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宠共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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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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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冰砖的吧?”
  袁夫人看了看书衡,又看了看窗外:“再过俩月到了冬天才会有新的冰砖补充进来。今年夏日长,冰可都用完了。”
  书衡知道这是托辞。国公府里有不少名贵药材也有许多名酒佳饵,冰,那是铁定少不了的。不过她也不说破,只笑道:“那也不妨。我记得上次甘老将军送了两坛北戎的‘穿肠火’。爹爹只吃了一口,说辣的受不了,就让人全部收起来了。白放也是白放,就拿过来用罢。小喜,别用水了,用那白酒擦。”
  书衡对酒的认知很浅薄。前世也只喝过啤的。但那“穿肠火”却是看的见的度数高。酒精擦身体物理降温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哦,那个呀,但等你四舅舅回京述职,我预备着要送他呢。已经传了信过去了。”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书衡顿时气噎,又看看银蝶,心道:罢罢罢,阁下自求多福吧。这边可是我娘。
  袁夫人看着书衡不言不语的样子,嘴角一撇,吩咐道:“去拿冰盆过来了。装好冰袋,把额头,腋窝,股侧,脚底心都放上。”
  书衡乍喜抬头,看了袁夫人的脸色却又忐忑,她拉拉袁夫人的衣袖:“娘,你腰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不酸!”
  “哦,我看你脚又肿了些,得多走走,等会我陪你一起逛逛园子吧?东篱边那一坡黄丨菊开的金灿灿的。”
  “不逛!”
  书衡又摸摸鼻子,索性实话实说:“娘,你不想管就别管了,我其实没所谓的。”
  袁夫人嘴角撇向左边:“我连王悬壶都请了,你现在说我别管了?我心疼那点子东西?”
  书衡恍然。好吧,又被夫人逗了。
  其实她早该想到,袁夫人固然宠她,却是极有主见,想给就给,不想给那就是不给,怎么会因着她一句话就改心意?八成又是在试她……………结果倒试出来她是个没注意没原则的。袁夫人是有点不乐,但已经说不清是为女儿关心妾室不乐,还是为她缺少主心骨不乐。其实说实话,书衡并非圣母,她晓得她目前这一切是谁给予的。为了外人惹亲人不快这种事,她不会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算了,她是俗人一个,领不着普度众生的伟大差事。至于太容易妥协显得没主见?这又不是原则问题。她帮亲不帮理。
  这种姑娘出现在定国公府又不是一回两回,夫人要怎么处置,她都支持到底。
  书衡想通这一点,忍不住又摸鼻子:我要是坚持着硬顶下去,只怕您更不乐。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书衡近期的行事标准向来都是:夫人,你开心就好。
  所以,她小松鼠一样钻到袁夫人怀里,扬起红扑扑的苹果脸,声音甜甜:“娘,我这不是见您要救她,就有样学样嘛。我心里想的也是‘王悬壶都请了,还差那点子东西’所以就开口了嘛。我下次一定先问准娘的意思,再不‘自以为体贴’了好不好?娘亲别绷着脸了,嘴角都抿出纹了。姑且饶了闺女这一遭吧。您再不笑,我可要吓哭了。”
  长得萌是件好事,卖萌的时候效果翻倍。袁夫人被萌出三两鼻血,早撑不住和软了神色。地上站的婆子丫鬟也都笑起来。浑浑噩噩的银蝶被笑声吵醒,一转眼看到袁夫人怀儿抱女,和乐温暖,顿时心酸难禁急怨交加,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45章 董府风波

  银蝶到底熬过了一劫。
  一方面她确实身体底子不错,毕竟感冒发烧这种事多依赖自身免疫能力。一方面袁夫人又给红药房指了个婆子过来,并对三个仆人下达了明确指令:她不许死!
