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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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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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斩钉截铁地说,其中没有渗入一丝半点的钦慕?不因为我是墨家钜子,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
  萧乾怔怔看她的小脸。
  尔后,指头勾起她的脸庞,注视着。
  “阿九,男人不比女人。在我心中,无论怎样的你,都喜爱的。”
  “大多男人都是这么说的。”墨九到没有生气,淡淡地笑叹一声,不由想到了曾经见过的无数段婚姻——
  男人在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总会用尽甜言蜜语,让她感觉到世界最多的爱,最浓的情。结果心甘情愿把自己变成男人期待的样子,失去自我。直到有一天,看他冷漠的转身,对着下一个“真爱”而去,诉其理由,不过是感觉淡了,不再爱了。
  什么是感觉,什么又是爱?
  说到底,就是失去了新鲜,失去了仰慕!
  所以,哪怕她与萧乾同经过生死,堪比倾城绝恋,她也始终相信,爱情是需要经营的,爱情本身并非亘古不变的。精神上的东西,变化最快。他与她,如今都会因为一件小事情闹矛盾,何况以后,长长久久的以后?
  “你有你的理由。”墨九半眯美眸,正色看他,“但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也不能将就你。王爷,我便是这样的墨九,雨太大了,你请回吧,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也许你就会明白我了。”
  说着,她放开他的手,就要转身。
  这样的墨九,确实恣意,甚至狂妄。
  试想,这世间有哪一个女子敢要求,男人去理解她。
  而她,绝不肯迁就?
  萧乾喟叹,一把抓住她的手,牢牢地控制在掌心。
  “阿九,对不起——”
  他声音的力道,加重了,语气却软了,嗓子显得更为喑哑。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会试着懂你。”
  看她扫来的眼风,少了一些刚才的决绝。萧乾不由再叹一声,目光淡淡地望向她背后帐篷里的暖光,添了一丝温厚的请求。
  “你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吗?我身上都湿了。”
  这个男人,还懂得撒娇了?
  墨九的手被他握在掌中,紧得有一丝痛,她看得出来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也看得出来,这个夜晚……这个他下令杀了很多人的夜晚,他的心绪并不宁静。还有,他应该是刚从蒙合那里过来,也许谈了许多,有过男人间的交锋与较量。
  这个时候的他,是孤独的,不安的。
  他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去舔舐伤口。
  而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也只有她了。
  墨九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还没有落下去。但在这样一个大雨倾盆的特殊夜晚,她不可能真的恨心把他赶走。于是,不轻不重地瞄一眼他瘦削的脸,慢慢蹲身,捡起地上的油纸伞,遮在他的头顶,脸上的阴霾淡去,换上一副巧俏的笑靥。
  “坐一坐,可以有。热茶也可以有。但是旁的……王爷掂量掂量,到底可不可以有?”
  如花笑靥,美人风骨。
  萧乾的眼泪,在她的视线中,悠悠一荡。
  大手稍稍用力,只一带,他就把墨九拉入了怀里。
  紧紧的拥抱住她,他下巴搁在她头上。
  片刻,他又低头,看着她魅惑的眼窝,声音沙哑。
  “可以有,都可以有。我俩都隔了这些日子没做了。阿九,我想得紧。”
  阿九,我想得紧——
  一句带着男性荷尔蒙的吐气声,让墨九心弦倏地绷紧。
  整个人落入在他的怀里,呼吸着他的温暖与熟悉的气息,眼是朦胧的,心是迷惑的,人也是无法抗拒的。她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己拿这个男人的无法,也知道今天晚上会有这样的结果,唇角不由慢慢弯起,似笑非笑地看他。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萧乾浅弯唇角,面色波澜不惊。
  “我的本事,阿九应当知晓——”
  不要脸的家伙!还学会吹牛了?
  墨九想到上一次,不由撇了撇嘴,瞪他一眼。
  “技术是需要不断提升的。骄傲不得啊,我的爷!”
