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骨诧异,然后喜滋滋应了:“那行,我多带他走走,活泼点的孩子经得住折腾。”
白禹:“……”
“你还有几天能忙完?”凌骨问道。
白禹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想我?”
这个想是什么含义,看凌骨微红的耳朵,是明白了。虽然他忙于修炼没专注那事儿,不过好歹都一个多月了,修炼的热情褪了不少。“初恋”的甜蜜试探玩够了,然后一个成年健全男人的生理需求,就展露尖尖角,淫…欲立上头,招来春风处处留了。
“呵。”凌骨仰头,亮着还红彤彤的耳朵。他扯起一边嘴角,舌尖舔过犬齿,盯着白禹坏笑道:“谁想谁还不一定呢。”
白禹伸手勾住凌骨的腰,银眸都暗出了几分墨色来:“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忙。”
凌骨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白禹的肩把人推开,咧嘴一笑,怎么看怎么嚣张:“可是我忙啊。”
说完,凌骨哼着歌走了,管撩不管睡,就这么任性。
凌骨今天的侍卫标配还是伯颜,因为白禹说蛋要晒太阳,凌骨就用了个半透明的布兜子把蛋装了,挂在胸口。看上去特傻,但凌骨自己一点不觉得,昂首挺胸,很是骄傲。
跟伯颜散步其实特没意思,不说话、没表情,凌骨没散多远就已经忘记了落后他一步的伯颜的存在。
双龙街人太多,周围几条街道也不同平常的冷清。凌骨瞎晃了一会,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几个穿着白袍的人,那几个人正跟一身便装的秦谦说着话,然后秦谦就把手里的一叠文书样的东西交给旁边的精兵,跟那几个白袍人走了。
凌骨当时想都没想,猥琐地踮着脚偷摸跟了上去——他看到了,那几个白袍人都是妹纸,而且模样相当不错!
45。【树种】
秦谦他们的步行速度很快,街上人多,凌骨觉得也不会暴露,就随便跟着。结果没跟到一分钟,秦谦突然回过头来。凌骨连忙往旁边的巷子一躲,藏了个严实。
“你怎么在这儿?”凌骨听到秦谦扬声问道。
凌骨奇怪,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伯颜直挺挺站在巷子口,正扭头看着他。
凌骨:“……”
——忘记自己身后还跟了条不说话的尾巴了。
这会功夫,秦谦已经走过来了,也看着了凌骨。秦谦见凌骨的样子,噗嗤一声乐了:“你这兜子是谁给你弄的?”
凌骨摸摸鼻子走出来,觉得自己刚才真的蠢爆了,但他自己是不会承认的,于是转移话题问道:“那几个姑娘是谁啊?”
“神殿的神侍。”秦谦还好奇:“你刚才是跟踪我们?”
凌骨一脸诧异摇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谦被凌骨睁眼说瞎话的技能给惊呆了。
凌骨又恢复了正经表情,问道:“神殿找你是什么事儿?”