  拖拖拉拉半个月,银蝶姑娘终于痊愈。书衡看着她面容惨淡,肤色暗黄,毫无光泽,连眼睛也不如往日有精神,又回忆起她往日里何当光鲜娇嫩,忍不住想道所谓“病中更堪怜”,“大病初愈愈发娇袅不胜楚楚动人”什么的,绝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以书衡看来,现在的银蝶可是跟病前差远了。更何况在偌大公府;病美人这种路线已经书衡她爹自己走了。
  而且她还丧失了一项专业技能,扁桃体发炎红肿拖得太久,现在虽然说话不碍事,但也绝对无法吊着嗓子唱歌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书衡看看可悲可怜的银蝶又看看自己再次感慨投个好胎是多么重要。若是依她看来,银蝶利索的倒戈才是正理。毕竟她要向太后交差,袁夫人也需要她对太后表示尊敬,两人合计一下,把差事忽悠下去不就成了?太后毕竟是年纪大了,你只要活到她前面,那你就赢了。她把这个看法告诉袁夫人的时候,又被毫不例外的取笑太天真。
  也罢,反正银蝶在您手下翻不出花来,我真是多余操这份心。
  该书衡操心的,只有她的好闺蜜董音。她要过生日了。书衡的字现在已大有长进,她打算配合一下才女的画风,饱蘸香墨,平铺金笺,工工整整抄了一副对联上去。左右打量一番,自我感觉良好。不过想想董音的傲气,她到底又准备了一份俗礼。
  翠盖璎珞车驶去董府。书衡刚踏进内院就看到了喜气洋洋的董音。她穿天蓝色镶银玉兰花束腰长裙,上穿同色串珠花戏蝶袄子,头上戴了枝嵌粉珠三花聚福垂宝簪,正和几个贵女说笑。看到书衡忙走上前来,伸手捏她的腮帮:“叫我好等!每次都来的最迟。今个儿寿面都分完了你还不出现,我还当你县主大人贵脚不踏贱地了呢!”
  书衡可受不了这张嘴,她被董音腕上两只墨云纹绿翡翠镯子晃得眼疼,忙忙捉住她的手:“好姐姐,我这不费劲巴拉给您准备礼物呢。太贵重怕俗了,不贵重又怕贱了,每次都费老鼻子劲儿了。你再埋汰我,我以后真不来了。你不知道妹妹心里把你放的多重。”
  董音这才放过她,扯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心里听的甜滋滋的,嘴上却道:“你不来?那我绝对在国公府门口堵着你,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出家门。”
  书衡摸了把脸,心想:我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了这一帮子傲娇。袁夫人就不用说了,背后把女儿捧的花一样,你敢说一个不,她就敢炸毛,当着书衡的面却是没好话。袁父原本相当的内敛,面对亲女也是雷打不动的两分笑,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跟佛前颂了七日经的人不是同一个,但是到了晚上却偷偷跑来看她睡觉。现在她的好闺蜜董音也是这种德行。
  不得不说对付傲娇就得用直球。所以书衡随时随地都在表白。
  “娘亲最棒了!衡儿好佩服好佩服!”
  “爹爹,衡儿好爱好爱你!”
  今天又是:“好姐姐,少年郎讨姑娘欢心也不过做到这份上。你真堵我门口,那我就天天扒着墙头。”
  后面跟着的蜜桃和燕泥默默捂脸,就差直说“我们已经看不下去了。”
  “你看你多有福气。”书衡遥遥望着花团锦簇的亭子里那一堆姹紫嫣红:“这么多人来给你过生日。”
  “为我?”董音撇了撇嘴:“实话说吧,这些人里十个有八个冲着我哥来的。瞧着她们好姐姐好妹妹叫我,其实心里巴不得当我嫂子。”
  想想她家董某人的姿色,书衡忍不住笑了:“你只管收你的礼,想的太多了,这日子可就别过了。”
  “倒也是。”董音打量书衡一番,见她头上还梳着丫髻,戴着嵌宝金环,脖子上挂着八宝璎珞,手上挂的镯子还是最小号,全然孩童模样,又看看她的衣服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至少还有个你。你是不会觊觎我哥哥的。”
  书衡默。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她的信任。
  如今已到深秋,但董府花园毫无凋敝之相,几树红枫火一样燃烧。亭子里几个女孩子正研究黄松木仙鹤翔云大条案上铺着的秋枫图,看到书衡都行礼问好,口称“县主金安。”书衡忽然尝到了高人一等的滋味……………可惜她天生当惯了草头百姓,被这种礼遇十分接受不能,僵硬着后退半步以示谦和,书衡忙道:“都是好姐妹,别整这些虚的。”