  “哈哈!”萧乾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爽朗的笑声里,有着一种雨过天晴的愉悦。
  “那就请我的阿九……拭目以待吧?”
  墨九哼哼,一双如水的眸子中,荡出一抹涟漪。
  “别介!你若实在不行,也不要为难了。”
  激他!这小妖精就知道激他。
  萧乾捏她的耳朵,“好一个不要我为难。可爷身为大丈夫,怎能让小妻子为难,而自己不为难呢?”恢复了一贯的腹黑狂妄,他突地低身,一把将墨九小小的身子抱离地面,也不去管可怜的油纸伞,再一步落在泥泞中,大步往帐篷去,声音透过风雨,带了一抹浅笑的惬意,“哪怕再下不得口,也是要为难一下的了。”
  下不得口?
  啥意思?
  墨九淋着雨的身子,激灵灵哆嗦一下。
  她想到了他曾经“下口”的样子,身子不由一缩。
  “喂,我还没有同意呢,你可不要乱来?”
  “我以为阿九是同意的?”
  他始终凝视着她的眉眼,一只手在她腰上的软肉捏着。时而轻,时而重,时而挠,时而搔,把短短一段路,走得像墨九的梦魇。她想笑又不能笑,一笑就漏气,再也无法好好与他“生气”了。
  说到底,墨九是一个豁达的姑娘。
  不是原则上的错误,基本不会往心里去。
  更何况,真要饿着了男人,万一憋不住偷吃,可怎生是好?
  寻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她双手挂在萧乾的脖子上,撅着嘴,目光幽幽的,像一个生了气又找不到地方发泄,只能在自己男人面前傲娇,等待男人怜爱的小妻子。眉眼间的郁气,都被他的温暖和风雨,洗剂得一干二净。
  “讨厌得很!我不理你了。”
  萧乾灼炽的眸子,生个暗光,锁在她的脸上。
  一颗心,顿时化为了绕指柔。
  “阿九还没有告诉我,同意了没有?”
  他颀长的身躯把她裹在怀里,让她显得那样的小。
  也那样的温暖,几乎淋不到雨,也几乎再也无法对抗他的温柔。
  “没有呢。”墨九似笑非笑,“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萧乾眉目一挑,眸光更深。
  两个人的感情,很微妙,有一些令他费解。
  也让他觉得有一种美好的东西,在暗暗滋生……
  “阿九——”
  他又唤她一声,突然垂下眼睑,近在咫尺地看着她的脸,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考虑了许久,荡着一抹笑,淡然开口。
  “先前的事,都是我不好。”
  噫!
  这个道歉怎么这样大方了?
  墨九眼珠子一转,突然有点想笑。
  是不是所有男人想上女人的床时,都会变得特别乖巧?
  连寡情淡漠的萧乾也不能幸免?
  “可是王爷——”墨九的心思已全部被他牵动,可嘴里却不想输了阵势。一张娇俏的面容微微一转,迎向帐篷的眼里,带着一丝跳跃的火光,手指却将萧乾的肩膀,捏得极紧,“这件事,在我心里陈了这些天,还没有过去,可怎么办?”
  “那要怎样才能过去?”
  “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那我便好好表现,伺候得你心情美美。”
  “去!说伺候我?哪一回不是你占便宜?”
  此时二人已走到帐篷门口,萧乾瞄了一眼击西和玫儿,吩咐了他们备好温水,却无视他们害羞垂眼的样子,猛地低头,在墨九的额头上吻一下,声音沙沙的,哑哑的,带了一点温存的笑意,又有一种邪佞的,无奈的小坏。
  “那不叫占便宜,只为履行承诺。阿九不会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生一个孩儿吧?择日不出撞日。那就今天晚上了。”
  择日不出撞日?
  沙哑性丨感的魔音一入脑,墨九突然就污了。
  “滚!”她狠狠推他,在他的笑声中低斥,“你不要脸!”
