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天亮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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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天亮以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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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江景摇着头,“卿然,你是皇上,你是天凤之女,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他说着,都不知是在安慰卿然,还是在安慰自己。
  卿然却笑了:“哪有人不会死的……”
  “什么天凤之女,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景儿,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了你。”
  她说道,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一次见你,是在皇宫里的中秋宴上。你跟在你母亲身边,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眼里却很沉着,那时候我就想,若是能够娶你做我的太女夫多好。”
  “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没想到皇上这么早就看上了我。”
  “对,”卿然笑道,“我知道我家景儿日后定然是风华绝代,所以早早的起了心思,免得被别人抢了去。”
  “第二次见你,是我应母皇的要求上山烧香为父后祈福,却遇到了跪在大殿的你。”
  “我听见你说……”
  
  第35章 男帝(二)
  
  “不求荣华富贵加身,不求流芳百世为世人铭记,只求寻得一如意妻主,只求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咳咳……”
  她轻笑了起来,人在怀念过去美好的事情的时候,总会觉得痛苦也没那么难熬。
  “那时候我就想,要怎样的女子,才能入你的眼,做到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凤天皇朝男多女少,一女多夫虽然不是强制政策,但却也是默认了的一种习俗,再怎么伉俪情深的夫妻,妻主身边也难免迫于家族压力养着一两个小侍。
  “我以为会是一个布衣秀才,没想到却是皇上您。”江景说道。
  一个小侍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江景认得她,她是凤卿然贴身的心腹,很多重要的事情凤卿然都交给她过了一道手。
  来人恭敬的跪下,不敢抬头看两人:“皇上,您的药好了。”
  “端进来吧。”
  “是。”
  江景隐约听见外面太医的说话声:“如姑姑,这药……”
  “交给我便是。”
  被唤作如姑姑的女子再度进来的时候,手中已经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一股腥臭的味道瞬间在整个大殿之中弥漫开来。
  江景有些不适的捂住嘴,强压下了反胃的冲动。
  “我来吧。”他伸出手,接过如姑姑端着的药碗,拿起勺子,打算喂给卿然。
  “不必。”卿然接过碗,触手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冰,仰头一口灌了下去。溢出来的药汁落入了她的衣襟里,将她黄色的里衣染黑了一片。
  “啪”的一声,装药的瓷碗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咳咳……”
  “皇上!”江景唤道,内心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无事,”卿然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你看我喝了药气色是不是好了很多?”
  “太医院的人,也不算全是废物。”
  她说道,被两人无视的如姑姑默默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到了托盘里面,又用手小心翼翼的将细碎的瓷渣收拢在了一起,一点点的抓入托盘里面。
  她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在做着一件极为轻松愉悦的事情一般。
  “阿如,下去吧。”注意到这一幕的卿然吩咐道。
  “是。”
  太医院开的药当真神奇,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卿然原本虚弱的身体竟然已经充满了力量,靠在江景怀里尚且半死不活的她,竟然能够坐起来并且下床行走。
  “景儿,你看,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她说道。
  “嗯。”江景点了点头,将心中升起的不安压下,此时他宁愿相信卿然是真的好了起来,“不日皇上就能够回到朝堂了。”
  “景儿,陪我走走吧。”
  ……
  自从凤卿然登基以后,这凤天皇宫里的人手就被她精简到了最少,行走在偌大的皇宫之中,竟是少有看见往来的宫人。
  在卿然的吩咐下,也没有宫人跟在两人的身后,不过江景却知道,为了皇帝和皇后的安全,暗中定然跟着不少暗卫。
  两人第一个去的地方是一个有些陈旧的宫殿。
  红色的木门已经有些褪色,留着风吹雨打的痕迹,不知道多久没有翻新过了,不过却被擦拭的很干净,想来是有人常常打理着。
  凤卿然的后宫里只有江景一人,朝臣多次觐见要求她广纳男妃,为薄弱的皇室血脉开枝散叶,却被她一一驳了回去。皇室的血脉要那么多干嘛?最后还不是骨肉相残的下场,不如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好好的过上一辈子。
  江景看见这个地方也有些诧异。
  自入宫以后,这里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封后那日,凤卿然趁着洞房花烛的时候,将他从凤后宫里带了出来,偷偷地到的这个地方。
