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春莺啭- 第93部分

　　　　吃的玩的，要什么给什么，闹闹没看见的不知道的也给闹闹买着吃，也不说孩子不好。

　　　　舍不得让孩子哭，从黄莺小时候就是这样，没有说过孩子一句不好的，没有的创造条件也要给。

　　　　看着闹闹吃的差不多了，闹闹这孩子吃肉吃的特别干净，一根一根的小骨头，一看就是爱吃的。

　　　　黄炜业给他擦擦手，把小碗给他，“再吃点面，牛肉也好吃。”

　　　　里面就几根面条，其余的都是牛肉了，都给闹闹吃。

　　　　闹闹这个用筷子不好使，想着下手，黄炜业觉得不好看，给他要了一个勺子，面条都给夹断了。

　　　　你说这孩子吃饭是真的好，吃啥都好吃，抱着碗，连汤带水的一起给吃下去了。

　　　　黄莺回家的时候没看见闹闹，郎菊南也是一天没看见孩子，“估计你爸带着还在外面呢，一会就回来了。今天你们看那女孩子怎么样啊，阳子喜欢不？”

　　　　“挺好的女孩子，阳子恨不得明天就结婚了。”

　　　　黄莺在家里吃饭，也不过去马丽那边了，家里面也是现成的饭菜，心不在焉的，等着闹闹回来。

　　　　“我吃好了，我去给闹闹煎个鸡蛋饼吧，等着回来的时候吃。”

　　　　当妈的挂念孩子，又觉得心疼儿子，不是早上就开始哭了，这千八百年不做饭的，还能去给煎个鸡蛋饼。也算是弥补一下了，当妈的就这样。

　　　　160、不能回忆

　　　　老三慢悠悠的放下筷子；　难得啊，他也不吃了，等着待会吃鸡蛋饼了，很久没吃了，闹闹那孩子这个点肯定在外面吃了；　跟着他姥爷饿不着。

　　　　等着做好了，闹闹也回来了；　一进屋子就给扑倒黄莺腿上去；　亲的不行了。

　　　　“小宝，我们给你买了小鸽子。”

　　　　兴冲冲的打开袋子；　里面放了好几个乳鸽；　黄炜业寻思着多买点呗，孩子喜欢吃。

　　　　现在一见面；　闹闹也不生气了；　忘了黄莺跟老三一开始撇下他了；　很高兴拿着鸽子。

　　　　黄莺吃饱了；　但是还是拿出来一个；　“闹闹。妈妈给你做了鸡蛋饼；　你能不能吃一点了；　如果吃饱了就不要吃了。”

　　　　拿着一盘子鸡蛋饼，不得不说好手艺；　当年也是做过煎饼果子的人；　到底还是有些功底的。

　　　　你看薄薄的鸡蛋饼；　金黄色的；　上面撒了火腿丝还有小葱花，一看就好吃。

　　　　闹闹也喜欢吃这个，但是吃得很饱了，对着黄莺摇摇头，“小宝，我可以吃一口。”

　　　　小子，就知道你在外面吃了，看着闹闹咬了一小口，老三就架着筷子上了。

　　　　结果闹闹护食，一下子捂住了盘子，眼睛瞬间睁大了，老三就很稀奇了，原来这胖子眼睛也可以这么大。

　　　　“爸爸还没吃饭，你不是吃过了，我帮你吃了吧。”

　　　　闹闹慢悠悠的抱起盘子来，给黄炜业，“姥爷，我明天吃。”

　　　　很好，小子你够狠，老三悻悻的放下筷子，他还饿着肚子呢，黄莺递给他一个乳鸽，是在吃不来了，太撑了。

　　　　闹闹手里还拎着袋子呢，看着老三吃东西眉头皱的死紧，跟个毛毛虫一样。

　　　　最后还是又拿出来一个，“这个是我的，给你吧。”

　　　　人家黄炜业按着人头买的，一人一个，闹闹看着老三没吃饱，把自己的拿出来了，到底能看出是亲生的。

　　　　把老三给感动的，“爸不吃，你这个明天吃，我吃点米饭就好了。”

