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春莺啭- 第48部分

　　　　也没来得及去医院，急匆匆回家吃了两口饭就走了。

　　　　郭丽丽最后还是没忍住去找张淑珍，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双方默认不来往，那就是绝交了。

　　　　可是张淑珍没来找，郭丽丽竟然觉得心里不踏实，她觉得就是来家里闹一下也觉得好过，不然老觉得是不是后面憋着什么招。

　　　　她就是虚惊，就想看看张淑珍什么态度，结果直接去了张淑珍家里了。

　　　　张淑珍家里什么氛围啊，降到冰点了，她还凑上去，得亏宋润不在家，他得上班啊，谁能让你一直哭儿子。

　　　　张淑珍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看着憔悴了很多，“你来干什么，出了事你倒是直接跑了，撇清的一干二净。”

　　　　敢来肯定就是准备好说辞了，很架势地开头，“淑珍，我知道你很伤心难过，我也是一样的，真的心疼孩子也心疼你。我就一直在想你怎么过下去，晚上都睡不好。”

　　　　朋友还是很了解的，这么长的时间了，大家一直都怪她，没人说是心疼一下她，为她考虑一下，给她的全部都是指责跟埋怨。郭丽丽这么一开口，说的张淑珍眼泪都下来了。

　　　　俩人嘀咕起来了，竟然气氛诡异的和谐，张淑珍现在怕死了，倒不是怕离婚。

　　　　这年头没有离婚的，而且要是想离婚宋润早就离了，主要是她想的很长远。

　　　　如果没有亲儿子，家里一切都不是她的，而且到时候东西全部都是宋阳的。

　　　　她就想着把王珍接回来，可是宋润肯定不愿意，以前还可以，但是现在不合适了，太敏感了。

　　　　一个女人得多强大啊，才能在亲儿子死了不久后就能这么发愤图强，为自己的将来仔细打算考虑。

　　　　王珍在姥姥家里过得什么生活，就是干最多的活，吃穿最不好的，然后还没有地位。

　　　　舅妈就是再给力，也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大了矛盾就多，而且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小时候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一直喜欢听戏来着，这多少年了没有唱过一句了，没心情也没那功夫了。

　　　　刘叶就问王珍，“你妈想着接你回去，你心里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啊。”

　　　　还能怎么想的，王珍低着头，很快的扯了扯嘴角，她当然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想接她回家，如你所愿。

　　　　“挺好的啊，难为我妈这么多年还想着我。”王珍说的话很正常，刘叶就觉得很怪异，老觉得心里不平静，这孩子这几年越来越看不透了。

　　　　她其实也不想管了，王珍再等几年就能结婚了，亲妈不管就得她操心，还得置办嫁妆什么的，她自己孩子还没成年的呢，老操心了。

　　　　愿意搬过去住就行，她不多费口舌，“别跟你妈顶嘴，顺着你妈点啊。”

　　　　“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我妈，让她过得好一点。”王珍拿着东西就走了，东西就那么一点，很多都不能拿走的，在人家家里面住着，东西都是人家的。

　　　　她奶奶留下的房子早就没了，都给收上去了，资本家怎么能够有那么大的房子呢，那时候她第一次觉得她奶奶早点去了是享福了。

　　　　留的拿点东西还在里面没动，她拿出来了也留不住，放着还兴许有机会拿出来，但是指望不了了。

　　　　黄莺简直就是恨死自己了，不愿意生病，，可是身体素质就是不行，平时好好的就跟正常人一样，可是一有问题整个人就崩了。

　　　　医生还是昨天那个，一下子认出来了，突然觉得昨天笑的不厚道了，人家孩子是真的怕，都成这样了。

　　　　就是按照流程来呗，吃药挂水好好养，不然还能怎么治疗，医生也很无奈，拉着黄炜业说，“想想办法，别老让她想着哪件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多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就忘了。”

