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横伸手一把捂住她嘴,把人塞进自己被窝里,然后他也钻了进去。
小姑娘还没哭够,被陆横捂着嘴,哼哼唧唧嘤嘤嘤。
“她,她好坏,给我吃红鸡蛋,还,还要让鸟鸟死……鸟鸟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鸟鸟。”
“嗯。”男人应一声,替她擦了脸上泪。
“你说她,怎么那么坏?”
“那孤替你去杀了她,好不好?”
“不不不,杀人是不好。她那么坏,我不坏,你也不坏。”
苏绵绵摇着小脑袋,觉得自己脑袋里好像装着水,稍微晃一晃,有“咕噜噜”声音。
她歪头,使劲甩脑袋。
披散青丝甩了陆横满脸。
细细密密酥麻微疼。
“你他妈又在干什么?”
“脑袋里哗啦啦啦……”
“那是什么东西?”
“有水,不舒服。”
陆横:“……你脑袋里什么时候没有水过?”
小姑娘一脸迷蒙,“原来一直都有吗?”
男人一脸认真,“对。”
“哦。”小姑娘终于消停了,安稳闭上眼。
男人揉了揉额角,也准备睡觉,却不防身边人猛地一下又坐了起来。
操!
“要尿尿,尿出……嗝……”
卧槽!
陆横立刻把人拎起来,塞进了厕所里。
然后等了三分钟,进去一看。
抱着马桶睡着了。
折腾到半夜两三点,小东西终于睡了。
陆横坐在沙发上,小姑娘脑袋靠在他大腿上,小手扯着他裤衩子。
男人往后一靠,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没点,只是那么叼着。
放在茶几上手机跳出一条新短信。
是陆嘉渊发过来,说想请他和苏绵绵一起吃顿饭赔罪。
呵,男人发出冷笑。
六百年前,叶深华那傻逼被苏绵绵她姐蒙骗数年,最后那颗红鸡蛋,也有他一份功劳。
前世债,前世偿了。
今世债,他也不会放过。
男人手抚上大腿上那张白玉小脸。
小姑娘瑟缩着抱紧他,将脸埋进他腹部,温热呼吸声细密密贴着肌肤,像只奶猫儿似得。
甚至还发出“呼噜噜”小声音。
陆横手穿梭在那绸缎般青丝中,细细捻动。
放心吧,一个都逃不掉。
……
第二天,苏绵绵清醒过来,一扭头,就发现自己跟男人搂在一起。
她怔愣了半刻,双眸水雾雾带着还未完全清醒惺忪睡意。
今天阳光很好。
男人黑发散落下来,遮住锋利眉眼,露出漂亮细薄唇形和优美瘦削下巴。
那白皙下颚处长了一点青色小胡子,小小扎人。
莹白日光星星点点落在他身上,将他修长挺拔身形完全包裹住。
苏绵绵想,这只暴君只有睡着时候才会这么好看,一点不疯。
曾经在绣楼内时。
伺候丫鬟、婆子们但凡只要瞧过这暴君一眼,就没有不夸赞他容貌过人,俊美如神袛。
不过单单只是这副皮囊,根本就不能掩盖他嗜血残暴本性。
按照嬷嬷话说:这是一个长得好看疯子。
看绣楼大门老嬷嬷有个女儿,听说是个疯子。
苏绵绵曾经细细观察过,那个女疯子整日里不是哭就是喊,或者是打老嬷嬷,骂老嬷嬷,咬老嬷嬷。有一次甚至还拿着砍柴刀出来要杀老嬷嬷。
女疯子身上也很脏,东一块西一块都是脏东西。有时候还会在下暴雨时候往泥地里钻。
苏绵绵想,这个疯子跟那个疯子还是不一样。
陆横显得更厉害些。
因为他杀人都不会眨眼睛。
所以苏绵绵觉得,他可能疯比这个女疯子还要厉害。
虽然他干干净净,穿得比谁都好。也不会拿砍柴刀杀人,只会用那柄剑把人串成糖葫芦串。
苏绵绵以前是很喜欢吃糖葫芦串。
甜滋滋嘎嘣脆。
