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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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1949-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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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松,你家,你家也再生一个吧。”刘师长拿筷子指着姜茂松,“一个孩子单薄了,要是你家再生个儿子,咱们两家干脆就指腹为婚,将来做个儿女亲家。”
  “对,生一个,生一个。”刘嫂子也拍着田大花的手说,“妹子呀,你趁着年轻早点儿生,你看我这会儿,年纪可不小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生出来。”
  “嫂子。”没理会两个醉醺醺的男人,田大花看着刘嫂子笑笑,平淡地给出一句:“嫂子,我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了,你要是想跟我们做儿女亲家,你可得抓紧了。”
  噗!咳咳咳……
  酒意上头的姜茂松喷了口中的酒,使劲晃晃脑袋,媳妇……媳妇说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情?
 

第47章 老子爹
  嫂子扶着醉醺醺的刘师长走了; 临走时欢喜万分地跟田大花说:“快别送了; 你肚子里现在揣着我姑爷或者我儿媳妇呢,快回去歇着; 女人家怀孕可是大事情,往后我离得远了; 你自己一定多加小心。”
  田大花回到客厅,看着自家那个歪在椅子上,嘀嘀咕咕居然在念“将进酒”的醉汉; 有心想把他丢在客厅地上睡一夜; 又怕他夜里闹人; 最终还是把人抓起来; 半拎半扶弄回他们住的西屋; 先丢在椅子上,亲手给他把行军床铺上了。
  田大花简单粗暴地把人弄过去丢在行军床上,醉汉睁开眼看看她; 嘀咕了一句:“媳妇儿; 我要女儿。”
  田大花心说我还想要呢; 可这又不是进馆子点菜,谁知道是个什么呀。
  她怕他万一夜里吐酒; 丢了个盆在他床边,醉汉倒也知趣,沾床就睡了,田大花自己洗漱上床睡觉。
  早晨一睁眼,就看见姜茂松坐在她床边; 一脸美滋滋笑眯眯的表情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大会儿了。
  “大花,你真的怀上了?”他抑制不住地满脸喜色,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倒是跟刘嫂子先说了,我昨晚上喝得有点高了,半夜里醒了想了半天,还怕自己做梦的呢。”
  男人粗枝大叶的,这阵子姜茂松同志春风得意日子太舒服,他……他是真没留意啊。孩子妈居然也不说一声。
  其实田大花自己也觉得这事做的有点不厚道。只有一个多月,她自己确定了之后,本来打算先告诉奶奶的,结果昨晚跟刘嫂子正好说到生孩子做亲家,她也就顺口跟刘嫂子说了。
  她是古人,古人重承诺,一诺千金。对她来说,“指腹为婚”可不是两个大男人喝到兴头上的一句醉话,要是两家真生了一男一女,那做个亲家也挺好,大人就要极力促成。要是她生了男孩,给刘师长当姑爷没啥不好,要是个女孩,嫁到刘家去,有刘嫂子那样的婆婆多叫人放心呀。
  所以她得把话跟刘嫂子说清楚吧,要是刘嫂子不抓紧点儿,两个孩子年岁差的多了,那就担心做不成了。
  姜茂松看着田大花,美滋滋抬手拍着她的被子,转念就开始沾沾自喜,真好,这么快就让媳妇怀上了,让他作为男人觉得又骄傲又满足。
  这会儿,他还没切身体会到另一种懊恼呢。等他体会到了,才知道让媳妇这么快怀孕也不全是好事,哎。
  “大花,你别介意啊,我其实很少喝醉酒,以后会注意的。”
  他挺担心喝醉了让她生气的,田大花倒没怎么生气,上一世她父兄是武将,斗酒恣意是寻常事,昨晚上那送行酒,两人战友兄弟的情谊,喝醉了也正常,感情这东西,总要找一个出口。
  “我没生气。”田大花像往常一样,掀开被子利落地下了床,一转脸,便看见姜茂松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花,你……怀孩子的人了,你小心些,干什么别那么猛行不行?干什么都得慢慢的。”
