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煮的饭天然带着一股清香,如果加上点腊味在里面,那滋味简直绝了。用竹筒做汤炖肉的话,肉也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这个,江一甜口水都快出来啦。
崔泽之说做就做,直接吩咐了个保镖,让他开着车过去买,顺便还可以买几只土鸡,他还带上了点肉类材料。
这片地方因为荒了有些年了,只有些低矮的灌木,不太可能有什么野味,倒是得小心点虫蛇。
他承包的这片地皮大,几个人步行着转过一圈,就已经快到中午了。
江一甜和他并肩走着,都能听见彼此肚子里的咕咕叫声,都不禁会心一笑。
回到湖边,刚刚去了的几个保镖也回来了,他们买了几只土鸡,让人直接杀好,又买下了些嫩笋,又按照江一甜说的,砍了好些竹竿。
后备箱里头放着厨具,江一甜非常原生态地选了把沉重的大菜刀,把已经处理好的鸡往砧板上一搁,就要剁鸡块。
“我来吧。”保镖怕刀子沉,不好剁肉,想要上前帮忙,可江一甜是玩刀的行家,沉重的大菜刀在她的手里轻如无物,还轻巧地挽了个刀花。
保镖:“……”
他看着江一甜挥动菜刀,分分钟就把一只整鸡剁成了鸡块,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需要他插手。
……算了,还是去帮自家少爷吧。
那边崔泽之确实遇到了麻烦,他自告奋勇去生火、搭火堆,还说自己看过搭火堆的教程,怎么都不让保镖插手,废了半天力气,火还没生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在保镖的口头指点之下,自己生起了火,江一甜那边已经把鸡块切好腌制好,连同切好的嫩笋一起,加上了些水,放到了竹筒里面去,打算来做汤。她还留了一只整鸡,选了最粗壮的的那两节竹子,打算腌制好之后不放水,整个在竹子里面烤。
“诶,火堆搭的不错。”江一甜拿着竹筒路过的时候,还特别惊讶地夸了他一句。
被夸奖的崔泽之两眼放光,前后忙着帮她把竹筒鸡和竹筒饭架在火堆上面。
一抬头却看着江一甜悄悄藏手机的动作。
崔泽之:?
大事不妙。
他低头一看他和孟黎陆霖四个人的微信群,群里面江一甜已经发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自然是他自己。
江一甜拍了他的照片!
他还没来得及欢呼,点开大图的时候,他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
不、不是吧!
这不科学!
他的脸上怎么会……
他迟缓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旁边的江一甜已经笑到前仰后合了,就连保镖也都小声窃笑了起来。
微信群里面,陆霖正在疯狂地大笑着,并且用了数十个表情包,刷屏来表达他内心的不淡定。
崔泽之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手黑灰。
江一甜照完照片之后良心有点过不去,拿了张纸巾,还帮他擦了一把。
崔泽之默然地接过纸巾,抹了把脸,顺手利用群主的权限把陆霖从群里踢了出去。
他怎么觉得,他在江一甜心里的形象,十分令人担忧呢。
为了弥补一脸灰被照下来的崔泽之,江一甜紧急决定,她要做烤鱼。
她听说这湖里是有鱼的,摸出小刀,就把刚刚用来探路的长木棍的一头削尖充当鱼叉,然后就去了湖边。
湖水很清澈,在岸边就能看到水中的游鱼。
刚刚崔泽之说过,当年这个小湖,可有不少人在边上钓鱼呢。
江一甜手里头拿着这临时鱼叉,看着游鱼在水里游动的轨迹,算好了鱼的位置,就是一棍下去。
这一下兔起鹘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临时鱼叉上头就插着一天还在扭动的鱼。
“行啦,我再抓几条做烤鱼!”她对着崔泽之招手,心里觉得太好玩了。
唉,崔泽之脸皮那么薄,这都脸红了好半天。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笑他啦,可他这个样子还真挺好玩的。
她又插了两条鱼,一边往回走,一边重新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可别说,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一脸灰还挺帅的。
另一边,幸灾乐祸的陆霖被崔泽之权限了,私信他发消息怎么都没回。
陆霖左思右想,决定报复一把。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点开了自己亲姑姑陆纭的微信。
陆霖:'查看图片'我们甜姐照的!
崔母陆纭看到傻乎乎的儿子时,微微一笑,顺手把这张照片转发给了自己的丈夫,并且附带了照片的拍摄者。
崔松和看到这张照片,忍俊不禁,顺手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的父亲崔老爷子,同样也附带了拍摄者。
干得漂亮!
就该这么来!
崔老爷子为了纪念自己宝贝孙子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他随手把这张崔泽之想要当成黑历史烧毁的照片,设置成了自己的微信头像。
终于发现真相的崔泽之:“……”
他现在去把陆霖打死还来得及吗!
