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宠共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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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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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了人比之闺中更加勤快,容忍劳作,也没见她夫婿闯出名堂啊?这家里谁都受过罪,别拿苦劳当功劳。
  申伯康想到往昔十年寒窗微微动容,忍不住又看自己双手双足,想到冬季这妻子总是烧好姜水督促自己洗泡,还亲自为自己涂抹药膏,心中升起些异样的温柔。当即点头道:“正是这个理。贤妻识文断字,果然不群。”
  樱姑顿时脸上白了几分。她借住申家之后,也想过读书写字,可惜自己在这方面实在缺少天赋。所以,原本想讨申阁老欢心,当第二个申藏香的计划也搁置了。
  申太太见儿子这样直白的称赞儿媳便不高兴了,老母心中顿时生出些酸意:“话是这么说,但媳妇你出身富贵,含着金汤勺长大,拔根汗毛比腰粗,看到穷亲戚穷街坊就该拨拉拨拉,难不成我们吃肉让他们喝汤吗?”
  卫玉琴想要做戏又哭不出来,情急一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红了眼圈,两点眼泪眼眶里打转:“婆母这话,说儿媳不仁不善,儿媳可是没法做人了。老早樱姑看中了我这里的碧玉莲花镇纸,我二话不说让她拿去了,上回婆母说她可怜没有蜀锦的衣裳,我二话不说送了她那条折枝梅花束腰裙子。上上回她哭着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能转动的金兽炉,我就让她抱走了那只双足博山纹转顶飘香炉,那还是当初我姨母送我的。上上上回她要拿檀香木牡丹白玉坠儿仕女扇,我见婆婆开口,也立即送了。婆婆现在却说我不拨拉穷亲戚,我我,我真是太难受了……………不难受我那东西好端端没了,就难受一番真心却不给人见………………”
  她当即一歪身子扑在桌子上哭的呜呜不已,肩膀一耸一耸,好似喘不过气来。早有准备好的仆妇丫鬟,听到争执,便进来,一个丫鬟轻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一个婆子当即拿了单子给申伯康看:“姑爷,咱们小姐可是从小被教诲,怜贫惜弱,不扯谎的。这都是我们小姐陪嫁的东西,一样样记得清楚,姑爷若是不信,只管去问这表姑娘。”
  说罢,用眼睛狠盯樱姑。樱姑被针扎了一般,拉着外婆的衣襟往后退了退。
  申伯康与卫玉琴成亲也有三年多了,朝昔相处她都是一番平淡端庄的模样,不怒不喜,只做分内事,也没有什么情绪,哪里见她这般模样?瞧她忽然哭得如此伤心,申伯康惊讶之后也是心疼。又想想她当初吃穿用度何等气派,如今衣服首饰统统平淡无奇,无疑也是因为进入了这般家庭。作为一个正直而很讲道理的人,他当下心中多了份惭愧。婆母表妹在场不好多做安慰,又知道今日老娘表妹为何而来,便看着樱姑道:“虽说一家人该互相扶持没错。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姓什么?这些东西又姓什么?”
  申伯康混迹官场,文人争锋乃是常事,真要认真辩论起来,嘴巴何其毒也。这些东西乃是卫玉琴的嫁妆,原本姓卫,便是她要花用,那也是她的事。管家是本分,贴补是情分。留东西也是留给申家子孙,而你是什么角色?申家供你吃喝穿住,可不是留你生事的。
  樱姑脸上顿时显出些恐惧,一扭脸躲到申太太身后,带着哭腔道:“外婆。”
  申太太有些不悦。她固然偏疼男丁,但儿子这话也太冷漠无情了些。
  申伯康却装作未见,继续道:“做官谋财不过为子孙计耳。然,子孙不肖而居厚实,便有三蠹至,曰盗贼,曰博徒,曰倡优。财产反为子孙祸,何必费心筹谋?反而言之,若是子孙成器,自然也能谋取富贵,何用父母贴补?”
  这番话文绉绉的,中间一句还是引用的史书,申老太和樱姑铁定没听大懂,这句话是说给卫玉琴听的。卫玉琴心花怒放,没料到自己老公竟然如此给力。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就说自己以后爱怎么花销用度就怎么花销用度,婆婆说留给孙子的话也不管用了?什么樱姑花姑不想管她们的事就不用管?
