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春莺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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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春莺啭-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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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珍自己手也没擦,湿漉漉的就进来了,她不认识张家安啊,你说张家安什么人啊,见了外甥女也是拉着脸,很吓人了一个大男人。

    “舅舅,我叫王珍。”王珍细细的喊舅舅,她自己的手就在裤子上来回蹭着,她没有接触过男的,舅舅这玩意听着很好,她觉得跟爸爸差不多。

    可是张家安根本没有什么太多感情,他觉得就是个小拖油瓶呗,在家里养着干活呗,王珍喊他他话也不说。

    王珍已经是学会看脸色了,孩子的成长有时候就在一瞬间,突然就懂事了,学会如何去观察,学着怎么去说话,怎么去思考,怎么去看人脸色活下去。

    她还是楞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朱巧梅看她碍眼,自己的外孙女,一点也不亲近。

    “赶紧出去吧,快点去做饭,你舅舅都下班了,一会你舅妈回来就吃饭。”

    王珍就跟个木头一样,你说怎么做饭啊,她不会啊,她就会洗洗菜烧烧火,她长的比灶台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怎么去炒菜啊。

    “姥姥,我不会炒菜,也不会煮饭,我只会烧火,还能洗菜。”

    她觉得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要是自己去弄不是耽误事情吗?她奶奶就教她了,你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别逞强。

    好好看着别人做,自己好好学就行,不然耽误事,早晚是个大麻烦。她觉得她说自己不会很正常啊,确实没说过。

    朱巧梅三角眼就立起来了,眉毛一挑老高:“你不会啊,你奶奶怎么教的你啊,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不会做饭,真的是没教好啊。我这把年纪了还得伺候你,得了,家里面养了个祖宗啊。”

    一说她奶奶,王珍眼泪就下来了,她觉得跟自己奶奶没关系,“姥姥,我奶奶很好,你别说她。”

    她自己抹着眼泪说了那么一句,结果朱巧梅就炸了:“是啊,你奶奶好啊,你奶奶这么好你怎么不跟着她去啊,怎么不活着养你啊,现在不还是靠我们,你说你个孩子什么不会做不说,还知道犟嘴。”

    有那么一种人,把虐待别人,言语侮辱别人当做一种乐趣。觉得踩着别人说话特别好,自己特别有成就感,朱巧梅就是这样的。

    她当初觉得受了不少气,全是王奶奶给的,现在那老太太没了,什么都没得到,连自己孙女都得靠着自己活。

    她得意啊,她觉得自己很畅快啊,家里面她自己谁也不能说,现在可好了。

    小受气包,出气筒有了,可劲的说,自己说痛快了,连死人也不放过。

    张家安自己不管这些,自己回屋休息了,家里面的活一概不管,就等着吃饭。

    王珍觉得自己耳朵怎么还能听得见呢,一个人的语言怎么能这么恶毒,这么没有口德呢,连死人都不放过。

    “你奶奶就是不行善积德啊,你们家都这样,看看你们王家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爷爷,你奶奶,你爸,都是这样,”

    “你怎么这么坏,你是坏人,我们王家很好1,我姓王,我还活着。”我还活着,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当着活着的人把家里死去的人说嘴一通。

    王珍喘着粗气,小胸脯依婷一挺的,她不大会跟人家吵架,还嘴也就这水平了,说不出更加戳心窝子的话。

    你说人家自己奶奶仔细养大的,按着通情达理的标准,你现在让她跟朱巧梅这样的小人打交道,不可能占上风。

    这几千年以来,君子玩不过小人的,要不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家安啊,你快过来,这死丫头要吃人啊,她在我们家还对我大小声啊,你来给我收拾她。”

    朱巧梅来劲了,唱念做打开始了,喊自己儿子出来,拉着嗓子开始骂人,眼睛特别阴毒。

    “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啊,不想在这你就滚,在街上要饭去。”张家安出来就指着王珍,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一句一句撂狠话。

