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外头给本王清洗干净了，一点儿颜色一点儿气味都不得留下！”
“是！”
护卫看到那一滩血立即忙碌了起来。
回到风华楼，凤绛衣还是觉得心烦气躁的，知道自己今晚怕是要彻底失眠了。
索性就坐在楼梯口的位置上，看着挂在对面阁楼上方的那一轮皎皎明月，这个时候常相思一定睡得很舒坦吧！
可是他却已经习惯了她睡在身边，没了她，睡了这么多年的床榻似乎每一寸地方都让他觉得不对劲，就算盖在身上的被子都冰冷得很，就是那枕头似乎也显得硬邦邦。
凤绛衣看着明月轻轻地叹了一身，要怎么样才能够回到当初的模样？
可是当初的模样其实很好回去，只是他要的更多了，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这般觊觎着，见不得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他觉得自己这一日简直就是泡在醋缸里，怎么都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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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凤绛衣闹了别扭之后，常相思倒是一切如常，除了有些不能够接受凤绛衣昨日就这样甩手离去。
这一大清早她就起来了，因为昨晚上没怎么睡好，倒是精神有些不佳。
于是让寒冬给她梳理了个美丽而大方的发髻，后半部分的长发垂在腰际，犹如一道美丽的黑色瀑布，脸上还施了脂粉，浅浅淡淡的，却恰到好处。
墨玉簪子显得有些黯然了些许，又在旁边多簪了一支梅花银簪，看起来亮丽俏皮了几分。
她选了一身鲜少穿的水蓝色衣裳，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了不少精美的羽毛图纹，显得极为雅致。
因为这衣裳看似有些单薄但极为保暖的缘故，常相思倒是没有加上披风或是斗篷，看起来亭亭玉立极为可人。
这一次常相思没有带上任何人，在用过早膳之后，就让府里的人准备了一顶软轿，也没告诉她院子里的下人去哪儿，就单独离开了相府。
常珞得知消息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有些不明白常相思突然独自离开相府是去了哪儿。
甚至他还听来了一个消息，昨晚上常相思与凤绛衣闹开了，凤绛衣当场甩袖离开了相府。
不管怎么说听到凤绛衣离开相府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高兴的。
没多长的时间就到了北玄将军府，得知是常相思过来，一群下人倒是热情地招待着，常相思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找北玄夫人！”
于是下人就将常相思带到了后院的地方，一到那个地方，常相思倒是有些诧异。
因为不远处的地方有几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女人有正在采摘花朵的，也有在喂鱼的，还有荡着秋千的。
每个姑娘的身边还有几名丫鬟伺候着，这一处后院还真是万分热闹。
随即想到，这些不就是凤绛衣让人给送来的十个小妾吗？
倒是一窝蜂居住在这里，不知道北玄夫人每日里看到这些年轻的姑娘，是何感想。
想到北玄夫人可能对常夫人与常相思所做的一切，她漂亮的唇角立即勾起一抹冷冷的浅笑，今日她就是来问清楚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只要北玄夫人有所隐瞒，她必定不会轻饶！
将一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扯下来，其实并不难！
常相思的到来，倒是让外头玩耍的几个小妾都停下了动作，因为不清楚她的身份，几人倒是没有贸然行动。
常相思淡然地瞥了她们一眼，便入了北玄夫人居住的地方。
被安排在屋子里候着，常相思顺道问了一句，“北玄大将军与北玄小将军可在府里？”
☆、第285章 婚前说好的，我不喜欢你
下人回答，“回皇贵妃的话，大将军与小将军都去上早朝了尚未回来。”
“是四小姐！”常相思纠正。
下人并不敢回答，低着头站在一旁伺候着檎。
常相思也不与他们计较，就坐在那里饮着茶水等候北玄夫人的到来魍。
北玄夫人姗姗来迟，其实她本是不想出来见常相思的，但一想到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只好在打扮一番之后，亲自出来。
她只要在北玄瑜或是北玄诺回府之前，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打发了！
北玄夫人来的时候看到常相思坐在那里，竟然还没有个女人样子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
甚至她在常相思这一副姿态中感觉到了对她的不屑，北玄夫人的脾气立即就来了，狠狠地盯着常相思。
“作为一个晚辈看到长辈就是如此姿态吗？难道还要我过去给你请安不成？难道你娘死得早，相府里的相爷又是个假扮的，没有爹娘教的野种就连行礼都不会了？”
常相思并不以为意，只是淡然地看着北玄夫人，将她上上下下地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看到对方鬓角斑驳了点儿，脸上的皱纹比之前所见的还要深了点儿，那一双眼睛也浑浊了点儿，心情立即大好起来！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老家伙，今日我常相思专门来治你了！
她依旧坐在那里，浅浅地笑着，手中拿着茶杯，轻轻地用盖子揭开上面漂浮着的茶末，目光瞥向了出言不逊的北玄夫人。
“作为一个长辈就该如此对晚辈出言不逊，不知道将军府的下人看到了之后，觉得自己伺候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儿。我娘亲的死，北玄夫人说起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心虚吗？看到我的时候北玄夫人不会觉得有些愧疚难安吗？”
