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把心交付出去吗?
她才不怕!
凌司夜这个男人,她认了!
良久,都不见凌司夜回来,唐梦终于安奈不住,下了塌,亦是一身单薄睡意出了门。
阳光透过层层云烟照射而下,整个云烟谷静谧而清幽,一片祥和之景,唯有那宽大的池子里隐隐传来水声。
一旁,丝白的单衣落在岸边,唐梦蹙眉走近,便见池中那精炼的身躯在水中穿梭着,时不时浮出了水面。
“喂!你干嘛呢?”急急喊出声,不是要金步摇去了吗?怎么下水了?
凌司夜猛地冒出水面,锊起一脸水迹,不悦道,“没名字让你叫吗?”
熟悉的语气和问题,听得唐梦不由得笑了起来,朝他大喊到,“太子殿下……你做什么呢?”
凌司夜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这一脸鲜少的单纯嬉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道不清说不明,又是猛地一头钻到了水里去。
唐梦蹙着眉头,一脸狐疑了起来,在池畔坐了下来,光着脚丫玩水,等着看他玩什么把戏。
整个池面顿时平静了下来,唐梦双眸骨碌地转着,想着这家伙不会又是想送上一场惊涛骇浪吧?
突然,脚下有了动静,唐梦很快便警觉到了,然而却躲不快。
哗~地一声,凌司夜骤然从水中冒出,一身赤裸,淌着水迹,嘴里横咬着一根金步摇,五彩的流苏本就摇曳生光,此时满是水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美轮美奂。如此宝物,岂会有第二根?
唐梦看了这金步摇良久,顿时蹙眉,道:“这个,你也骗我!”
凌司夜取下那金步摇来,打趣地说到,“早知道要屈居在伶人官一夜,就不该珍惜这跟破钗子,不要也罢。”
说得如此轻松,却是解释地很清楚,他确是故意藏着这钗子的,而她,恩将仇报,把他给卖了。
“给我!”唐梦完全给明白了,硬是隐去一脸尴尬,急急伸手便要去抢。
“本太子付出那么高的代价,岂能轻易给你。”凌司夜故意刁难,想想就那么被丢在伶人官,疼她归疼她,却仍是心寒。
“那殿下想要什么条件呢?”唐梦收回手,看出了他的意图,并不介意同他周旋,先前对感情不确定,只是一味逃避装傻,一旦确定了,这关系,她便是要认认真真,明明白白。
“本太子的要求不高。”凌司夜直视她,笑着答到。
“说来听听。”唐梦挑眉看他,竟是隐约有股义无反顾的样子。
“就要你陪我一会儿。”凌司夜仍是笑着说到。
“一会儿就多久?”唐梦亦是笑着问到。
“不久。”凌司夜并没有等唐梦回答,边说着,边倾身,将手中那金步摇轻轻插在她发髻上,端详了一会儿,才又看她,继续问到,“就一辈子,如何?”
唐梦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了。
“回答我。”凌司夜逼近,淡淡的语气里,隐隐透出了丝丝心急。
唐梦依旧不说话,却是蹙起了眉头来,依旧看着他。
“不说话,本太子就当你默认了,这一回可没有逼迫你什么了!”凌司夜的语气里焦急越发的明显了。
不得不承认,对这个女人,他一直都是心里没底,知道现在,都没底。
唐梦却是气定神闲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慢条斯理地起身,却是不再看他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唐梦!”凌司夜的焦急终于完全表露了出来,急急起身追了上去,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又要逼迫我?”唐梦不动神色,淡淡问到。
凌司夜双眸一沉,却还是放开了手,语气却是怒了起来,“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钗子都先戴上了才问,你这不又逼迫是什么?”唐梦没好气地说到,只是见他那渐沉的脸色,却忍不住给扑哧笑出声来了。
没错,她总是不会错过任何机会耍他一把的!
