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觉得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心存侥幸,觉得可能遇不到,不可能这么倒霉的。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真的这么点背,她自己现在就有点病态了其实,一直不是什么正常人,刺激了一下有点偏激了。
她大脑特别冷静,就跟那种神经病一样,虽然是神经病,但是头脑清晰,思虑周全,高水平作案还能把警察耍的团团转,一点也看不出精神有问题。
脑子里面就一点一点去想,掰开了揉碎了,慢条斯理的,脸上神色淡淡的,但是脑子转的飞快。
一些人,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有事一辈子就爆发那么一次,拼尽了全力。
老三跟她说话,“小宝啊,你相信三哥啊,你爸爸跟姥姥肯定没事,你看他俩那么聪明是吧,再说了,还有我爸呢。”
自己伸手拍着黄莺肩膀,你说昨天还是一挺好的小姑娘,现在跟个小木偶一样,他眼睛有点发酸。
看黄莺头发乱了,自己拿着梳子给她梳,轻手轻脚的,边上小四还小,看了觉得羡慕,他羡慕啊。
你说他三哥平时无恶不作,对他也是一般,咋就对着这个姐姐这么好呢,心里面羡慕黄莺啊。
黄莺自己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扭头对着老三说,“三哥啊,跟我出去一趟,我回家拿一下东西。”
这时候都晚上了,宋润还没有回来,这就很棘手,她等消息等不到,就想先回家处理明白了。
老三点点头,牵着她就出去了,家里面老四就想跟着,自己上去想牵老三,结果老三眼睛一瞪。
抬手点了点老四,老四就自己停下了,眼巴巴地看着人家俩人走了,自己扒着门口老可怜了。
觉得哥哥咋这样啊,太没有兄弟爱了,自己吧嗒吧嗒在院子里等老大老二了,这俩大的也出去跑了还没回来。
“三哥,你来找东西,把一些不合适的东西全给收起来,一点也不要留下,全部收起来,先从我房间开始。”
黄莺自己指着桌子上的东西,上面有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这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是没有肯定比有放心。
主要就是她跟郎菊南房间,里面东西多一点,黄炜业自己肯定没有别的东西,郭丽丽更少了。
其实也没有很多了,收起来俩大箱子,外文书还有磁带,衣服首饰,小摆件全给收起来了。
两大口箱子啊,就这样,黄莺还要再检查一边,从自己房间然后到客厅,厨房,然后是黄炜业房间。
自己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查看床底下,沙发底下,一旦也不漏下。
老三就看柜子,看上面那些高的。看着黄莺自己在地上,觉得眼睛疼,多爱干净的孩子啊,这样子他心里不好受。
手底下就加快动作,把东西都给摸了一遍,挂在柜子里的衣服口袋都给摸了,花了几个小时才弄好。
黄莺自己坐在箱子上,脸上手上全是灰扑扑的,在地上找东西给弄得。
“三哥,我相信你,你值得我相信是吧。”黄莺手扶着箱子,比箱子高一点,定定的看着老三。
老三点点头,少年脸上已经有点刚毅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是我妹妹,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黄莺眼眶一下就红了,喉咙梗着一口气,她觉得此时此刻,有个能信任的人真的很好,很好。
压下眼底的热气,她自己走进屋子里,“三哥,你过来,我带你进来。”
老三自己看着她这里摸摸,那里弄弄,然后就出现机关了,第一次见啊,他就震惊了。
黄莺自己就站在机关门口那里,不到一米的小门,里面黑洞洞的,但是空间应该不小。
“三哥,帮我把东西放进来,我们把箱子藏起来,然后马上离开。”
老三自己不多嘴,麻溜的把箱子搬进去,里面感觉还有些东西,但是他也没问,把箱子卡进去,看着机关缓缓合上,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黄莺自己也是吐了一口气,累的不行了,把桌子上的小布包拿着,里面是自己的衣服。
还有一个铅笔盒,里面放的全是钱跟票据,这些是家里面的现钱,就这么些她全拿起来了。
“来,上来三哥背着你。”老三就蹲下,让黄莺爬上来,自己手里拿着小包袱。
黄莺自己不说话,看着那不大宽的肩膀,瘦瘦的脊背,慢慢的爬上去。
老三身上出汗了,有点味道,但黄莺自己趴着,脸贴在上面。
走在路上,遇到人了,老三就说是回来拿衣服的,自己一边想这收拾的东西,老三觉得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长这么大没见过金子。