    “走就走,我不在你们家,你们家里才是吃人的,一个比一个恶毒,全是坏人,牛鬼蛇神的狼鼠窝。”王珍觉得自己得勇敢,她不能怕啊。

    “啪”

    “你凭什么打我,我哪里错了,你凭什么打人啊。”

    王珍自己捂着脸,脸上就是五个手印子,不大不小就是张家安打的,那力气1下来,一点也不留。

    脸上立马就肿了,厉害的地方都有点渗血,她自己耳朵里嗡嗡的响,看着朱巧梅嘴一张一张的。

    她有点恍惚,这是戏文吗,是不是还在看戏呢,还是自己做梦呢?她有点接受不了,她奶奶从小没动过一个手指头。

    她想回家,即使在梦里也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自己一下子跑出去,她越跑越快,想着赶紧回家。

    张家安个大男人,去打自己的外甥女,打下去了也觉得不妥当,孩子一下子就跑了,想着出去追。

    “追什么追,这死丫头还能去哪里啊,饿了就回来了,这么任性的孩子,不收拾收拾以后还惹事。得了还得我自己来做饭。”

    自己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自己拍拍身子起来就去做饭了,就算是刘叶回家,她也不知道之前还有这些事情啊。

    “妈妈,今天家里的那个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奶奶不是说她饿了就回来吗?这天都黑了,应该饿了吧。”

    说话的是大孙子,张小正,他在家里跟着朱巧梅,才三岁那么大一点。不太知道事情,但是下午场面太惊悚,那一巴掌还把他吓着了,他就一直记得这事。

    刘叶自己眼角一挑,看着朱巧梅,朱巧梅有点心虚,家里面她说话不算话,这事情儿媳妇提前不知道。

    “刘叶啊,这不是你大姐前婆婆没了,孩子只能放在咱们家嘛,人家那边不要。”

    她有事情没说,她跟自己儿子说了张淑珍给钱,但是跟儿媳妇她就不说,留着心眼呢。

    刘叶还能不清楚她是什么人啊,给人家养孩子肯定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妈,大姐每个月给多少钱啊,养孩子,你不说也没事,家安啊,你跟我说。”

    朱巧梅就恨她这个,一点也不知道孝敬婆婆,动不动拿话压她,看张家安要开口,赶紧拦下了。

    “没多少,够养个孩子的,放在我这里就是了,反正家里面什么不是你们的啊,都留给我大孙子。”

    32、老莫

    呵呵,信了你的鬼,她就笑眯眯的看着张家安:“家安啊,你跟我说说呗,我也想知道呢,要是太多了,可不能要啊,大姐也是不容易。”

    她故意这么说的,果然,张家安一听,怎么还能送回去呢,就给说了,他是个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性子。

    从小就是这样,家里面上头三个姐姐都让着他,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是他的。小时候哭,在地上打滚,朱巧梅都给托着脚后跟,怕给磨坏了。

    刘叶算是弄明白什么事了,心里面发苦,她是个特别机灵的人,如果不是家里面条件实在不行,不会嫁给张家安。

    张家安家里面条件好啊,上面三个女儿都嫁得好,而且特别孝顺,家里一个儿子肯定是接班的。

    所以一些事情她就忍了,可是舅舅大外甥女,这事情是真的没听过啊。

    “家安啊,你吃完饭跟我去找找,这天大黑了,孩子你说能去哪啊,万一想不开怎么着,别人怎么说你。”