  不得不说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道义上会被人挑刺。但现在有丈夫,还是当家作主的嫡长子丈夫发了话,那她的底气可是足了许多。申老太没听懂?不要紧,她会看表情。她原本就偏疼儿子,对出人头地的大儿子更是有着深沉的迷信。
  还是书衡提醒的好,你的不满委屈和怨言得让男人知道,你的贤良也得让他知道。不能惯着,不然他就习惯变成理所当然了。姐夫不是愚人,你咋知道他不会帮你有着那么好的出身,那么大的资本还把日子过成这样,我也真是服你了。道理很简单;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偏是你自重身份哭不出来!
  申伯康多么机灵。卫玉琴刚刚说,太子妃来过。这两人原本是表姐妹,无话不说。那若是让太子妃知道自己连内宅都安顿不了,再一转口告诉太子(这夫妻俩感情多好众人都知道,连国舅府福山伯夫人都被揍了,遑论其他)那于他的前途可是大大的不妙。他相信卫玉琴肯定会把刚才那句话转告给书衡的。更何况董怀玉要回京了,俩人再怎么客气,不争一长短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想错,第二天卫玉琴就跑到太子府对书衡报喜了。旗开得胜的她满面笑容,讲起相公的时候一脸幸福小女人模样:“哎我以前可厌烦他讲大道理了,总觉得跟先生教书上课一样,现在却觉得有个会讲道理的相公还不错!”
  书衡呵呵哒,该讲就讲该闹就闹,人生就一世,你自己都委屈自己还有谁心疼你?

☆、第151章 酷暑八卦

  暑气升腾,人容易犯困,书衡略微翻了两页书,想了一想让人用双耳牡丹皿下层屉子隔开放上冰块,提了冰镇酸梅汤和绿豆沙雪水给在官署里加班的刘旸和小四送去。自己府里盯着厨子制的,要比街市上卖的好些。
  她睡了一会儿午觉,脖子上腾腾冒出细汗,心里烦躁,恨不得跳进泳池去游个痛快。拿起绣花绷子扎了两片花瓣,又觉得眼睛涩的很。丢开针线懒懒靠着,听房梁上画眉鸟叫。蜜糖见状便道:“小姐,要不去院子里散散?或者去甘府辅国公府走动走动?”
  书衡倦倦的摇头:“暑气还没退呢,不想动。”
  “要不请个女先儿或者小戏?”
  说到小戏书衡就想起齐王府那个长相类似小四的戏子,又条件反射性的反胃。她忙忙摇头:“罢了,安静会儿吧。太阳下山了就去园子里看看lucky”
  齐王这个人有点意思,据说他少而聪颖,有着极高的艺术修养。在严格皇室教育下,能画很出色的工笔画,能写很有意思的回文诗。而他那回文诗第一个寄出的对象,不是别人,是他向华伯府的表姐妹。在元宵节猜灯谜的时候遇到的,靠着几个字联出了两首诗的李姑娘立即就得了齐王青眼,让他大生知己之感。那李姑娘也是心活眼高的,趁热打铁,开始诗词唱和,一来二去,眉目传情,齐王乐在其中,自觉乃是赵明诚李清照之风,高情雅趣,脱离了声色犬马的低级趣味。
  可惜,这位李姑娘却不是如今的齐王妃,而是李玉兰的一个姐姐,庶姐。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来来往往,李妃和向华伯夫人便察觉了端倪,勃然大怒:你一个庶女也敢肖想齐王殿下?也不知道如何“认真管教”“家法伺候”反正这个庶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今新婚,齐王看着李玉兰就想到那个红颜薄命生死未卜的表姐。话说是得了痨病,但齐王岂会轻易相信?明明他头天相见那姑娘还是明眸皓齿鲜嫩如花。李玉兰对读书写字对诗词歌赋统统不感兴趣,爱的是讲究衣服首饰和咿咿呀呀的小戏。俩人话都说不到一起去,齐王既对李玉兰没感觉,再联系一下以前的事情,忍不住就把这正牌王妃往坏处想了。