  帘子“扑”一声放下。
  击西和玫儿都被关在了外面。
  两人对视一眼,玫儿羞红脸,“雨好大啊。”
  击西呵呵一声,撇了撇嘴,笑容有一点奸奸的,“那玫儿姑娘去休息吧?备水的事,我来就成。”
  玫儿是一个姑娘家,两个主子要亲热,逗留这里确实很尴尬,加上在她的眼里,击西还是一个“大男人”,多少让他更生慌乱,更加不好意思。可真的要走吧,主子在里面,又挪不开脚。
  一时间,她咬着唇,左右为难。
  “那……我先打水,然后再去休息。”
  “成,去吧!”击西抱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有我在,没事的。”
  “嗯——”玫儿抬步,里面便传来一道低低的“啊”声,她哆嗦一下,回头看击西,见他挥手,一脸镇定,不由崇拜地看他一眼,换了一个方向,绕到帐篷后方去备热水。
  帐篷里面。
  等收拾妥当,墨九已气喘吁吁,无法组织起冷静的言语。
  女子在这个方面,始终是吃亏的。
  力不行,身不行,哪儿哪儿都不行。
  看着面前赤红着眸子的家伙,她越发受不得那刺激了。
  这人为她洗漱好,温柔地丢在榻上,让她不得不邀械投降…
  “王爷,别,别这样吧!”
  她的嗓子,都有些哑,表现出来的,哪里又是“别这样”的样子?
  萧乾戏谑一笑,捏她微微泛红的鼻头。
  “小妖精,你不喜欢?”
  是喜欢没错,可这个时候,好像气还没消呢,不太好……意思?
  捋一下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墨九小声吸气,偷瞄他的脸,“那什么,我想我们应该先谈谈,等谈明白了再……”
  “长夜漫漫,时间还长。一会再谈!阿九不急。”萧乾说着,低头埋入她的颈窝,轻轻吻她,像吃着什么香甜的食物,舍不得挪开身子,那半带柔情半粗糙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将她连人带骨头渣儿都啃入肚子里。
  这么多天的思念,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久违的满足。他喘着气,没有语言,只有用尽全部的热情,吻她,再吻她……直到把怀里的姑娘,吻得瘫软成了一汪水。
  她目光晶亮,带着淡淡的红。
  小唇微润,湿湿的,沾了他的气息。
  低低的呼吸中,可怜巴巴的看他,似乎不知所以。
  这样儿的墨九,少了平常的凌厉,有着她完全不知的美好。
  萧乾双眸更深,低头继续,似要逼她绽放出更多的妖娆。
  “萧六郎。你停下,停下。我喘不过气了。”
  “那就闭上眼,不要看我。”
  “我我……”耳边痒痒的,心里酥酥的,墨九在的怜爱里,身子发热、头脑发懵,四肢烫软,变得几乎不再是自己,好多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了。”
  “阿九好乖。不服夫婿,又当服谁?”他的放肆越发的疯狂,墨九耳根一热,难得得羞臊起来,红着脸捶他的肩膀,“你个……不要脸的。无耻。”
  他趁机撬开他的嘴,“还有更无耻的!”
  在榻间的萧乾,与在外人面前总归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样的他,只有墨九可以看得见。他似乎无师自通,有着超高的耐受力与战斗力,生生把墨九憋得心肝火儿都快要燃烧起来了,终于不再逗她,低低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再从齿间叹出。
  “阿九,乖乖的,我来了!”