  “我记得怀石头的时候,我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还照样下田干农活呢。”田大花不当回事,山村里挺着大肚子干活的农妇很平常,有的临生还在干活,也没谁娇养着,生的时候反而更顺利,再说了,她这也才一个多月大。
  姜茂松听了却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当年他走的时候,两人新婚才两个月,她那时悄悄跟他说,月事该来没来,可能怀上了吧,奶奶和他妈知道了以后,心里基本有数,却也说月份还浅,再等等去找个郎中把把脉。
  然后他就走了,刚回来时看见小石头,心酸是心酸,心里明白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着儿子是他的责任,可却也只想到责任,似乎跟孩子还没多少感情,一下子出来一个七岁的儿子,甚至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陌生感,根本还没找到那种父子亲情的内心感觉。
  姜茂松现在偶尔回想起当初,都有一种想揍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等他跟小石头在一起接触了,相处了,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很快就冲进他心里去了,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是他儿子,亲的。
  他于是不止一次地想,要是他能陪着小石头长大,没有错过,看着他学走路,看着他学说话,那该多好,一辈子没法补的遗憾。
  所以后来他就很努力的想去疼疼儿子,陪他洗澡,陪他做功课,接送他上学。可是说实话,他毕竟忙,军令如山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其中他回来两年,一年多还去了朝鲜战场,他能陪小石头的时间真不多,田大花把孩子教的很好,并且小石头也长大了,长大的小石头在他面前,总是那么懂事,太懂事了,却分明跟妈妈更亲。
  看看田大花,儿子有什么要求都跑去跟她提,妈妈我想买个彩色的泥哨子行不行?我想吃小麻花能不能买?有时得不到满足还会拉着她耍赖央求,还有福妞,福妞那样的小女娃,遇上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田大花却不许她挑食,小女娃撅着嘴巴软乎乎撒娇耍赖的样子实在可爱。
  用田大花的话说,都是惯出来的,怎么惯出来的?因为小孩子跟她亲啊。
  姜茂松其实也很想惯惯孩子。他回来时孩子就大一点了,懂事了,尤其小石头那样的男孩,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可姜茂松有时候却真希望,儿子不要那么懂事,比如跟他闹个小脾气淘点儿气,跟他使个小性子耍耍赖,让他也骂一句臭小子。儿子你用不着那么懂事啊,他是亲生的老子爹。
  那种天性那种亲情,慢慢的诱导他,告诉他,你是父亲,你得这么当爹,可实际上,根本都不用去想,你真疼他,自然就把他疼到心眼里去了。
  所以当田大花说要再生一个孩子,他开心之余就一直在想,这一回我终于有机会,能够从头到尾当个好爹。
  ☆☆☆☆☆☆☆☆
  早饭简单做了玉米红薯粥,加了点儿青菜叶进去,小碟子里切了酸豆角、咸菜丝,吃饭的时候田大花说,今天的红薯挺甜的,这个粥要是加荠菜更好吃。
  “荠菜?”
  如今住在城里,大冬天的,去哪儿挖荠菜呀。鲜嫩嫩的荠菜配玉米粥确实好吃,可荠菜要等到开春才能挖,你说怀孕的人,要吃个荠菜也没有。
  姜茂松想了想,给了个靠谱的建议:“大花,荠菜现在没有啊,秋天的都冻死了,开春的还没长出来,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田大花实在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荠菜啥时候长出来她不知道?她也没要吃什么呀。她于是给了姜茂松一个“你无聊”的眼神。
  而姜茂松则回了她一个“怎么告诉他们”的表情。
  田大花还了个眼神:多大事儿?说一句不就行了。
  姜茂松看着饭桌上一家人,他爹姜守良一贯的低头吃饭,老奶奶就着咸菜丝在喝粥,福妞尖着筷子挑去咸菜丝里的红辣椒丝,小石头端着碗吃红薯吃的正香。
  姜茂松于是轻咳了一声。
  “咳,那什么……奶奶,有个事情跟你说,大花她,有喜了。”
  奶奶一抬头,看看田大花,又看看姜茂松,嘴巴动了动把嘴里的粥吃下去,咧开没牙的嘴笑开一脸皱褶。
  “好啊,这回我能抱上重孙女了吧?”