  李玉兰爱调脂弄粉奢华服饰,他就想起了表姐的清水出芙蓉。李玉兰认为杜甫杜牧是兄弟,他就更怀念表姐的才华富比仙。李玉兰责罚下人心高气傲他就想起了表姐的温柔良善平易近人。总之越看越不对劲。
  而李玉兰也同样如此,她受不了表哥吟风弄月,看到花落了燕子来了就要唏嘘感叹一番,看到下雨了起风了也要作诗伤怀。因为他外出,夏季潮湿,便交代李玉兰照顾他的古墨,注意晾晒收拾,但李玉兰做了却没大重视,加上也是外行,随便派个下人搁在日头底下烤了烤。可想而去,宝墨坏掉了,俩人大吵一场,不欢而散,终于相看两厌。
  这一系列八卦由齐王府的侧妃刘妍第一手提供。书衡听了只想笑:“齐王与王妃不和,你稍加抚慰规劝,只怕齐王就被你收服了。”
  刘妍状似含羞,却又慢慢摇头:“我自知姿色平平,不敢有非分之想。况且,齐王心里有人的。现在每年到了三月二十四,他都自己设了香案,摆设果品,沐浴焚香悄悄祭奠呢。不是别个,就是当初向华伯府那个表姐。他的红颜知己。”
  书衡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当初的齐王年纪小,那是青春期的第一段暗恋也是初恋,还不是无疾而终而是被棒打鸳鸯的初恋,只怕这个白月光是永远都不会褪色的了。她当初与董音在宫中,也曾无意间听过两人私会,想来那偷情女主角就是这个变成白月光的表姐。可惜哟,出头鸟高枝没攀上,被打下来了。
  与齐王府的八卦相比,另一件事更让书衡感兴趣。
  “怎么?你那堂姐和蕊郡主还真说定了顾彦,竟然美梦成真了。”书衡皮笑肉不笑:“看来又有个份子钱要出了。”
  刘妍嘴角微微翘起,有些不屑,又强装着祝福:“我这堂姐原本就优秀,想她每年中秋节都固定献舞,脸庞模样倒也罢了,那身段那风情,真要做出来,也是极美的。如今她心愿得逞,我这个做妹妹的,是该要祝福。”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少胆大敢做的人。和蕊一心看中了东平郡王府,竭力巴结寿康长公主,那日失言得罪了人,事后还亲自登门,各种小意儿巴结。寿康长公主虽然还是淡淡的,但脸色就没有那么吓人了。然而看得死紧,也不让她多留,迅速端茶送客,她始终也没有机会见到顾彦。
  俗话说的好,爱拼才会有奇迹。和蕊郡主就挺拼的,听说顾彦和齐王在兰台那里汇集文人雅士,吟诗作对。她精心构思细心筹划胆大行事,天不亮就在那里做好了准备。结果就是,中场休息,顾彦独自一人在松径采风花下寻诗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个美人在青山绿水姹紫嫣红之间婆娑起舞。
  和蕊的舞技确实高明,要不然也不会年年宫廷宴会出风头。顾彦乍一看去,野有蔓草零露潯猓忻酪蝗饲逖锿褓狻5奔词舜蠓ⅲ俟燮湮璧福嫒艟瑁袢粲瘟路鹗窃轮袏鹗婀阈淞璨ㄏ勺庸辶鳎窃奚筒灰眩畲始丫湫纬桑闯隼幢囟峥祝桓刑敬伺媸亲约旱溺阉埂
  ……………然后,此女就摔倒了。
  作为一个舞技超常的人,她连摔倒都摔的那么好看。顾彦当即拔腿去救自己的缪斯。
  “听说,我堂姐摔破了膝盖,顾彦一直把她抱着送到凉亭,看着下人上好了药才离开呢。”刘妍笑道:“顾公子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人。”
  书衡也笑:“对啊,一直抱着。”
  总是忙着跟妾室角力的肃王妃乍闻此事气的晕死过去,一醒过来就一口吐沫喷到了和蕊脸上:“你就是这么给娘长脸的?”说着就要打死她,和蕊郡主哭得撕心裂肺,只说:“你整日价收拾这个侧妃鞭笞那个丫头,还忙着周旋一大堆庶子庶女,你什么时候腾出手来照管过我?你给我相的亲都是什么人?我好好一个郡主什么门第嫁不进去,非得去将就比我家业还不如的?”
