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周公子一旦欲起来,就跟那地域的魅魔有得一拼。郭满只能虚虚地攀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知亲了多久,郭满严重缺氧,头昏眼花地就要倒。
周公子此时脑中什么念头都没了,他只看得到眼前这一人。越是亲近就越激动,手不知不觉地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这是男人的本能,无关修养与品性,任何男子,情到浓时便放肆,水到渠成之后,任何男人都会化身成可恶的下流胚。周公子迷迷糊糊便顺着本能去做,然而就在这时候,郭满哎哟一声痛呼出声。
忘乎所以的周公子手下忽地一顿,迷茫地睁开眼。
且不提他看清自己为所欲为的人是郭满之后,见鬼的神情。就说郭满痛得脸皱成一团,红唇肿着,一幅被人蹂/躏得厉害的可怜模样。大眼泪眼汪汪,特别可怜地解释:“豆沙包她其实还没长好,不能碰,一碰就痛得很……”
一盆冷水刺啦一下从头浇到了脚,周公子整个人都懵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泼冷水的结果可想而知; 郭满只觉得自己突然凌空; 而后人就一屁股坐在岸上。周公子的脸仿佛敷了一层冰霜; 黑得要杀人。郭满抚着发麻的臀爬起来; 那头潭水里的人已经沉下去了。她顿时什么意乱情迷都没了; 扑过来就大喊。
周公子在水底狠狠踹了一脚大石头,过好一会儿才浮上来。
“回去!”周公子真是几百年的好涵养都被她给磨没,黑着脸喝道; “今日下午; 不准靠近为夫三步以内!”
知道他没溺水; 郭满松了口气; 捂着胸口差点给吓个半死。
往前凑了点,郭满想看清楚点儿。
周公子却不讲道理; 黑着脸:“回去!别叫为夫说第三遍!!”
郭满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 他都这副模样,她怎么能走?郭满觉得周公子这个人委实太过逞强,神志不清还要顾着那点自尊干嘛?简直不可爱!
自从知道周公子撞上狗血中春。药这一梗; 郭满的脑洞就彻底放飞了。她十分很担心; 要就真有那般不凑巧,她一走,转头天降一个妙龄女子正巧落水里。然后趁着周公子欲。火。焚。身; 跟周公子来一场没羞没躁的露水姻缘怎么办?那她岂不是要绿云罩顶?
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于是蹲在原地就不想走; 郭满嘟嘟囔囔的:“我不去招惹你; 就守在这; 你自便呐!”
自什么便?她想看什么,还自便?!
周博雅要被她给气死,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若非此时身上不便,他恨不得冲上岸去梆梆地敲她脑壳:“立刻给我走!”
凶,特别凶,凶得要死。
郭满垂死挣扎:“夫君若害羞,妾身背过去行不?”
回应她的是周公子又沉入水中的声音,以及砸她脑门上的一条小鱼。
郭满:“……”
花城城内,周博雅匆匆离去之后,詹校尉带着一队人冲进张府。
詹校尉本名詹少虎,生得虎背熊腰,黑脸,络腮胡,一脸凶煞之气。若非他一身朝廷武将的甲胄,旁人都要以为他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土匪。
人一冲进门,就吓到了一群人。
本以为是一场恶战,谁知进了门却发现府内已经被人给制住。华城太守张窦礼,躲在暗处观望却被周公子一把揪出来的荆州州牧苗仲杰,罗城太守居正易,以及弃城逃跑的东陵城太守缪阐明,全部被塞嘴蒙眼困成了一团,丢在庭院正中央。
菜肴打翻一片,酒水撒了,正沿着桌案的边缘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慌乱中之中有几张矮几被撞翻,碗碟碎了一地。
而方才包围院落内外的黑衣人,此时全消失无踪。
詹校尉的士兵手持盾牌与长矛随后也涌进来,乌压压一群。进了门,便将庭院中的情景纳入眼底。只见张府今日所有宾客全部被赶至庭院的角落,抖抖嗖嗖地抱头蹲着。衣不蔽体的婢女们捂着胸口也抱成一团,被赶至庭院另一个角落。两边人都低着头不敢太,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叫这些人看不见他们,四周鸦雀无声。
再往后院去搜,后院的一众女眷也被控制住。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内宅姑娘们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好些正伏在自家长辈的怀里低泣。
詹校尉转了一圈回来,心下很不解。
谁的手脚这般快,他的人明明将府邸为了个水泄不通,怎地还先他们一步拿下了要犯?半个月前便接到周博雅的密信的,他自然是全程关注此案的进展。心道难不成还有另一人在?于是转头看向石岚清风:“这些人可是大人安排的?”