　　　　等下午烧退了，黄炜业也没回家，拉着黄莺去北海公园了，那玩的吃的多，小时候老带着黄莺来玩，这回来还是第一次。

　　　　黄炜业话多少得一个人，看见一棵树，开始拉着黄莺说：“你那时候就喜欢这样的大树，拉着我一起围起来，看看到底有多粗。还非得在树上用粉笔标记身高，等下次来看看长了没。”

　　　　走到湖边那小亭子里，就指着那个桌子，“不爱上学，现在也不爱上学，才第二天就生病是不是，那时候非得跟我说不去上学呢。”

　　　　黄莺本来没力气，结果听着黄炜业喋喋不休的说，一直不停的说，北海公园小时候都在这里玩了多少次了，一草一木都能说出一二三来。

　　　　看着那个卖豌豆黄的还在，黄莺就拉住黄炜业的袖子，“爸，我想吃豌豆黄，你给我买一个呗。”

　　　　黄炜业赶紧去买，他就喜欢孩子吃饭，人啊，只要能吃饭，就倒不下。

　　　　看着一份豌豆黄分量比以前少了，就要了两份，都给放在一起，他不吃，全给黄莺了。

　　　　黄莺挖起来一大勺子，举着胳膊示意黄炜业低低头，“你先给我尝尝是不是那个味了，不是你就全吃了。”

　　　　黄炜业就真的低下头吃了，一入口也没吃出什么味，就跟黄莺说：“就是这个味，没有变，你赶紧坐下来吃了。”

　　　　黄莺翻了个白眼，觉得心中郁气散了很多，人果真需要多出来走一走，感受下大自然啊。

　　　　啪嗒啪嗒去又买了一份豌豆黄，啪叽放在黄炜业面前，“诺，你闺女请你吃的，一起吃呗。”

　　　　这孩子，鬼机灵，黄炜业觉得眼睛有点疼，特别懂事的一个好孩子，他一直就知道。

　　　　看着她爸吃完了，黄莺就在心里叹气，家里实在是太穷了，进趟医院什么就没了，她爸那点工资不说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八点多回来，看见一老头要饭，经常看到他，在那里吃馒头，我上次买了小笼包，这次去超市买了鸡蛋面条，又折回去给他。我不愿意给现金，身上也不带着，时间够的话就买东西，不够就当没看见。

　　　　在这边老是碰到乞讨的，我觉得是真的，因为小地方你要是行骗的话骗不到钱的，没几个人施舍的。我其实特别节俭，吃泡面的时候加一个鸡蛋都觉得奢侈，俩鸡蛋加点青菜就是大餐。

　　　　88、报复

　　　　她就特别想要有很多钱；　给她爸跟姥姥买最好的；　天天吃肉，新衣服穿不完；　鞋子都是高定的牛皮鞋。

　　　　她爸对自己特别抠，衣服鞋子不见得一年买一件，都是将就着穿；　这年头质量也好，一时半会坏不了，但是寒碜。

　　　　有时候想起来特别心疼她爸，这么想着就想好好学习；　算计着考大学，这以后大学生包分配，还是高工资。

　　　　老三等着放学了就把马向北给堵住了，拉着阳子一起；　俩人堵一个；　绝对靠谱。

　　　　“你别着急走啊，咱们说个事情呗。”阳子就站在他背后；　吊儿郎当的颇有当年风范。

　　　　“我们都是同学，不至于如此吧。”马向北特别镇定，很有那种官二代特有的镇定跟油滑。

　　　　“是啊，都是同学，何至于如此啊，你怎么就下黑手呢。”老三简直就够够的，直觉就是这小子；　算是没有白等。

　　　　不是你干的，你这么镇定干什么，就知道我们要搞你啊，无缘无故我们搞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啊。

　　　　“你是说黄莺同学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不能随便冤枉人的，我也不会承认的。而且即使我在这里承认了，出去之后我可以说你们逼我说的，不是我做的非得赖在我头上。”

　　　　哟，硬茬子，老三看着那张脸，真的是很想撕下来，跟他来玩无间道。

　　　　“你可以反口，那我们更可以了，打你一顿，谁看到是我们打的，你说是我们打的，我们还说你诬蔑呢。”