  田大花默默给福妞碗里夹了一筷子酸豆角,心说这老太太高兴是高兴,果然没啥意外的反应。
  “要孙女,要个孙女,你们就儿女双全了。不过,孙子也好,要还是个孙子,跟小石头一家两兄弟也挺好。”姜守良也是面有喜色,做公公的,儿媳妇怀孕他又不能多问,也不好多叮嘱什么,就盼着抱上个小孙女了。
  俩小孩倒是惊奇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小脸上就高兴起来了。
  福妞放下筷子,抿着嘴笑嘻嘻地一拍手:“女孩肯定像大嫂这么好看,肯定很乖,男孩的话也好,我就能有个像侄子的小侄子了。”
  “嘁!”小石头一听,不满地把头扭开。听听这叫什么话,他这个侄子怎么就不像侄子了,他这样又当哥又当侄子的,他还比福妞小一岁,他容易吗他。
  “写信跟茂林说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奶奶吃完饭,放下筷子慢慢站起来,姜茂松忙伸手扶了一把,奶奶站稳当了,接过福妞递过来的拐杖出去溜达散步去了。
  小孩去上学,姜守良去上班,田大花和姜茂松收拾好碗筷,两人就小小的争论了一下。
  姜茂松的意见,都怀孕的人了,就别上班了吧,跟被服厂说一声,请个长假。再说了,养孩子带孩子总要几年时间,这长假不妨就一直长下去吧,早晚等到孩子大些不用人带了,再出去工作上班,他再给安排就是了。
  田大花也想到了,带孩子还真是个问题,也没有婆婆,老奶奶年纪大了肯定不能带。不过带孩子的问题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也不必现在就不上班吧,这才一个多月呢,不上班,她回家呆着干什么?
  “不行,我不上班呆在家里还闷呢。”田大花说,“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呀!”姜茂松苦口婆心地反驳,“我还不知道你?怀孕一个多月你都不让我知道,你看看你,该干啥你干啥,跟没事人似的,你好歹也得有点自觉性吧?你看看前边人家何参谋的媳妇,怀孕几个月了,人家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走路都让何参谋扶一下,送小胖子上学慢悠悠走路边上。你那个被服厂活儿又不轻松,我又不能每天接送你,你怎么上班?”
  他一条一条的讲道理,不愧是搞政工的,会讲理,可田大花没那么多道理,她怀小石头的时候婆婆病倒去世,家里忙乱一团,她上山下田啥都不讲究,生的时候很顺利,再看看小石头长得多结实。
  让姜茂松数落烦了,田大花把手上的碗往桌子上一丢,叉腰:
  “又不是你怀孕,你哪那么多事儿呀。”


第48章 自觉
  姜茂松半天无语; 心说这媳妇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那是他的娃吧,娃和媳妇都是他的吧; 他怎么就不能发表意见了!