看着黄莺,心想难怪不喜欢吃肥肉了,这孩子娇生惯养的厉害,难怪这么聪明伶俐啊,一般孩子哪里想到这些要收起来了。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后背上面有点凉,仔细听着,后面这孩子在那里落泪呢。
41、解决
说实话,黄莺从生下来基本没哭过,特别坚强的一个人。老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你说人家疼在手心里的小宝贝,现在连哭都忍着哭。
“小宝啊,别哭啊,没事啊,肯定没事。”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想不到别的,又知道黄莺特别要尊严要面子。
黄莺自己收声哭,不想哭,觉得哭了没用,自己咬着牙挺着。
然后在肚子里打草稿,她明天就去找人,她心里面有主意的,觉得肯定不能让那边的人给拿捏住了,这样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了。
你说郭丽丽为啥不在家啊,都这个点了,她自己回娘娘家去了家里面一家子都在呢。
马立看着大姨子在那里哭,自己也是很无奈啊,他自己摊着手:“大姐,说实话,这事情我办不到,救不了人的。我刚才去,人家说了还在审问,连人都见不到。”
“我拜托朋友去,费了不少劲,人家才漏出一点风声来,问题太严重了,这一批里面,只要被人拿住了就没有好下场的。”
郭丽丽眼泪流的凶,她自己肯定想不到这些啊,可是听到人出不来,她就怕得不行,“马立,真的,姐求你,你去救救老黄啊,他这个人什么都挺好的,你看他工作也认真负责,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啊。”
马立就头疼这个,跟个女人说不清楚,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这明显就不是哭几声就能结束的,也不是靠关系就能做到的。
他自己皱着眉头,觉得这个事情不能拖,不然全家都能拖死了:“你得离婚,要是有事情就去划清界限,现在眼看着就无能为力了,我们不是没有帮他不是。可是尽力了,我们得摘清楚,不然全家都得完蛋。”
马立把事情呢说的很严重,家里面肯定听他的啊,主要是别人都没有他有本事,觉得他说话很靠谱。
现在就确定了,黄家那边是救不回来了,已经拉倒了,而且还会牵扯到郭丽丽这边一些事情。
已经赔上了一个女婿了,肯定不愿意赊上一个闺女了,娘家妈肯定对自己闺女亲:“丽丽,你听马立的,不行就去离婚吧,肯定找你谈话的,你就去划清界限。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娘家妈还能体谅,可是家里面还有俩弟妹啊,这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啊,难道是想拖死大家。
郭丽丽不松口啊,不想离婚,她自己觉得一点也不想离婚,这么长时间了,也有感情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妈,不能离婚啊,我不能离婚,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婚呢?”郭丽丽就在那里哭啊,满脸都是泪。
她就是为了黄炜业,为了有个家,你说她好不容易结婚了,不容易啊。找个合适的人一起生活下去,说真的,一辈子最多一次机会。
至于郎菊南什么的,包括黄莺,这些人她都不会过问的,不放在心上。现在这么晚了,她也不关心黄莺一个孩子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回家了,她压根就没想到。
大弟妹刘凤听不下去了,她觉得大姑姐脑子有坑,但是她会说话:“大姐啊,这么多年了,你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心里感激你,所以就不能看着你陷进去啊,大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这话很有水平,她不说怕被牵扯到,只说是为了郭丽丽着想,看看人家。
你说现在全家都是这样,有担心的,也有真的害怕被牵扯到的,可是郭丽丽就是不松口。
这时候,马立也不敢勉强她啊,自己出去了一趟,想着再去打听一下情况。
不久回来了,□□一看他脸色铁青,马上就觉得坏事了,心里面咯噔一下。
马立自己就站在门口,对着所有人说:“马上决定,撇清关系,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有人搞他没救了,这次我去再问,人家说是不要再来了。”
□□自己捂着胸口,吓得不行,马立自己还没说完:“如果继续往下翻的话,大姐你肯定跑不了,我也是跑不了的。”
这话吓死人,郭丽丽肯定没得泡,牵扯的这么深,拔出萝卜带出土,马立自己也为岳母家办了不少事。
很多事情就是经不起推敲的,不然全都是问题,哪儿都是错,小辫子难道不好找吗?
