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郑医生认识她,她说的确是安赐的表姨妈。不过,郑医生不太喜欢她,前天郑医生过来接安赐的时候,正好遇到她。表姨妈走后,郑医生还特意交代我,不要让那个表姨妈接触安赐。”徐雅丽说完,不解地看向程诺。
“程莉是我堂姐,是安赐的表姨妈。不过,我们都不太喜欢她。”程诺回答道:“对了,她来都说了些什么呢?”
“她好像没有说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她第一次来看安赐的时候,抱着安赐说表舅舅要摆结婚酒席了,小安赐和妈妈一起去喝喜酒吧。她还唠叨了一句,说什么婚房三年后就要被你妈妈收回啦。不过,没有关系,表舅舅的房子很快就会有了。”
程诺突然想起,半年前重生那日,她在医生休息室里听到了程莉和郭小美联合起来要害她的事儿。当时,她曾经怀疑她要害她的动机。后来郭小美调走后,她自己婚姻出现问题,无暇顾及去彻查程莉。
难道,是程莉抱走安赐,以要挟她,把她父亲的房子转让给她?可是,如若是这样,她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电话?只要小安赐平安,她愿意拿房子去换孩子呀。
她给程莉的手机拨打了电话,竟然关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晓莹,你帮我查一下排班表。程莉这几天有没有在上班?”她立即给晓莹打电话。
“我马上查,你别挂电话。”郑晓莹打开排班表,快速查询。“她年休五天。怎么了?你怀疑她抱走安赐吗?”
“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线索。”
“但是我听说她这几天跟她老公去马尔代夫度假去了。”
“度假?她这么抠门的女人,会舍得去马尔代夫度假!”程诺讶异地问道。她心中对程莉的异常举动越来越感到疑惑。
“小诺,你先不要胡乱猜测。章航找到了另一条线索。不过,在医院不方便说这事儿,我很快就下班了,去你家再说。”
“好。晓莹,我们的车在医院第二个侧门停车场,车牌号是……”程诺一听有条新的线索,萎靡的精神立即像打了鸡血。
挂了电话,她立即拉起陆哲彦的手,对段逸谦和徐雅丽说道:“晓莹那边有线索了。我们先去接晓莹。”
“逸谦,你快跟程诺姐一起过去看看吧。”徐雅丽闻言,心中升起希望。
“你这边能照顾得了虎妞吗?”段逸谦迟疑地问道。
“能,能,你快去。”徐雅丽连声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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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湖别墅,陆家书房,郑晓莹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着视频监控录像。
视频监控录像里,小安赐被人抱走那天下午,先后是杜蕾蕾、程莉及一个面生的医护人员进入了徐雅丽的病房。三个人的时间差分别是二十多分钟。
那个面生的医护人员,一直低垂着头,显然避开监控录像。她进去后,却再也没有出来。
“徐雅丽的病房在一楼,靠近医院花园。每个病房都带有一个阳台。一楼的阳台跨过去后,就可以直接进入花园。花园里的监控前几天被几个顽皮的男孩子用石头砸坏了。”
郑晓莹一边解释,一边调出另一个监控录像。
“这是医院紧急通道的侧门。平时,这里走动的人少,不是监控的重点。正巧这段时间,医院为了消防安全,特意安装了监控。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里也安装了监控摄像。大家仔细看看,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材是不是很像刚才那位护士?”
程诺仔细辨认这监控摄像中的女人。她的披肩长发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身穿一件灰色呢绒大衣,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带着帽子,看不到孩子的模样。她抱着孩子,上了一辆轿车,车子很快开走了。
程诺把这两段视频回放了数次,发现那女人穿着的鞋子看起来差不多。“晓莹,她穿的鞋子一模一样。”
“对!章航也是对比了几次,这才从她穿的鞋子上找到了线索。现在这两段视频都已经提供给警方了。”晓莹点头回答道。
段逸谦突然拿出手机,快速地从手机照片集里翻出一张照片,对照着视频里的车子,说道:“那天下午,正巧我经过消防通道,发现有个女人抱着孩子一直低着头,神色有异。我担心她是人贩子,但是又没有证据,所以就远远地拍下这几张照片,这上面还有车牌号。”
“太好了!这张照片里正好拍到那个女人,还有车牌号码。我马上把这照片传送给林警官。”这是郑晓莹自段逸谦和程诺离婚后,第一次拿正眼瞧他。
“晓莹,段先生,谢谢你们提供这么多有用的物证。你们把视频和照片给我,我马上联系私家侦探社。警方的速度太慢,单靠警方的力量恐怕还不够。”一直冷静旁观的陆哲彦发话道。
郑晓莹和段逸谦纷纷点头,把视频和照片拷贝到陆哲彦的电脑中。
陆哲彦立即给鲍叔打电话,“鲍叔,我这边又有新线索了,麻烦你立即提供给侦探社,无论花多少钱,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安赐。”
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了警方和私家侦探社后,众人就开始了漫长而焦急的等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这个夜晚,貌似特别的漫长。
天快放亮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程诺催着段逸谦先回医院照顾徐雅丽,这边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他。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下起了滂沱大雨。
大雨“哗哗声”敲打在程诺的心上,她抬起双眸,看向窗外逐渐放亮的天空,心中满满的担心。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清脆悦耳的门铃声惊醒了客厅里坐了一晚的众人。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狐疑。这么早,会是谁来了?
