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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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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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乃是桑姨娘早几年救下来的,一个被婆家休弃的妇人。
    因为桑姨娘在老太妃面前,帮忙说项,便进了王府。替她看顾她唯一的女儿。
    而因为两人年纪相差较远,又都是真诚以待的缘故,倒真是处的更亲母女似地。
    因而。在桑姨娘面前,奶娘向来不藏着掩着,有什么都是直说。
    听了奶娘的话,桑姨娘也道:“我宁愿遭天谴的,希望她去祸害她未来的婆家,也是不希望她再在王府待一天了!阿囡前天还被她鞭打了一顿。发着热还没退,现下又来了这么一出。当真是作孽哦!”
    桑姨娘哭了一会儿,见阿囡还是止不住哭,便和奶娘商量着,学着乡间的土法子,给阿囡叫叫魂。
    这边一番忙碌到天明,且不说。
    却说平阳郡主的院子里,因为她一声破天的大叫,丫鬟们也全都起来了。
    平阳郡主身边,八个大丫鬟被她打死了五个,有三个至今还起不了身,因而,现在哆哆嗦嗦进了平阳郡主内室的,便是一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也是被吓蒙了,此刻哆嗦着腿脚站在内室门口,说话的声音惶恐又惊骇的,简直要哭出声来。
    “郡主,郡主有何吩咐?”
    “哭,哭,哭,本郡主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不想活了是不是?”
    随着“啪”“哗啦”几声轻响,平阳郡主临睡前,放在枕头边把玩的簪子玉佩,全都摔了个寸断。
    小丫头不敢再哭,平阳郡主却是又一脸狰狞和扭曲的厉喝道:“没用的东西,本郡主明天就将你们一一打死!……”
    骂骂咧咧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将心中的郁气和恐惧全都排遣了出去,平阳郡主才又阴戾着嗓子道:“不知道本郡主晚上离不得安眠香?你们这些欺主的奴才,看本郡主睡着了,便把那安眠香熄了是不是?本郡主是没钱么,为何不给本郡主点香,大胆的奴才,再敢有下次,本郡主亲手剥了你们的皮。”
    “是,是,”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上前,拿起桌上放置的安眠香,便在内室角落了点了两支。
    安眠香的效用很好,不过一会儿功夫,平阳郡主面上的神情就舒缓下来了,而也随着“噗通”一声轻响,随着小丫鬟数字数到“十”,平阳郡主也“啪”一下,摔在了被子上。
    听闻这一声响动,只见方才还垂着脑袋,颤抖着手脚,一副哭泣恐惧模样的丫鬟,也抬起了头。
    却见,这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红唇紧抿,眸中泛着杀人一般的厉光,却哪里有方才的娇弱颤抖惊骇之态?
    满室静寂中,小丫鬟抬起腿,慢慢朝拔步床走去。
    一步步的,她的步子迈的尤其的慢,然而,那韵律,看起来却悠然自得而诡异的,若是有外人看见这一幕,指定会以为是见了鬼,会掐着自己的嗓子大叫出声。
    那小丫鬟在平阳郡主的拔步床前停下脚步,就这屋内的灯光,审视着微蹙着眉头,看起来睡的并不是太好的平阳郡主。
    她伸出泛着森森白色的,指尖带着厚厚的茧子的手,好似想要将平阳郡主一把掐死。
    但是,她的手却又颤抖着,在即将落在平阳郡主的脖子上那刻,又缓缓收了回来。
    “本来每晚一根香,就足够你精神错乱了,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她人。”
    小丫鬟低低的念着词儿,眸中悲戚和狠厉之色同俱。
    她是不想背主的,但是,谁让这毒妇在五天前,将她才刚相认的亲姐姐,当着她的面,亲手用钉子钉死了呢。
    无怪乎她会如此听外人的话,对付她。
    怪只怪在,她太不给人留活路了!
    既然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凭什么她的命就是命了?