    她一说话张家安就答应了,张家安就是脑子不好使,耳根子软,很好拿捏。

    刘叶就跟养着俩儿子一样,张家安对她是真好,可是做事情真的不怎么样,特别自私的一个男的。

    朱巧梅还想拦着,可是不敢说话了,自己儿子答应的事情,她不敢去劝,不然马上翻脸。

    就很奇怪的定理,你说一个当妈的对儿子这样,儿子结果还不领情,专门听媳妇的,不但听还觉得很对。

    朱巧梅自己一边刷碗一边生气,儿媳妇就这么不讨喜,她天天扎小人,恨不得刘叶倒霉,让她磋磨。

    黄莺放学了,黄炜业来接她,黄炜业现在骑着自行车,家里面车基本上不太开了,留在家里给郎菊南开。

    他那自行车花了大几百,还有一些工业票,工业票攒了不老少了,就是钱不太凑手,差不少,郎菊南给填了不少进去。

    郎菊南现在日子过得特别安稳,说实话,黄炜业这个态度对着黄莺,她是最放心的,觉得自己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所以对着黄炜业特别好,亲儿子都没有这么大方的,可是钱财这个东西,郎菊南不缺,自己看的很淡。风雨半个世纪多,感情才是真的。

    黄炜业自己做了个小椅子在后面,用绳子绑好了,黄莺就坐在后面,黄莺自己书包放在前面车筐里。

    “爸爸,今天咱们去吃西餐啊,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吃啊,那边大列巴好吃。”

    黄莺自己坐在后面,腿一晃一晃的的特别开心,她姥姥今天早上就说了,晚上出去吃,吃西餐。

    郎菊南自己闲着了,就开始捯饬自己,一老太太打扮的那可真是有范啊,你说她做衣服收拾家务不行。

    可是围巾的一百种搭配,帽子倾斜的九十九种角度,哪里的西餐怎么吃,那可真是门清啊,老厉害了。

    郎菊南直接开着车去了,出门的时候郭丽丽回来了,看着觉得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孩子。

    她自己肯定不去吃的,郎菊南一说她就表态了,觉得真的是资本家的后代啊,怎么骄奢淫逸怎么来啊,小的已经这么糟心了,老的也是。

    她自己炒的青菜,咯吱咯吱地吃,腮帮子鼓起来,自己吃得很香,一看就是特别朴实吃苦的人。

    黄莺跟他爸先到的,她学校附近特别好,莫斯科餐厅离得很近。这边人都叫老莫,吃这么一顿可不便宜。

    要不就说是首都,经济水平就是不一样,不管哪里饿死一片的,这膏梁纨袴地儿还真的有不缺钱的。

    进去里面人不老少,小年轻多,小伙子更多。拉门的就是莫斯科小伙,笑的贼灿烂了。

    黄莺一下子就迷住了,战斗民族的优势啊,那边人长的高高瘦瘦的,五官深邃,气质特别干净。

    那一笑起来啊,黄莺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觉得化了,笑容特别具有感染力,觉得春暖花开啊。

    当初有一部《雪国的列车》,她就很迷这个,一水的俄罗斯大兵,腰细腿长,脸还帅,特别开朗乐观,有一种傻乐精神。

    台上还有踢踏舞的,人家还带着舞台表演,要不就说世界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穷死,人家高消费的还是高消费。

    踢踏舞就有一种很诡异的魔力,让你一直看,一直看下去,那大长腿,迷得不要不要的。

    郎菊南进来就看到黄莺自己拄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舞台,她觉得孩子这是没见识,见得少了稀奇。

    她自己摘下手套,放在桌子上,“小宝啊,你喜欢踢踏舞啊,来,自己上去跟着哥哥们一起跳。”

    还有这种操作啊,黄莺蠢蠢欲动,她很想上去跟帅哥近距离接触,自己小心肝扑腾扑腾的,脸上都红了。

    郎菊南就鼓励她,她觉得孩子是害羞了,“没事啊,你上去他们特别开心,你不是会俄语吗,自己上去跟哥哥说,让哥哥们带着你跳”

    黄莺自己打气,终于忍不住了,她也很久没有嗨皮了,自己迈着小腿就上去了,她现在略胖哈。

    餐厅的人都看着舞台呢,圆形围绕着舞台,黄莺绕到正面去。然后在台阶下站着。

    自己眼巴巴地看着那一排帅哥,用俄语沟通:“我很喜欢,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跳,我不太会跳,大家教一下我,可以吗?”

