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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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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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不待他说话,墨九抢着表明了态度。
  “王爷,我吃得太饱,你如果现在就压上来,恐怕会把我压吐……这样污了你的地方,你也不能好好尽兴,而且我这身子中了毒也乏得很,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恐怕不能给你美妙的体验。要不然,你先养我两日?等把身子养好点儿了,再一次吃个够?”
  完颜修有点儿意外。
  又有一点……啼笑皆非。
  “你真就不怕?”
  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墨九想想却嗤之以鼻。
  “如果我说我怕,你就会放过我吗?”
  他唇一牵,闲闲地看着她,幽深的眸里带了几分探究。
  “不会。”
  墨九叹口气,懒洋洋地闭上眼睛,“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行了!我吃饱了有点儿犯困,如果你不介意,要做什么就自个儿做吧……我先睡了,如果有配合不周的地方,王爷一定要海涵。”她含糊地砸了砸嘴,像是真的快要睡过去了,又像是还在回味先前吃过的美食,“不过你记得轻着点儿,不要把老子弄醒了。弄醒了怕吐得更厉害!”
  “……”
  若说完颜修先前只是对她感兴趣,如今已经升级成为了浓浓的好奇……
  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眼看贞节不保,先要吃要喝,等吃饱就睡觉,根本就不怕他侵犯她。
  他低下头,目光慑住墨九娇俏的小脸儿,见她呼吸平稳,连眼睫毛的眨动都规律有序,真的没有半分紧张,差一点被气笑了,“你不应当稍稍挣扎一下?”
  “手指头都动不了,你告诉我怎么挣扎?”墨九眼睛都没有睁开,有气无力的哼哼。
  “就这样放弃抵抗,不像钜子的为人?”他又问。
  “那是你不了解我——”墨九含含糊糊的声音,从容、坦然,末了,还打了一个哈欠,鼻翼里轻哼一声,接着道:“你贵为王爷,长得不赖,身材不错,还愿意真诚热情地为我服务……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睡呗。”
  这……
  到底谁占谁的便宜,谁比较吃亏?
  完颜修再一次哑口无言。
  他静静看着已经阖上眼睛的女人,良久,深深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直起身子。
  “睡吧。”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把墨九睡了,就算先头有过类似的想法,也在她半激半讽的言语里败下阵来。可夜已经深了,他不睡她,她却占了他的床,他去睡哪里?总不能跑到别的帐篷对部将说……她被一个女人赶出去了吧?
  完颜修看一眼“噼啪”跳动的灯芯,眼中迅速堆积出一种浓浓的无奈。一种可握尽天下之事唯独拿一个女人没办法的无奈。
  坐回到案前,他看着行军布阵图,看着南荣那一片富饶的土地,他仿佛看见了他的天下他的城,他的万里疆土他的帝国,还有他要得到的女人……而拥有这些的前提是,他必须战胜另外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萧乾。
  拳头一点点握拢,他坐了半晌突地起身出了帐篷。
  帐外的侍卫冷不丁看见他,吓了一跳。
  “王爷!”
  完颜修脸色不太好,“去!把阿息保给本王叫来。”
  把墨九送到了完颜修的大帐,阿息保的心里一直忐忑着,不晓得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到底对还是不对。所以虽然夜深人静了,他也一样没有入睡,正在自己的帐子里负着手来回踱步,耳朵竖得老高。
  听见完颜修召见,他理理衣裳就紧张地跟着侍卫过来了。
  完颜修没有再入大帐,就在帐外等着他。
  阿息保看王爷重甲尽退,只着轻袍,悬着的心脏微微一松。
  上前执礼,他挤眉弄眼道:“王爷……可还满意?”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一声,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会飞的风筝,在胸中挨了一腿之后,整个儿地斜飞出去,重重撞击在一个引火的火盆柱架上。火盆应声而倒,通红的火星子飞溅出来,直往他的身上落下,差点他惊声叫着,拍着屁股弹起来,咳嗽不停。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完颜修看着他的狼狈,冷冷道:“解药拿来!”
  见他没有更多的责备,也没有再说其他的惩罚,阿息保疼痛的胸口似乎立马就好转了——虽然挨了一脚,至少他看出来王爷对那个女人也很满意,要不然他也不会睡过了还把她留下来了。
  “嘿嘿嘿!”他厚着脸皮上前,小声耳语道:“不敢相瞒王爷,属下给她下的药叫‘酥筋丸’,她的身子会发软,使不上力,却没有旁的伤害,这药并无解救,两日之后自会消除。但是在这两日内,却是个*的玩意儿,香脂蜜汗,肌滑水软……王爷难道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同之处?”
  完颜修脸色微微一沉。
  “滚!”
  见他又要发怒,阿息保捂着屁股弹开。
  难道……那药不对么?为什么王爷完全没有一副享受了绝色的感觉?他心里有万千个疑问。可王爷不责怪,还受用了他献上的女人,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典了,他哪里还敢留下来做人肉靶子?