  雨声啪啪击落在帐篷上,似乎掩盖了一些什么声音。
  帐外的击西抬头看向更深的夜幕,开始思念起了她的小和尚——
  而此时的驻营地,整个儿地沉入在黑暗之中。
  林中夜鸟乱飞着,忙着避雨。
  整个空间里,除了巡夜的士兵,处处都有熟睡的酣声。
  同一时刻,蒙合汗帐外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四周看了看,向值夜的北勐兵点点头,示意一下,询问了几句什么。又走到汗帐的门口,轻轻一咳着禀报。得到了蒙合的允许,方才撩开门帘,带着夜雨和凉风,大走进去。
  “大汗,事情都办妥了。”
  蒙合还没有入睡,身子斜斜地倚靠在榻上,像是已经等了他许久,有点不耐烦了。放下手上的书,他不冷不热地哼一声,慢吞吞抬起眼皮,阴声阴气地问他。
  “她有什么解释没有?”
  来人正是森敦,他低着头,不看蒙合。
  “她说不知为何会这样,除非有人换了杯子。”
  “哼,换了杯子,好解释。可我的人都白死了吗?”蒙合目光里闪过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凉意,“还有,这件事办得,苏赫表面上不说,可怎会想不到我有参与?真不该听信女子之言。什么不可解不可查的毒,什么服了毒,就会乖乖就范,从了我。什么叫神不知,鬼不觉?唉!色之一字,果是害人。”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沉,话锋又突转。
  “七公主,还有那个扎布日,今日是怎么回事?你可有调查?!这一个个的都和本汗做对,这是要反了不成?!”
  他似乎有些生气。
  不知气自己被墨九所迷,做了一个不正确的决定,还是气事情都和他逆着来,摆弄着手上的茶盏,咯咯作响,却吃不下去,猛地掷在了几上。
  “哼!气煞我也!”
  森敦不敢抬头,回答却恰到好处。
  “禀报大汗,七公主与墨九曾有过命的交情,又是一个性烈的女子,看墨九有事,自然会帮忙。依我看,她倒未必想到大汗。至于扎布日王爷……”说到这里,森敦轻笑,“大汗还不知他的为人吗?做什么,说什么,只不过为了一个七公主而已。此人,根本不会对大汗有半点威胁。”
  森敦的分析,让蒙合冷静了下来。
  他琢磨一阵,点了点头,目光转阴。
  “是,就是那个苏赫,留不得了……”
  “大汗的意思是?”森敦似乎吃了一惊。
  “等围猎回京,比武择帅,本汗便封他一个大帅之职,让他领兵出征……出去了,也就不要回来了。”
  这是要让苏赫死在战场上的意思了?
  森敦动了动嘴皮,到底没有说话。
  良久,在静谧中,他突然又皱起眉头,抬眼看向蒙合。
  “那姓温的女人,要怎么处理?到底是陆机老人的徒弟——”
  “陆机老儿护短的紧,医术却也了得,有用得着之处。而姓温的,一个女子而已,量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且留她一留。不过——”他突地眉心一冷,铁青着脸对森敦道:“她知道得太多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森敦抿唇,久久不语。
  似乎在等着他进一步下达命令。
  蒙合冷笑,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
  “森敦,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臣下知道了!”
  森敦掌心抚在胸前,欠身行了个礼,灯火下的额角,有隐隐的冷汗渗出。
  这一晚的围猎场驻营地,经历了很大的风雨。
  狂风怒吼,暴雨呼啸,震天动地,也掩盖了许多的事情。
  在一处偏远的帐篷里,无人听见那一声女子的轻唤。
  “谁,做什么的?”
  是温静姝,她低低问着,声音满是惊恐。
  男人半湿着身子,步子很轻地迈到她的面前,凝神看着紧捆在架子上的女人。久久的,他没有出声,直到温静姝的目光,变成一片腥红的恐惧,他才慢慢的,蹲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抽出腰间那一把锋利的匕首。
  “大汗说,你知道得太多了。你说该怎么处置你?”
  温静姝看着男人阴森森的眼,心弦全乱了。
  “我说过了,森敦大人,我可以面见大汗,亲自向他解释。”
  “不需要了。”
  “我有紧要的事情要禀报大汗知晓——”温静姝很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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