　　　　看着胖儿子难得的稀罕，恨不得抱起来亲两口。

　　　　老家里面等着吃完饭了也没有见老三带着闹闹来，知道是不过来了。

　　　　等着大嫂徐艳艳看着葛小青去房间睡了，才拉着婆婆马丽说话。

　　　　“妈，你今天看着这女孩子怎么样呢？”

　　　　马丽累了一天了，喝了点水，“觉得挺好的啊，不大爱说话，但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来，就是娇气了些，部队里面女孩这样不大好。”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还是吃饭的时候，马丽肯定多照顾她一些，然后不是有鸡腿，马丽就给葛小青吃。

　　　　葛小青不小心掉地上了，然后就捡起来放在桌子上了，最后也没动。

　　　　马丽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就算是她亲孙子闹闹，鸡腿掉地上了，她也会捡起来洗洗再给闹闹吃。

　　　　舍不得留给自己吃的，毕竟是好东西。

　　　　还是大孙子宋立业最后看见了，拿起来把外面的皮撕了撕吃了，马丽都看到了。

　　　　你说你一个当兵的，不能说葛小青不好，但是不合适，平时训练什么的很苦很累，家里面需要一个坚强一点的人。

　　　　徐艳艳说起这个来也是很恼火，“不是一般的娇气，我跟她接触比较多，真的一般人家养不起这样的孩子来，这要是结婚了还这样，那真的是伺候祖宗了，我心疼儿子。”

　　　　当婆婆的看儿媳妇，跟看女儿不一样，女儿娇气就娇气，没什么事情的，反正以后打算找个好人结婚。

　　　　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看儿媳妇是拿着放大镜的，一点点问题都恨不得考虑几十年的影响，也是有点偏颇的。

　　　　谁家的女儿不是人家的儿媳妇呢，谁家的儿媳妇以前不也是娇娇的小姑娘。

　　　　“咱们再看看呗，你看现在年纪还不到时候，最后不一定怎么回事呢。再说了，孩子喜欢的话，自己愿意就行了，咱们不管这么多。”

　　　　马丽看着儿媳妇心里难受，赶紧劝几句，当父母的不能管一辈子的，到时候太使劲了孩子心里有疙瘩。

　　　　“我知道，妈我也看得开，当着葛小青的面我什么也没有说过，也就是对着儿子说几句，不过也是白说。”

　　　　徐艳艳跟宋立业提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就说了，最起码希望儿子再成熟一点，考虑问题能够更长远的时候再考虑婚姻这个事情。

　　　　但是宋立业现在这个年纪，心高气傲的，再加上他从小家庭条件好，很有自己的想法了，就是认定了，所以没办法了。

　　　　宋阳看着宋奶奶在那里抠搜，觉得感觉很好，他坐在宋奶奶的床头上，看着宋奶奶拿出钥匙来。

　　　　宋奶奶墙里面当初抠出来一个小柜子，当初大家经常在墙里面抠出柜子来，不大，也就是两箱牛奶那么大的空间。

　　　　这可是老太太们的最爱啊，啥好吃的也放进去，什么钱啊啥的也放进去，自己还带着一把小钥匙。

　　　　真的跟个聚宝盆一样，宋奶奶先拿出一块鸡蛋糕来，“你吃，这是那天老三给我买的，你尝尝好吃呢。”

　　　　眼睛有点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啥好东西都给他留着，自己舍不得吃，宋阳掰了一口下来给宋奶奶放嘴里。

　　　　“奶奶，我先在啥也不缺，你以后自己吃，想吃啥跟我说，我给你买回来。不差钱。”

　　　　宋奶奶不管这些话，“我啥也不缺，你记得对着人家姑娘好一点，我看老三也说那姑娘不错，可得抓紧了。”

　　　　然后终于拿出来了，拿出一个白帕子，也是很旧了的，放在床上，一层层打开。

　　　　“我这里有个东西，一直给你留着呢，别人没有，你不要跟别人说。”

　　　　宋阳一下子眼睛就红了，那里面包着一个小金手镯子。

　　　　“这个是你爷爷当初结婚的时候给我的，我没舍得带，想着等以后年纪大了不干活的时候再戴，你看还是很新的，我就一直没戴过。”