尤其是黄炜业人家真的想要搞他,他自己目标也很大,光是前面那个老婆就是问题。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担心她家大姐,可是还是要考虑马立的立场啊。
娘家妈这时候就开口说话啊,“丽丽,你就去划清界限吧,你看家里的人,哪一个都是为了你好,我们跟黄家耗不起的啊,算妈求你了啊。”
娘家妈打感情牌,她是真的害怕了,就想着让郭丽丽断了年头,赶紧离婚算了——黄炜业人家一直在问,问不来就不给吃饭,一直说话水也没有。晚上也不会让你睡觉,这里面的腌臜多了去了,说实话,全是严刑逼供了。
黄炜业就硬挺着,口干舌燥的,这时候还特别闷,里面轮着来,一次两个人。
人家休息,车轮战术,可是黄炜业不能啊,他脑子一直转,头疼。
这时候人心里乱,精神也懈怠了,人家就容易攻击你,让你接下来罪名。
“你自己是很好的,只要你能够说一下,你岳母跟前妻是不是间谍,尤其是你岳母,她是不是去了很多个国家,跟各国政要有接触。”
“没有,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黄炜业一句话也不多说,嘴巴就抿着,他自己进来了外面一点也使不上劲。
他不知道孩子放学了怎么办,在家里是不是急疯了。
嘴唇起皮了,声音跟磨着石头一样,“我要求见我女儿一面,我女儿才七岁,家里面没有人。”
“说完了,老老实实交代了就让你走,你岳母是不是间谍,早年留学的,而且是封建残留,满清遗毒。”
黄炜业就不说话了,闭着眼睛,他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不论你说什么,都没有人信的,人家就是给你断了后路了,死活要把你搞死。
郎菊南自己肯定不会说,分开审问的话,乱说话就容易给人抓住把柄,一点意思也不要透露出来。
“我自己是满清贵族,可是我当年是公派留学生,小时候就去了国外。至于你说的间谍,我根本不知道,不清楚。如果你继续逼问我,那就是严刑逼供,我找到主席也要辩解。”
来人拒不合作,一晚上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就想着找个软骨头开口啊。
就找到了郭丽丽,郭丽丽最后没有弄过家里人,自己还是签了离婚书,人家来的时候请她配合。
她就把签的离婚书拿出来了,这下好了,里面的人挺着还没有认罪的,外面的已经给肯定了开始划清界限了。
这罪名就罗织起来了,郭丽丽自己回头嚎啕大哭,她是被逼的。昨晚她妈跪着求她,她是没办法了。
她现在就恨啊,恨她自己,还恨上了家里人了,连她妈也恨上了,班也不去上了,家里人给请假了。
人家得意洋洋拿着证据去给黄炜业,一脸横肉:“看看,还说自己没问题,你就是跟你岳母一样,间谍,不然能娶了她女儿。你看你现在妻子都出来指正你了,跟你断绝关系了,离婚了跟你。”
黄炜业自己预料到了,他自己这样就没想到会有人陪着,他现在就担心女儿,想要女儿好好的。
离婚就这样单方面决定了,根本不需要黄炜业同意,他现在就是罪犯,郭丽丽那边说是离婚,马上就离婚了。
不需要他反对或者征求意见,一段六年的婚姻,说没就没了,黄炜业自己都麻木了。
黄莺自己一晚上没睡,回来的时候就不早了,自己躺在床上闭着眼,看着天亮了就爬起来。
自己拿干净衣服换好了梳好头发,自己还编了辫子,自己不会弄啊,就让老三给弄。
老三这回算是开了挂了,手老粗的一个人,愣是给编的挺好看。
“三哥,我们吃饭,你陪我出去。”
黄莺扭头对着老三说,他俩瞒着马丽呢,主要是马丽肯定不让去,昨晚上宋泽偷偷跟她说,事情很难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啊,就是黄莺以后可能要跟着宋家一起了,宋泽能做的最后就是替黄炜业养孩子。
“妈,待会我出去,带着小宝去北海公园玩一天。”
老三在那里扯谎呢,怕她妈不放人,自己在那里编瞎话,来人就这么出门了。
马丽看黄莺打扮的挺漂亮,还给了老三两毛钱,让他给黄莺买点零嘴吃,孩子昨天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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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辩解
老三特意骑了自行车; 带着黄莺; 这车子还是他大哥的,先借来骑一下。
黄莺自己带着小帽子; 那种呢子帽子,酒红色的特别好看。这时候流行的鸡血红,也就是鲜红色; 越亮越好看。
上面穿着颜色特别鲜艳的镶肩衬衫,上面有刺绣的,特别的大方。中间束腰,那种宽腰带; 一看就不是这边的风情,配着掐腿裤。
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北边战斗民族的衣装打扮,看黄莺五官深邃,也觉得不是中国人; 觉得像是外国人。
这一身不少的钱了; 郎菊南给出钱做的,她觉得孩子虽然小; 但是也要好好打扮一下。
消费观念就特别开放,你小的时候没有体验过,即使长大了,也不会再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花了大价钱给黄莺做好的,这边没人做这个啊,费了老劲了,所以稍微大一点; 怕穿不了多久。
黄莺自己穿着特别有范,自己带着小手套,坐在后面自己扶着帽檐。
老三不知道这衣服来头,就以为普通衣服,就是好看了点而已。也习惯了,黄莺自己都是好衣服,料子颜色什么的都是少见的。
俩人隔着革委会一段距离就下来了,下来自己走,黄莺自己脚疼啊,可是也考虑不到这些。
这是去年的小皮靴,小了,挤脚啊,前面脚趾挤在一起,火辣辣的疼。
可是就这么一双鞋子了,先看衣裳再看鞋,你得起范儿,不然看门的都看你不起啊。
自古衙门难进,嘴脸难看,有钱人跟穷人接受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黄莺自己抬着步子,不急不缓的,走到门口抬了抬手,自己扶了扶帽檐,微微颔首,看着就特别优雅,家教良好的那种好孩子。
然后开口就是一串俄语,她说的是问候语,她不说汉语,一串下来自带微笑。
那门卫就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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