“不逼迫你,先回答我。”凌司夜却是一脸认真,替她取下了那金步摇来。
唐梦一怔,知道他今日的执着,确是不以往。
“回答我。”凌司夜直勾勾地看着唐梦,认真说到。
“戴上。”唐梦故作命令语气,想很凶地命令他的,却还是忍不住灵动的双眸中透出了难掩的笑意来。
凌司夜睨了她一眼,却毫不犹豫,熟稔地替她插上了,修长的手指抚过那垂下的流苏,轻轻按着她后脑勺,唇畔缓缓勾起,冷不防用劲便是将她狠狠压入了炽热的怀中。
早就习惯了他这份霸道,唐梦一丝都没在意脸上微微的吃痛,双臂缓缓缠上他那精炼的腰,第一回,如此心甘情愿地主动。
正文 223宁洛&臭气相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透过厚厚的帘子都能感觉到为头的阳光灿烂,在千百丈以下,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足足待了一个多月,如今渐渐到了地面上,竟也会有些不习惯。
不一会儿,轿子便到了平地,停了下来。
轿夫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帘子来,外头一干小厮等着呢。
终于到了。
林若雪轻轻将玉邪安置在一旁,蹙着眉头往下方来路望去,然后见了眼前的场景却是瞬间给愣住了。
自己正站在大坝之上,面前是一个宽大的湖泊,远处浓浓的翠色一片,水便是从远处崇山间的斜谷汇集而来的。
大坝阻挡了水流,形成了一个大湖泊,若是忽视掉低下的深度,这大坝虽宽,却不甚高大,然后加上地下的深度,这便是无比浩大的工程了。
再往下方来路看,下方约莫一楼深的地方便是出口了,是地上的一道长长的裂缝,不过一米多宽,却是沿着整个大坝都是,而前方平地上,却是布满大大小小的营帐,还有正在操练的军队。
林若雪整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站在坝上,正是孤城最高的地方,整个孤城都一览无余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城池,而是一个巨大的驻军场,四方高墙高过大坝的高度,看不到城外,三方城门亦是极高,而这大坝相当于北边的天然城门了。
宁亲王难道是想……
林若雪心中大惊,猛地朝宁亲王望去,却见欧阳晴明、百里醉还有惜若皆是一脸恭恭敬敬,而宁亲王朝她走来,却看都没有看她,而是错身而过了。
“老臣参见女王。”
宁亲王的声音传来,林若雪才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前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生得如花似月,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裙,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三千青丝齐齐告诉而起,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紫玉石,点缀的恰到好处,而高高的云髻上点缀着亦是熠熠闪光的紫色玉石,优雅而华贵。
她便是白狄的女王,凤舞。
身后一名男子,脸如桃杏,姿态闲雅,锦白长袍随意的敞着,内里是一袭紧身宫装,一看便是个放荡不羁的主子。
“白十三!”林若雪脱口而出,竟然是他。
“女王面前,不得放肆!”宁亲王回头,狠狠瞪了林若雪一眼。
然而,凤舞却毫不在意,手肘顶了顶一旁的男子道:“宁洛,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小姑娘?”
小姑娘?
林若雪骤然蹙眉,这丫头同她差不多年纪,这小姑娘三字也是她喊的?
“就是她,林若雪,亏你还记得本公子啊!”宁洛笑着走了过来,根本无视他父亲宁亲王的一脸警告。
“你是宁洛世子!?”林若雪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可思议。
“正是,孤城主,宁洛。”宁洛在林若雪面前站住了脚,大大咧咧地伸手揩了下她的鼻子,眸中尽是疼惜,他一直以白十三的身份同她和唐梦交往,而真实身份却是宁亲王之子,宁洛。
“你的腿……”林若雪这才缓过神来,这家伙的双腿不是一直都是瘫痪的吗?唐梦亦是因为到白狄来遇到歹徒为难他,而出手相救才相识的。
这也才两三年没见吧,这家伙竟然能站起来了!
太多的惊讶触不及防地迎面扑来,林若雪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怎么会是他呢?
“一年前医治的。”宁洛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林若雪的头,蹙眉问到,“眼睛还疼吗?”
他们这一路而来的事情,他都知道,当然,也包括仍昏睡在轿子里的玉邪。
本以为双腿痊愈了,就能把这丫头给骗到这孤城来当他的城主夫人了,给自小流浪的她安一个家,谁知造化如此,她自己来了,却带了他人。
林若雪想都没想便推开了宁洛的手,先前总是这么打打闹闹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女子德行的,只是,现在不一样了,玉邪会不高兴的吧。
“不碍事了。”淡淡地说着,还是退离了几步。
“不许哭了,我一定找人把玉邪救醒了,再他醒之前,你这双眼睛可得先好了。”宁洛眸中掠过一丝复杂,却依旧关切地说到。
“你都知道?”林若雪淡淡问到。
“嗯,都知道。”宁洛如实答到,仍是上前去。
“你一直都在骗我,也骗唐梦,对不对!唐影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林若雪骤然大声,狠狠地推开了他,被欺骗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们这帮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这孤城里这般架势,西界暗河直通这里,她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宁亲王想由此出兵,直到天朝帝都!
亏她和唐梦还一直把他当作好友,没想到他正是这一切阴谋的背后主宰之一!
“是。”宁洛淡淡答到,当年唐梦出手相救之时,他却是不知,只是,后来唐影卖身为奴后,他才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白十三的身份见她们,保持这联系,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一直保持下去,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女子都会牵扯进来。
“你还打算瞒着唐梦吗?”林若雪继续问到。
“是,而且,你必须也瞒着她!”宁洛道出实情,知道了那么多,至少,这太子殿下回归之前,她和玉邪是不能走出这孤城的!
“你!”林若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手中银针顿时逼出。
“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凤舞一脸惊讶,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久居深宫,不是万分惧惮她的下人们,便是一直念念叨叨的嬷嬷们。昨夜听宁洛将了他们一路上的事情,心中早就对这林若雪充满好奇了。
林若雪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直视宁洛,厉声,“黑勾玉早已下落不明,你打算留我和玉邪到什么时候?”