    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动作温柔的,将平阳郡主暴露在锦衾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为她掖好了被角。
    小丫鬟却没有就此就出去。
    而是,又顾自趴在韶华县主床头处,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的,自己给自己对起话来。
    “池姑娘貌美如花,和穆三公子当真是天生一对。”
    “可不是,可惜中间还有个毒妇插足。不过,她那么不知廉耻,迟早会不得善终的……”L

☆、220 便宜行事

时间一转,距离元宵节,不过只剩下五天时间。
    时间过的很快,然而,这么短短几天功夫,对于平阳郡主来说,却漫长的,几乎能让她满头青丝变成白发。
    内室外又传来小丫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平阳郡主面上恍惚的神情,在听见外边的动静后,随即就回过神来。
    那丫头才刚在内室的落地罩前停下脚步,就听见平阳郡主嘶哑阴沉的,宛若厉鬼一样的声音响起。
    她阴森森的问,“如何?”
    小丫头身子微不可见的轻颤几下,随后便战战兢兢的答道,“还,还没有消息。”
    鉴于平阳郡主到了今年二月,便可及笄,是可以出嫁的女子了,且穆长尧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两人又“阴差阳错”的有了“苟。且”之事,因而,亲事是不可能再往后推迟了。
    从大年初一开始,钦天监奉了太后的懿旨,就开始查找计算三个月内的良辰吉日。
    一番忙碌下来,倒真是算出了几个好日子,听说是昨天,就将这几个日子送到了太后跟前。
    平阳郡主喜出望外,又有些忐忑的仓皇不安,自从昨天开始,精神便更恍惚起来。
    她的面容本就憔悴又狰狞,又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底泛着青黑色,嘴唇干瘪的起了皮,皮肤暗淡无光,就连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都起了很多。
    现在的平阳郡主,哪里还像个仪态端庄、举止风雅的皇室郡主?
    怕是连个常年在田地劳作的普通农妇,都比不上。
    也幸好她出门总是带着面纱。将一张脸遮盖的严严实实,别人还看不出她现在的形象,到底有多么粗鄙。
    不然,怕是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宗室里的长老,也要将她这个面容粗鄙,举止出格的郡主。给彻底除名!
    然而,平阳郡主在外行走的时候。会带着面纱,在康郡王府,她自己的地盘,她却向来不喜面纱等物。
    也或许是因为。在外边受到的鄙视和嘲讽够多了,回了康郡王府以后,她行事便更加张狂且肆无忌惮起来。
    不仅故意将粗鄙扭曲的面容,展露在众人面前,好似要恐吓震慑诸人,而且,在看见众人眸中,有一丁点的惊惧害怕的神色,平阳郡主也必定会又是好玩。又是残忍的,将人活活整死。
    在康郡王府,平阳郡主向来只有作威作福的份儿。在她居住的内室中,更是如此。
    眼下,她一张小脸上虬结着如同黑褐色蜈蚣一样的伤疤,在晕黄的灯光照耀下,更加诡异阴森的宛若厉鬼。
    小丫头一边回着话,整个人也被吓得。脑门上瞬间出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太后虽说要为平阳郡主做主,将她许配给穆长尧。但是,穆长尧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呢。
    把平阳郡主硬是塞给穆长尧,已经是下了忠勇侯府的颜面,眼下,又要让平阳郡主率先和穆长尧成亲,无论如何,这事情都必须经过忠勇侯的首肯才可以进行。
    然而,众所周知,忠勇侯是不在京的。
    所以,太后娘娘今日一早,就下了懿旨,让忠勇侯府在京城的代表——三房夫妻进了宫。
    也特意招了惠郡王在中间做个搭桥的人,和池仲礼商量一下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太后则把她的意思,转达给江氏。
    眼下江氏和池仲礼进宫都一天了,还没有出来,平阳郡主等的可不是心焦气燥了。
    一听小丫鬟这话,只见平阳郡主便一把甩开,缠在自己腰间的鞭子,说话不及,就朝小丫鬟脸上甩去。
    随着一声的疼痛的尖叫声,继而是噼里啪啦东西被撞碎在地的声音,外边一干值班的丫鬟们,俱都不能抑制的缩紧了脖子,浑身战栗。