保镖那边也有一堆火,他们识趣地坐在另一堆火附近,不去打扰崔泽之想要独处的少年心愿。
用竹筒承装的鸡肉和鲜笋已经散发出了清香,结合了竹子的香味,别提多美了。另外那只竹筒烤鸡,滋味则就浓郁多了。
把竹片制成的临时盖子一掀开,那浓郁的肉香和笋香就散发出来了。
崔泽之先给江一甜盛了点,然后才轮到他自己。
竹笋鲜极了,鸡肉都染上了竹子的清香,更别说是那滋味十足,鲜得恨不得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的汤了。
就着竹筒饭,吃着竹筒鸡,旁边还有只烤鸡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那只用来烧烤的整鸡,则和崔泽之之前吃过的烤鸡完全不同。
这其实是类似叫花鸡的做法,让调料和鸡肉的香味不会散发出去,全数密闭在这个竹筒当中。揭开盖子的时候,香味简直扑鼻。
鸡肉恰到好处,柔嫩多汁,吃透了江一甜秘制料汁的香味,咸鲜适口,由于用了竹筒这样直接烤,还多了一种厨房里感受不到的清新滋味。
吃过饭后,江一甜拿着崔泽之那张示意图,对着目前的环境,想去想象如果社区建成,究竟会是怎样的盛况。
她拿着木棍,和崔泽之一起走在前头,保镖也不想听他俩说话,就远一点跟在后面。
“我听说很多房地产老板,会在社区里面给自己留一栋房子。”江一甜想起了之前的传言,有些好奇地问,“你会这样吗?”
“我当然会了。除了这个我还会给我爷爷留一栋吧。”崔泽之停下来,他们此刻已经走出了地皮的边缘,再往深处走,树林就茂密起来,没那么安全了。
“那你预留的房子是什么位置啊?”江一甜更好奇了。
她想知道,崔泽之作为负责项目的人,他会最欣赏怎样的环境呢?
他会对他自己的住宅怎么考量呢?
如果是她的话,她多半会选择距离湖比较近的,应该是C区……
“C区2号。”崔泽之一点犹豫没有,脱口说出了江一甜心中的那个答案。
她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崔泽之会和她想的一样。
“因为那个位置,湖景最漂亮。”崔泽之说。
而你,最喜欢这湖。
他看着江一甜的眼睛,看着她瞳仁里面映出来的自己。
他忽然不想再忍耐,想要告诉她他选择这个位置的原因,想告诉他想要在未来迎接一个最欣赏湖景的女主人。
崔泽之握了握拳,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江一甜的名字,想说出他想了很久的话。
……
“小心!”江一甜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木棍脱手掷向崔泽之身后不远的位置,然后拉着崔泽之的手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这个时候崔泽之才看清,距离他刚才所站位置不到一米的位置,一条三角头的不明蛇类被木棍砸中,颓然瘫在了地上。
三角头的蛇,多半是有毒的。
如果他被咬到……
“吓死我了,你没受伤吧?它刚刚正在朝你过来。”江一甜心有余悸,退后了好几米才放开了崔泽之的手,上下打量着他。
手被松开,崔泽之虚虚地握拳又松开,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和她拉着手时的触感。
他倒是没有因为这毒蛇而恐惧,只是……
他刚刚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江一甜问,她刚刚觉得崔泽之的样子,和平时都有些不一样了,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对视。
看着这双眼睛,想起刚刚她举重若轻地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样子,崔泽之的话一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崔泽之别过头,低声地说。
江一甜没说话,只蹙起眉,倒也没质疑。
可她清晰地意识到,崔泽之的“没什么”绝对在说谎。
第80章
保镖们听到这边的声音; 连忙跑了过来; 看到这条蛇之后,他们都差点没被吓疯。
如果崔泽之被毒蛇咬了; 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这完全是他们的失职; 这一回; 他们怎么都不肯让两个人单独走了。
往回走的路上,江一甜小心地打量着崔泽之,注意到他不知怎么精神有些萎靡。
明明刚刚说起那栋别墅的时候还很开心的啊。说起“湖景很漂亮”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像那是什么他憧憬了很久的美好事物一样。
崔泽之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她的; 那个眼神总让她觉得……
他在夸她一样。
那个时候,他想对她说什么呢?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崔泽之真的很少那么郑重地叫她的名字啊。
江一甜和男性接触真的相当少,穿越之前是她成天低着头; 羞于说话。
穿到末世之后,“男性”对于她来说就是危险的代名词,她总是自己离得远远的,哪怕到穿越回来之前,和她能说上两句话的男性恐怕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她是从来没去揣摩过同龄男生想法的。
何况; 她一直觉得崔泽之很不容易看穿。
这些天她总是觉得崔泽之有些不太一样,可她却又说不出来哪点不同。
每次崔泽之和她说话的时候; 他是总爱看着她眼睛的。
她总觉得; 崔泽之的眼睛里;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秘密,但是却不知道是胆怯还是什么,总是不愿意将它说出口。
而她总有种感觉,崔泽之的这个秘密,和她有关系。
“崔泽之?”在崔泽之差点平地摔跤之后,江一甜忍不住出声提醒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啊,看着路啦。”
崔泽之如梦初醒,对上她的眼神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不自然。
“没、没什么,真没什么,在想事情。”他的语气都带上了些慌乱。
骗子,肯定有什么。
江一甜有些好奇,但是还是没有再追问了。
崔泽之不想说的,她反正是问不出来。
就悄悄记在心里好了,他总会憋不住想说的。
回程的车上不知怎么沉默了下来,崔泽之的沮丧简直是溢于言表。
他为这个准备了很久,揣摩江一甜一直以来喜欢的东西,绞尽脑汁地和她独处。
他刚刚鼓起勇气想开口告白,可是下一刻就被自己的告白对象救了性命。在这种时候,他能再继续那被打断的告白吗?
