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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有需要，你们可以帮忙进货吗？”北境城没有，可北境之外有啊，只是加上这运输什么的，怕是不便宜，这么想着，瑞雪依然问了问老板。
“可以是可以，只是整个北部平原都土地贫瘠，若俺们要进您所需要的那些东西的话，得去北部平原之外的城市进货，加上人工，来往的运输费，还有各种费用，那可就不便宜了。”掌柜的开口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俺把货给您拉来了，这北境之地，也不适宜种植那些食物，最后全是浪费。”
掌柜的这话倒是没有骗人，官府曾从外面请来种地好手实验，最后一无所获，北境城人的祖宗们也曾试过各种方法，其中不乏有种地好手，都没有办法提高北境之地的收成，更不要说不适宜在北境之地升长的植物。
038。上官如墨
“雪儿，掌柜的说得没有错，咱们就买这些在北境之地能生长的作物种子吧，若能取得好收成，咱们再想办法弄别的种子。”来了这些天，乔紫可没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打听北境之地的情况，对于要在这里生活的她来说，这些是必然要知道的。
“那好吧。”瑞雪其实极有信心，不管这里土地有多贫瘠她都能想办法让她富起来，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孩子，有乔紫在前面自己做不了太多的主，如果她不支持自己，自己的计划应该很难执行，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做出成绩给乔紫看看，然后让她把当家的权力转给自己，
“掌柜的，我要是买得多，有优惠吗？”
“有的，您需要什么？”听到瑞雪的口气，掌柜的乐了。
“我需要五十亩的麦子种子，十亩大白菜种子，二十亩黄豆种子，二十亩辣椒种子，其余的，等换了季我再来买，你给我算算多少钱。”
普通三口之家，来买个五亩的种子已经算多的了，瑞雪开口就是上百亩的种子，掌柜的好生的愣了一下，北境之地的种田大户他都认识，这女娃哪儿来的？
下意识的看向唯一的大人，这不是来消遣自己的吧，却发现乔紫同样略带吃惊的看着瑞雪，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掌柜的，你看我娘干什么，怕我给不出钱吗？”瑞雪不悦，因为自己年龄的关系，不能做主，这种感觉不太好。
“啊，好的，小姐请稍等，小的马上给您算，我们的麦种一亩一吊钱，即半两碎银，五十亩即二十五两，大白菜种一亩只要半吊钱，十亩即二两五，黄豆种稍贵一些，一亩要一两，十亩即十两，辣椒种更贵，一亩五两，二十亩即百两，总共加起来一百三十七两半银，您买得比较多，小的作主给您一百三十五两，并且北境城境内，免费的送货上门，您看怎么样？”这可是好大的一笔生意啊，掌柜的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
五十亩麦种只要二十五两，二十亩辣椒种却要一百两，这价格让乔紫倒吸了一口气，这些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北境，只要和吃的扯上关系，那就很贵，在别的方面，却是极为便宜。
也许是习惯了人民币，对于银子的概念，瑞雪始终有些不习惯，想想自己还有一万多两，乔紫那里亦有钱，一百多两的种子钱似乎不是那么多，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笑眯眯的看着掌柜的，
“好，就一百三十五两，不过掌柜的，你再送我十亩麦种罢，我家里还在请人开垦荒地，用不了多久，我还会来的。”
“这，十亩麦种就是五两银子，小姐，这太多了，俺已经给您少了二两五了，按说是一分不少的，因为您买得多俺才给您少的。”
“掌柜的可真小气，既然知道我们买得多，那还舍不得送我们点东西吗？”当家才知作主难，乔紫已经学会精打细算了，听掌柜的这么说，她立刻就接上话了，既然已经将决定权交给女儿，她就要尊重她的决定，哪怕这一百多两打了水漂，她也要支持到底，谁让她现在只有女儿一个人了。
掌柜的苦笑，看这两个人倒不像是缺钱的模样，神情举止也不像普通人家的，怎么就会讨价还价呢，
“两位客官，真的不是小的不少，而是小的也是打的，两三两的事俺可以作主，再多了俺就作不得主了啊。”
“丰掌柜……”
正和掌柜的交涉着，又有人进了店里，一看到来人，掌柜的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迎了上去，
“少爷，您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多年以后，瑞雪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上官如墨时的感觉，他的五官并不是特别的出众，但拼在一起，就有一种本事，让你在人群中，能一眼锁定他，他的眼睛狭长，他说话的时候喜欢习惯性的将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掩住自己眼里的各种情绪，而当瑞雪和他熟悉以后，对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奸商。