秦谦:“马及毫的死因,大概知道了。明月祭司想让我帮个忙。”
凌骨立马往前了一步:“这等大事儿,等什么,走吧走吧。”
秦谦:“……”
——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个性,还真是一万年都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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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凌骨第一次到神殿来。神殿的建筑有点现世感觉,通体都是白色的砖石堆砌而成,但屋顶却是飞檐走瓦,檐角还垂着镇魂铃。
神殿前有几十阶台阶,上去后就是个宽敞的大殿,摆着许多蒲团跟矮桌,大概是祭司们‘礼拜’的地方。不过里头并没供奉什么神明——凌骨原以为,或许有个白禹的雕像什么的。(……)
绕过外面的大殿,穿过一个小回廊,到一扇大门前后,带路的神侍停下了脚步,对他们微微福身,然后离开了。
秦谦带头推门进去,门里竟然又是一层台阶,这个房间的地板至少被抬高了三十公分,而且都是木质地板。
凌骨跟着走进去,然后眼睛就直了——在殿堂中央,一棵大树傲然挺立,枝叶开散如华盖,鸟雀筑巢,生机盎然。大树顶上是透明的琉璃穹顶,阳光成柱地落下来,在大树盎然的绿色上又镀了一层神圣的淡金色。
凌骨直接呆住了,这个房间跟外面的大殿,完全是两个世界。
“坐吧。”明月祭司温和的声音唤回了凌骨的神思。
凌骨这才看到,大树脚下放着一张矮桌和几个蒲团,明月祭司正盘膝坐在那里。凌骨三人也走了过去,寻了蒲团坐下。
凌骨忍不住侧头看了看,地板绕着大树留出了两尺宽的空间,被抬高的地板下边是虬结盘亘的树根。不过这里明显有结界限制,树根无法延伸出这个房间的范围,只好往深扎,或者层层叠叠粗壮盘绕,在地板下形成了一个诡秘的树根小世界。
“这是神树。”明月祭司看出了凌骨的好奇,主动为他解说道:“原本是棵普通的灵植,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自此后,它结出来的树种就有非常神奇的力量,因此被神殿保管在这里。”
“树种?”凌骨抬头仔细看去,果然在大树的枝叶间看到了一些果实,只有鸡蛋大小,数量很少,深绿色的果皮,不太好发现。
“这是异能药剂的遗留品。”伯颜突然这时候开口了。
凌骨记起伯颜的身世,没好意思追问伯颜。伯颜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好在明月祭司善解人意。
“当初那些异能药剂被哄抢后,留下不到百支被神殿保管。这始终是个隐患,而我对这个东西又有点兴趣,就拿来研究。结果没想到的是,这药剂中竟然有针对精神力的,一次阴差阳错,那支药剂被这棵灵植吸收,它就开始疯长,并吞噬了其他的药剂。然后它结出了树种,这种树种也有药剂的力量,不过很不稳定。为防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这棵神树的存在就没有告诉城民。对神殿里的人,除了五位祭司,也没人知道它的根源。”
凌骨诧异:“意思是,这树其实有意识?”
“聊胜于无。”明月祭司淡淡说道:“说回正事吧。马及毫是中毒后被人活生生溺死的。”
听到这个,凌骨心里道了声:果然。
秦谦也并不意外,问道:“祭司说想要我们帮忙,是什么意思呢?”
明月祭司说道:“毒是在太院里中的,秦将军也知道太院的特殊性。如今死的又是马家人,虽然马万龙闹了驿站,也得了解释,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秦谦笑了:“明月祭司是想让我们插手,镇住马家?”
“太院对百慕城的意义重大。绝不能落入城里那几个势力的手里。一旦落入,百慕城离战火也不远了。”明月祭司说了又看了秦谦一眼:“与其说我想要你们插手,不如说,那几家有些坐不住了。”
“明月祭司的意思是,马及毫的死,可能是那四家之一所为,包括马家?”秦谦笑容收了一点,只翘起一点嘴角——凌骨认为,伯颜跟秦谦都有点面瘫,一个瘫成面无表情,一个瘫成笑面佛。
凌骨走了一下神,但还是跟上了他们的思路,顿时大惊:“不会吧,马家就俩儿子,他们下得去这么大血本吗?”
“正因为有两个儿子。”秦谦的嘴角又翘高了一点:“马万龙下不了手,但他家里那几位可不是手软的。不然,你觉得这几十年来,马万龙七房妻妾,就只两个孩子?而假设成立的话,对马及毫下手的妻妾肯定是有依仗的,那她们依仗的又是哪家势力呢?”
