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地钱不算多,毕竟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和收获,陈锦州的任务往往是危险而且隐秘,但足够她能安安生生地过完接下来的两三年。
在算一算考上大学后,学校里会给的补贴。
舒曼才暂时收心。
“杜鹃,我给你的那些书,你有在看吗?”舒曼抿了抿嘴,终于问了出来。
杜鹃啊了一声,摇头苦笑:“你知道的,我来这边也没有多久,邻里之间有不少事情。”说白了,大家都是军嫂,似乎默认的情况下就应该互帮互助。
比起其他人儿女一堆的,似乎杜鹃这样的太过悠闲了。
除了日常的工作,有时候不少人都把孩子送过来,请杜老师帮忙照顾,开始的时候是她班级里的孩子,后面发展成附近家属楼的。
也亏得她这屋子不大,一次最多就五个。
可就是如此,基本上占据了她做家务工作之外的所有休息的时间。
“你这次晕倒,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舒曼之前一直没有问,她对怀孕不是很懂,只想着每个人怀孕的反应不一样,也不是没有人晕倒这样,她以前看的时候,这种事情难道作者们写得还少吗?
杜鹃低头笑了笑。
舒曼也笑,当时被气笑的。
“书呢?”摊手。
杜鹃没多想,起来把帘子后面的书拿了出来。
舒曼接过来翻了翻,看到前面部分都有做了笔记,脸色缓了缓。
杜鹃看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你说你明明年纪比我小,看着还是个孩子,但怎么刚才我就一动不敢动,就怕你生气呢。”
舒曼把书本放好,摸了摸脸:“可能我当老师当多了吧,由衷不怒而威的气势?”只是这话说得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杜鹃也乐了。
她也就听听,就像刚才也就是随意问问。
不管怎么样,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就是了。
“正好你怀孕,就说要养身体,就不要给被人带孩子了。闲的话,就看看书。”怎么说应该都能看上个七八个月吧。
到时候孩子生了,肯定没时间了。
只是舒曼也不好把话说直白了,只是提了白玉英也在看书的事情。
作为白富美,要是白家不出事,几年后准备是个上海名媛的人,在读书上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天分。
可不知道是不是嫁给舒安的缘故,最近的几次书信中,白玉英也慢慢提到自己在看书。
舒曼从一些话语里隐约感觉到白玉英似乎在自卑。
自卑?
舒安从传达室拿了妹妹的信看完后,面色有些古怪。
他怎么也想不到气质会自卑。
本来同白玉英结婚的事情,没有想过那么早。
倒不是舒安不负责任,从与白玉英处对象后,他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哪怕心中对白父那边有些隐忧,也担心老丈人不会愿意。
但从未想过两个人不会结婚的事情。
只是没有那么早而已。
事实上,别看婚事是自己提出来的,但两个人交往期间,舒安就敏锐地从对象身上发现她的不安以及对自己隐忧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特别是在自己身边出现别的女同志的时候。
舒安并不是真的书呆子。
但同样的确是怕麻烦的人。
他是真的喜欢玉英,不愿意让她一直惶惶不安,而自己一直去解释。至于出现在身边的女同志,他已经尽力地避嫌。
但有时候,别人就是挤着过来,他倒是冷了脸。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前赴后继。
为了杜绝麻烦和隐忧,舒安这才提前了自己的规划。
作者有话要说: 尚家姐妹的名字,前几张弄反了。我人设上面的备案竟然自己写错了。后来觉得不对劲,一翻,果然弄错了。
尚盈盈是妹妹,尚依依是姐姐。这张正确,前面几章晚上改回来。
第94章
舒安捏着信回到办公室,独坐了一会儿; 起身去找了领导。
从叮叮车下来后; 经过水果店; 想到昨晚临睡前对方说想吃水果; 顿了顿走进去; 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篮子的石榴。
这是知道他给妻子买水果后,店里的售货员极力推荐的。
舒安看石榴又大又红,想着一粒粒吃起来能打发点时间,就买了; 一起的还有苹果。这一篮子的水果用了他好几块钱。
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却也做不到花钱如流水,可能习惯小时候舒母把钱掰成两半花的习惯,哪怕工作后; 工资一次次上涨; 说出去也是羡煞旁人的数字,可平时在食堂还是点素菜的时候多。唯一几次大手大脚都是给家里人花钱的时候。
以前是舒父舒母舒曼还有外婆; 现在多了个人; 未来也许会再多一个或是两个。
舒安嘴唇微微翘了翘,刚掏出钥匙; 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结婚后,他就从舒家搬出来,就算白玉英说不介意,可想着人家住的小洋楼,也没办法让她住到隔间里去。
小洋楼自然也没有回去; 倒不是什么傲气,而是地方离他工作的地方有些远,舒安总不能开着车上下班吧,最后还是白父出面找人换了一间二居室过来,否则以舒安的重要性,虽然也能分到房子,但估计也就是一居室撑死了的那种。