不过自从瞧见那只暴君杀人后,就再也不吃了。
那一颗颗小糖葫芦,就跟那一个个被串在一起脑袋一模一样……想到这里,苏绵绵立刻就坐了起来,抱着小被被远离他。
陆横听到身边动作,缓慢睁开双眸。
昨晚上闹腾了那么久。
他虽然是个不讲理、乱杀人疯子,但也是血肉之躯。
漆黑双眸中散着点点猩红,掀着眼皮看过来时,带着挥之不去起床气。
“嘘嘘嘘……不要吵哦。”
最吵苏绵绵赶紧把萌萌和喊喊推到了旁边,成功把这两只小东西弄醒了。
“醒了就起来,把屋子收拾了。”男人嘶哑着嗓子开口。
这小东西昨天晚上差点就把家给拆了。
苏绵绵心虚捂着小耳朵站起来,然后看一眼乱七八糟屋子。
到处都是她针线。
窗帘被缝在了一起。
连阳台那盆绿植都没有幸免于难,活像颗被迫抱成一团仙人球。
被窝里还缝着男人外衣内衣内裤。
苏绵绵小心翼翼铺好被被,对上男人那双黑沉眼眸,嗫嚅着小嗓子道:“安安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整齐你妈!
男人一脸阴郁坐起来,“今天不收拾好,不准去练舞。”
小可怜苏绵绵马上开始哼哧哼哧收拾起来。
等到她把东西规整好,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各个媒体频道都在报导关于唐南笙事。
唐南笙坐在轮椅上,脸上是温和笑。
“听说唐小姐已经跟陆先生订婚了?”
这里陆先生指是陆嘉渊。
唐南笙点头,画着精致妆容脸上满是甜蜜,“他对我很好,一点都不嫌弃我。我能坚持下来,也全部都是因为他。”
说到这里,那边陆嘉渊突然出现在镜头里。
男人穿着规规矩矩西装,带着眼镜,一股成功人士气质扑面而来。
温润如玉。
正在拆窗帘苏绵绵凑过来,盯着电视屏幕不放。
男人垂眸,伸手搭住她小脑袋。
“好看吗?”
苏绵绵点了点小脑袋,“好看。”
苏绵绵觉得陆嘉渊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那你觉得是孤好看,还是他好看?”
苏绵绵认真想了想,虽然暴君皮囊是万里挑一,但太过锋芒毕露,论起来,她还是觉得像陆嘉渊这样更加符合自己心里标准。
因为嬷嬷说,若是她要嫁,势必要嫁个温润如玉公子,好好护着,爱着她家小绵绵。
“我觉得他……唔唔唔……”
苏绵绵小嘴被陆横猛地掐住。
男人探进去半个手指,掰着她贝壳般小牙齿,轻轻捻弄。
“苏绵绵,孤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嗯?”
威胁,这是威胁!
苏绵绵知道,每次暴君要生气前,都是这副表情。
脸黑跟锅底一样,眼睛眯起来,唇角微微翘。
虽然是在笑,但只要被绣楼里头其他人瞧见,立刻就会吓得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难道他是想她夸他好看?
小姑娘双眸一亮,小心翼翼把暴君金贵手指头吐出来,用力拍彩虹屁,“陛下最好看了。”
不错,挺识相。
男人满意伸手摸了摸她小脑袋。
苏绵绵蹲在他脚边,又往电视上瞥。
陆嘉渊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神色恍惚坐在那里,长相容貌皆是上品女主持人频频示好,他也没看到。
大家都羡慕唐南笙有这么一个自制力极高未婚夫。
只有唐南笙知道陆嘉渊在想什么。
他在想苏绵绵!