当奸商第一眼看到乔紫母女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虽然乔紫面前明显的站着两个孩子，虽然雪见也是个挺可爱的孩子，但在乔紫母女面前，他的存在感太低了，所以奸商眼里自动的忽视了不重要的人，他眼里闪过惊讶，是因为在这北境之地看到了如乔紫一般的美人，还有瑞雪，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孩子，五官可以用清秀来形容，但却没有办法叫你忽略她，她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让人好奇。
可能这里有人要问奸商了，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乔紫母女，尤其是乔紫的时候，明知道北境美人难寻，他的眼里闪过的是惊讶而不是惊艳呢？
上官如墨一定会这么回答：能让我产生惊艳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银子。
请不要和钻到钱眼里的人讨论美人，他会觉得美人只会花钱半点儿不可爱，他的眼光没有问题，他会知道你美不美，但他不为你而驻足。
掌柜的快速给双方作了介绍，然后将瑞雪的要求提了出来，上官如墨是这家店的东家，作为掌柜的他没有权力作主，但作为东家，上官如墨却是有作主权的。
“你们打算大面积的开恳荒地种植？”和北境人浓重的口音不同，上官如墨一口流利的都城话，且声音轻柔听起来十分的舒服。
“恩。”乔紫点头。
“听你们的口音应该也是都城人士，刚来不久吧。”
“对。”
“我想这北境之地你们可能不太了解，都是从都城来的，我就当见了老乡，好心的告诉你们，北境的地可不是那么好种植的，劝你们还是不要乱花钱买那么多的种子。”
因为上官如墨百年难得一见的发善心提醒，导致瑞雪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有良知的老板，后来她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这人根本就是个无奸不商的大坏蛋，此刻瑞雪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谢谢老板你的建议，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既然都是从都城来的，现在又都出现在这里，咱们也算是有缘是不，既然这样，那老板就当是支持老乡，大方一些送我们点东西嘛，不就是五两银子的事儿，您一个大老板何必和我们两个弱质女流计较这么多呢，您说是吧？”
039。张秀才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上官如墨直接就拒绝了，毕竟整个北境城就他一家种子店，别的种子店都让他打压了，他也不怕有人和自己抢生意，瑞雪母女若是要买便只能在他这里买，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流失客人之类的，可是不知道是瑞雪一句老乡触动他隐藏在心底的柔软处还是别的，上官如墨出乎意料的干脆点头，
“就按你说的办。”
“老板果然是与众不同，下次我们再来光临。”听到上官如墨答应下来，瑞雪二话不说的和老板办理手续，请他备好了货后明天送到锦绣村，然后冲上官如墨笑笑，便点头离开，她们还需要去买别的东西。
掌柜的喜笑眼开的送瑞雪三人出门，等他们离开才回店里，看到自己东家一副呆滞的模样，不由得疑惑，做成了一笔生意，东家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
“少爷，您没事吧？”
“我有事。”上官如墨满脸心疼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我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送她十亩麦种，那可是五两银子啊，凭什么啊，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的心好痛。”
掌柜的满脸黑线，他就说今天东家答应得太爽快了点，有些不像东家，心下还以为东家中了什么邪呢，现在看到他的模样，不错，正常了。
“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看着掌柜的，上官如墨怨气转移，把错误归到掌柜的身上，
“身为掌柜的，竟然不以东家的利益为第一位，看你这高兴的样子，扣你一个月资金。”
“……”
他这是有多冤啊，算了，反正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到发工资的时候还是照常发的，就原谅他吧。
瑞雪自然不知道上官如墨和掌柜的之间的对话，讨了个便宜，她很开心，出了种子店后，她又去置办了不少的东西，最后停在了一个替人写书信，卖字卖画的摊位前。
瑞雪停在这个摊位前倒不是想要买字画，而是因为这个摊位前站着两个公差，他们与摊位的老板似乎在发生争执，瑞雪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今天是收摊位费的日子，但是这个老板，没有钱交摊位费，正请求两个公差宽限几天，或者拿几副字画回去。
“你的字画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我要来干什么，每次收摊位费都是你最后，张秀才，你自己说说，哪次我没有给你拖到最后一天？你要是再交不出来，今天我就把你的摊位给没收了，以后也不许在北境城摆摊。”其中一个高大的公差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不是最近生意不好嘛，我自己生活都困难，哪里来的多余的钱呢，赵七，再宽限我几天吧。”