    怕人家拒绝,还在那里特别无赖地卖萌,给人家俩手指头一捏,笔芯。

    你说给人家萌的,人家以为是本国产的姑娘,不知道是中国人,所以特别热情,中间那个就给她比了个手势。

    正好中间休息,马上开始下一场,黄莺就夹在中间,自己特别开心的那种,笑的特别发自内心。

    音乐开始,人家就开始跳,踢踏舞其实是集体舞,集体舞就是不会太难的,动作很简单,主要就是节奏感。

    她觉得自己秒懂,自己一摇一摆地开始跳,哎呦,跳的可好了,下面的人都在看着。

    觉得这姑娘真有勇气,在上面中间一点也不违和,特别聪明的一个小姑娘,郎菊南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你说黄炜业在想什么,他自豪啊,,你看看自己家里姑娘养的多好啊,看黄莺那眼神就跟太阳一样,他特别享受这一刻。

    黄莺在上面自我发挥呢,跳舞的感觉,尤其是集体舞,绝对是很爽的,特别能表达人的喜悦,情绪很高昂。

    等下来的时候,她还跟人家道谢,把那几个俄罗斯小青年萌的一脸血,这边来中国的都是没结婚的小伙,一个最帅的,就把黄莺抱起来,来了个贴面礼。

    黄莺给美的啊,自己下来还摸着脸,给郎菊南笑的不行:“你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含蓄啊,平时不是胆子挺大的。”

    黄莺嘿嘿地笑,“姥姥啊,今晚真是来对了,不说好不好吃,这氛围环境绝对好,就是有点贵。”

    是呢,顶的上黄炜业半个月工资了,黄炜业自己收入算是高的了,最起码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郎菊南给她擦擦汗,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觉得这钱花的值,她那些钱全是留给孩子的。

    “小宝啊,你回家好好学习俄语,学好了姥姥还带你来,到时候你去后台跟人家自己交流,行不行。”

    这还用商量啊,她一口答应了,特别爽快:“姥姥啊,您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学俄语,到时候您可得记得啊,一定带我来。”

    黄炜业不插嘴,他很少说话,很多时候就是沉默的,然后一停不停的干事,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收拾,给弄得妥妥当当的。

    “来,上菜了,咱们先开始吃啊,大家尝尝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哎呦,我都多少年没有吃过了。”郎菊南对于俄罗斯红菜绝对熟悉啊,那风俗习惯用餐习惯,这么多年了,还依然记得清晰。

    她一边吃一边跟俩人说,怎么吃的,怎么点菜的,菜是怎么搭配的,最后那大列巴面包要沾着汤底吃。

    大家其实都喜欢吃番邦菜,那种异域特色,带来的新奇感,特别让人着迷,不管好不好吃,最起码这个体验很好啊。

    黄炜业自己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跟女儿一起吃饭,就跟去国外走了一圈一样,自己觉得也是挺好的,自己一边吃一边看着黄莺在那里问这问那。

    今晚兴致很高了,多年以来没有这种好心情了,郎菊南就突然提到了丈夫,就是黄莺外祖父。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辈子有两件事最幸运,一个是感谢时光足够漫长让我消除所有与你有关的记忆,一个是谢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一见钟情。

    郎菊南当初留学,中国女性其实在北边特别受欢迎,多少人一起追啊。

    再加上其实是贵族学校,里面佼佼者很多啊,这个贵族学校是真的贵族,不是后世那种学费贵就能称之为贵族学校的那种。

    黄莺外祖父就是其中一个,郎菊南现在说起来都是带着少女的气息:“当初也是第一场雪,那时候下雪的时候想家啊,几个国人回不了家,就聚在一起,学着人家古人围炉品雪。”

    33、可怜

    “那边的雪是真大啊,这边从来没有见过的,初雪的时候鹅毛一样,我自己撑着下巴往窗外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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