“好了,这次采访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唐南笙小姐和陆嘉渊先生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在主持人结束语中,陆嘉渊推着唐南笙离开。
外面麻雀乱飞,陆嘉渊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再回神时候是被唐南笙尖利声音拉回来。
“啊!”
轮椅不偏不倚压住一坨狗屎。
唐南笙身上专门为了采访而穿得繁杂飘逸高定裙摆卡在轮椅上,跟狗屎绞在了一起。
又臭又难看。
“嘉渊,你怎么不看着点!”
唐南笙一阵气急败坏。
陆嘉渊回神,赶紧道歉。
唐南笙忍着一口气,鼻息间都是狗屎味。
她突然开口,“嘉渊,昨天陆横他女朋友,叫苏绵绵,是我表妹。你不知道吧?”
听唐南笙提到“苏绵绵”这三个字,陆嘉渊眼前一亮。
绵绵?绵绵……这个名字真好听。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第一次瞧见她,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她呀,从小脾气就不好,初中开始就学坏了。你别看她现在瞧着干干净净,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好事。”
“我瞧着还是挺好。”陆嘉渊又是下意识辩解,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嘉渊,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唐南笙攥紧手里轮椅。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被陆嘉渊知道那件事,她现在所拥有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嘉渊,你也知道,她有陆横做后台,总是在舞蹈团里面欺负我。昨天晚上还把我推进了水坑里。”
唐南笙一边说话,一边哭。
如果是以前,陆嘉渊肯定就过来哄了,可现在,他脑子里满满都是苏绵绵。
他突然想,如果是她跳舞话,该是什么模样?
唐南笙哭了一会儿,没听到陆嘉渊跟平时一样来哄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他又发呆了。
“嘉渊,过几天就是我们订婚日子了,我想让绵绵过来当伴娘。”
陆嘉渊终于回神,他停顿半刻,点头,“好。”
唐南笙脸上露出笑。
甜蜜勾住陆嘉渊胳膊。
男人下意识抽开,唐南笙没绷住,差点咬碎一口牙。
只是见了一面,才只是见了一面!
第62章
“这是请柬,希望大家到时候都能来参加我订婚典礼。”
唐南笙坐在轮椅上,亲自给舞蹈团成员们发请柬。
说完话后,她视线落到正在角落拉筋苏绵绵身上。
控制着轮椅,唐南笙来到苏绵绵面前,“绵绵,好久不见,我能邀请你来做我伴娘吗?”
扮……娘?
苏绵绵一脸疑惑盯着唐南笙。
她为什么要让她扮娘?她自己没有娘吗?难道这是这里一个什么习俗?
给人做娘这种事情,苏绵绵当然是严词拒绝。
这不合乎情理。
唐南笙没想到,苏绵绵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拒绝了她。
“绵绵,你为什么不愿意来?难道你是觉得我不配吗?”唐南笙声音拉大,显然是想利用自己弱势来让苏绵绵背上道德枷锁。
苏绵绵道:“我比你小,不能给你当娘。”
唐南笙原本一脸可怜相顿时就垮了,也顾不得身边那些人频频看过来视线,一阵咬牙切齿,“苏绵绵,你敢瞧不起我!”
苏绵绵蹙眉,不明白唐南笙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她先让她给她扮娘,怎么又变成她瞧不起她了?
难道她就那么想让她当她娘吗?
“那,那你是不是还要跪着给我敬茶?”
按照周朝礼仪来说,定亲时候,是要跪着给父母亲敬茶。
“你居然还想要我给你下跪?”唐南笙真是要气疯了。
“你做梦吧!”
说完,她气冲冲控制着轮椅要走,却不想轮椅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唐南笙没当心,直接就从轮椅上扑了出来,“砰”一声响跪倒在苏绵绵面前。
苏绵绵:???