  被服厂那样的地方,她又是车间副主任; 车间主任呢又是个摆设,资格老,可动不动就生病养病; 上班时她里里外外的忙; 偌大车间进料出货人员往来; 缝纫机喀喀喀吵个不停; 万一磕着碰着; 谁能给他兜住了呀。
  两个人各执己见,田大花是根本不当回事,可姜茂松在这件事上也难得地硬气了一回; 也不肯轻易让步。
  两人争论了几句; 姜茂松又不敢跟她吵; 天大地大,怀娃的媳妇最大; 看看手表,只好先鸣金收兵。田大花上午调了班不去上班,就直奔刘嫂子家,姜茂松则出门去部队营房。
  这天刘师长一家就动身回老家了。田大花进去的时候,便看到院子里好几个熟面孔在帮着张罗搬东西; 都是部队里的人,见她进来,纷纷喊嫂子好。
  再进屋一看,地上堆了好几个大纸箱子、柳条箱子,还有几个麻袋大包,鼓鼓囊囊应该是被褥。
  路途太远,只能火车托运了。
  “妹子,你来了?赶紧过来可别碰着。”见田大花进来,刘嫂子一把拉过她,招呼安亮给她搬椅子。
  “你来看看,有什么你能用上的,叫人给你送过去。”刘嫂子指着满屋子杂乱的东西说,“三张床,还有那个柜子、小方桌,那个菜橱子,还有那些个小零碎,没人要我就留在这房子里头,兴许下边谁家搬进来能用上,也不知人家嫌不嫌弃,反正都没法带,这么远的路,也只能把衣服被褥和一些重要东西带上,这些东西都带不了了。”
  这还有什么嫌弃的,家具虽然旧可都是好好的,木料很好,刘嫂子又爱惜东西,都干干净净的。
  要知道能搬进这个大院的,肯定都是随军的家属,都是千里迢迢大老远路来,来的时候能带的也就衣服被褥之类,家具床铺柜子都没法带,这些东西要是留下了,下任住户不用再花钱买,多好的事儿,感谢还来不及呢。
  “嫂子你这要是送去旧货市场,怎么也得卖些钱。”田大花笑着说,“你要打算留在这房子里,等人搬进来得叫他好好感谢你。”
  “嗐,这些家具,都是我们搬来后置办的,除了两张木床是新的,别的也都是旧货市场淘罗来的,当时部队刚进城,城里乱糟糟的,好多有钱人都跑路了,家具都丢下了,买的时候很便宜,怎么再搬出去卖呀。”
  既然刘嫂子这么说了,田大花看了看,指着安亮屋里的小木床说:“嫂子,那个给我吧,放在家里,兴许来个亲戚住一下。”
  刘嫂子答应一声,就出去叫了两个来帮收拾搬家的小战士给田大花送过去。
  田大花心里乐了一下,正好,如今她怀了孕,两人挤一张床不方便,那谁不是嫌行军床太窄太硬吗,放他们屋里给他睡。
  “嫂子,还有什么,我帮你收拾。”
  田大花刚一动,刘嫂子就赶紧拦住了她,埋怨道:“哎呦,你说你双身子的人了,你凑什么热闹呀,又不缺人手,什么也不要你弄,你去那边老实坐着,当心搬东西碰着你。”
  变成保护对象了。
  田大花看看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也就从善如流去旁边坐着,刘嫂子收拾停当,十点多钟刘师长跟姜茂松一起回来了,还跟着一群送行的战友,门口开来一辆军用卡车,人手多,七手八脚把行李装上去,送他们一家人去火车站。
  离别在即,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刘师长还好,刘嫂子忍着眼泪跟田大花道了别,又一再嘱咐她小心身体,经常写信,才在大家的催促下依依惜别,带着两个儿子爬上了车。
  “妹子,回去吧,小心着些。”
  “婶子再见,我们到了就给您写信。”
  送行的战友们也纷纷爬上车,姜茂松也跟着去了,他们要送刘师长一家去火车站,赶开往西北的火车。
  田大花站在大院门口,看着冬日的暖阳下,卡车渐行渐远,拐过路口看不见了,才慢慢转身回去。
  ☆☆☆☆☆☆☆☆
  下午田大花照常去上班,晚上下班回到家,姜茂松先回来的,大冷的天,他在炉子上煮了杂粮粥,买了烧饼,等着田大花回来。田大花看了一下,去做了个白菜炖豆腐。
  吃过饭回屋,姜茂松看了看屋子里新多出来的那张小木床,什么也没说,估计刚才已经看到过了。
  他坐在靠床头的抽屉桌旁边,拿了信纸给茂林写信。田大花就坐在床边拿了一本书来翻。
  茂林人在前线,跟姜茂松原先一样,大概两个月左右能来一封信,有的时候长一些,兴许要三个月,也有的时候短一些,田大花对此已经都了解了,原先姜茂松在朝鲜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话说战场上那种情况,能把信送到就很不容易了。
  茂林每次来信就是报平安,叫家里放心,报喜不报忧,别的他也不多说,可眼看着又是爬冰卧雪的冬天了,今年冬天还格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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