  董阁老乃是天下文臣领袖,董音圈子里的女孩,十个中有八个都有翰林院的背景。面对这种自然而然的书香氛围,书衡却也不怵,她看着这帮小姑娘,心里想到你们还在读中学,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如果真要作诗作画的话,我会让着你们的。
  “县主这件衣服好漂亮,珍宝绫更是贵重气派,就是这猴子有点怪。”一个水红折枝梅花交颈长袄的女孩子以扇掩口,眉目含笑走过来。少女体型,绰约可观。行走间裙角几乎看不到摆动,隐约可见弓鞋尖尖小,豆绿宫绦纹丝不动,耳朵上两只银丝蝴蝶坠子也一动不动。她步履无声的走过来,仿佛带着一肩江南烟雨。抬袖,葱白尖指,帮书衡把夹在耳后的金环飘带拉出来,重新在肩上垂好。
  书衡一时错愕,瞬间感觉膝盖中了一箭。自己穿来这么久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传统淑女”。她日常接触的袁夫人总觉得是个生不逢时的英雌,而董音虽有大家气派但从祖父到兄长三代宠爱,自己又喜欢“林下之风”所以豁达中甚至带点放诞。这个人倒真像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那种,浑身都是柔和温婉和秀致。
  同样是掩唇笑,却甩了姬敏半个大夏朝。这就是差距啊!书衡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她的手:妹子,你真女神。如若有意,等到杏花春雨,梨园飘雪,我弹琴你葬花,共唱一曲荷塘月色可好?
  “藏香,你别逗她,她瞧着不在乎,其实心里会当真的。”董音笑着把她的手扯开:“你瞧,她拉着你不放,是要你给个交代呢。”
  原来她就是申藏香。董音颇有傲气,于丹青之道也只夸过一次的那个申家姐姐。
  “哎呀,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申藏香被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也有些尴尬,又团扇轻掩,遮住了半张脸,新荔般的腮帮上沁出些淡淡的粉。
  书衡身上的图案是一只超大号的嘻哈猴。嘴巴张的比脸还大。哪怕用料再贵重,针线再用心,也改变不了这猴子很奇葩的事实。
  “不不,藏香姐,你说的没错,是奇怪。”书衡从善如流。
  董音这倒惊讶了,看看她又看看申藏香,语气微酸:“这才头一回见面,姐就叫上了。咱们第三次见面你还叫我董大小姐呢。我说的话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你那字我说好几回了,“捺”笔画写的跟扫帚扫出来的似的,告诉你法子也没见你急着用啊。怎么藏香一说你就信了?”
  书衡默。心里暗道:妹子,你吃的哪门子飞醋,你若跟我在一起,那绝对临崖听风,沧海观潮,若是一时兴起合奏一曲,那必选笑傲江湖。
  今日寿星最大,书衡当即表示:“哪有?你一说我就改了,只恨比不上姐姐心灵手巧,那捺还是写的不大好,我怕你嫌我笨,才故意假装拖着没学嘛。而且,藏香姐说奇怪就对了。我就是喜欢奇装异服啊。我还让人依样做了顶厚雪帽,预备冬天了戴呢。”
  董音和申藏香不约而同的的脑补了一下这只大嘴猴子蹲在书衡脑袋上的情景,对视一眼,齐齐抖了个激灵。又看看书衡这张脸,算了,县主大人,你顶只真猴子也不影响什么。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嘻嘻笑了。恰好丫鬟摆了点心上来。松瓤酥,蜜枣糕,八宝白玉球,鸳鸯小饺子。还有各色面点果子,制版的各种花样,有菊花的,有葵花的,有梅花的。刚承上来的清茶醇香扑鼻,董音笑道“藏边的刀子茶,大家尝尝。”
  众人听说,无不欢欣,垂首品尝这藏茶。唯独书衡还在认真观察那一堆点心。董音扯她的发髻:“快过来。看看这茶比你上次招待我的滇红怎么样?”
  书衡只好认命的举起了润瓷云纹杯。哪怕她学了琴棋书画也泯灭不了骨子里的俗女本性,品茶,她真的不在行。
  一个藕荷色裙袄的姑娘笑道:“你们快别说了。又是藏茶又是滇茶。让我们这些只知道大路货的毛尖龙井的怎么办?”