站在苏绵绵身后花露面无表情把手里小石头收起来。
唐南笙膝盖撞得生疼。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我,我是在做梦?”头顶传来一道软绵绵弱鸡声音。
唐南笙气急败坏被旁边围观舞蹈团成员们扶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舞蹈团成员们自从跟苏绵绵熟了以后,都知道这是个心思单纯人。
而唐南笙虽然很会做人,但那种高高在上看人感觉,让大家都很不舒服。
“唐小姐,你没事吧?”称呼也是格外见外。
“我没事。”
唐南笙是个极好面子人,当即就灰溜溜让人将她送了出去,说要回家。
回到家后就对着陆嘉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陆嘉渊垂着眉眼,一脸悲伤,“她没答应啊……”
唐南笙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疯了,疯了,都他妈疯了!
……
晚上,陆横来接苏绵绵回家,小姑娘坐在副驾驶上,皱巴着一张小脸,小表情很是疑惑。
“说。”男人踩着油门,转了个弯。
苏绵绵偷觑男人一眼,小小声道:“唐南笙居然要我扮她娘。”
陆横:……
“我当然是拒绝了。”
男人搭在方向盘上手一顿。
看了一眼全须全尾小东西。
嗯。毛没少。
“陛下,你说唐南笙跟我姐姐生那么像,会不会……”也与他们一般,是转世重生?
“不会。”看到小姑娘那张瞬时煞白小脸,陆横下意识脱口而出。
“哦哦。”
苏绵绵立刻就放心了。
不是红鸡蛋就好,不是红鸡蛋就好。
小傻子没有什么心事,这件事说完,立时又抛到了脑后。
“陛下,家里好像没有狗粮了。”
一罐狗粮,要供应全家,确实不够吃。
陆横想起那淡淡奶香狗粮,车子一拐,去了宠物店。
苏绵绵乖巧跟在陆横身后转悠,大眼睛一瞥,看到隔壁奶茶店。
“陛下,我想喝奶茶。要小珠珠那种。”
男人捻起一颗狗粮,塞到她嘴里,“不,你不想。”
苏绵绵:QAQ你已经失去你小宝儿了。
男人正在挑狗粮,苏绵绵眼尖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是周安安。
苏绵绵颠颠奔过去,“安安。”
自从上了医学院,周安安就开始格外忙碌。
周安安走很快,她走进奶茶店隔壁装修高档咖啡厅。
苏绵绵犹豫了一下,没跟进去,蹲在门口,看到草丛里东西,眼睛一亮,喜颠颠掏出了自己小荷包。
咖啡厅里,周安安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看样子四十出头,保养很好,穿金戴银,一看就是家里有楼那种人。
“你配不上我们张家,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鑫儿?”
周安安端着手里酒杯,沉吟半刻,“不多,三个亿。”
张夫人提起手边包,站起来,“祝你们幸福。”
周安安:???
“哎,不是,夫人,我们可以商量一下,要不两个亿?哎?不是,两千块也行!”
“安安。我就值两千块?”躲在隔壁桌张鑫用力露出半个脑袋。
周安安吓了一跳,立刻心虚,“这不是,你妈两千块都没肯给嘛。”
张鑫:……
“安安,你想跟我分手?”
其实周安安对张鑫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感情,她也知道,张鑫对她也不过就是露水姻缘而已。
富贵人家孩子,跟她这种穷苦人家注定还是有差距。
阶级壁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
说实话,能跟张鑫浑浑噩噩交往到现在,周安安一直都觉得很不真实。
比起人,还是钱,啊不,包包最重要。
“你也看到了,你妈不同意我们……”
“她刚刚说祝我们幸福。”
周安安:……你们有钱人他妈现在都这么会玩?
周安安气冲冲出去了,张鑫跟在她后面。
咖啡店门口,苏绵绵还蹲在那里捡东西。
她小荷包鼓囊囊塞满了,像个粉白色小包子。
“苏绵绵,你他妈在干什么?”
买完狗粮转过头来没看到苏绵绵陆横差点把宠物店给掀了。
“陛下,我们国库充盈了。”小姑娘左顾右盼一番,然后小心翼翼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