    过了好大一会儿,内室中才又响起平阳郡主唤人的声音。
    “把她给我丢出去。”
    “是,是是……”
    小丫头手忙脚乱的,将地上被鞭子抽打的体无完肤,浑身抽。搐的已经晕死过去的小姐妹抬起。
    每个人眸中,此刻都没有了幸灾乐祸,有的只是兔死狐悲的惊惧和哀戚。
    房间内的碎瓷和翻到的桌椅,也都被小丫头们利落的收拾干净,之后,便仿若身后有鬼在追她们一般,都迅速的跑出了平阳郡主的起居室。
    等外室们被关上,房间中一点点安静下来,平阳郡主头疼的一个仰身,便载到在床帏内。
    她额头上的青筋砰砰直跳,整个人面上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扭曲的让人望而怯步。
    平阳郡主头疼的用手拍打的脑袋,明明房间里的灯火通明,她此刻却又好像昏昏的进入梦境中一般。
    这次她走在府里一个偏僻的竹林里,正在散步,而隔着竹林的那堵不高的围墙后,却又有两个小姑娘小声絮叨的声音。
    “听说,穆三公子前天特意去影梅庵,约了池姑娘元宵节一同赏灯呢。”
    “岂止啊,我还听说,因为池姑娘喜欢兔子灯,这段时间,三公子都在跟匠人学制灯。说是要为池姑娘制十三盏兔子灯呢,池姑娘今年十三岁……”
    “嗯嗯,三公子和池姑娘果然是良配,我也听说了,池姑娘最近好似绣了荷包和帕子,准备送给三公子。他们两人的感情,可真好……”
    灯笼?荷包?帕子!
    平阳郡主倏然从昏睡中猛的清醒过来。
    她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即便已经睁开了眼,认清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乃是她从小居住的闺阁,脑中再回想起方才梦中听到的话语,平阳郡主依旧惊惧的浑身直打哆嗦!
    两情相悦?
    心心相印?
    池玲珑那个女人。她……太可怕了!
    平阳郡主闭上眼,随后又睁开。
    然而,此刻她的眸中,哪里还有方才的怔然和空洞,却已经都变成了执拗而又狠辣的决绝,以及不把池玲珑整死,就决不罢休的酷戾和阴毒!
    平阳郡主咬紧了唇。攥紧了拳头,心中下定了决心。却又不自觉的想起,梦中那两个总是看不见容貌的小丫鬟来。
    她非常确信,那两个丫鬟的声音,她在康郡王府从来没有听说过。
    可是。她们为什么总是跑到她的梦里?
    莫不是,当真是上天垂怜于她,在向她示警?
    平阳郡主心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喊了外边的丫头进来,吩咐道:“出去再探,看看池府的三房夫妻,可是已经出宫了?”
    微顿一顿,又飘忽着嗓音道:“顺便。……把府里的二等以下的丫头,都给本郡主找来,本郡主要事情要吩咐。”
    “是。是是……”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下去办事了。
    却说一直被平阳郡主,以及京都众多看热闹的民众,惦记的三房夫妻,就在平阳郡主又一次“做梦”的时候,也出了宫门。
    他们大早起出了池府,将近辰时才进了皇宫。
    午时过后又一个时辰。江氏才见到了太后。
    而因为太后的“热情好客”,对江氏的“一见如故”。江氏是陪着太后在宫里用了晚膳,才出宫的。
    彼时,池仲礼也已经到了宫门口,夫妻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一错而过。
    随后,却是直等到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又回了池府,三房的两夫妻,心中那股子逃出生天的感觉,才终于慢慢消散下去。
    他们到了池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琳哥儿因为年纪小的原因,早就睡了。
    暖阁中,只还剩下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的池明瑄,以及明明打着哈欠,困的小脑袋直往下载,却还口口声声强调着“不回去”,“要陪姐姐等爹娘回来”的珏哥儿。
    池仲礼和江氏进了梧桐院,池明瑄和珏哥儿瞬间从暖阁中跑出来。
    江氏老怀欣慰之下,亲自送了儿女回房睡觉,随后才又回了内室中。
    江氏和池仲礼的起居室中,池仲礼此刻还斜倚在床头,闭目养神着。
    江氏走过去,在池仲礼一侧坐下,便开口问他,“惠郡王,可是和相公说了什么?”