她扬唇笑了起来，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明媚可人。
北玄夫人站在那里双目有些厉色，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只恨不得上前撕了她这一张面具。
真是比她的母亲还能勾搭人，这一副姿态也不知是伺候过多少男人才会有的。
“你什么意思？我为何提到你娘要心虚，为何看到你又该要愧疚难安了？常相思，别忘记了若不是你母亲死得早，看到我又要心虚、又要愧疚难安的就该是她南宫情！说好的姐妹情深，结果却勾搭上别人的丈夫！”
“我爹才华横溢，容貌过人，纵然有几个小妾，但对我母亲却是极为宠爱的，别以为她死了你就能够在这边随便的编排她！莫不是你看上了我爹，又得不到所以这样否认我的母亲？”
常相思站了起来，那笑意逐渐减弱，换上几分清冷。
“看来我是许久没来这里了，所以让北玄夫人忘记对我还少了一个道歉吗？我今日正巧难得闲着，记起了这事情所以过来找北玄夫人讨一个道歉呢！”
“你胡说八道！我一心只有将军他一人，你这狐狸精少给我胡说！”
北玄夫人一看到对方竟然敢污蔑她，立即就火大的冲了上去，一巴掌高高抬起就要甩了下去，却让常相思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笑意盈盈地问，“怎么了？你可以污蔑我的母亲，就不能够让我说你一句？难道这凤临律法是你北玄家给定下来的？”
要是她敢点个头说一声是，那么北玄家也会因为她而牵扯上意图谋反的罪名！
常相思看着北玄夫人一张脸涨红，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跟她耍嘴皮子，这个老女人还不够格！
也不知常夫人温婉的性子怎么就结交了北玄夫人这样的女人了，而且还与对方成为姐妹，害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北玄夫人自然是不敢说一声是，她只是涨红了脸看着那纤瘦美丽的少女。
没想到她那么纤细的手腕竟然将她的手扣得这般紧，这般疼，还有那看似温婉美丽的笑容，其实里面藏了太多的冷意。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今日对方似乎有备而来！
可是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在她的面前低一头呢？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还不快给我放手？来人，快将这狐狸精给我拉开！”
眼看自己的手被她扣得生疼，北玄夫人只有求助旁人。
常相思看到丫鬟要过来，立即浅笑出声。
“你们谁敢动本姑娘一根毫毛，觉得皇上能够放过你们吗？”
这个时候搬出皇上还是很好用的！
而且她的身上佩戴了碧玉令牌，如帝王亲临。
丫鬟们听到这话的时候，立即停下了脚步，索性也不去看北玄夫人，沉默地低下了头。
北玄夫人见此，气得没有被扣住的那只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你们……养你们这些有什么用？”
常相思狠狠地将北玄夫人的手甩开，见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张脸又白又红极为可笑。
她坐回原位，“北玄夫人，我今日过来这里不是来给你侮辱的，我听闻了一件事情，北玄夫人涉及到十年前常夫人死亡一案，所以今日过来找你要个答案！”
本就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此时听到话这话，北玄夫人更是不可置信地倒退了几步，看着眼前依旧笑靥明媚的少女。
“你胡说什么……常相思，你别血口喷人，众所皆知常夫人是病死的，怎么又说与我有关，我告诉你，你这是污蔑，纵然你就算是皇贵妃的身份那也不能够随便污蔑人的，我可是先皇当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也不是你能够随随便便的任你污蔑！”
当初那件事情没有人知道的，屋子里只有她与南宫情，后来一切极为顺利。
南宫情的死莫名地被当做是因病死亡，一切都牵扯不到她这边来，这个时候常相思怎么就提起了此事？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品诰命夫人？”
常相思只觉得嘲讽，“如果你与我母亲的死亡没有关系，你这是在紧张什么呢？还有你的品格还真看不出有一品诰命夫人的样子呢！”
若不是北玄诺当年被封为大将军的缘故，她哪儿来的一品诰命夫人？
看到常相思咄咄逼人的姿态，北玄夫人有些心虚，但还是硬撑着。
“你别胡说八道，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人，这个时候你说她的死与我有关，那么你倒是来说说，怎么个与我有关了？如果是污蔑本夫人的话，本夫人可是要报官的，我将军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如今相府里已经败落，就算是常珞回来了那又如何？
一不为官，二无权势，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我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得到了一个当年的消息，常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其实并非因病死亡，当初可能是因为青沐公子初初假扮为我爹的缘故，所以对我母亲的死亡掩藏了真相。”
“且听闻我母亲死亡那日最后见到的人是北玄夫人，而且在我母亲的房间里你与我母亲起了争执，你诬陷我母亲勾搭上北玄大将军，将她辱骂得极为难听，我母亲气不过甩了你一个巴掌，再后来的事情……北玄夫人应当很清楚吧！”
她微微勾起一笑，将北玄夫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细微的变化都不曾放过。
果然她看到了北玄夫人的瞳孔紧紧一缩，双手死死地交握着，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北玄夫人有些错愕，当年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屋子里分明只有她与南宫情二人，没有第三个！