　　　　“这个是人家银楼做的，你看看人家这手艺，现在是少见了，上面都刻着万福呢。”

　　　　“你到时候看着差不多了，给明雅戴着，奶奶就是给你留着的，拿着拿着。”

　　　　又一层层包起来给宋阳，非得塞给他，还嘱咐他别跟别人说，怕别的孙子听到了闹意见。

　　　　你说宋奶奶家底是很好的，她虽然年轻的时候守寡，可是丈夫还在的时候对她是很好的。

　　　　忍不住拉着宋阳说话，“这些都是你爷爷给我的，你爷爷那时候当木匠，勤勤苦苦的做的东西大家都喜欢。”

　　　　“大户人家雕东西都让你爷爷去，你爷爷聪明，跟一般木匠不一样，他自己会琢磨，什么地方什么花，可好看了。”

　　　　“那时候老是给我买东西，我就喜欢这些金子，穷怕了没见过，他知道我喜欢，结婚的时候就花了大价钱请人做的，就这么一个呢。”

　　　　说到这里，宋奶奶就住嘴了，宋阳转过身去，快速的摸了一把眼泪，他奶奶一辈子不容易。

　　　　后来的时候，遇上了兵祸，出去做活的时候被人抓了壮丁，再也没回来过，宋奶奶说是守寡，可是没等到人。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一个娇俏明媚的小姑娘，最后成了一个个老太婆，死气沉沉的。

　　　　哪一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不比现在的小姑娘差劲，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有激情，一样的活泼惹人喜爱。

　　　　恶婆婆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想当恶婆婆的，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泼妇的，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为了蝇头小利打破头的。

　　　　“奶奶啊，你有没有想过爷爷还活着啊。”

　　　　说完宋阳就后悔了，他奶奶很难接受这个事情的，小时候说他爷爷病死了，后来说是死在战场上了，就连宋泽也不清楚到底怎么死的。

　　　　后来就发现了，宋奶奶其实有点错乱了，这个事情她不愿意说实话，也不愿意承认一些事实。

　　　　宋奶奶看着宋阳，“死了，早就死了。”

　　　　她宁愿已经死了，宁愿一辈子不见了，因为再见面已经不是故人了，她能带着孩子守一辈子。

　　　　可是别人呢，如果有了别人呢，或者是如果还是一个人，为什么不回来找呢，或者是找了一辈子。

　　　　所以，就当是死了吧，就当没有了这个人，不然想起来，一辈子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那时候带着孩子，还得干活，她还记得丈夫以前说的一定要让孩子上学。

　　　　那时候半夜三更的，她真的点灯把麻，一个人推碾，那么大的石头磨盘子，她一个人推起来吭哧吭哧的，晚上不干，第二天起来就没饭吃。

　　　　拿着线编绳子，一圈一圈的，线滚子一直转，老大就在那边给她牵着一头，困得受不了了就去睡。

　　　　161、牛肉面

　　　　宋阳站起来；　看着宋奶奶，不愿意话题这么沉重，“奶奶，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带着李明雅一起回来。”

　　　　给宋奶奶高兴的；　一个劲的说好，老太太现在就这么一个愿望了；　就等着那一天了。

　　　　宋阳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　脱衣服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又收起来了。

　　　　大龄男青年；　这时候不可避免的辗转反侧，想起李明雅来；　忍不住笑了笑。

　　　　笑完了；　觉得自己有点傻；　把脸埋在枕头里；　伸了伸脚。

　　　　不论是多么大年纪的男人；　总归是有他的可爱之处的；　恋爱起来也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宋阳第二天打扮的蹭亮；　精神气也是特别好，搞得领导看到了都问了一句。

　　　　“怎么；　这是有女朋友了？”

　　　　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领导也是时刻放在心上；　把单身青年男女当成单位的大事来对待。

　　　　宋阳抿抿嘴；　还是忍不住笑意，“没有，我只是心情好，莫名的。”

　　　　还莫名的，这个样子肯定是思春了，领导慢悠悠的走了，思量着拿多少礼金比较合适。

　　　　好容易等着下班了，宋阳下班时间要早一点，他也没开车，骑着自行车蹭蹭的去了李明雅单位门口。

　　　　李明雅下班就看到了，她家离这里很近，而且她也不会骑自行车，全靠两条腿走路。

　　　　“李明雅。”