肯定不行啊。
关键是,这还不是他头一回被江一甜救了。
似乎在危急时刻,以帅气的形态出现,力挽狂澜,引来尖叫声一片的人总是江一甜。
总觉得他拿的才是被撩的女主角剧本。
他什么时候才能保护的了江一甜呢?
“今天有村民送来了野味诶,你们要不要吃?没法放店里,就是拿给我们自己尝鲜的。”孟黎指了指厨房里,看着今天格外蔫的崔泽之有些迷惑。
“那时候甜姐没回来,我让大师傅做了,就炒了个蛇段,泽之你没吃过这个别勉强啊。”陆霖知道了今天他差点被蛇咬,担心崔泽之有心理阴影,连忙提醒。
蛇?
崔泽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仇的快乐。
江一甜看着他咬牙切齿、把骨头差点都嘎吱嘎吱嚼碎了的样子,觉得格外好玩。
这个人这么记仇的吗?
餐桌上配着的酒是方沛元研究出来的新版梨花酒。
江一甜好奇地抿了一口,她是没怎么喝过酒的,也有点怕这种酒会很冲,但是梨花酒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是很烈的酒,滋味相当绵软,但是清洌适口,有着一股清淡的花香气,回味还有些甜。
她尝过陈则的酒,两相比较之下,方沛元的改进酒效果简直是绝佳。
“我在父亲那辈酒方的基础上改进了,试验了30多种配方,最后这种效果最好。”现在的日子在方沛元眼里就像是天堂一样,原本他忙忙碌碌,整天为了订单、生计发愁,哪有闲工夫去研究改进被抢注专利的梨花酒?
获得了孟家这笔大单子,他就不必为酒坊的生计发愁了。
现在他和黎明酒店合作,为黎明酒店研究口味不重、不会太伤身体的酒品。
这个时候,他就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梨花酒了。
陈则确实抢走了他祖辈的秘方,抢先注册了专利。
但是祖辈的秘方都是人研究出来的,难道他研究、改进不出来更好的梨花酒吗?
他放下手里的其他活计,不眠不休地泡在酒窖里面进行尝试,最后终于做出了更好的酒,香味更清透、回甘也更醇香。
方沛元介绍完自己的新酒,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前些天,我见到陈则了。白春树被送出国之后,白家就不搭理他了,他现在……就那样吧。”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陈则推出的药酒无人问津,由于靠山被送出了国,他现在简直如同丧家之犬,和方沛元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竟是含胸低头,不敢对视。
方沛元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而是格外感慨。
“无论哪一个行业,偷工减料胡闹都是不行的。”
望山度假村已经摘了牌子,短短的时间已经折价挂牌出售,一个月前宣传铺天盖地的望山度假村瞬间名声跌落谷底,到现在的无人问津,全都是白春树违背市场道德的结果。虽然网络上没人把这件事情和白春树联系在一起,但是业内总是知道的。
哪怕白家不把他送出国,他在国内商圈也已经寸步难行。
“帮忙给白春树收拾烂摊子的是他大哥白世勋,比他差不多大了七八岁吧。”陆霖把这个当八卦说出来,“之前白春树和我闹起来那次,也是白世勋收拾的。他可真惨,摊上这么个弟弟。”
孟黎看上去对这个人印象也还不错:“和他打过交道,印象里算个挺温和的厚道人。前几天他还上门找我爸爸了,态度还真挺不错。”
崔泽之不置可否。
他是真觉得,白家那个环境里,养出什么人都有可能,就是出不了厚道人。
可能是因为方沛元做了酒给了江一甜启发的缘故,这些日子里江一甜几乎要跟酒干上了。
她忙完了这个季度的新菜,就开始折腾起了药酒。
从外敷的药酒,到可以少量服用的保健药酒,她都泡了不少。
“我突然想到的,黎黎和我说她爷爷总是腿疼,老年人都有这种毛病,所以我琢磨了一下,可以先用一些外敷的来缓解。”江一甜这样解释。
她这次主要做的是外敷的药酒,内服的泡的时间长,也比较麻烦,她不是爱喝酒的人,就少量做了一点送人。
孟黎对着崔泽之得意地扬起眉毛,崔泽之却八风不动,仿佛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会议室里,反倒陆霖嚷嚷了起来。
“甜姐带带我,我爷爷也要啊!”
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