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婉笑嘻嘻的看着二婶炫耀,半晌跟了一句:“二婶,我已经三个月没拿到零用钱了”
蔡二婶马上上演变脸绝技,哭丧着脸道:“哎呦,我的大小姐,你不知道啊,咱们家这个月入不敷出啊,你爷爷买了一副什么古董画,你叔叔这个月外面应酬多,你弟弟又参加了什么小学生交流夏令营,要去美国,你表姐在法国一个劲的跟我要钱,我都没钱给她邮,我总说,让她别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一个人在外面省着点花嘛,我这些衣服啊,都是我娘家给我拿钱买的,我好歹也是咱们家的少奶奶,出去总要给你叔叔撑个门面的”言外之意,你表姐在外面都没钱花,你也好意思跟我要钱?
佣人们都很有眼色,一见到家中经常上演的这一幕立马都闪人,心里盘算要多久出去收拾烂摊子,比如残碎的餐具杯子什么的。
岳沉婉头一次没马上愤怒的跟二婶辩驳,而是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犹豫惶恐的小可怜架势,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二婶啊,我那个,我二叔是不是老不回家啊?”
蔡二婶虽然不聪明,却很有几□为女性的敏感,尤其自己的丈夫人到中年却温文尔雅,很有女人缘,她平时看的很紧,所以她马上有了警惕心:“你什么意思?”
岳沉婉吭哧吭哧半晌,也说不出的痛快话,蔡二婶是个急性子,追问:“说话啊,你想急死我啊!”
“那个,我昨天放学跟同学逛街时,看见二叔跟一个女的”
“什么?在哪儿?那个女的长什么样?”
“我吓了一跳,我那个同学偏偏认识那个女的,还说那女的就住在她家隔壁公寓,她总能看见二叔来”
“什么?”蔡二婶惊的满脸肌肉都僵直了,自己这么百般防范居然还有女人是漏网之鱼?二婶简直出离了愤怒,一把抓住岳沉婉的胳膊,正好抓住了今天姜向晚抓青的部位,岳沉婉立刻疼的浑身一激灵。
“叫什么?在哪儿住?快告诉二婶!”总算还有几分清醒,蔡二婶努力的缓和嘴脸,可那通红的眼睛还是看着很狰狞:“阿婉,咱们娘们才是一家人呢,是不是?二婶嫁到你们家快二十年了,你总不能帮着外人不帮二婶吧?”
岳沉婉可怜兮兮的看着二婶,满脸同情,伸出小手道:“二婶,我明儿有同学过生日,我零用钱能不能多少”
蔡二婶的脸都绿了,手抬起来想揍岳沉婉,想起还要逼问那个女人的事情,咬着牙放下手,从皮包里翻出钱包,拿出一万块钱现金扔给岳沉婉:“拿着,剩下的,明天给你!”
岳沉婉感激涕零的接过钱,一脸同情的道:“那个女的叫江漫,在华南路上那个漫步巴黎公寓三十二栋住。”又补了一句:“二婶,你可别告诉二叔是我说的,二叔会生气的”
她拿着钱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阴霾沉思,面孔有些狰狞的二婶,鄙夷的一笑,二婶是个有些市侩和小聪明的女人,估计明天就会找私家侦探查问江漫的事情,到时候,岳家应该会很是热闹些日子的她兴冲冲的打了个响指,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趁着课间找到了陈归人,将手上的一万块钱全给了陈归人:“拿着,给那些给你跑腿办事的小弟们喝茶用。”陈归人挑着眉毛看看她:“干嘛?给辛苦费啊?”
“想当大哥,没钱没势也不行吧?我不信你们家能给你零用钱!”
当然没有,陈归人在陈家属于人厌狗嫌那类,陈龙的妻子杜秀秀对这个私生子十分厌恶,觉得自己能让他吃饱饭让他上学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给什么零用钱。陈归人的零用钱都是老爷子想起来给的,加起来也没有几千块钱,老爷子也怕儿媳妇觉得自己对个私生子太好伤心,所以平日里对陈归人很淡漠,陈归人一穷二白的时间比较多。
陈归人看着手上的一叠钞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有女人给他钱花。
“我记得,你们家对你也很苛刻,你平时手上也不宽裕吧?”他语气有些艰涩,声音低哑。
岳沉婉明朗的笑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我从我二婶手里敲的,对了,你还得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两天后,把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发到网上,让这件事曝光,但不要让人查到地址,小心点知道吗?”