  ——
  墨九原本以为用那种“似讥带讽还微嘲”的手段把完颜修将住,他不好意思再睡她,她就可以睡一个舒舒服服的好觉了,却没有想到,渡过的是一个生不如死的夜晚。
  吃得太撑没有办法运动,胃里灼烧发胀,想吐也就罢了,睡下没过多久,先前那久违的灼烧感又上了身。
  热!热!热!热得她出了一声的汗水,湿透了脊背,连毡子上都润了。浑身上下都在发热,每一个毛孔都争先恐后的张开着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那种烈焰焚烧的灼热,几乎烧昏了她的神智……
  脑子里,只剩一张面孔是清晰的。
  “萧六郎……六郎……”
  迷迷糊糊间,她唤着萧乾的名字,像置身于火炉之上,很快就会被焚化。濒临死亡般的窒息,干涩的喉咙,微微抽搐的身子,她一直不太清醒,却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探在她的脑门儿上。
  过了一会,就有凉凉的巾子搭了上来。
  “呼……”短暂清醒的一瞬,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能在这个时候照顾她的人,一定是那个叫布里苏的少女。
  幸好,布里苏没有再给她搭一床厚被子。
  她想睁开眼睛对布里苏说一声“谢谢”,可眼皮翻动着,很快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里。那个梦绵长而混沌,不停地换个场景,换着人物,像走马灯似的变幻不停,却有一个人始终在她的思绪里。
  “六郎……六郎……”
  他可以感觉到她吗?
  他知道她现在很难受吗?
  他知道她快要被烧死了吗?
  火烧一般的梦境里,墨九这样问着自己。
  可慢慢的,梦境变了颜色,再不见火烧云一样的天空,再不见万里黄沙的沙漠,她看见自己走向了一片绿洲,花繁叶茂,绿树成荫,绿洲的中间是一潭清澈的湖水,清澈见底,被周围环绕的绿意衬托着,仿佛水也是绿的,而天是蓝的……
  这样清凉的颜色,让她灼热的肌肤得到了缓解。尤其那个站在湖边的男人,谪仙一般的面容,清俊冷傲,上扬的唇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乍一看惊为天人……
  “六郎,是你吗?六郎!”
  墨九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颤抖着声音喊他。
  “阿九……”他眸底的柔情,似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罩在她身上,让她被火撩遍的身体,瞬间凉却下来。然后她看清了他的眼睛,即便是在梦里,他眼睛里的鼓励与心疼,都清晰得仿若就在面前。
  “不要怕。等着我,我会来救你。”
  墨九喉咙一堵,微微哽咽。
  她的六郎……世间最霸道、最高贵、最不愿服输的六郎……
  有了*蛊的感应,在她这样痛苦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比她好过半分吧?
  “六郎……”
  梦里的墨九,张了张嘴巴,赤着双脚踏在湖畔潮湿的沙地上,慢慢地向他走近。
  “六郎快带我回去……我不想在这里了……六郎……”
  “阿九,再等一下,稍稍等一下我就来!”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可飘飘忽忽间,梦近了,声音却远了。
  “六郎!”她想追上去,脚步却重若千斤。
  而她与他之间,明明隔着不远的距离,她却像走了一个世纪。
  待她费力地走到他先前站立之处时,四野荒凉,空无一人,他为她营造的那一个美妙的梦中绿洲与湖泊也都消失不见了,连同他,一起不见了。她再一次被人架在了火炉上,像一块等着煮熟让人食用的鲜肉,挣扎不了半分。
  她心里一窒,惊叫出声,“六郎!”
  一声颤抖的喊叫,让她昏沉的神智悠悠醒转。
  可她分明不想醒来的……一直做梦多好。梦里有萧六郎,有那一片绿洲,哪怕只是望梅止渴,也比醒过来面对现实要强得多。人在沉入梦中的时候,也是最为脆弱的时候,半睡半醒的墨九,想到梦中萧六郎那一个疼惜与鼓励的眼神儿,眼眶突地一热。
  墨九是很少哭的。
  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次她也没有流泪,可潮湿的眼角,还有湿润的睫毛却骗不了人。
  “唉!”一个幽幽的叹息响过耳侧,很快,那一张伺候了她整晚的湿巾子又落在她的眼角上,轻轻为她拭了拭,又折叠好搭在她的额头,那人的声音像是怜惜,又像是宽慰。
  “再过一个时辰,药效就过去了。”
  这是谁?
  听出那是男人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布里苏,墨九激灵一下睁开眼。
  “是你?”
  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完颜修慢条斯理地起身,“这个大帐除了本王,还会有谁?”
  这么说,半夜里为她退热的人也是他?
  墨九看着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又环视一下大帐,大抵猜测得到,是她占了他的床,他没地方睡觉,加上她发烧,他一直在照顾她,所以他其实一夜未睡。
  可她想不通,他何至如此?
  就算他想睡她,也不至于要亲自动手做这些事吧?
  有妖必有异啊!
  高热未退,她一双眼睛红得兔子似的,带了一点潮湿的泪意,就那样审视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可她的表情,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楚楚可怜的逼视……让他忽感不自在。
  “再闭上眼睡一会,我去校场了。”
  “不对啊!”墨九微微眯眼,“你不打算吃我?”