  “人家的舅舅做着云南布政使,别说滇茶了,云南什么宝贝得不到?”
  书衡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眼神不大好。留了个心,表面却装作没听懂,只管对申藏香笑道:“对哟,说到宝贝,我倒想起来,我刚得了两包云南茶花种子,自己种不好又糟蹋了。香姐精于此道,我送份儿给你吧。”
  申藏香笑道:“这可奇了,你怎么知道我爱料理花草?”
  书衡指指亭子廊上两盆如雪如玉的水晶球大菊花,那花梗上系着细细红绸,上面挂着花笺,簪花体写着:“拙姐申氏藏香恭贺芳辰”。“这可不是提示?”
  董音乐了:“也有可能是买的呀。”
  “但是香姐头上也戴了一枝木芙蓉。腕上也没有戴镯子而是编的满天星真花链子,咱们这些姑娘中唯一一个戴鲜花的。”书衡认真摇头,“名字嘛都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和祝福。名曰藏香,自然离不了香花异草。姐姐讳音,还不是能吹能弹妙解音律?”
  众人仔细观察,果然如此。又观其年龄行事,心中各有盘算。
  申藏月已经十四岁了,而且跟母性情怀泛滥的袁书月不同,她跟小萝莉没有结交的*。所以听说董音与书衡相好的时候她其实很诧异,因为董音其实也一样。少女自然有少女的游戏和心思,五年一代沟这话是白说的?
  因为虽然与董音关系不错,她却从未提过要见书衡。而往日贺寿,她来的最早也走的最早,书衡又总是姗姗来迟,所以不曾遇到。今日一见,却觉得董音喜欢书衡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小年纪已经如此敏锐,如此会行事。她不信书衡没有听懂方才张氏女那句话里的嫉羡,但她却为着董音生日宴的和乐,按下不表,还不软不硬的为自己赢得体面。又看她眉目焕然,面庞甜润,心下暗思目前还是□□,将来长大了还不知是怎样一个妙人。
  书衡又看着董音道:“姐姐放心,我好东西也给你留着呢。”
  董音故作淡然,高傲的扭过脖子:“我在意那些?你送根鹅毛给我,我也能压枕头下呢!”
  “是是是,姐姐情深意重,妹妹心领神会。”
  蜜桃燕泥候在亭子外同时抬头望天:多么美好的季节啊。

☆、第46章 董府风波

  凝丹亭中飞盏走碟,笑声朗朗。这边两个衣锦披绣的女孩琢钉为戏,那边两个少女临水照花,弄水斗鱼。董音拉着书衡说了一会子话,还兴致勃勃的要曲水流觞。结果被妈妈死活赖活的劝住,因为地利不足,没有改造的沟渠,小姑娘凑在水边太危险,万一有个差池,谁也担待不住。董音这才作罢。
  那边却有几个女孩子依旧围着大条案说诗联句。不是有笑声,赞和声,罚酒声传过来。瞧着那等雅事,俗女书衡默默的想,我怀念ktv,我怀念大排档,我怀念沃尔玛商场;还有草莓味奶油蛋糕。
  她用拿起一块香菌肉梅花饼咬了一口,仔细咀嚼了一番,对董音笑道:“这蘑菇挺肥嫩。若是琴表姐回京了,应该也不会觉得遗憾。”
  董音晓得她说的是哪个,忍不住问道:“怎么?卫琴她在云南住久了,现在还舍不得回来了?什么好地方比得上帝王乡。”
  书衡笑道:“她定然要回来的,蘑菇嘛自然也是要怀念的。她往日给我写信,几乎每回都能提到蘑菇。那边肥叶子菜不全但菌子极多,从廉价的牛肝菌到珍贵的鸡枞子,林林总总能排出一个百菌谱来。有一种蜂窝菌看起来干巴巴的,极丑,活像雨后初晴烂泥地上的泥疙瘩,但味道竟然极好,切成了细细的蟹腿丝合着水灵的青辣椒用鸡油一炒,好吃的简直能让人吞掉舌头。”
  书衡说着几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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