从里面出来的是刘晓雅。
看到舒安的时候,立刻比划了手势。
舒安眉头皱了皱,快步往屋子里面走去,白玉英正低着头啜泣。
“怎么了?”舒安坐到白玉英旁边,看她神情伤悲却不激动,心中的焦急一缓,看向后头进来的刘晓雅。
从被在火车上带回来后,刘晓雅暂时住在了舒家,偶尔跟着舒母往乡下去,几次下来,渐渐也不肯过去了。
舒母同舒父商量后,觉得乡下里面说实在的重男轻女的太多,真有那收养刘小鸭的,心里都不怎么诚,怕是惦记着自己许诺的那几十块钱。
他们也试着让刘小鸭和对方家里相处,但看刘小鸭一次比一次沉默,最后还是不落忍歇了心思,就是舒安也觉得住在办公室还挺好的。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后来舒安和白玉英结婚后,白叔提出想要收养刘小鸭,在问过对方后虽答应了,但因为舒安不住家里了,也因为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原因,她依然住在舒家。
白父很忙,同样的白叔也很忙。
但白叔也算是不错,不但给刘小鸭换了个名字,每个月都会空出几天来见她,是不是提着新衣服还有吃食上门,时日久了,或许两个人有别人没有的共同语言,虽然不住在一起,刘小鸭和白叔的感情一直一来都还算不错。
自打白玉英怀孕了,刘小鸭就住了过来,说是帮忙照顾,可人家到底还是小孩子,还在上学,也就是个陪着说说话的作用。
但不可否认,家里多了个人,让舒安在得知妻子有孕后能稍稍放心。
白玉英抬头看到舒安,下一瞬扑进怀里。
舒安愣了愣,拍了拍后背,把目光转移到茶几上摊开的报纸。
看日期是今天的。
他有看报纸的习惯,每天都会看,就是为了了解最新的消息,不过因为上班的缘故,能看到的时间只有当天晚上下班之后。
自打结婚,他已经很少值夜班了。
如今也算是个研究型人才,去年研究电子元件真的被他研究出一些门道,为此还拿了一笔可观的奖金,能让他安心去白家下聘。
舒安一手搂着白玉英,一手拿过报纸。
他很快浏览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最小的一个版块上。
舒安心里立刻有数了。
结婚前,白家的那些过往事情,白玉英有大概提了一下,有关那位保姆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可惜对方成分好,举报有功,在把白家扳倒后,虽然生活条件一下子提高,可十分聪明地搬到村里去住。虽说是村里,但里城镇不远,来往巴士也极为方便。
这些年,白父不是没有想过出手。
只是最终造成他们白家一切的人,不是郭世宝的母亲。
是白家的财富让人起了贪心。
对付一个郭母容易,但很容易让那些人心生警惕,对白父起了疑心,以后就算有再多的手段,怕是也要浪费许多时间。
而对白父来说,手刃仇人的时间恨不得越快越好。
似乎因为把唯一的女儿嫁出去,所托之人也值得信任,如今白父的动作是越来越大,好几次都让关注白家这件事情的舒安心惊肉跳,好在最后都化险为夷,而白父通过这一系列动作也慢慢地开始占据上风。
因为不想白玉英担心,两个男人同时都瞒住了她,特别是如今怀孕的事情。
郭母死了的事情,不通过报纸,舒安昨天代替白玉英去看白父的时候,就知道了。
动手的人,不是白父,但也脱不开有他的手笔。
这里面涉及到岳母大人,舒安说不上什么想法,特别是在知道前因后果后,也只觉得一切因果似乎也有定数。
那么说,是不是前面十几年安歇嚣张地跳着脚残害了许多好人的魑魅魍魉也会得到报应呢?
舒安歪了歪头,就把这样不科学的想法丢开。
这种念头也就是瞬间的事情,能这么冒出来,大概是他最近废寝忘食的研究太累了。
舒安捏了捏鼻梁,等白玉英哭得缓过气后,接过刘小鸭端来的水杯,点头致谢后,开始哄着如今情绪开始多变易波动的妻子。
……
从省城回来后,舒曼就开始照常上课。
陈锦州每天早上从宿舍过来接她去吃早饭,中午就各自吃食堂,等下课后,若是时间早的话,舒曼就自己去买点菜和肉先回家去,若是时间迟了,往往出了校门,男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一天是周五。
舒曼和陈锦州约好,要回红旗村。
书本教案这些就留在办公室里,走到校门的时候,陈锦州没在,刚想着去公安局找人,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牵着孩子。
舒曼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想避开。
涂小月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速度,够快的。
舒曼十分无奈。
“我不知道赵老师去哪里了,你真有事,可以去他家里。不过……”目光落在怯怯躲在涂小月后面的女孩子,心里忍不住骂人。
在这个年代,离婚除了受伤的夫妻其中一方外,最可怜的还是孩子。
显然面前这个就是。
“我不建议你去。”亲爸妈都不爱的孩子,跑过去,还指望李家姐妹喜欢吗?她隐约在学校里听说过涂小月曾经把女儿丢到学校里,赵成没办法把人带回去,没几天,这孩子就被送去卫生所,后来又被送回土家坡。
舒曼和陈锦州说起的时候,龚琪那边找人去土家坡了解情况。
孩子的确受伤,还挺严重的,但听说到时候赵成也会被抓起来,可能因此连累对方工作丢了,涂小月突然就改口,说是女儿不同时,自个儿贪玩摔的。
舒曼倒是真可怜这个孩子。
可她能做什么呢?