因为涉及到自己的丈夫被好姐妹勾搭的缘故，所以她谴退了所有的下人，可是常相思是从哪儿得知的？
难道当初还有人躲在那屋子里？
“分明就是你母亲是个狐狸精，你现在倒好反倒过来诬陷我害了你的母亲吗？”
她伸出了手，手指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紧张而微微地颤抖着。
“依照我的猜测，那一日你们争执完之后，我母亲打了你一巴掌，那么北玄夫人只怕是怀恨在心，当场就对我母亲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才导致她的死亡吧！不知是下药还是刺杀，或是其他？”
说到这里，常相思浅浅地笑了起来。
北玄夫人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她一步步地朝着常相思走去。
“没有的事情，你少拿出来胡说，当年你母亲对不起我，如今她的女儿还想要来欺负我吗？你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的？常相思，看看你们相府的败落，还不就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的母亲勾搭别人的丈夫，你们相府也不会有如此报应吧！”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很快地一个巴掌甩了下来，北玄夫人被那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摔在了地上，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这是太不将我将军府放在眼里了，怎么说我也是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常相思你这是在污蔑我，侮辱我，不要以为你是皇上给封的皇贵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看你能够风光到几时，你的母亲不要脸，结果你倒是尽得她的真传！”
常相思那一巴掌并没有留情，北玄夫人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意，对于她更是打从心底不喜欢，幸好她一直都在阻止。
否则这样的女人成为了瑜儿的媳妇，她的儿子还能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我看你嘴巴怎么样都不干净，是不是需要我让人帮你好好地清理一番？北玄夫人，别以为你的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我常相思就对付不了你！”
说到这里常相思轻轻扯了下唇角，而后拍了几下自己可能染上对方脸上厚厚脂粉的玉手，缓缓地出声。
“你不愿意承认我母亲的死亡与你有关，没关系，这事情涉及到相府夫人的死活，我会让人彻查清楚，正巧我爹也是十年前出的事情，不知道是否正巧与我娘有关，正好禀报给皇上，让他将两起案件彻查清楚！”
“如果我爹的事情与我娘有关的话，那么北玄夫人这一次可是涉及杀害一国丞相的罪名！到时候不知是否会连累了将军府，是否会连累了北玄瑜的仕途？”
对于这样的女人只能比她更狠！
看到北玄夫人突然就停下了哭声，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慌，常相思又道，“别以为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就查不出来，我能够得到这样的消息，就证明我有证人，等对簿公堂的时候，定然足够让你哑口无言！”
说到这里，常相思发觉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又让下人给她重新换了盏茶水，才又继续说下去。
“如果北玄夫人是杀人凶手的话，不知道北玄大将军素来刚正不阿，是不是还能够容得下你，不知道北玄瑜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杀人凶手，而且还杀害了最好的姐妹，害得常相思疯傻十年，对你该有多么地失望！”
“不知道这北玄将军府里是否还能够容得下你，不知道北玄夫人的后半生是不是就该在监狱里度过，或者是杀人偿命？”
随着常相思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北玄夫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许多，随着她的话，一颗心更是揪得紧紧的。
她摔在地上并没有爬起来，此时一手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发丝有些散乱，脸上的泪水花了妆容，看起来极为狼狈。
面对常相思的咄咄逼人，她几乎是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却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正走来的两人，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是在污蔑我，常相思，你怎么可以这样，从你过来到现在有没有一个对待长辈的态度，还殴打长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是不是污蔑你，你自己很清楚吧，北玄夫人，别在这里装可怜，我倒是想看看如果你是杀人凶杀的话，你还会不会在这里这样继续污蔑我娘！”
看到北玄夫人偶尔朝着她的身后望去，常相思回头一看，原来是已经下朝回来的北玄诺与北玄瑜。
毕竟北玄诺还是长辈，常相思起身朝着他走去，行了礼。
“见过北玄伯伯！”
北玄诺点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北玄夫人，眉眼重重一蹙，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北玄瑜看到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