  “我们去见父后。”
  一推开门,便是满树米分白色的海棠花扑面而来。
  两人当初成婚的时候正是严冬,恰逢新年的时候,大雪漫天,加之凤卿然带着江景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又是夜晚,所以他竟然没有发现里面栽种着大量的海棠树。
  “父后最是喜欢海棠花,每年海棠花开的时候,他总是爱站在树下,任由母皇为他作画。”
  “父后和母皇的感情真好。”江景由衷的赞道,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妻主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每年都为自己的夫君画上一幅画。
  谁知卿然却摇了摇头:“父后去世那年,母皇没有为他画像。”
  “七王发动了叛乱,母皇忙着对抗叛军,无心顾及后宫中的父后。”
  “彼时的父后恰逢生产华焉的关头,却遭受了其他男妃的算计,丧命于生产之中。”
  她轻笑。
  “母皇说爱父后,后宫之中却依旧有着男妃侍君无数。”
  “她将父后保护的天真而又单纯,却卸掉了他最坚硬的一层盔甲。”
  “一旦离开了母皇,父后就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江景握住了她的手。
  “母皇自私却又残忍,说到底,她最爱的人,还不是她自己。”
  “你不是母皇。”江景说道,坚定的看着她:“你是卿然,凤卿然,你和母皇不一样。”
  你没有纳男妃,也没有想方设法的将他养成金丝雀。
  “不,我和母皇是一样的。”
  “我原本打算在我死后,便将你送去江南,这样你便可以快快活活的过完余生。”
  “你不会的。”江景握着她的手一紧。
  “我会,”她看向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会。”
  “凤家的人都是这样,总是以一种自私而又残忍的方式去爱。”
  “将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全部给自己爱的人,却从不管这东西是不是真的适合对方。”
  “你没有。”江景说道,卿然此时对他说这些话,便是证明她已经改变了主意,“我也不会去。”
  两人之间是君臣,更是夫妻,他绝不愿意在她死后独活。
  “傻子。”她笑骂道。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改变了主意?”她问道。
  江景不疾不徐的说道:“若是皇上想说,臣夫自然想知道。”他竟是有闲情逸致和她绕起了关子。
  卿然失笑,却是叹息一声,停下了步子,转身看向了江景。江景是女尊国里男性中少见的高个,竟是比卿然还要高上半个头,她抬手,摘掉了落在江景耳边的海棠花瓣。有些抱怨的说道:“当初娶你的时候你才只有我肩膀那么高,谁知道后来长得那么快。”
  “竟是比我还要高了,我这女皇的尊严都要没了。”
  “卿然可是后悔了?”他问道。
  卿然笑了起来:“不悔。”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不会后悔,认准了眼前之人,便是一生一世。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变得幽深,抬手抚上了他的脖子。
  “昨日,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死了,我的人按着计划将你送到了江南的别院。”
  “然后呢?”江景追问道。
  “然后你也死了。”她说道,“你用当初我们大婚时的红绸自缢在了别院的横梁上,望着的方向正是京城。”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如今若是皇上死了,我便殉葬。”他说道,话语里没有丝毫敷衍的态度。
  “咳咳……”卿然轻咳了起来,随即绕开了这个话题,“景儿,我为你画一幅画吧。”
  “这宫里有我父后旧时的衣服,你去换上,也算是全了我为父后的遗憾。”
  “好。”他应道。
  ……
  春风三月,海棠纷纷,美人如画。
  江景站在海棠树下,米分红色的海棠花纷纷而落,不远处正在作画的卿然不时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尽是情意。
  凤华焉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叫她妒火中烧的画面。
  “皇姐,你的身体不好,怎能随处乱跑。”她皱着眉头说道,面上全然是一副对自己皇姐关怀备至的模样。
  卿然心头冷笑,面上的表情却是凤卿然对着凤华焉时一如既往的温和。
  “今日难得觉得有力气了一些,便想着带景儿来父后的宫里看看。”
  “父后的宫里皇姐怎能随便带着外人进入。”她不满地说道,事实上,她对这个在生下自己时中了算计难产而死的父后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毕竟她从小到大并未能够见上他一面,也从未感受过凤卿然曾经拥有过得父后的关怀,她这般作态,不过是因为她一直将这个宫殿当作了自己和凤卿然共同拥有的一片圣地。
  凤卿然和江景大婚的时候,她还很高兴凤卿然并未带着江景来这个地方。
  没想到今日凤卿然竟带着外人踏入了。
  “景儿不是外人。”江景觉得两姐妹之间的氛围不对,连忙走了过来,卿然适时的抓住了他的手,含情脉脉的看向了他:“他是我的夫君。”
  “他只是个男子。”
  卿然失笑:“莫不是我要找个女子做我的凤后?”
  言讫,她又看向了凤华焉:“说起来,华焉也该带着你的正夫来看看了。”
  “你们成婚已有一年了罢,我竟是忘了此事。”
  凤华焉僵着一张脸:“不必。”
  她那个王夫,她都快忘了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每日回到家,独自卧在床上,她脑海中浮现的就只有凤卿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怕是凤卿然吼她骂她的时候,她也觉得这样的神情异样的可爱。
  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后院的男人。
  “说起来,当初大婚的时候,我倒是便带着景儿来见了父后。”
  “只是后来为了不打搅父后的清静,便没有再来。”
  什么?