陆哲彦连忙站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竟是被大雨淋透的杜蕾蕾。她一手打着雨伞,另一只手抱着婴儿襁褓。
“陆教授,我,我找到安赐了。”被大雨淋透的杜蕾蕾浑身发抖,说话时牙齿打颤着。
陆哲彦一脸震惊,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从她手中接过安赐。揭开襁褓,小安赐酣睡正熟,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浑然不觉这几天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程诺一看到安赐,悬了好几天的心,这才慢慢地落地。
“我来抱,我来抱。”她一把从陆哲彦手中抱过襁褓,抱入怀中,紧紧地贴在小宝贝睡熟的脸颊上,嘴里喃喃地说道:“安赐,安赐,妈妈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小诺,你快把安赐抱去洗个热水澡,以防感冒。”郑晓莹连忙提醒开心过头的程诺,“嗨,你还没有洗过孩子呢。来吧,我来教你怎么给孩子洗澡。”
程诺顾不得站在门口的杜蕾蕾,一门心思都转移到了安赐的身上,领着郑晓莹急急地上了二楼主卧。
“小杜,你浑身都被雨打湿了,要不进来换身衣服吧。”陆哲彦拉住呆愣着的杜蕾蕾,带着她去一楼客房的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一关上,杜蕾蕾忽得一把抱住陆哲彦,压低声音哭泣起来。
“哲彦,对不起,对不起。安赐是我们合伙抱走的。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爱程诺,我就想拆散你们。但是,我现在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不会被拆散,你都不可能爱上我。所以,我只是祈求,祈求得到你的原谅。所以,我冒死把安赐抱回来了。哲彦,你会不会原谅我!”
“小杜,你现在全身上下都被大雨淋湿了,你必须马上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否则你会生病的!等你洗完后,你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好吗?”陆哲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
“陆教授,我不怕生病,我就怕你不理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这样抱着我,抱紧我,好吗?”她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把自己湿哒哒的头往他怀里钻去。
陆哲彦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地拥着她。一切,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再说吧!
过了片刻,杜蕾蕾忽得抬起头,踮起脚尖,在他冰冷薄唇上印上一吻。
然后,她用力地推开了他,转身拉开洗手间的门,快速地穿过客厅,奔出大门,冲向湖边。
在湖边,她猛地转过身,无比留恋地看了一眼追着出来的陆哲彦。
把他那冷峻的眉眼,清雅的容颜,俊美的身姿,深深地、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而后,她纵身一跃,跳入冰寒彻骨的湖水里。很快,她的身子就往下沉……。
陆哲彦见状,顾不得湖水冰冷刺骨,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入湖中。在冰冷的湖水中,找寻她的身影,抓住了她往下沉的身子,奋力朝岸边游去。
上了岸,他抱着她返回到急救室,一通紧急施救后,她吐出了大量冰冷湖水,幽幽地转醒过来。
“陆教授,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我,我真的没有脸面来面对你了。”杜蕾蕾虚弱地喘着气,泪流满面。
“小杜,生命之于人,是那么得难能可贵,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陆哲彦凝视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痛心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做错了事情,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所以,我宁愿选择轻生,可以吗?”她侧过脸,羞愧难当地说道。
“小杜,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你现在把安赐平安地送回来了,我们都不会怪你。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小安赐抱走呢?”他不解地问道。
“可是,陆教授,你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杜蕾蕾看到他目光中毫无一丝她期盼的神色,不由得凄然而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文教授指使我做的。你会认为我很傻吗?”
“文蕴指使你做?为什么?”陆哲彦震惊地看着她。
“呵呵,都说世间女人傻,爱而不得,只能暗中破坏。力所能及地破坏别人的幸福,来满足我们不被爱的痛苦。”杜蕾蕾神色凄楚。
“小杜,对不起。或许,从一开始,我也是有错。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慕。但是,我的心里,只放得下小诺一个女人。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只是疏远你,不忍心当面拒绝你。其实,我应该早点拒绝你……”
“我宁愿,你骗我,说你,爱过我。”杜蕾蕾转过头,牢牢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
“鲍叔,孩子找到了。嗯…你说什么?是他?!”陆哲彦拿着手机,远离杜蕾蕾,走到窗户下,认真地听着鲍宇辉的汇报。听着,听着,他脸上的表情愈加凝重!