　　　　宋阳看她看过来啦，赶紧招招手，那雀跃的声音，招引来了一群人的目光，打量着一个小伙子在那里堵人，再看看李明雅，觉得大概知道了。

　　　　李明雅没想到宋阳在这里，赶紧过来了，“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毕竟昨天刚见过了，宋阳也没什么表示，脸上因为跑动红扑扑的。

　　　　宋阳看到了，觉得晚霞一样的色彩，抬起手成锤子，放在嘴巴上咳嗽了一声。

　　　　“你今晚有事情吗？我想请你吃饭，今晚有事也没事，可以明晚。”

　　　　怕人家拒绝，宋阳没有打电话，直接就过来了，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知道她半夜想喝可乐，也会大半夜的起来去她楼下送一瓶可乐，一边给人家拧开盖子，一边说不要喝多了。

　　　　其实忍忍明天早上喝怎么了，非得那么作啊。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我从被窝里起来，大晚上买可乐，楼下等着人下来的一整个过程，都是心甘情愿的幸福。

　　　　李明雅眨眨眼睛，突然就脸红了，耳朵也是变红了，她看着宋阳的眼睛。

　　　　两个人确认过眼神之后，突然感觉风都是带着温柔的花香的，心里面雀跃的像是一瞬间花开。

　　　　“我……”

　　　　李明雅略微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其实无数次幻想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什么类型的。

　　　　但是真的当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会发现，以前对于身高长相皮肤的颜色的勾勒，全是空白。

　　　　记不得曾经是什么要求了，只记得眼前这个人是对的，就是你想要的，那个对你好一辈子的人。

　　　　从前的人谈恋爱，没有那么多的叽叽歪歪，确认过彼此的心意，就会怀揣着最大的善意，想要对对方好一辈子的心态去相处。

　　　　“我晚上没事情，想吃牛肉面。”

　　　　李明雅实在是没什么事情的，她的人生很简单，就是工作加班，要么跟朋友一起玩一下，这时候晚上不流行聚餐。

　　　　宋阳忍不住咧着嘴笑，点了点右脚，两只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拿出来，把李明雅的包放在车把手上。

　　　　“你坐在后面，我知道有一家牛肉面好吃，但是有点远，但是我可以送你回家。”

　　　　李明雅今天穿着裙子，她第一次坐自行车，他爸爸也没有骑着自行车带着她过。

　　　　先伸手把裙子压好，两只手扶着座位，不好意思伸手去扶着宋阳的腰。

　　　　宋阳骑自行车这个劲啊，恨不得世界都是他的，恨不得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来，全身都是劲。

　　　　这附近有一家牛肉面，很好吃，但是他不去，饶了一个大圈子，去了他黄莺家附近哪里那个，听黄莺说过很好吃。

　　　　如果人的心儿可以变成一只小鸟，那么快活自在，李明雅觉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穿过林荫道，偶尔有虫鸣，拐过大街小巷，最后在一个不知道油腻了多少年的小餐馆里，吃一顿能够回忆一辈子的饭。

　　　　“你先坐这，我去点餐。”

　　　　宋阳把李明雅包放在自己座位上，起来先去点餐。

　　　　“两碗牛肉面，一份里面再加一份牛肉，还有卤蛋也加一个。”

　　　　那伙计看了一眼，觉得正常，男的晚上就是多吃点，他们家分量特别足了。

　　　　正好一碗好了，里面面贼多，宋阳顿了顿，“加牛肉跟蛋的那一碗面不要太多了，女孩子吃不完，你给放到另一碗里。”

　　　　点点头，伙计就赶紧记下来，等着做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是给人家女孩子吃的，少见了。

　　　　他刚才没经过脑子，还以为宋阳给自己多加牛肉多加蛋，然后还要多要一点面。

　　　　给端上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李明雅，把比较好吃的那一碗放到李明雅面前。

　　　　李明雅一看，对比很明显了，牛肉真的是满满的覆盖了她的碗，还有一个鸡蛋。

　　　　“没事，慢慢吃，这个面不坨的。”

　　　　宋阳给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