  江景看着凤华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有些踉跄的退后了两步,打翻了卿然摆在桌上的水盅,染脏了他的画像。
  
  第36章 男帝(三)
  
  江景心中不悦,却碍于凤华焉的身份不便于表现出来,只是心中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凤华焉对自己的敌意,只是觉得这份敌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即使她认为自己抢走了她的皇姐,但江景自认为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凤华焉和凤卿然的事情,何至于让凤华焉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同杀母仇人一般。
  “华焉!”卿然重重地唤了一句,面上带着薄怒,凤华焉回过神,见她的表情便知道,一向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皇姐,是真的生气了。
  她有些不高兴,不过是弄脏了一个男人的画像罢了,皇姐凭什么冲着自己发火?但又异常的喜欢卿然此时双颊微红,眼睛明亮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幻想,若是这样的一双眼睛,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别的原因出现,该有多棒。
  凤华焉看了一眼自己造成的狼藉,画上的男子已经晕染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先前娇艳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满意,不过面上却是出现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撇了撇嘴,又有些少年心性般不情不愿的说道:“皇姐,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景儿。”卿然说道,以手做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两声。
  太医开的药确实是好,卿然能够感受得到来自五脏六腑的灼烧感,这正是她在大量消耗这具身体本就残余不多的生命力的表现。
  这下凤华焉看向江景的表情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愉快:“皇姐,您……”
  “皇上!”江景惊呼一声,扶住了仰头往后倒去的卿然。
  凤华焉快步上前,将卿然从他怀中夺了过来,感受到怀中之人轻盈的身体,和温热的肌肤,她唇角翘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不经意间捕捉到这个表情的江景感到一股寒意笼罩上了心头。
  ……
  “今日为了能够陪着皇后出去,皇上服用了燃烧生命的虎狼之药。”
  “皇上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撑死不过十二个时辰的过活。”迷迷糊糊间,卿然听见如姑姑的声音在耳边说道。
  她被人抓着的手紧了紧,她睁开眼,夜明珠的灯光下,那人半张俊美的容颜显得温润却又冷漠。
  “景儿?”她唤道。
  “卿然,你醒了。”江景将她扶起来,卿然只感觉身子一阵阵的乏力,竟是连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即使是在江景的帮助下完成的,她也觉得耗费了自己颇多的力气。
  江景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为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阿如都给你说了?”卿然问道。
  江景手上的动作一滞:“皇上为何要这样做?”他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卿然笑道,“想做便做了。”
  “皇上不是纠结于儿女情长的人。”江景冷静的说道,“皇上实在是不应该为了江景而妄自浪费自己的生命。”
  “不是浪费。”卿然说道,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容,指尖从眉眼滑向鼻梁、脸颊,“是我想要和景儿一起,度过生命之中最后的一段时光。”
  “我想能够把景儿的笑容铭记在心里面,这样就算到了黄泉之下,哪怕是饮了忘川水,我也能够记得。”
  江景别过头。
  “皇上这又是何必,忘川河上,自然有江景陪你走。”
  卿然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
  两人十指相扣,卿然小心翼翼的吻了吻他的指尖,“莫要生气了。”
  “我怎敢生气。”
  “你就是在生气。”卿然说道,“景儿一向是个小气鬼。”
  江景作势要抽走被她握住的手,卿然却用力抓住:“可我就喜欢景儿的小气。”
  “皇上……”江景轻唤了一声,笑的有些无奈,卿然在他面前从不摆出一国之君的架子,两人之间就像最普通的小夫妻一般,“皇上,上穷碧落下黄泉,江景都会来追随你。”
  “好啊……”
  “西北王求见。”宫人通报的声音传来。
  江景的面色一冷,有些不满凤华焉来分走自己和卿然最后相处的时间,转头却发现,面前之人的神情似笑非笑,透着说不出的诡谲。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从那人的眉眼之间,捕捉到了一丝狠戾。
  “见过皇姐。”凤华焉一向是无视江景的,卿然说了几次,她屡教不改,在江景劝说之下也就放弃了。
  “景儿,你先下去吧。”卿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和华焉单独谈谈。”
  江景担心的看了卿然一眼,最终在她你放心的目光下一步三回头的选择了离去。
  不过他并没有走太远,出了殿门,到了卿然看不到的地方,他便停住了脚步。
  站在他的那个位置,若是大殿里的人说话稍微大声一些,便能够将内容听个清清楚楚。守候在外面的太医和侍卫,都是退开在了宫殿的三丈之外。
  对于自己偷听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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