石岚摇了摇头,那些人是张窦礼请来的。
不过再奇怪也不能耽搁正事,既然人已经拿下了,正事要紧。于是便也没多问,抬手命一小队人迅速分成四个小队,将各个门把手了起来。石岚清风丝毫不敢耽搁,脚下飞快地往张窦礼的书房而去。
其实这府邸几日前便已经搜过一回,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再去搜一遍。兵士们速度很快,冲进个个院落便翻箱倒柜。
石岚则在书房的暗格里,又搜到一封密信。
打开迅速浏览,大致看清了信件的内容。确定是京城那边的密信,纸张末尾还盖着京城那人的私章。他小心地折起来,塞进了胸口保存。
等张府里里外外全搜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詹校尉见时机差不多,手朝天重重一挥,示意下属全部扯出来。而后便命几个人上前,将地上困成麻团的几个地方官全部押入早已备好的囚车。
人压出去之后,他气沉丹田,忽然大声宣布在押人员的罪状道:“华城太守张窦礼,罗城太守居正易,东陵城罪臣缪阐明,以及荆州州牧苗仲杰,贪污赈灾公款以至于荆州百姓流离失所,罪不可恕,全部押解入京,听候圣上发落!”
此话一出,在座吓懵了神的花城百姓俱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太守贪污被查,于是抬了头看过来。冷不丁就对上詹校尉挥剑劈掉一手握砍柴斧头意欲劈人的小子胳膊的那一幕,血花四溅,断掉的手臂在空中打了个旋,砸到了角落的边缘。顿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些胆小的,只见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詹校尉忍不住啐了一口:“废物!”
于是手一摆,“收兵!”
正当所有人退出去之时,就听嗖地一声箭矢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詹校尉一偏头,利落地躲过。继而刷地拔出腰间佩剑,反手就是一剑劈开。
他四下张望一番,当即大喝:“什么人!”
正当此时,正对张府大门的正屋屋顶一个黑影一闪而逝。那人踏着屋椽,速度极快,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儿。明显是江湖人士,武功路数一看就是行家出身。詹少虎的副手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却被石岚给拦下来。
“莫追,案子要紧。”
那副手一想也是,于是便就此作罢。
因着有荆州驻兵在,此次押解重犯入京之事,周公子便全权托给了詹校尉。詹校尉的队伍原本是京城禁卫军里分出来的一支,因着犯了上头的忌讳被贬到荆州。此时正等着一个功回京,自然义不容辞。
有他承诺,石岚清风便带着搜到的证据骑马去追队伍。
然而刚刚出城,在城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石岚看见拦路之人便翻了个白眼,心道原来是他们,风满楼。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蹲在城外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尖儿。头发凌乱半扎着,明明生了一幅清秀样貌,却胡子拉碴的十分邋遢。他看见石岚清风便嘻嘻笑:“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周公子如今可好?”
“公子怎么了?”提起周博雅,石岚才忆起起自家公子离开前古怪的神色。
“你不知道么?”黑衣人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他被老色鬼灌了点东西。啧啧,那药可烈得很,你家公子现下应当在哪家青楼妓馆逍遥吧?”