看着面前的涂小月,颇有些怒气不争的气愤。
在农村离婚不是什么好事情,可身为生产队队长的侄女还是有人愿意娶回家的,不说别的什么利益,就是赚工分的活计,也能找个轻快工分高的不是?
但涂小月五一不例外的拒绝了。
开始别人不是很能理解,但看她数次出现在镇里,在想想赵成似乎也明白一些事情。
想到之前孟主任和自己说的话,舒曼看了涂小月一眼,也不知道她的执着会不会得到她自以为的回报。
舒曼去公安局的时候,陈锦州正在接听电话,看到舒曼从外面进来,挥了挥手,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放下话筒拿起一旁的外套。
“琪子,我先走了。”
龚琪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局里好歹也有几个能用的人,又没有什么答案,一年碰不上几次,就是有碰到的机会,多半也是像之前一样把他们这种无所事事闲的不能再闲的人借调过去出任务。别说就是提早几分钟下班,就是半天也不是什么事情。
陈锦州先带舒曼去供销社买了一提水果,一盒子的糕点,这才骑着自行车往红旗村走去。
舒曼坐在后面。
“早上就和我说要回去了?神神秘秘的,不会告诉我要进山打猎去吧?”双抢的时候,山上的野猪也跑下来凑热闹,后来被合力打死。
舒曼没想到自己也分了一块,后来过意不去,就骑自行车回去拿钱又买了一些工分,在用工分多买了几斤肉。
野猪肉有些柴,她不是很喜欢。
但陈锦州和龚琪那几个人吃得挺好,还笑着说找机会再打几头下来,一次吃个饱。
前头的陈锦州笑笑,那些话就是玩笑话。
虽说野猪无主的,可没有公家的人跑去打猎就为了一口肉的。
至少光明正大这样的是没有。
“去见一个人,他想见见你。”
“谁啊?”舒曼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心里想着能让陈锦州把自己大张旗鼓带回去的,肯定不是红旗村里原来就有的人。
难不成孟老爷子跑来了?
也不可能。
至少,要真是这位,陈锦州肯定不能笑得像现在这样好看。
就算是坐在后座,可稍稍探探脑袋,还是能从侧面看到前面人微微扬起的唇角。
第95章
“到了就知道。”不是他要卖关子,而是前面有人走了过来; 还算是个熟人; 在白玉英离开后; 同陈德生一起去当了兵的郭世宝。
自行车上的两个人和地上行走的人擦身而过。
陈锦州和舒曼齐齐皱了眉。
按理说当兵的人; 其实还挺好认的; 都有一股精气神,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看着特别正气,但像郭世宝这样……要该怎么形容呢。
“是杀意。”前头的陈锦州说道。
舒曼怔了怔,是杀意不是杀气。
看着好像差不多; 但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可若是当兵的话; 虽然也有像陈锦州哦不对,是张建设这样跟着出任务,手上会有几条人命的; 可郭世宝才去多久; 一年多的时间?部队再能锻炼人,也不至于直接让人跑去执行比较凶险的任务。
至于其他的; 毕竟在部队外还有公安系统; 就算这两年革委会领导的武装组织有些势微,可也是能在外头处理事情的; 也用不上部队的人。
如今虽然边境那边时不时有些小打小闹,但大动作还是没有。
陈锦州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
他想了想,反手拍了拍同样好奇不已的小姑娘,心里有些好笑。他的对象,有时候看起来比谁都稳重; 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意外;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好奇。
“别看了,徐老在等我们呢。”
舒曼:“……”
同陈锦州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少也听说过徐老这个人,想着能把陈锦州培养出来,放入某个特殊部门的,想想也能猜出他的地位和位置。
只是这样的人,竟然来到红旗村了。
是为了老叔公吗?
舒曼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在陈锦州的身后对着红旗村的方向翘首以盼。
车子直接进入红旗村,一路上有认识的人打招呼。
看到好一阵子没回来的舒曼,就算以前有些什么想法,大家这个时候也是笑脸相迎。
“陈公安,舒老师。”
“是来看望张大娘的吗?”
“哎呀,两位什么时候结婚啊,可要请我们吃喜糖啊。”订婚的喜糖是从上海回来后补发的,她买了不少,虽说不多,除了老叔公、张家这些人外其他人多少也拿了两三颗,这可不是一般供销社里买的水果硬糖,吃起来只有糖精的味道,是白玉英特意帮忙弄到的,真正的水果硬糖,用喜子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