    “你呢,今日可还好?太后可有为难与你?”
    池仲礼将江氏拉到身边,搂抱到怀里,便爱怜而心疼的询问她。
    江氏迟疑片刻摇摇头。
    其实,又那里可能不受委屈?
    太后虽然此番召见他们,乃是为了全了忠勇侯府的颜面。
    但是,谁知道太后娘娘究竟是怎么想的,进宫之后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他们大早起坐着马车进宫,中午前她没有见到太后。
    而等到太后用了午膳,又歇了午觉起来后,她才见着人。
    期间这么长时间,她连口水都不敢喝,虽然中午的宴席并没有亏待她,但是,太后的态度,……说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些事情,她宁愿自己受着,也不会告诉池仲礼。
    江氏便又道:“太后娘娘说,五丫头现在才十三岁,身子都还没张开,早些出嫁,对她也没有好处。”
    斟酌一下词句,就又道:“太后还说,眼下就先让平阳郡主和穆长尧成亲,为了补偿五丫头,就先封五丫头一个县主之位,等她两年后及笄,嫁入安国公府,便立即赐下世子夫人诰命。”
    先不说这个“县主”,没有封地食邑,就只是叫着好听,实际上还没有一百两银子管用。
    后一个“世子夫人诰命”,难道不是本来就属于五丫头的么?
    怎么听太后这么说起来,就像是他们扒着求着,就为了这一个诰命似地?
    江氏微抿了唇,就又问池仲礼,“相公那边进行的如何?惠郡王可曾为难与你?”
    “那倒是不曾。”池仲礼直言道。
    确实不曾。
    先不说惠郡王乃是天潢贵胄,根本没必要为难他一个侯府的庶子,就单说是惠郡王的为人,他也是做不出来“欺压”他们的事情的。
    惠郡王不仅是弘远帝的左膀右臂,心腹重臣,还在文人士林中有着好名声。
    这人不是个权利欲。望不重的,若不是弘远帝离不得他,惠郡王早就一甩袖子,云游山川去了。
    因为两人都是文人的缘故,池仲礼倒是和惠郡王一见如故,隐隐有相见恨晚之感。
    甚至于,两人从中午便开始聊诗书古籍,山河风景,聊到兴头上,连午饭都没有吃。
    后来又是谈论到诗画棋艺,便当真在宫里作了画,随后又下了两盘棋。
    若不是到最后,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他迟疑的问出口,有关今日进宫的事情,怕是惠郡王都将这事忘掉了。
    不过,想起惠郡王最后有意无意提醒他的那句,池仲礼迟疑一瞬,便也又对江氏道:“惠郡王的意思,是说不管太后此后有什么吩咐,都让咱们应下来。”
    其实,到了这一步田地,又有宫里的太后操持穆长尧的亲事,这其中确实没有什么他们可以插手的地方了。
    不管他们是赞同还是反对,平阳郡主和穆长尧的亲事,都只能按着太后的意愿走,根本就不会因为他们的“喜怒”,与结果有丝毫的改变。
    同样的,若是他们让太后如了意,兴许太后高兴之下,还会特意关照下池玲珑,给她个县主做。
    若是不同意,怕是到时候等成亲了,太后一个教养嬷嬷派过去,池玲珑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苦。
    这哪里是商议啊,这根本就是在提醒他们,要识时务,知进退。
    夫妻两人同时一默,继而江氏又不死心的问,“大哥昨日来了信,当真就没有没有说别的话?”
    池仲礼无语失笑,在江氏的嗔怒中,于她略带红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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