宁洛并无防备,却是笑了笑,道:“你这丫头,这么久不见,还是这般冲动。”
“丫头,有点规矩!”宁亲王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呵止,一旁欧阳晴明、百里醉还有惜若皆不敢出声,女王面前,世子面前,一贯的规矩,不许多事,奴隶中,唯有唐影才会特权。
“他不愧是你儿子。”林若雪冷哼,根本不买宁亲王面子。
“宁洛,来者怎么说都是客,有什么事先回府再议!”宁亲王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中毒一事,早就传到这儿子耳朵里了。
“就是就是,你这小丫头,长途跋涉的不累,别人也累了,轿子里那位估计更累了吧,有什么天大的事好歹休息一宿在好好商量嘛,我喜欢你,宁洛要是欺负你了,尽管同我说!”凤舞似乎不惧怕林若雪手中的银针,大大咧咧地按下了她的手。
“先休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这样成不?”众人在场,宁洛亦是不愿意多同她起争执,仍是眯眼笑着劝到。
林若雪看了他一眼,心下方才的冲动劲早已退去了,愤懑归愤懑,却也得冷静下来,当下最重要的事只有让玉邪尽快醒来。
她也不清楚,宁洛到底会是敌还是友,虽是冲动,心眼却还是有的,都说凤舞女王对宁亲王言听计从,白狄朝政皆有宁亲王主持,而今看样子,宁洛的地位亦是不低。
“丫头,别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宁亲王仍是瞪着她,虽是厉声,亦是劝说。
“王爷你别那么凶嘛,反正这丫头是我的客人了,不许对她不尊敬!”凤舞丝毫没有女王的架子,把林若雪拉到了身后。
“皇上,你不该……”宁亲王正要念叨,凤舞却是急急打断了,“别老皇上皇上了,当初不是说就今年就可以把皇兄找回来了吗,到底什么时候啊!”
她是当年东宫婢女所出,亦是皇上仅存的血脉了,根本就不想当着女皇,为何一直被宁亲王逼着。
“皇上!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此话传人他人之耳,那后果便是无可挽回!”宁亲王厉声,一脸认真了起来,本是凌厉的性子,偏偏对眼前这两个小丫头还有自己这儿子无能无力。
凤舞撅着嘴,正要反驳,一旁宁洛却是挥了挥手,道,“先回府吧,备了一桌的酒席为父亲接风呢!”
林若雪眸子掠过一丝诧异,今年,他们的计划是今年吗?
当初知晓凌司夜身世时候亦是万分的诧异,也不知道唐梦知道了,会如何反映。
这孤城里的军队少说也有上万,这计划究竟谋划了多久了,是打算出奇兵攻下帝都,还是潜入里应外合?
还有,是打算等凌司夜知晓真相后,亲自领兵,还是打下了这江山拱手送给凌司夜呢?
虽知晓真相,却有太多太多疑惑的地方!
林若雪蹙着眉头,任由凤舞拉着,第一回思索了那么多国家大事。
“上轿了上轿了!”凤舞喊着便拉着林若雪往自己的轿子走。
“等等!”林若雪骤然止步,想都没想甩开了凤舞的手。
“你!”凤舞一愣,众人亦怔住,除了宁洛世子,似乎没有人敢如此放肆过。
“我和我夫君一起。”林若雪说着,却是径自朝最后面的轿子而去。
凤舞看了她良久,却只是讪讪笑了笑,低声对宁洛道:“黑勾玉都丢了,你还真打算救醒玉邪?”
宁洛没说什么,眸中却是掠过了一丝算计的笑。
……分割线……
东宫,云烟谷。
云容在屋外静候了许久,心中有些微微焦急着,然而那如花似玉的面容上却依旧是那一贯的内敛和沉静。
皇上召见殿下和凌妃娘娘过去凤仪宫用膳,都快到时辰了,这屋里的两主子似乎还没有打算动身的样子。
也不知道殿下这一回去唐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她对他的了解,定不会是单单因为凌妃娘娘胃口不好的,殿下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少让她知道的了。
忍不住又是悄步上前,轻轻扣了房门,低声提醒,“殿下,时辰快到了,别让皇上久等了。”
然而,房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云容不敢多打扰,只得又退了几步,静静侯着。
屋内。
榻旁,一地凌乱的衣裳,分明是撕扯的痕迹,榻上两具赤裸的身躯大大咧咧地交缠着,暧昧不已。
两人皆是微眯着双眸,一番翻云覆雨,唐梦早已浑身无力,而凌司夜的大手依旧在她光裸而白皙的背上流连着。
“唐梦。”低低唤了她一声,吻又是忍不住落在她背上,轻轻的啃噬着。
“嗯。”唐梦低低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子,双臂自然而然地缠上他的脖颈。
凌司夜仍是微微一愣,这女人第一回如此安分听话,不得不说,他还真不习惯,有几回就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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