“如今的情况,帅府不插手,就等于把太院拱手让给那几个势力,最后恐怕迟早要被他们反噬;要是插手,那也随了他们的心思。至于马万龙……”
凌骨接口道:“马万龙一定也看清这个形势了。不然昨天他敢那么明目张胆往帅府身上泼脏水?我去,儿子才刚死,当爹的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变弱势为攻势,用儿子的死先折腾起来,他比其他三家势力都能名正言顺在太院里出入。”
凌骨呲牙:“太狠了。那帅府是非插手不可了?我看那马万龙可不是省油的灯,可会利用舆论造势呢。”
明月祭司笑了笑:“所以,我以神殿身份,请秦将军帮忙查明真…相。”
秦谦也笑着一拱手:“义不容辞。”
凌骨眨眨眼,然后惊呆了——明月祭司这四两拨千斤的一招,高明啊。百慕城的城民崇拜帅府,而对神殿却是依赖。神殿出面,帅府师出有名不说,还能先占据舆论高峰。
从神殿出来,凌骨还捂着胸前的蛋兜子,一脸的感慨:“明月祭司,原来这样深不可测啊。”
秦谦笑了几声,没有接话,他对凌骨说道:“那我就先去太院,你们……”
“我也去我也去。”凌骨瞬间从感慨的情绪里扒出来,跟上一步,左眼微微发光地盯着秦谦。
秦谦默默无语,抬头看凌骨身后的伯颜——拖回去。
伯颜看懂了秦谦的意思,面无表情回答道:“统帅只吩咐我不能离开夫人左右,要护好夫人。”
言下之意,夫人去哪儿他去哪儿,夫人要打架他撸袖子上,但绝不能干涉夫人行动自由。
凌骨得意地一挑眉。
秦谦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抿着嘴从鼻子呼出重重一口气,叹道:“那走吧,叫辆马车。”
他倒不担心凌骨惹出什么幺蛾子——他在一万年前就习惯了。只不过,太院里真的不止那些十七八岁、豆芽菜似的小屁孩,在第二座山头的操练场营地里,都是年华正好、身强体壮、英气凛然的城内防卫军啊。
46。【四样】
再次来到太院,不过一晚上,太院大门已经被重新立起来了。还多了几个全身武装的门卫兵。那几个门卫兵的打扮不一,但穿的都不是太院的军装。明水祭司则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连忙小跑了两步迎上来。
“凌公子,秦将军,伯将军,请跟我来。”明水祭司微笑着拱手,光秃秃的脑门在阳光下有些反光。那气质,活脱脱一狗腿形象。
凌骨是真没看出来,明水祭司到底是怎么坐上五祭司之一的位置的。
“门口是马家和万家的护卫。”几人进门没走几步,明水祭司就小声汇报了:“他们一早就派了人来,不过并没有往里走。马家说是要护卫马及飞的安全,万家则是被马家叫来帮忙的。哎哟,幸亏明月祭司帮忙通知了你们,不然我可怎么办。”
明水祭司可怜兮兮地搓着手,缩着脖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鹌鹑。
“马家的人把马及飞放回了太院,那就表示他们迟早都要过来的。有人特意护卫马及飞吗?”秦谦问道。
“这倒没有。”明水祭司为难地说道:“我倒想让他们把人接回去的,可马总督说不合太院规矩,就把马及飞送回太院,然后派了人来守门。”
“这事儿马家大概是被动的,所以就算想参与进来,大概也会等马及毫的‘三日灵’过后才来。而马家不闹,其他几家就暂时无法浑水摸鱼。”秦谦边走边自语分析着。
凌骨听了忍不住皱眉道:“其他几家就没孩子在太院吗?要是他们让他们的子女闹事呢?”