“为什么?”陈归人有点不明白了,这件事曝光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有这件事曝光,江漫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她的私生女领进门,这件事才能惊动我祖父,岳家才能热闹,他们热闹起来,我才好浑水摸鱼啊!”岳沉婉神采飞扬,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在栏杆上晃啊晃的,看的陈归人有些嗓子发干,他虽然顶着个十五岁男生的皮,可骨子里毕竟是个三十八岁的成熟男人,目前只能靠五姑娘解决生理问题,觉得十分难熬。
岳沉婉的生活十分规律,每天上学、放学,去姜家陪着姜向晚针灸、斗嘴,在姜家吃过晚饭回家。
继第一天在姜家把胳膊捏青之后,第二天岳沉婉在进门时被从天而降的一盆水淋成了落汤鸡,岳沉婉也没客气,立刻冲过去将身上的水蹭了姜向晚一身,然后趾高气扬的去浴室换洗。第三天,她的椅子上有了胶水,站起来的时候裙子被撕破,险些露出内裤,岳沉婉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饭碗扣到了姜向晚的关键部位。第四天,她先发制人,早早就去了姜家,趁着姜向晚沉睡,用绳子将他困住,美美的给姜向晚画了个彩妆,还用手机拍照留念。
姜家人现在已经对这样没有技术含量基本有些弱智的恶作剧熟视无睹了,张涓认为这是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增进感情的游戏,对于儿子终于重新振作,并且获得重生的机会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姜向晚自小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十一二岁就是一副君子如玉彬彬有礼的绅士摸样,十三四岁就有小女孩送情书,送礼物,主动表白,他对女生从来都是疏离淡漠的,没想到,这次病了,倒像忽然成了孩子似的,有了童稚的心,张涓对儿子的前所未有的活泼充满了喜悦,觉得儿子这会非常可爱,这才是一个十七岁男孩该有的样子,认定岳沉婉就是自己的小儿媳,干脆上街大肆购买了一堆十几岁少女的衣衫鞋袜留着给岳沉婉备用。姜向东持保留态度,他总觉得岳沉婉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她有些超出年龄的勇敢和能干了。姜向阳倒很喜欢这个小弟媳妇,每每见到了都要逗上几句,尤其看到弟弟被画的比女人还精致娇媚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姜向晚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岳沉婉:“你好样的!”
岳沉婉笑嘻嘻的仿照英国绅士,将右手放在左胸前,浅浅的鞠躬:“美丽的天使啊,你是从哪里降落的,你的光彩简直照耀了我的心灵,你看到了吗?黑夜因为你的到来而焕发了光彩,欧,亲爱的美人儿啊,请来我的怀里吧”
全家人都在哄堂大笑。
☆、294婉心第七章
此后一周的时间,姜向晚终于消停了些,放弃了恶作剧,岳沉婉想他终于厌倦了这样幼稚的游戏。她开始分出一部分精力在功课上,虽然前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毕竟离开的时间长了,很多功课还是要重新捡起来的。她来姜家带着书本,有难题就问姜向晚,尤其是在他针灸最难熬的时候,她就选些难题来问他,当然得到的答案常常是咬牙切齿的:“笨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错了,你要,哦,要换个角度去想,可以加一条辅助线来解,在这,在直三棱柱ABC…A1B1C1中 ∵ CA=CB=1 ∠BCA=90° ∴ AB=√ 2 又∵ AA1=2 N1是AA!的中点 ∴ AN=1 AA1⊥ AB ∴|BN|=√ 3懂了吗”他疼的汗水淋漓,嘴唇发白,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岳沉婉垂下眼帘,生生的逼回眼中的泪水,咬着嘴唇说:“懂了”
晚上走的时候,姜向晚递过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给,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饭,拿着垫垫”眉目间有些倦怠的温柔。
岳沉婉道谢接过,心想,这盒巧克力里不知道是有毛毛虫还是有仓鼠,这个家伙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是三十多岁的心思,可人家姜向晚还只有十七岁而已。
回家打开包装一看,还真是一盒精致的巧克力,没有什么作料,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就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刚放到嘴里就啊的一声吐了出去,哦,这巧克力居然是芥末味的,她被呛的满脸通红,张着嘴喝了一大杯冰水。
这个臭小子,知道她最怕芥末味,就处心积虑的做出这种味道的巧克力来,岳沉婉气鼓鼓的看着那盒巧克力,半晌,忽然笑了出来,她像一个宽容的母亲看到了调皮的儿子,虽然调皮却也无可奈何,算了,他每天要忍受针灸的痛苦,还要面对自己双腿未可知的命运,心里难免忐忑和紧张,那些小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就当时生活的调剂吧,不然这样忧虑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她正想着明天要怎么还击呢,福婶忽然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小声的告诉岳沉婉:“刚才老爷子脸色铁青的将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叫到书房去了,我听见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砸碎了,老爷子大喊什么,混账,你不长脑子的吗之类的,好像发了很大的脾气啊”
岳沉婉打了个口哨,得意的笑了,开始了吗?