“胡说八道!”石岚一听不是毒就放了心。扯了扯马缰,□□马儿幽幽转了一圈,“总之今日谢了!公子那边,多谢严少侠以及一众兄弟们仗义!”
严战摆摆手,呸地吐掉口中的草尖儿:“别谢我!银子咱们也拿到手了,不过是耍了个赖皮罢了。你若非要谢,就叫周公子谢我们东家吧!”说着他冲两人虚虚一拱手,脚下轻点,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总算弄明白缘由,石岚清风呵地笑了一声,扬鞭绝尘而去。
夜里两人将所有证据呈给周博雅之时,便提及了风满楼,周公子也是一笑。罢了,欠赵煜一个人情,回京再说。
荆州这边涉案人员已然全部落网,这几日辗转搜了几人的府邸,京城那头的传信之人也差不多确定了是谁。周公子忆起当初在谢府谢老太君七十大寿的寿宴上,营缮清吏司的董大人曾试探过他,果不其然有猫腻。
手指搭在矮几上哒哒地敲了两下,主仆三人脸色都不好看,怕是京城那头也要扯出一长串的老鼠。
石岚清风心情十分沉重,涉案人员越多,他们归京的路途就越凶险。毕竟荆州这边查清,京城那帮心中有鬼之人必定会乱了手脚。他们爬上高位多年,哪里能忍受摔下来甚至丢命的结果。若不想因此被扯下高位,自然要阻止公子回京。
什么人嘴最紧?什么手段最绝?自然是死人,自然是有去无回。
若真有截杀,小媳妇儿跟着他必定不会太平。周公子自己武艺不错,石岚清风也是一等高手,单凭他们三人还真不怕。周公子怕就怕郭满会被误伤。
周博雅沉吟了片刻,决定分两拨走。
心下这般决定,他起了身便准备与郭满说道。然而才走两步,他突然顿住,平淡的面孔闪过几丝尴尬。就在今日水潭亲近之后,周公子便与郭满闹起了别扭。不管郭满怎么说土味情话哄他,他就是半天没搭理她。
为了表示他因此生气完全是无理取闹,郭满于是也不哄他了,单方面展开冷战。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周公子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么大年纪了,还总跟个小姑娘斤斤计较。拄着唇干干地咳了一声,他突然回头道:“对了石岚,之前似乎听你提及,这片林子里开着一种花城独有的花?”
石岚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自家公子问了啥。
还是清风听明白了他何意,立即道:“是,就在石潭的阳面,香气十分宜人。花城之所以称之为花城,盖是因此花的秀美而来。”他抬头小心地瞥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试探地问:“不若属下这就去采一捧?”
“不必,”周公子淡淡道,“本公子亲自去。”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石岚清风两人看着信誓旦旦要亲自去采花的自家公子; 心情是一言难尽的。若是早在年前他若听说他们家公子会采花哄人; 他定然是打死也不信的。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石岚只能艰难地问周公子。要不要他也跟着一块去,替周公子打个灯笼什么的?
周公子冷冷瞥他一眼,石岚老实地低下头:“那公子您夜里当心。”
不用人跟着; 周博雅也懒得带灯笼。窗外的月光十分明亮,他不至于花还看不清。于是去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裳; 绷着脸地离开营帐。
夜色渐渐浓黑; 林中时不时传来咕咕的鸟鸣声; 显得静谧。
周公子采了一捧花回来时; 郭满已经伏在软垫上睡着了。怕夜里窜了风进帐子,叫灯盏的火烧着帐中的东西,双喜正在小心地罩上灯罩。见着周博雅人从外头进来; 立即屈膝行礼。灯罩一罩上,整间营帐顿时便暗了下来。
“你们少奶奶呢?”
两人下午刚闹了别扭来着,双喜还怕周博雅觉得郭满太小性儿; 心里生了恼。此时看他毫无芥蒂地问起郭满; 心下不禁惊喜:“少奶奶趴在那边睡着了。”
“睡了?!”
周公子拿花的手背在身后,难得措手不及; “平日里她不是这个时辰还没睡?”