　　　　说完招呼着阳子就上手，阳子早就等着了，堵你不就是打你一顿，看把你能的。

　　　　没有打不服的孩子，如果不行，那就再打一顿，下的手简直不要太重了。

　　　　老三就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呢，多大仇啊，你应该知道她身体不大好吧，今早上就去医院里了。”

　　　　马向北还在嘴硬，梗着脖子，“不为什么，就是想着吓唬她。”

　　　　还不肯说实话，老三就敬佩他是个硬骨头，“你不说是吧，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因为你大姨郭丽丽啊。你大姨最近难道不想给你们家当保姆了，想着跟人家复婚啊。”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向北，看的马向北心里一下子就崩溃了，使劲闭着眼睛。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就是因为郭丽丽，他当老大的，下面还有弟弟，就非常敏感。

　　　　黄家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郭丽丽不对劲，经常不说话看着就很低沉。

　　　　半大孩子也不太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跟黄家有仇就对了，本来只是心里仇视。

　　　　但是没想到这么巧啊，大家一个班里的同学，又看着小女孩娇娇气气的，下午出门看到院子里那玩意就这么干了。

　　　　马立妈打死的，说是被猫吃了，但是其实就是马向北拿走了，给放到黄莺桌洞里。

　　　　听老三这么一说，刺到心里去了，抬起头来看着老三，“黄莺长得很漂亮，就想着跟她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原因，也根本不关我大姨什么事情，就是单纯想捉弄一下。”

　　　　说到最后，马向北就笑了笑，扯着嘴角疼，那里已经青了一块，厮打的时候弄的。

　　　　本来想着教训一下算了，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番话，老三其实一般不相信，来之前就觉得肯定是因为郭丽丽。

　　　　但是马向北那么一扯淡，扯到年轻小姑娘身上了，老三本来就心里藏着事情，点点头看着马向前。

　　　　好小子，你还真敢说，还是打的太轻了，拳头攥起来就是又一波。

　　　　马向北也不是吃素的，心里窝着一股子火，这事情就是冲动了，他少年老成其实不应该干的。

　　　　可是看到那么一个漂亮精致的小丫头，就忍不住这么干了，其实里面应该不只是郭丽丽的原因。

　　　　黄莺回家的时候已经很好了，就跟忘了一样，郎菊南也不提起来，生怕抽风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大的事情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吃顿好的，回来累了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不还是一样。

　　　　选择性忘记了，根本不想留在脑子里，潜意识的自我催眠。

　　　　马向北回家这个样，嘴角那里青了一块，其实更多的都在身上，不能往脸上招呼。

　　　　“你怎么了，谁打你了？”郭丽丽一下子就看见了，赶紧过去看看，脸就拉下来了。

　　　　“没事，大姨，我跟朋友吵架了，闹得不愉快。”马向北摸了摸嘴唇，一个字也不说出来，说出来没用。

　　　　“打架也不能这么厉害，什么朋友，以后不跟他一起玩了，下手这么重。”郭丽丽心疼死了，她也疼老大，小时候看着长大的，而且又是特别稳重懂事的孩子，家庭地位特别高。

　　　　“别擦这个了，过两天就好了，我也打他了，谁也没吃亏。”看着拿出红花油来，看着真的不想涂，难看。

　　　　郭丽丽不愿意，非得给他擦一点，嘴上还是不乐意，一个劲的说那个所谓的朋友。

　　　　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郭丽丽弯着腰给他涂，突然就看见了白头发。

　　　　马向北眼睛有点酸，想着老三说的免费保姆，闭了闭眼睛，小时候不懂事，长的了才觉得有些人对你真的付出了太多。

　　　　马向北一开始不是接受郭丽丽的，他刚死了妈不久，就是亲大姨来了也不行，对母亲的感情很深的。

　　　　这么多年以来感情有，但是也就那样，有人给你洗衣做饭，你也能平静的生活，也算是安稳了。

　　　　“大姨，你有没有后悔嫁给我爸啊？”马向北看着郭丽丽，脱口而出一句话。

　　　　郭丽丽也愣住了，手里捏着那瓶药水，脸上表情很复杂，“小孩子一个，问这个干什么，现在日子多好啊，我就等着你出息了娶媳妇。”