她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不得不说,陈归人办事还挺靠谱的,各大网站头条转载“富豪二奶疑云重重,私生女身世大白天下。”
网站含糊了真实姓名,只用了大写字母C总裁来代替,说本城富豪C先生最近出了桩糗事,发妻终于发现了他多年金屋藏娇的二奶J女士,率领一众打上门去,将二奶打成重伤送院救治,这件事正好被几个好事者碰见,还录了下来。
画面是用手机拍的,不过很清晰,二婶率领一群人冲进了江漫的家,揪住江漫的头发揍,二婶吐沫横飞,彪悍神勇,一边揍还一边骂骂咧咧,带着广东腔的粗口有极高的辨识率,但凡在H省上流社会混过几天的基本都能认出来这是岳家二少奶奶蔡书仪女士。
后面就是江漫的生平介绍了,挖的很彻底,连江漫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在哪儿读的,做过学生会干部,得过几次奖状都有,接着就是江漫和C总裁的交往经历了,照片上二叔搂着小鸟依人的江漫神情轻松甜蜜,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门口进出,文章指出,这就是二叔的私生女,名叫俏俏,虽然江家对外都说是江漫姐姐的孩子,但事实上,江漫的姐姐只生了一个儿子,目前在你外地生活,文章还附上了江漫多年前在一家私立妇产医院生产的收据单,天知道这些省通广大的网友们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网友们热情高涨的跟帖:
“小三混的也不容易啊!”
“大奶实在粗鄙的很,难怪老公有外遇。”
“楼上请注意,大奶再粗鄙,也是陪着老公辛苦打拼过来的,二奶再美丽文静,也是坐享其成的无耻第三者。”
“我认识那个二奶唉,是我们家的邻居,小学同学呢,小时候很文静的,真想不到心这么大!”
“最可怜的是那个孩子,这么小,就要被所有人议论,何其无辜?”
“就是因为爹无耻,娘无德呗,唉,好好的孩子,可惜了!”
“不知你们认出来没有啊,那个男的是岳氏集团的总经理兼副总裁陈顺之啊!那个大奶是他老婆蔡书仪。”
“咦?认出来了,多谢楼上火眼金睛啊,我表姐夫就在岳氏上班啊,哇,还多次说他们经理是个多么和蔼可亲,多么传统顾家的好男银呢!”
“哇,果然好男淫啊!”
晚上,岳沉婉做了个噩梦,梦中,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女冲进门来,狠狠的瞪所有人一眼,就冲进了二婶的房间,二婶见了她就放声痛哭:“静初啊,静初,你可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你爸爸被老爷子骂了一顿,说要和我离婚呢”
那个少女就是陈静初。
陈静初可比她妈妈有头脑多了,面沉如水,恼怒的道:“妈,你做这件事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你怎么不长长脑子啊?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外室,你是什么人?陈家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大娘死了,你就是当家的女主人,你一个精致的瓷器非要跟一堆烂瓦片较劲?碰碎了是她值钱还是你值钱?我爸这么多年都没露口风,分明就是不想让她们进门,这下可好,你闹成这样,我爸倒有了理由和机会让那个狐狸精进门了,咱们这虽然不是香港,可大富之家有个一两个外室也不是新鲜事,她不过生了个女儿,根本不能动摇静安和我的位置,现在可好,借着这件事反而可以名正言顺的进门了,理所当然的分一分财产,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二婶恍然大悟,也恨懊恼,眼泪汪汪的道:“那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办?”
陈静初在地上来回踱步,沉吟半晌,道:“你去找我爸,跟他说你同意让那个女人的女儿进门,认祖归宗,那个女人不能进来,就养在外面好了,你大度一些,这个时候你必须要站在我爸一边,祖父那边我来说,祖父最注重脸面,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定要想办法遮掩一二,不会轻易让我爸离婚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谁告诉你的?”
“哦,是阿婉,有一天跟我要零用钱无意间说起来的,我看她就是想用这个消息换些零用钱”
陈静初眼睛眯着,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肯定有人故意让你知道,想看咱们一家的笑话,原来是她?哼,从小就那个鬼样子,一脸要死不活的,奶奶什么都宠着她,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她,剩下的才是我们的,好容易奶奶死了,财产还全是她的,这世道真是没什么公平可言,有人生下来就比我们高贵,就算一直养在乡下也是一样”她本来是个极端庄清丽的女孩子,此时面目狰狞,让人看了心里发凉。
画面一转,就是陈建亨气急败坏的扇了岳沉婉一个耳光,大骂:“你这个孽障,这么小的年纪就不学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你二婶你安得什么心?你是成心不想让我们陈家好过,非要让所有人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你是咱们家的大小姐,不懂得保住家族的脸面,却火上浇油,坐山观虎斗,居心叵测,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放学就给我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准你去,听见没有”
岳沉婉心中一急,一下子醒了,看看外面,脸色刚蒙蒙亮。她抓了抓头发,长长吁了口气。
看来,陈静初就要回来了,她可比二婶有头脑多了,必须先下手为强!
黑蒙蒙的卧室内,岳沉婉的眼睛眯着,寒光闪烁。
一大早,岳沉婉就一脸惊慌哭哭啼啼的冲进了祖父的卧室。
陈建亨刚换好衣衫,见到岳沉婉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他看到岳沉婉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就冲进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爷爷,爷爷,我闯祸了,我闯祸了呀”岳沉婉哭的眼睛红肿,好像是哭了很久了,声音都哽咽着:“我昨晚看见网上的照片和视频了,爷爷,都是我不好,我看见二叔跟那个女的在一起,觉得很害怕,就告诉了二婶,想让二婶警告一下二叔,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大做文章的,咱们家就会丢脸的,谁知道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