  王爷对这个上京出名的女儿多少也上心,又不能真打死她,拉住了黄脸婆,自己请了媒人说这件事。奈何东平郡王府就是不松口,他再亲自试探放出消息,寿康长公主却装聋作哑。没有办法,还是求到了太后这里。
  和蕊以前在永安宫的奉承收到了效果,太后收了一匣子珠宝和一箩筐奉承话的孝敬,想起了顾彦这么个人,又捉摸了一下门地模样,觉得配得上。更重要的是寿康长公主是当初那昭仪所生,太后在脑子里翻了翻,找出了那个淹没在宫斗暗流里的女人的模样。
  竟然从小小的才人爬到了六妃?呵呵,人死债不消,太后越老越任性,忽然觉得而这个女人的闺女添点堵也不错。所以当即用两个红香囊指了婚。寿康长公主这才没办法,抑郁的开了口。这亲事总算成了。
  “堂姐费尽心力求来的好姻缘。只希望她顺心如意。”刘旸双手捧着书衡冲的香茶,姿态端庄,笑容温和,眼神却没有温度。
  和蕊郡主如何能够准确得知齐王和顾彦的行程?啊,我不过是无意中说了一句罢了。提到齐王最近的宴会活动,忙着筹备东西。谁料她听着有心,做出这么大件事来,哎,这可真是……………刘妍看起来很无辜。
  书衡想像寿康长公主的性子,又想想和蕊的做派,轻轻笑道:“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精彩了。”
  她慢慢扭转身子靠在芙蓉湘簟美人靠上,掩袖遮面小小打了个哈欠,刘妍识趣儿见机而退:“贵人要歇午觉,我就不打扰了。”
  书衡点点头,让蜜桔送客。
  蜜桃看看刘妍的背影,一边给书衡拿帕子擦手去热,一边道:“小姐,这齐王侧妃可不简单。咱们可要小心些。”
  “一个庶女能有今天的体面地位自然是不简单的。不过小心嘛,还轮不上。”书衡轻轻活动着酸困的脖子:“以前巴结殷勤也就罢了,为何现在还特意说这些给我,不怕我觉得她心机重是朵黑心莲?”
  蜜桃皱眉道:“小姐说的有理。我也觉得,这刘妍倒像是来炫耀的。但毕竟是同姓,听说一开始做侧妃可是遭受了莫大非议……………也就咱们那任性的陛下敢这么胡来。但现在,她倒是比正妃李玉兰还得齐王的用。”
  “这侧妃可是个乖人。她晓得咱们爷是以后的皇帝,我是以后的皇后,这是特意来服软的。她可比李妃聪明多了,怕那婆母把我和太子得罪太狠,新帝登基以后,齐王府日子不好过。今个儿来倒不是为炫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脑子够心机够,有资格当队友。”书衡懒洋洋的躺着“刘昫娶到她也是福气。皇帝对几个儿女都算是有心了。至于同姓问题,呵呵,虽说是亲王,但他们王府的血脉追究起来都到开国□□那一批,如今早过了五代,可以成婚。陛下向来脸皮厚,这事情他办得出来也不意外。”
  日暮时分倦鸟归巢,刘旸提着那汤皿子回来。书衡才刚睡醒,揉着眼睛,一脸朦胧。因为怕热头发裹成圆髻用两根簪子盘在头顶上,珍珠纱的材料又薄又透,可以看到手臂上肩膀上被席子压出了一道道红印子。这打扮减龄,猛一看去,又是小女娃模样。她刚睡醒反应迟钝,揉了眼睛,喝了杯凉茶才看到站在对面的人。“今天完事的挺早?我以为你又要半夜才回来呢。”
  书衡跳下床吩咐蜜桔准备水:“先沐浴吧。”
  刘旸的目光这才从她身体上移到脸上:“惊喜吗?”
  “惊吓。”书衡随口道:“好好的在梦里看到了;结果一睁眼看到立体的,还当是大变活人,还以为自己掉进了梦中梦。”
  “哈哈哈,你有这么想我?”刘旸展臂要抱,却被书衡竖着手掌用力往外推:“先去洗澡,汗津津的臭死了。”
  奴家的情话你听听就罢,洒家这张嘴可是花花公子标配。书衡咯咯笑。刘旸到底冲她腮邦狠亲一口才甩开手去洗漱。书衡收拾了汤皿子,吩咐蜜糖给他换洗的单衣进去。金大腿要抱就要好好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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