  “我又不是老虎……”
  “呵呵!”墨九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阖上了眼睛。
  看来古今皆同,都是看脸的世界,长得漂亮的好处是可以极大限度地勾起男人的同情心。从完颜修的表现来看,他暂时可能不会动她……那么,她可以寻思一下,怎么找机会谋出路了。
  这么寻思着,大约是心情平静了下来,也有可能是“酥筋丸”的药效在最后一个时辰作用越来越少,她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再也没有一个梦来滋扰。
  等她再一次醒转过来,发现人已经在路上了。
  颠簸的马车上,走在崎岖的路上,颠得她一颤一颤的。
  马车上,不仅有她,这有完颜修。
  墨九瞥一眼闭目养神的男人,试着动了动手指,惊喜地发现终于可以自由运动了,不由狂喜。在失去运动机能的一天一夜,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这般想着,她迅速地撩开了车帘。
  车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刚下过雨,路面上全是泥泞,远近的景色都笼罩在一片模糊之中,像一张烟雨写意画,大军过处,旌旗如云,连绵了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日前,完颜修的先头部队三万余人,已经开赴金州,夺下南荣龛谷、定远二县,并在金州驻扎,为完颜修的到来,做好防御工事。以便顺利会师后,往南荣京西南路、利州路做重点攻击,从而与从萧乾所率部队拉开对峙之势。
  这些墨九自然不知情。
  她望着这声势浩大的队伍,奇怪地瞥一眼完颜修。
  “你又要把我带去哪里?”
  “上阵杀敌——”完颜修玩笑般说罢,又突地低头看她,放柔了声音,“看你睡得香甜,便没有吵你。这会儿已经行军半日了。再往前三十来里,就到达金州地界了。据我线报,南荣的兵马大元帅萧乾,已接近均州……”
  说在这里,他略带促狭的目光扫过墨九在听见萧乾名字时明显不同的脸色,眉梢微微一扬,“是不是感觉离他近了?”
  是……听见萧乾的名字,墨九是惊喜的。
  可却不知道近了到底有多远,也不明白金州与均州之间的路程。
  更不知道完颜修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还故意把她拉到金州去。
  难道就为了动摇萧乾的军心,或者临阵的时候,拿她当人质?
  这厮不至于吧?珒人原本就是有准备的南下,据说军备与兵员素质远超南荣……如此,完颜修根本就不必要拿一个女人当质,给自己的威名减分。
  那么,他就是有恃无恐,断定她逃不出去,不怕泄露军机了。
  墨九轻松地打个呵欠,拍拍嘴巴,不动声色地笑。
  “近了又怎样?我又没本事,帮他杀了你。”
  顿了顿,她笑着朝他眨眼,“当然,你千万不要给我机会。有机会我一定会这么干。”
  “哈哈”一声,完颜修似是被她逗乐了,瞥一眼她干得脱皮的嘴唇,递上一个牛皮水袋,“带你过去,本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见她急不可耐地往肚子里灌水,他自然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我准备在金州办一件喜事,不能没有你。”
  男人温厚的手掌停留在脊背上,热度隔着薄薄的衣裳传来,让墨九颇不自在。
  她放下牛皮袋,递还给他,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开身子,嘲笑。
  “喜事?一场生灵涂炭的大战即将开始,对王爷来说,确实大喜。”
  完颜修不置可否地哼一声,并不搭她的话,犹自说道:“请柬已发往均州,想来用不了多久,萧乾就已经收到。”
  他办喜事还请萧乾?
  墨九一默,当即想到的便是这厮要利用她,给萧乾摆一出鸿门宴,战前先擒王。
  卑鄙!怪不得屡战屡胜……手法这么不要脸,又怎么不胜?
  嘲弄地“呵”一声,墨九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那恭喜王爷了。”
  “不必恭喜。”完颜修侧过头来,眸底饱含笑意,“因为这也是你的喜事。”
  她的喜事?墨九慢慢地挪了挪酸痛的脑袋,望着车帘长声悠悠的道:“我身在敌营,身不由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什么喜事可言?”
  完颜修抱着双臂,斜斜地躺在软靠上,像念着某种正式文书般,一本正经道:“珒国三皇子完颜修将迎娶墨家钜子,一日后于金州设宴,款待部众及金州臣民,便欢迎远道而来的南荣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与南荣的一妻多妾制度不同,珒人的婚姻是可以一夫多妻的,也就是说,只要男人有足够的能力养得活女人,那可以娶许多女人为妻。无论娶多少个女人也都是他的妻……
  墨九屏紧呼吸,许久没有动弹,也没有回应。
  心里话儿:这个男人莫不是疯了?娶她!经她同意了吗?
  完颜修斜眸,伸了伸大长腿,一副为我独尊的架势,“在想什么?太惊喜了?”
  墨九滞了滞,不带表情的看他,“是有点惊喜!我不是赚大了吗?从一个萧大郎不待见的天寡之女,变成了珒国王妃?”顿了顿,她突而古怪一笑,“只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过墨氏寡女的天寡之说?或者说,王爷其实听说了,却觉得自己寿命够长,阎王爷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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