“赵大人。”听到此，瑞雪上前一步，叫出了其中一个公差的名字。
听到有人喊自己，赵七回头，一下子就认出了站在不远处的瑞雪母女，连忙笑笑，“原来是乔夫人和乔小姐，失敬了。”
“赵大人你好。”乔紫行了个礼。
“赵大人，您这是在收摊位费？”
“是啊，这个张秀才，每次到了交摊位费的时候都拖拖拉拉的，从来就没有一次爽快过，真让人头疼。”赵七皱眉，因为张秀才有秀才称号在身，所以他和他的同事对他都非常的客气，但有的时候他真的让人客气不起来。
瑞雪回头看着叫张秀才的摊主，因为赵七的话，他清秀的脸已经涨红，眼里闪过一丝难堪，怎么说他也是熟读诗书，被生活所迫出来替人写信卖书画已经很丢脸了，现在连摊位费都交不起，看来是天要亡他了。
一个秀才，当先生应该可以了吧。
看到张秀才的一瞬间，瑞雪就想到了锦绣村还差一个先生，如果张秀才能去的话，那就太好了。
“赵大人，这位秀才的摊位费是多少，我来给他付。”
此话一出，赵七和张秀才都惊讶了，连乔紫也奇怪的看着女儿，不过她马上就明白女儿的用意了，不由得赞赏的看一眼女儿，锦绣村还差一名先生呢，若是这位秀才肯去，那简直是占了便宜了。
“他的摊位费一个月五十文，他一共欠了三个月，即一百五十文。”赵七愣了一下，连忙开口，瑞雪母女曾找他办过事，他自然知道她们有钱，只是，她们真的要替一个不认识的人付钱？
“这是半吊钱，赵大人，除开这位秀才应给的摊位费，剩下的，你就和你身边的大人拿去喝口酒吧，你们在外面也挺辛苦的。”
“这怎么好意思，只要给一百五十文就好了。”因为和瑞雪算是旧识，赵七不好意思收她的酒钱。
“赵大人就收下吧，说不定他日瑞雪还有麻烦赵大人的时候，到时候就拜托赵大人多多关照了。”瑞雪笑着将半吊钱放到赵七的怀里。
“如此，那赵七就不客气了，他日若乔小姐有事，只管到衙门来找我便是，若我不在，找我这位兄弟也行，他是我弟弟赵八。”
“原来是赵大人的弟弟，小赵大人。”
“乔小姐客气了。”赵八冲着瑞雪憨厚的笑笑，看她气质不凡，身上面料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自然就上了心。
两兄弟拿到了摊位钱又多了一百文酒钱都很开心，和瑞雪母女说了一通然后才离开，今天非赶集日，张秀才的摊位也比较偏，加之催摊位费在北境城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张秀才这摊位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目送着赵七兄弟离开，张秀才冲瑞雪作了个辑，“多谢这位小姐仗义相助，敢问小姐大名，今日之恩，秀才他日一定奉还。”
“张秀才。”瑞雪看着张秀才，并未接他的话，而是含笑看着他。
张秀才只觉得瑞雪的眼神光彩夺目，竟让他不敢直视，“正是在下。”
“你今年多大了？家中还有何人？”
“小生今年四十了，家中唯剩多病的老母，曾娶过一妻，但自小生三次科举落榜后，便与小生和离了。”
040。用人不疑
“四十？倒是没有看出来，保养得不错。”瑞雪若有所思的看着张秀才，一脸的儒雅，身形较之锦绣村那群庄稼汉偏瘦，但却可以看出他们的不一样，锦绣村的那群庄稼汉个个跟个李逵似的很黑，肌肉很壮，这个张秀才却是一介书生，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没有做过粗活，家中的背景倒还算简单，
“三次落榜，还打算考第四次吗？”
张秀才不知瑞雪是何意，但还是站直身体认真的回答，“不打算了，小生几次落榜，不但用光了家里存银，连妻子都嫌弃我离开了，现在家中还有老母需要我照料，小生没有那个精力了。”
瑞雪点点头，不打算考科举就好了，这样的话自己才好开口，“我们村想请一个教书先生，你既是秀才，想必胜任这个职位没有问题，有兴趣吗？”
“教书先生？”张秀才一怔，没有想到瑞雪会向自己伸出橄榄枝来。
“对，教书先生，你的任务就是教锦绣村的那些孩子们读书写字，每个月五两银钱，包吃包住，你若是离得远不方便可以带上你的母亲一起去，我们签定用工合同，你教得好，我可以给你涨工钱，教得不好，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会请教得比你好的来。”瑞雪淡淡的开口，张秀才是个秀才，也许胸中有墨，但不代表着他就是一个好老师，如果他不能胜任，她一样要找更好的老师来。
北境城首富北宫家的教书先生也不过一个月五两银钱，现在这个小姑娘是何来路，开口就给自己五两银钱的工钱，却不是让自己去教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而是北境众所周知最穷的一个村子教书，张秀才心动了，却有些犹豫，
“真的一个月五两银子吗？”
瑞雪不知道北境全部的行情，但她知道北境城外十几个村子中最富有的一个村子狗屎村请的教书先生一个月的工钱是一两银子，这据说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瑞雪看着张秀才，她只是纯碎的觉得请一个秀才来当教书先生，应该能让孩子们学到更多，还有张秀才说自己家里有老母亲需要照顾，看他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他过得十分的不容易，在有限的条件下拉别人一把，这是瑞雪在成长路上学到的一课。
看张秀才明显的动心了，却有些狐疑，想必是担心她给不出工钱，因此瑞雪再次开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