双喜挠了挠额头碎毛; 有些说不上来。总不好说主子今日怄了气; 故意不等你吧?
见她脸都拧成一团; 既然这么为难的模样; 周公子也不为难她了。摆摆手示意双喜退下去。
双喜叹了口气; 她家这两个主子凑一起跟小孩子似的,三天两头就得闹一场。每次都闹得不大,却也总叫人担心。心下摇头,双喜转身便往外去。
周公子低头看了眼沾着露水的花,抬脚径自往帐里而去。
走了两步,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捧花还捏在手心。想了想,他回头叫住双喜:“去那个玉瓶子来,装些清水。”
双喜不解,但也听令去办了。
周博雅进了帐里,就看到软垫上脸朝下趴着睡得郭满。黑乎乎的后脑勺对着帐顶,发髻还没拆干净,看不到脸。没忍住长叹一口气,这姿势也不知怎么睡着的,就不怕把自己给憋死么!周博雅无奈,上去将人给掀过来。
郭满一个滚滚到软垫另一头,捂着胸口痛得眉头直皱也没醒。周公子的眼睛在她乱揉的地方瞥了眼,跟烫着了似的瞬间移开。
没办法,自从水潭这一次,他如今对这地方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周公子又要恼了,就是这个丫头太胡来,他才会,才会……突然想起这事儿,恼羞成怒的周公子鬼使神差地目光又落在了郭满的唇上。
他必须要承认,交换津液的亲昵滋味,他长这么大都不曾尝过。以前与谢思思的房事,他素来只提了枪就上。那时正是冲动又不太克制的年纪,行事难免不懂分寸。第一次洞房便有些伤到了谢思思。而谢思思又是被家中娇惯着养大的姑娘,顶顶娇气的性子。她觉得疼了,便不太愿意叫周公子再碰。
谢思思这个人素来浅显,不乐意,不满意的态度从不会隐藏。周公子多骄傲的人啊,面子上再温和有礼,也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傲气甚至与自负。察觉到谢思思对他的嫌弃之后,周公子对碰这个妻子便再提不起劲头。
历经一世重生的谢思思回来后嫌周博雅的敷衍,却忘了这敷衍是谁造成的。
且不提周公子与谢思思的三年,水潭里那般热烈的亲吻,他确实是头一回。定定地盯着郭满,周公子鬼迷心窍地做了件这辈子都没想到的事。
他悄咪咪地上前,半蹲在软垫前,俯身覆上了郭满灯下红艳艳的唇……
软软糯糯的滋味一传到他的感知里,周公子下意识地想描绘起下午做过的事儿。然而才将将要启开郭满的唇,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周公子恍然一下惊醒,快到只有残影地从软垫上爬起来。他迅速离软垫三步远,双喜捧着玉瓶子轻手轻脚地便进来了。
进门来,就看到姑爷手里捏着一捧花,面红耳赤。
她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了。原来姑爷因着跟姑娘闹了一回,特意采了花来哄姑娘和好!她见状心里不禁懊恼得不得了,早知姑爷是这个意思,她就该把姑娘给叫起来啊!!
懊悔,特别懊悔,双喜捧着玉瓶子连忙送过来。
周公子单手拄着唇干干地咳了一声:“放那儿吧,我自己来。”
双喜放下玉瓶子就退开,给周博雅让了地儿。周博雅看了眼,一本正经地将花束插。入玉瓶子之中。随手摆弄了几下,形状就出来了。
双喜隔得三步远打量这花,只觉得这话怎么这般好看呢!
“要奴婢备水么?”双喜瞥了眼软垫,软垫上郭满已经滚到一边去,空下大半的场地够周公子睡了。她心里暗戳戳地高兴。因为没人比她跟双叶更清楚,自家主子一旦睡着,地震都震不醒,绝对不可能给旁人挪位子。
这块空地儿,绝对是姑爷自己挪的!
自以为猜到一切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