　　　　不要说后悔不后悔，人生的婚姻哪里能用后悔来形容，只不过现在过得好就可以了。

　　　　一锅粥一起煮，都有夹生的时候，多熬上几年，不也就熟了烂了。

　　　　嫁给黄炜业那几年的确是她最轻松的时候，不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只要好好过日子就可以，像是为了自己活着。

　　　　现在就是很多事情要做，忙不停，要关心衣食住行，还要关心学习，也还有工作要忙，感觉没有安静的时候。

　　　　可是这也是人生的一种，你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别人，都是日子。

　　　　马向北站在大门口，看着黄炜业吃晚饭出来溜孩子，他知道黄炜业每晚都带着孩子散步。

　　　　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打量着黄莺算是好了，活蹦乱跳的，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爸爸，你等着我赚钱了，我天天给你买猪头肉，猪耳朵天天吃。”黄莺在那里叽歪，对金钱无比的渴望，并且势必要当成动力。

　　　　黄炜业就乐呵呵的，也不说话，听着就是了，不指望你赚钱，好好的就行了。

　　　　“你相信我不，我真的能赚很多钱。”她还非得拉着黄炜业一起说，不能唱独角戏，跟个小傻子一样。

　　　　黄炜业怕她叽歪，“相信啊，你不是说了好好学习，只是金钱，我等着了。”

　　　　黄莺就开始盘算着，哪个时间点开始她正好有时间而且风气也好，绝对要抓住时机。

　　　　她本来视金钱如粪土，可是没钱真的要命，就只看一点，吃的药材都得好几个档次，有钱的就吃好一点的，没钱的就吃渣渣。

　　　　成长不是长得多高，长得多快，而是能够承受生活的重量，慢慢的想要给你身边的人付出，想要承担责任，想要更好的对待。

　　　　马向北隐约能听清楚，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黄莺，一个从小养不活的病秧子想要赚钱，还这么雄心壮志，傻不傻啊，这年头没有一夜暴富的人。

　　　　忍不住笑，突然觉得对不起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还这么吓唬他。

　　　　这事情他干的不地道，现在隐约有点后悔，大人的事情就是大人的事情，没有必要牵扯到孩子。

　　　　而且别人的事情，你永远都是外人的。他觉得大姨受委屈了，黄家对不起他大姨，可是他大姨不一定这么认为，包括老三也不这么认为。

　　　　老三觉得郭丽丽嫁给马立再婚是不幸福的，可是郭丽丽不一定这么认为，即使很累很忙，可是依然没有后悔这么干。

　　　　老三把人堵了一顿，也没有跟黄莺说，见第二天黄莺来上学，看起来很正常。

　　　　其实她还是有阴影，最起码她桌洞从来都不用了，而且经常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她其实没有忘了，但是生活不仅仅是这些腌臜东西，还有很多别的，值得让你用脑子来装。

　　　　黄莺想着好好学习，不要瞧不起拖延症，拖延症过了拖延期爆发起来很吓人的。

　　　　她学习能力肯定不差，而且以前底子就很好，自学起来一点也不吃力，撒了欢的使劲学习，就憋着口气等着考大学。

　　　　89、挑唆

　　　　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从班级垫底的；　然后一点点到了中下游，又使劲往上游；　等一年升级考试的时候就是前半截了。

　　　　前半截网上，就更难了，很多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看天赋。

　　　　这时候看老三跟黄莺就有差距了，俩人水平差不多，老三呢可能基础要好点，但是黄莺以前也有基础；　就是忘了。

　　　　所以前期爬的速度差不多，但是到了高二升高三的时候，老三就优秀那么一点了，聪明人脑子好使就看出来了。

　　　　他不嫌弃黄莺；　就给她讲解；　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