秦谦笑道:“这事儿,还真没有。宫家只有一个儿子,已经从太院毕业,回家学习掌管家业;万家倒是多子多女,不过大的太大,小的太小,都没有在太院里;游家的子女从不入太院。”
凌骨挑眉:“这么看来,马及毫的死似乎真的不寻常。”
秦谦没有表态,对明水祭司说道:“带我们去院史馆吧。明月祭司说是让我们来查马及毫的事情,那就从马及毫的学历档案开始吧。”
“好。”明水祭司表情放松不少,有秦谦这个智囊在,他觉得踏实。
“走湖边那条路吧。”秦谦忙加了一句。院史馆在太院的山头上,有两条大路过去,一条要经过操练场,一条则要绕大半个明镜湖,还要爬山,相对远了点。
明水祭司疑惑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多问,唯唯诺诺点了头,前头带路。
凌骨也没怀疑,而是好奇问道:“你之前说那四个家族,除了马家是管盐的,其他的呢?”
“宫家是最大的米商,还做了许多当铺钱庄,是最有钱的;万家则是挖矿,城内的铁石金属多半都在他们手里;游家是武夫起家,有个军营,帅府只有三千精兵,而百慕城百万的人口,兵力全在游家。嗯,除了神殿的一些城防军。”
凌骨瞪眼:“那这个游家岂不是比帅府势力还庞大?”
秦谦噗嗤一笑:“钱、盐、铁、兵,这四样,每一样都胜帅府。不过论战斗力就另说了。”
凌骨无语——很值得得瑟吗?钱、权都被人家碾压了好吗?
凌骨有些心塞地消化新得到的消息,一路也没怎么再聊天,张望着太院的风景——明镜湖边都是休息的地方,风景不错,视野也开阔。这里来往的学生也不少,虽然个个穿着收腰的长军装,但都小不说,还个个都一脸仓皇,显然马及毫意外死亡的阴影,已经盖过了秘境被发现的惊喜。
凌骨在心里对马家又更讨厌了一分。
走了好长一截路,又爬了山,终于大了院史馆。院史馆是一座七层高塔,八角飞檐,没一个檐角都挂着一串金属的铃铛,风一吹就能发出响声。不过那声音很轻,而且音调不一样,风一过,就像是奏响了一曲悠扬轻快的曲子,随风飘散,不觉聒噪,反而觉得十分悦耳。
几人在塔前先停下了,明水祭司在门前开始鼓捣一个古怪的机械齿轮。
“院史馆不仅有太院历届学生的档案,还有很多太院的秘辛。这里的出入都很严格,每一层都有新的门锁,要院长或者是太院长老级别的先生带路,才能进得去。”秦谦在一旁跟凌骨解释了一下。
凌骨理解地点头。
进了塔楼,里面的整洁让凌骨十分意外。这里很像图书馆,书本从线装本到布帛、甚至竹简都有,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书架上,十分有序。
而且最神奇的是,塔楼里很亮堂,明明从外面看,一层只有几扇小窗,但是从内往外看,竟然是几乎全透明的——当然,要开窗的话还是那几扇小窗。
“学生的档案就放在一楼,二楼是太院先生们的记录,三楼……”明水祭司一层一层楼介绍,说完才说道:“楼层我全部打开了,我还有事就先失陪。”
明水祭司说完就匆忙走了。
“马及毫是六年级的学生,这个档案可有些多啊。”秦谦从书架抽出一卷细细的布帛,一把拉开,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一会就堆叠起了个小包在桌上。
凌骨心想:那布帛一定是用了阵法或者是炼化过的。
“在找什么?”凌骨凑过去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秦谦直接一扫而过,没有细看。
“这个。”秦谦的手突然停下来,然后指着一处用朱红色墨迹标注的地方:“有特殊的地方,都会用朱砂标注。比如记过之类的。”
“这的确不错。嗯?留级?”凌骨皱眉道:“可上一行还说马及毫武修成绩优异。怎么就留级了,还一留留三年?”
“这是他三年级时候的事情。”秦谦想了想,说道:“马及飞比马及毫小两岁,这时候马及飞入太院的话,应该是一年级。太院一共分八个年纪,全部会登入档案,毕业时会作为考察,如果档案很差的,出去太院就很难混个好职位。这种留级的情况,马及毫既然不是蠢蛋,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为他弟弟留级?”凌骨古怪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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