挂了电话,他回到杜蕾蕾身边,对她说道:“小蕾,这件事情不怪你。你也只是被他们间接地利用了。不过,小杜,你的生命属于生你养你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并不希望你一遇到挫折就放弃宝贵的生命。”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我非常感谢你能把小安赐送回来给我们。不过,我有个不明白的地方,你为什么会找程莉合作?”
“程莉?你是说程诺她的堂姐吗?我不太认识她。”她摇头答道,“不过,我有看到她这几天经常来看安赐。难道,这是文教授的声东击西法?”
“声东击西?什么意思?”
“呵呵,我们都中计了。文教授果然是玩宫心计的高手,我自愧弗如了。”杜蕾蕾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自嘲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哲彦蹙眉看向她。
“我,也不知道。”杜蕾蕾慢慢地坐起来,然后下床站起来。
她低垂着眼帘,目光滑过一丝决心,抬起头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陆教授,你能主动给我一个拥抱吗?我,我想和你来个告别仪式。”
“嗯?”陆哲彦不解地看向她。
“我,其实,买好了今天去新西兰的机票。我想找一个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里,没有你,只有我。”杜蕾蕾说道。
“小蕾,你父母同意吗?”
“我爸同意,我妈不同意。不过,第一医院和新西兰医院有业务交流,他们也就随我了。不过,我要先去马来西亚好好度个假。”
陆哲彦了然于心,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双臂,轻轻地、西方礼仪式地拥住她。
杜蕾蕾闭上眼睛,她要记住这一刻被他拥抱的感觉,直到永远、永远!
三天后,傍晚时分,正忙着给安赐冲泡牛奶的程诺,看到电视新闻,马来西亚飞往新西兰的某个航班失联!
陆哲彦被画面震惊到了!那个航班上有杜蕾蕾!
他的震惊还未缓和,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陆教授,我现在在美丽的夏威夷海滩,我看到了你提及过多次的夏威夷KN医院。老院长很慈祥。我在你的老照片中曾经见过他。我和他打招呼了。
我们在蔚蓝的海岸边,聊了很多你母亲小时候的故事。或许,我不去新西兰了,留在夏威夷也挺不错的。这里,天蓝,海蓝,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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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悄地流逝了,转眼一周过去了。
“奶奶,您说什么?这周末要给我们举行婚礼?这么快!”陆哲彦一边抱着小安赐,一边接下免提键,接听陆老太太的越洋电话。
“阿彦,你和小诺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奶奶这心一直悬着呢。所以呀,奶奶再三考虑,这个周末,陆家给你和小诺,还有阿超和小蕴,一起举办盛大的婚礼。你放心啊,婚礼所有事情,奶奶都给你筹备好了。你和小诺呢,只要穿上礼服和婚纱,在世人面前走过场,就好了啊。”奶奶慈祥且急切的声音漂洋过海地传了过来。
“好,奶奶。”陆哲彦应道,犹豫地看了眼一旁的程诺。
“奶奶,我和阿哲听从您的安排。”程诺放下手里的奶瓶,拿起电话,凑到陆哲彦的嘴边,朝他眨了眨眼睛。
“奶奶,小诺说没有问题。”
“哎呦!你和阿超,都是新时代好好先生啊。”陆老太太忍不住打趣儿道。
陆哲彦脸上现出一丝赧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从程诺手里取过电话,按掉免提,放到耳边,轻声说道:“奶奶,我和小诺都希望,您对二哥和二嫂从宽处理。”
“阿彦,阿超和文蕴的事情,奶奶知道怎么处理。这次如果不以他们涨点儿记性,估摸着往后还会出现家庭不和的事情呢。他们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对了,你爹地今天要宣布陆氏继承人。你对此有没有异议?”
“奶奶,我没有异议。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小诺安静地生活在一起。就像您经常批评我,说我有商业头脑,却没有经商兴趣。而且,我觉得大堂哥完全有能力接管好陆氏。我就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哎!奶奶年纪大了,只期盼儿孙平平安安,和睦相处。阿彦,你是最懂奶奶的心思的。”
陆哲彦挂上电话,程诺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脸却突然垮了下来。
“小诺,你别担心,从今晚后,我们去哪里,都安赐一块带上,一刻不离开你,好不好?”
“真的呀!可是,以前不是说,等我们婚礼之后再接她过去吗?”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哪里舍得再让你们母女俩分开呢。”陆哲彦左手拥着她,右手抱着安赐,笑着说道。
周五,一行人送陆哲彦和程诺来到国际机场,互道离别。
“小诺,我会一直、一直、一直想你的。”郑晓莹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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