽然他们身在太医院,按照南国祖制,从不参与朝政,然而他们的消息却是极为灵通的。
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南皇与许后表面上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但私底下却是各种暗斗不断,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
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前他们或许瞧不出许皇后的野心,近十多年来,他们要是再瞧不出许皇后的野心,他们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南国是伊氏打下来的天下,南皇是伊氏皇族的子孙,他是绝不可能将南国江山拱手让人的,即便他当初为了登上皇位娶了许皇后,最后也如约履行承诺立她为后。
然而,在南皇的内心深处,他其实是恨毒了许皇后这个女人的。
虽有许皇后助他一臂之力登上了皇位,但也随着许皇后坐上后位,依靠母家的势力在后宫前朝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渐渐威胁到南皇的帝位,让得南皇龙颜有损,男人的自尊心也受到打击,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许皇后,又怎么可能宠爱于她,只是碍于许家在南国牵扯甚深又过于庞大的势力,他动不得许家,也动不得许皇后。
前朝与后宫,看似没有什么牵扯,实则其中的旁支末节关联甚多,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与平静。
刚开始的时候,许皇后是真的喜欢南皇,才会暗中央求她的父亲帮她,而当时许皇后的父亲也将形势看得分明,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与其任由一个先皇喜爱看重的皇子继承皇位,倒不如自己扶持一个有竞争力的皇子登基,如此他许家在南国的地位与荣耀才会盛久不衰。
因此,他便不动声色,假装很是为难犹豫的模样答应了许皇后的请求。
而结果,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也许是因为卧病在床,许皇后总是患得患失,神志也有些模糊,她仿佛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起自己出嫁前后,以及与南皇之间的那些爱恨纠缠之中。
那些鲜活的回忆,纠缠着她,无法摆脱,像是要把她给逼疯。
她的性格虽说强势,刁蛮,且自视甚高,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但她却并非是天生就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她也善良过,天真过,对人满怀真诚。
初次南皇,她对他一见钟情,从来都不求人的她,跪在父亲的书房央求她的父亲,要父亲为她去提亲,她是一定要嫁给她所爱之人的。
其实那时候,上门求娶她的年轻才俊,可说是几条街都排不完,但都没有她中意的。
以她的家势背景,想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她偏就瞧上了当时不受先皇宠爱的南皇,一心一意的要嫁给他。
只是那时陷入爱情中的她沉浸在幸福里,完全忽略了南皇自己本人的感受,她以为她爱南皇,南皇也爱她,毕竟她不论是相貌还是才华,皆是南国排名前三才女。
等她如愿以偿的嫁给南皇,与他朝夕相处,再到南皇登基称帝,她荣登后位,许后才渐渐的认识到,在南皇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
她之于他而言,不过只是南皇登上帝位的踏脚石。
她虽然贵为皇后,表面上南皇对她该有的照顾的确是有,但都不过只是他的虚情假意,他所真正在意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皇贵妃。
那个女人不但深得南皇的宠爱,皇太后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堪比她这个皇后。
后宫之中,人多事多嘴也杂,在那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看她的笑话。
于是,她觉得自己变了。
变得越来越冷血,越来越狠毒,也越来越无情无义,杀人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疯生的嫉妒与不甘,让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既然她无法得到自己心爱男人的爱,那么她就一定要守住她仅有的位置,不让任何女人有可乘之机。
想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她开始铲除一切对她有威胁的障碍,并且设计除掉了唯一一个走进南皇心里的女人,让南皇恨极了她,也恨极了那个女人生下的一子一女,甚至对那个女人留下的两个孩子起了疑心,觉得他们不是他的孩子。
终于,她品尝到了报复之后的快感,但她的心却越发的觉得孤独与苦涩。
望着那高高的宫墙,想起父亲一再在她耳边提及的事情,她那已然死去的心,仿佛突然之间活了过来,燃起了无法扑灭的疯狂野心。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娘娘……”
伺候在侧的姑姑察觉到许皇后的异常,接连试着唤了好几声,许后都没有反应,顿时惊出她一身的冷汗。
眼下,宫里危机四伏,几乎到了人人自危,草木皆兵的状态。
她们这些伺候许皇后的人,除了能盼着许皇后好,保住她们的性命,也再没其他的盼头了。
许后活着,他们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要是许后死了,他们这一宫的人,哪怕是希望都没有了。
“太医,快把刚刚出去的太医再叫回来。”
“都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太医。”
“是是是…。”
穿着整齐宫装的姑姑面带忧色的替许皇后擦着汗,双腿都直打颤,手也跟着不稳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太医不是说皇后娘娘没什么大事儿,只要醒过来就好,再喝几副药调理一下就会好的。
可是她怎么瞧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呢?
皇后娘娘她明明好像醒着,可是叫她又没反应,好像神游天外似的,这怎么得了。
前脚刚湿了背心的几个太医,小心翼翼的退到寝殿外,立马又被叫了回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要是有得选择,他们一定不会回去。
被叫住,只得硬着头皮进去瞧了。
“江太医,你快些替皇后娘娘瞧瞧,娘娘她好像……”
不等姑姑把话说完,许皇后突然坐了起来,涣散的神志恢复了清明,一双凌厉的凤眸,衬得那张苍白的脸,竟让人不敢直视,生怕是见了厉鬼。
“本宫没事。”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
“江太医。”许后扫过姑姑的脸,只一个眼色就让姑姑面白如鬼,浑身哆嗦得厉害,愣是不敢再多一句嘴。
“老臣在。”
“本宫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
“请皇后娘娘吩咐。”
“本宫要你们对外宣称,本宫病情加重时日无多,顶多只有半月的命了,一直都是你们用宫中最珍贵的药材才险险保住这条命的,懂么?”
伊律瑾离开南国,许皇后就知道她错了。
她应该在伊律瑾跟伊心染尚且年幼的时候,果断的将他们兄妹除掉,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险境。
斩草不除根,是她的失误。
伊律瑾由夜国回到南国,彻底撕开他隐藏多年的保护色,表现出连她都为之震惊的王者之气,让她惊愕的同时,内心里也有着满心的嫉妒。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呐。
她知道,在南皇的几个儿子里面,唯有像伊律瑾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能为君的人才。
她只恨,为什么她的儿子没有这样浑然天成的气质,为什么他要是那个她最恨女人的儿子。
不然,或许她就会那么憎恨他了。
“娘娘这……”江太医心中一个‘咯噔’,眼皮也跳得厉害,实是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为许皇后撒下这样的谎呀。
要知道,现在的南国已经不是南皇能主宰一切的时刻,也不是许皇后能一手遮天的时候,而是太子手握主权,拥有绝对话语权的时候。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像他们这样的人,也知道该如何为自己留后路。
“怎么,连你们也想反本宫是不是?”凤眸折射出一抹狠戾的幽光,扫过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太医身上。
她还没死,居然就有人胆敢违背她的命令了。
呵呵,真是好笑,没想到有一天她许妃雅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笑,可叹,可悲。
“老臣不敢,老臣一定会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办妥的。”
“如此甚好。”
“娘娘放心,为娘娘办事,卑职一定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呵呵,只要你们忠心于本宫,本宫便保证你们的锦绣前程。”
“谢皇后娘娘。”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跪安吧。”
“请娘娘放心,卑职等一定把事情给办妥了,让娘娘宽心。”
“去吧。”
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许皇后摆了摆手,疲累的闭上双眼,靠在高高垫起的枕头上。
片刻后,寝殿恢复平静,许后淡淡的道:“去把三皇子跟六皇子找来。”
“奴婢遵命。”
伊律瑾已经没有耐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